第118章 餿主意
周夫人笑容滿麵地點了點頭,“放心吧老爺,這件事我替您辦得妥妥的,姓陳的女人拿了我的銀子,早在幾天前就化妝出城了,人家可是老江湖,豈會不懂這裏麵的規矩。不過老爺,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怎麽都要將季朝雨那個野種從咱們的眼皮子底下除掉,為什麽不直接毒死他,反而還要讓那個姓陳的女人費那麽大的幹戈,謊稱她是季朝雨的親娘將那野種給領走啊?”
在周夫人看來,這麽做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不但浪費時間,而且還容易穿幫,事實證明,陳雨桃演了幾天賢妻良母,的確是被人給識穿了。
幸虧她夠機靈,即便被姓季的發現了不對勁,也沒將她們周家花錢雇她的事給抖出來,不然,憑季如禎那刁鑽的性子,肯定會跑到周家來找她們理論。
周懷德喝了口茶,輕哼了一聲:“我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個小野種給處理了,畢竟突然鬧出人命,難免會給咱們周家惹上腥氣。沒想到事情發展到最後,到底還是出了岔頭。不過這樣也好,隻要陳雨桃離開平陽城,就算季家那個丫頭再怎麽聰明,也不會將懷疑的目標落到咱們周家的頭上。等小野種一死,咱們周家再以寬仁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到時候我就不信,無依無靠的她,敢不乖乖履行之前的婚約,嫁進周家,給自己找個強大的靠山。”
這也是周懷德最近在商場上接二連三受挫之後想出來的餿主意。
自從家裏的敗家娘們趁他不備,私自毀了兩家的婚約,平陽城不少老百姓紛紛將指責的矛頭指到他的頭上齪。
季如禎嫁不嫁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借此機會,盡可能地挽回周家的局麵,否則的話,早晚有一天,周家的生意會因為外人的排擠而一落千丈,就算是為了銀子,他也得將季家那個丫頭先哄回來再做下一步打算。
周夫人和周大小姐雖然對周老爺仍舊想將季如禎拐進周家大門頗有微詞,但眼前的事實已容不得她們有其它的選擇。
而且在周大小姐看來,與其讓季如禎繼續勾搭秦公子,還不如逼她嫁給自己的哥哥,她可不想讓那個賤人無緣無故成為自己求愛路上的絆腳石。
至於周夫人的想法就更簡單了,如今她跟季家那個死丫頭結怨結得那麽深,與其將她放在外麵享受自由,倒不如弄進家裏名正言順的折磨。
眾人各懷鬼胎,心裏都在打著有利可圖的小九九。
唯獨周良辰一直保持著沉默,並沒有參與到眾人的討論聲中。
他娘看到他沉著臉,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詢問,“良辰,你這是怎麽啦,從進門開始就見你悶悶不樂,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你,那個人是誰,你告訴娘,娘替你討公道去!”
周良辰搖了搖頭,“娘,您多心了,根本沒人得罪我。”
至於他為什麽不高興,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他隻知道,自從周、季兩家毀婚,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也隨之在眼前消失。
這種無助感和無力感讓他焦頭爛額,即使她無數次地侮辱他、刁難他,甚至是斥罵他,他也沒辦法真的對她放手。
因為他發現,她身上的光芒居然在他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變得那麽明亮耀眼,如果不是他清楚地記得兩人曾經在一起發生過的種種過往,他幾乎要以為,季如禎之於他,完全是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
偏偏這個陌生人就像罌粟一樣致命地吸引著他的視線,以至於他願意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是背上殺人的罪名,也要想方設法將她據為己有,為他一人所獲。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季如禎到底會不會如他們周家所願,在失去她弟弟的前提下,最終向周家伸出的援手妥協。
如果她仍舊抗拒,那周家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白廢了嗎?
周懷德也看出兒子眼底的憂慮,還以為他對自己的安排感到不滿,便好聲勸道:“良辰,為父知道你對季家那個丫頭一直不上心,但此事事關我們周家的名聲,就算你不喜歡她,也要等你把她娶到手,穩固了周家的信譽,再把別的姑娘娶進家門享齊人之福……”
說完,周懷德突然又想起之前被他否決的那門親事,“至於徐家的那個小姐,日後尋個機會,可以抬進家門做個平妻,兩姐妹共侍一夫,古往今來倒也促進了不少美談。”
周良辰皺了皺眉,“爹,徐家那個小姐,孩兒根本不喜歡。我隻是有點擔心,咱們這麽算計季家姐弟,萬一有朝一日她發現了她弟弟的死跟周家有關,會不會在一怒之下,做出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您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她跟高公子和秦公子的關係不太一般,聽說現在就連薑家的二少爺也跟她走得極近。如果季朝雨真的死了,沒準其它幾戶人家會同時向他伸出援手,到時候恐怕咱們會在這裏失了先機。”
周元容撇了撇嘴,不悅地哼道:“說來說去,她就是一個千人騎萬人上的貨,不然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會無緣無故跟這麽多男人有牽扯
,哼!她也太不要臉了。”
周夫人對此也頗有微詞,不過事情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她再怎麽看不上這門媳婦,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將她娶進家門再做打算。
周懷德冷笑一聲,不屑道:“良辰,你是不是也太把那個丫頭當回事了,憑她一個孤女,想跟整個周家為敵,這不是天方夜譚嗎。放心吧,她日後要是順從了周家什麽都好說,一旦她敢反抗……”
周懷德的眼底釋放出一絲殺意,“為父會用對付她弟弟的辦法,直接了結了她的性命,沒用的籌碼,與其留著礙眼,倒不如處理得幹幹淨淨。”
那一刻,周良辰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到頭來卻發現,他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