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瑤一驚,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啊?”

段靳薄的眼裏沒有想象中的冷漠亦或是厭惡,他的眸底一片清澈,帶著幾分茫然。

“我這是……怎麽了?”

一個驚天的想法自沈瑤瑤心底升起。

他莫非是失憶了?

沈瑤瑤試探性的問道:“你不記得了嗎?”

段靳薄皺著眉頭,大腦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想不起任何事。

“我不是在備考?”

他猛然驚起,可身上的痛意,讓他做不了任何動作,他隻能去問身旁的人。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不會錯過高考吧?”

這回沈瑤瑤徹底確認,段靳薄失憶了。

而他的記憶停留在高考前夕。

“現在距離高考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你出車禍失憶了,發生什麽事我慢慢跟你講。”

沈瑤瑤暗自竊喜,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就算是十幾年前的段靳薄,也有驚人的洞察力,要在他麵前說謊的話,一定要做到天衣無縫。

沈瑤瑤編造了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段靳薄同樣結婚了,隻不過他的妻子不是謝詩藍,而是她,沈瑤瑤。

他們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的,是協議結婚,兩人各取所需。

協議到期後,他們就離婚了,沈瑤瑤一人去國外遠航,三年過去,她還是無法忘掉段靳薄,選擇回國。

這三年裏,段靳薄、習慣沈瑤瑤的陪伴,她的離去讓他有些不適應,不過專心事業,一直將那份異樣的情緒壓在心底最深處。

直到沈瑤瑤回國,他才知道,原來那是喜歡。

他們又重新在一起了,可惜在一起沒多久,段靳薄就出了車禍,忘掉過去的事情。

聽完以後,段靳薄陷入沉默。

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一切都十分合理,如果遇不到心動的人,他會選擇一個相處舒適的人結婚,沈瑤瑤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他還感受到她炙熱的愛意。

段靳薄深呼吸一口氣,難道真像沈瑤瑤所說,他們如今的關係是戀人?

“阿靳,你身上的傷情很嚴重,現在不要想那麽多,好好養傷才是最重要的,這些事以後你一定會記起來的。”

沈瑤瑤吸取教訓,打算溫水煮青蛙。

她不可能讓段靳薄跑掉的,隻要人在她這,遲早會相信她編造的記憶。

“就算記不起來也沒關係,我慢慢說給你聽。”

段靳薄壓下心頭的疑惑,閉上眼睛休息。

沈瑤瑤離開病房,立馬撥打電話。

“你幫我訂兩張出國的機票,對要明天早上的。”

這裏太多段靳薄認識的人,她的謊言很容易就拆穿,最好是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這樣他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

……

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

“詩藍,你已經站這一天一夜了,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的啊。”

不管蘇穎怎麽勸說,謝詩藍都不願回去。

“我一定要找到他。”

蘇穎無奈歎氣,來軟的不行,看來隻能來硬的了。

“謝詩藍,你給我聽著,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去休息!”

謝詩藍仍舊一動不動。

“算我求你了好嗎?祖宗!就算找到段靳薄,他看到你這副樣子,肯定會心疼的啊,不說他,還有其他人,小宸從學校跑回來了。”

謝詩藍的眼珠動了動,唇瓣微張。

“你說什麽?”

她的身體微微搖晃,不受控製的往前倒去。

“謝詩藍!”

好在蘇穎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不然人就一頭栽到海裏去了。

再次醒來,謝詩藍躺在柔軟的**。

床頭上掛著的是她和段靳薄的結婚照,這是他們的婚房。

“幹媽,媽咪醒了!”

謝詩藍的耳邊傳來段羽宸的聲音,她飄走的思緒終於歸位。

蘇穎端來一碗熱粥,喂著她喝下,她蒼白的麵色總算多了一分紅潤。

“小宸,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上學嗎?怎麽跑回來了?”

謝詩藍恢複一些精力,開始質問段羽宸。

段羽宸縮到蘇穎的身後,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不是看到爸比失蹤的消息,我想要趕回來,盡一份責任。”

他似是想到什麽,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媽咪你還好意思說我,爸比隻是失蹤了,又不是……了,你這樣子是打算殉情嗎?!”

他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育謝詩藍。

不等她回話,段羽宸把筆記本電腦搬過來,放到**。

“我調了一下爸比路徑的監控,發現一輛車從這裏開始,就一直跟在爸比車後麵。”

謝詩藍看著監控裏的那輛車,覺得有些眼熟。

蘇穎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我找人調查清楚了,這輛車是沈瑤瑤的。”

車禍是她安排的?

“她沒那麽大的能力,車禍的事應該與她無關,幕後黑手是誰還在調查。”

“根據調查,沈瑤瑤在這之後,去了一家私人診所,她又沒病沒痛的,去私人診所做什麽?顯然她一定是目睹車禍,帶走重傷的段靳薄了。”

謝詩藍掀開被子,要從**下來。

“那我們立刻去找她,把靳薄接回來。”

蘇穎製止她的動作。

“你別急,我安排人過去接了,看時間的話,應該快回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敲門的聲音。

蘇穎投給謝詩藍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看吧,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去打開、房門,門口站著的是她安排的人。

蘇穎沒看到段靳薄的身影,以為是安排妥當了。

“怎麽樣?”

“蘇小姐,我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蘇穎大驚失色,“怎麽可能!”

她所有行動都在悄悄進行,沈瑤瑤除非有通天的本事,才能提前預知。

難不成有內鬼通風報信?

蘇穎的麵色瞬間沉下去,她壓低聲音。

“去查,看看人到哪去了。”

她轉頭回房間,露出一個笑容。

“我就說吧,人找到了,不過傷勢有些重,安排進醫院治療,等你恢複些精力,我再帶你去看他。”

謝詩藍抿唇不語,他們的對話她依稀能聽到一些。

而且蘇穎說謊話時,習慣性摳手指,她一眼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