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什麽來頭
從頭到尾都在用戲謔的姿態來觀賞這一切的卓彧，是真的抱著玩玩的想法，刁難一下那個季如禎。
要知道，龍十三從四歲開始，就被自己放在身邊精心培養，雖然他不敢說十三的武藝在天聖王朝可以獨占鼇頭，但對付一個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的小丫頭，就算是閉著眼睛，也可以在頃刻之間將其製服。
直到那兩個不在同級別上的人真正動起手來，卓彧的自信，才隨著眼前所出現的畫麵，慢慢瓦解。
與其說季如禎跟十三之間是一場比試的話，倒不如說這就是一場貓捉老鼠的追逐遊戲。
隻見那小丫頭從開始到現在，就像一隻猴子似的上竄下跳，十三倒是想狠狠教訓她一頓，無奈這丫頭逃跑的速度實在是太靈活了，每當他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將她當成獵物抓到的時候，一眨眼，她就像一條滑不溜嘰的泥鰍魚一樣在他麵前輕易溜走。
起初，十三還沒太把這丫頭的躲避功夫當回事，隻當她是害怕跟自己交手，嚇得用這種方式逃跑罷了。
可隨著時間拖得越來越長，十三漸漸發現有點不對勁，如果季如禎真的隻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小丫頭，就憑她那兩條小短腿，怎麽可能會一次又一次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武場上的正式比試是這樣的，所謂的二十回合，是指兩人正式交手，雙雙使出來的二十個招式。可眼下的情況卻完全出乎眾人所料，季如禎完全不出招，隻是左一下、右一下地上竄下跳。
既然沒交上手，就意味著所謂的二十個回合根本不算正式開始，沒有開始，必然就不存在結束。
一開始，十三還為了跟上季如禎的腳步，上竄下跳，追著她跑。
當他發現這死丫頭根本就是耍著他玩時，十三終於怒了，“季如禎，你到底有完沒完，咱們這是比試功夫，不是老鷹捉小雞，趕緊給我停下來，讓我痛痛快快揍你一頓……”
從開始到現在，他已經被這死丫頭耍了整整一個時辰，就算他從小接受過強化訓練，大氣不喘地在院子裏竄了這麽久，他也會疲憊的好嗎。
正好爬上一棵樹的季如禎坐在樹杈上嘿嘿一笑，她用剛剛折斷的一根小樹枝指著有些氣喘的十三，氣死人不償命道：“想跟我過招，你先上來呀！”
十三被她氣得直咬牙，因為之前他已經被這死丫頭騙上去無數次了，每當他跳到樹上想教訓她時，她就會縱身一躍，轉身逃走。
兩人上上下下、你追我趕了無數次，十三被季如禎折騰得雙腿都開始發抖了。
看著十三終於被自己折騰得體力不支，坐在樹杈上晃蕩著兩條小細腿的季如禎終於在對方咬著牙還要再爬到樹上時，輕飄飄向下一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十三的麵前。
“你不準再逃了……”
見她終於跳下樹，十三剛要伸手抓她，季如禎輕鬆一躲，揚起手裏的小樹枝，狠狠抽向十三的手臂。
十三沒想到這丫頭會來一招出其不意，冷不丁受了一痛，下意識地向後一躲，千鈞一發之際，季如禎揚起樹枝，就像跳舞一般，扭動著輕盈的身子，左一下，右一下，接二連三把十三抽得幾乎毫無反擊之力。
這倒不是說十三的功夫遜得有些不夠看，事實上十三的功夫很好，隻是季如禎出招的方式完全不按牌理出張。
若說她不會功夫，瞧她上竄下跳了一個時辰，麵不改色氣不喘，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這絕對不是尋常人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可若說她會功夫，正統武學的規矩她幾乎是完全不守。
最可氣的就是，這丫頭心眼非常壞，總是在言語上欺騙別人，她明明出拳，卻喊著看腳，明明出腳，卻喊著看拳。
幾回合下來，十三非但沒在她身上占到半點便宜，反而還被她手裏那條小樹枝抽得渾身上下全是紅痕。
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樹枝抽到的地方，大多數都是可以在瞬間致人麻痹的穴位，沒幾個回合，十三已經被季如禎完全亂打一氣的打法，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了。
如果說一開始季如禎隻是逗得十三玩的話，當兩人終於交手到第二十個回合時，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十三的手臂，在對方試圖要做反抗之時，抬起右腳，狠狠踹向十三的膝窩。
隻聽撲通一聲，十三應聲摔倒在地。
季如禎見此時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一腳踩向他的後背。十三倒是想來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可季如禎踩的位置非常霸道，踩在那個位置，他根本就動彈不得。
季如禎晃動著小樹枝，咧著嘴居高臨下地對腳下之人道：“小十三，說，你輸了沒有？”
十三這輩子大概做夢也沒想到，他堂堂龍十三，有朝一日，竟然會敗在一個小村妞的手裏。
他氣得滿眼通紅，大聲吼道：“把你的腳丫子拿開，咱們重新打過！”
“喲，都已經輸得這麽徹底了還嘴硬哪？”
季如禎舉樹枝，壞心眼的在十三屁股上狠狠抽了好幾下，雖然她手裏的樹枝非常纖細，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當眾打屁股，任哪個大男人也受不得這樣的屈辱吧。
十三恨得連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偏偏他越是想要翻身起來，那丫頭便踩得越是津津有味。
那邊看熱鬧的麵癱臉雖然從頭到尾一聲沒吭，但從他那不敢置信的表情來看，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夥伴，居然會被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給欺負得這麽慘無人道。
懶懶坐在椅子上看戲的卓彧，此時微微眯起了雙眼，頗具玩味地看著那個手拿樹枝收拾十三的小丫頭。
季如禎？一個平陽城裏連名號都叫不出來的弱質女流，居然連他手下最得力的四大護衛之一都不放在眼裏。
表麵上看，她的確是在亂打一氣，可如果真是一點功夫都不懂，能夠接下十三的招式，根本就是一種夢想。
一個人，想將功夫練得出神入化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若是想在出神入化的基礎上讓人完全看不清她的真正本事，就更是難上加難。
那麽，這丫頭到底是什麽來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