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8月6日,新澤西州,紐瓦克,瓊斯街,亨廷頓Pizza店。

店內隻有寥寥三個食客,一個身材有些肥胖的光頭黑人正埋頭吃著牛排,另外兩人坐在門口,無聊地翻著手裏的報紙。

廚房的後門被人從外麵拉開,一個身材高大高鼻深目的白人帥哥風風火火衝進後廚,在老板兼廚師錯愕的目光中重重抱了上去。

“肖恩,你搞什麽。”胖老板掙脫開後皺眉問道。

被叫做肖恩的男人滿臉興奮地大叫道:“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是來跟你辭職的!”

“該死的,你瘋了,你再說一遍。”胖老板臉色瞬間臭了下來。

“我他媽的不幹了,哈哈哈,剛剛接到電話,我那個沒見過麵的死鬼老爸死了,我繼承了一大筆遺產!”肖恩興奮的臉色潮紅,重重一揮拳頭。

此時,一聲急促的刹車聲,一臉銀白色別克停在Pizza店門口。

車門打開,一左一右兩個穿著銀灰色西服絡腮胡修整很是整齊的光頭雙胞胎兄弟從車上下來。

“老大,是塞拉曼加家人!”坐在門口兩人放下報紙抬頭朝外看去。

黑胖子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依舊低頭有滋有味地吃著牛排,頗有些泰山崩於麵前而不亂的氣勢。

沒有任何廢話,銀灰色西服光頭一撩衣襟從懷裏抽出兩把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金屬風暴肆虐聲。

兩個保鏢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被打成篩子,剛剛還一臉鎮定,頗有大將之風的黑胖子轉身就要跑,剛站起身來,便被子彈掃中掀翻在地。

一梭子子彈打空,光頭將衝鋒槍扔回車內,再次用腰間拔出手槍,對準還在蠕動的黑胖子瘋狂扣動扳機,直到空槍聲傳來,兩人麵無表情掃視一眼,再次將手槍丟進車內。

下車,殺人,上車,走人,前後30秒,隻留下被金屬風暴肆虐如同廢區的披薩店和五具躺在血泊裏的屍體。

肖恩趴在地上,雙眼瞪大,五指緊緊摳著地麵,臉上寫滿驚恐、絕望、不甘,我還沒繼承大筆遺產,我還來不及享受生活。

死寂的披薩店內,肖恩的屍體忽然**一下,後腦位置骨骼血肉開始慢慢蠕動,一顆射進去大半的金屬彈頭被慢慢擠壓了出來,‘叮’的一聲掉在地上,打破了現場的死寂。

“啊!!”一聲痛苦的呻吟聲中,王鎮捂著後腦從地上坐起。

誰說被子彈貫穿大腦會死的毫無痛苦的?

輕輕吐了一口氣,把手從後腦拿到眼前,鮮血從手掌滴落到身上。

地掃了眼一片狼藉的店麵,用滿是鮮血的手掌抓起身旁的彈頭。

我又被人爆頭了……吧。

手上的鮮血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雖然自己不算什麽好人,但……

一陣陣眩暈敢傳來,腦袋疼的厲害,眼前一片重影,腦子像是被扔了破壁機裏,思緒一片混亂,王鎮又捂著腦袋慘叫一聲。

腦子像是被攪亂的豆腐腦,完全無法正常思考,隻有一個念頭,凶殺案案發現場,警察馬上就會到,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頭很疼,思維混亂,隻依稀記得這裏有個後門,踉蹌幾步後才逐漸走穩,推開後門的一刹那,回憶起臨死之前聽到的幾個字,‘塞拉曼加家’!

不管是誰,我記住你了,王鎮手掌猛地合攏,緊緊攥著那枚彈頭。

走到後街,抬手遮住刺眼的眼光,腦袋昏沉沉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本能記得這邊有自己的住處。

肖恩就這麽滿身鮮血地走在街道上,迷迷糊糊到家,廢了好半天力氣才打開房門,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王鎮便失去力氣,一頭栽倒在地,失去知覺。

……

吵鬧的警車聲響起,披薩店很快被警方包圍起來,警察舉著槍,臉上緊張,腳步輕快,匪徒早跑了,做做樣子罷了。

“好吧,看來匪徒已經跑了。”將手槍插回掃了眼現場,一名年輕看著現場狼藉的樣子驚訝道:“這他媽的是發動了一場戰爭嗎,開了多少槍?!”

“還有一個人。”另一名年紀有些大的警察站在剛剛肖恩躺著的地方說道。

“老麥克,你確定。”

“你看這裏。”被叫著麥克的白人男子走到後門,指著門把手上的血跡說道:“人從這裏開門走掉了。”

“好吧,我去找附近的店家和住戶問問。”說著轉身朝外走去。

兩小時後……

“這裏。”麥克·厄門紹特抬頭看了看門牌號再次確認一遍。

“砰砰砰。”裏奇·羅伯茨用力敲了敲門,“有人嗎?”

“砰砰砰……”

“肖恩,我知道你在家,開門,我們是警察,請你配合一件凶殺案的調查,再不開門我就闖進去了!”

房間內,肖恩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毫無焦距,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嘭!”“嘭!”裏奇·羅伯茨退後幾步後猛然前衝用力朝著門撞了上去。

幾下之後,不堪重負的大門轟的一聲被撞開,麥克舉著手槍第一時間衝進來,一眼就看到滿身是血的肖恩正從地上慢慢爬起。

“別動,警察!”

翻了個身坐在地上,肖恩抬頭看了看那指著自己腦袋的黑洞洞槍口,又看看兩人身上的警徽,一臉平靜地說道:“看出來了,那麽,兩位警官闖進我家裏有什麽事。”

先是從披薩店鄰居裏打聽到信息,再找到住址,上門,前後花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而現在的肖恩,人已經好多了。

老麥克兩人對視一眼,顯然對肖恩如此平靜很是意外,“兩個小時前,瓊斯街,亨廷頓披薩店,還需要我繼續提醒你嗎?”

“好吧,雖然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襲擊發生的時候我在後廚,並不知道是什麽人開槍掃射,我是受害者不是罪犯,但……”肖恩聳了聳肩後從地上爬起,低頭看了看身上帶血的衣服和手掌後抬頭說道:“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澡,這樣實在很不舒服。”

“另外,幫我叫個救護車,或者先送我去醫院。”肖恩伸手朝著後腦指了指道:“這裏有個大口子,雖然血液凝固了,但,還需要做傷口清創和縫合。”

你在教我做事?

裏奇·羅伯茨指向肖恩的槍口動了動,你特麽的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犯罪嫌疑人,而老子才是警察!

怎麽也輪不到你吩咐我啊!

“別動,我勸你最好別動。”權威被挑釁的裏奇·羅伯茨冷著一張臉說道:“你從犯罪現場逃離,在沒有證據證明你不是罪犯之前,你最好老實點。”

肖恩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上下打量裏奇·羅伯茨一眼,深吸口氣說道:“你能找到這裏,必然已經知道我是披薩店的雇員而已。”

“雇員為什麽就不能是凶手之一?”

“能否證明我有罪那是你們的問題,在無法證明我是罪犯之前,那我就是無罪,是一個合法的公民,是納稅人,疑罪從無,是現代刑事司法的文明與進步,是人權的基本保障,我勸你最好不要給自己惹麻煩,我完全可以控告你侵犯人權以及虐待。”肖恩毫不退讓瞪著對方的眼睛,作為一個犯罪分子,首要就是明白如何與警察打交道。

自己是白人,沒有足夠理由之前對方不敢開槍。

而且這裏是空氣中都充滿自由味道的美國,警察?

哈!

裏奇·羅伯茨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他也察覺到了問題,隻是,很沒麵子啊,“我可不覺得一個披薩店的服務員懂得什麽法律條文。”

“哈,你現在又多了一條罪狀,你在歧視,歧視服務行業人員,你可是一名警察,你代表的是警務係統,你的意思是整個紐瓦克警察係統都歧視服務行業從業人員嗎。”肖恩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看的裏奇·羅伯茨更是心中冒火。

作為一個經曆過無數風霜洗禮的成熟杠精,斷章取義,無限擴大,這難道不是基本素質嗎?

這要是在鬥嘴上吃了虧,肖恩覺得都對不起黨國,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生病的體育老師。

“你,你放屁!”裏奇·羅伯茨臉色漲紅,開槍是不可能的,隻是……騎虎難下啊。

“好了,年輕人,你不是要去洗澡嗎?”老麥克本來不想說話,再有幾天就要退休了,他其實不想管這種事。

抬頭看了一眼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開口說話的老麥克,淡然,安靜,身上沒有旁邊裏奇·羅伯茨那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肖恩露齒一笑,“還不知道這位警官的名字。”

“叫我老麥克就好。”

“老麥克,好的,謝謝。”

說罷,不再看裏奇·羅伯茨,自顧自地開始脫衣服。

……

紐約州,威斯特徹斯特縣。

哈德遜河上遊,距紐約曼哈頓島有一小時車程,這裏坐落著一座聞名全球莊園,莊園占地4000英畝,1600萬平方米,相當於5個圓明園那麽大。

它的主人名字叫:洛克菲勒家族。

“明天的葬禮,都準備妥當了嗎?”一個穿著白色套裙的中年貴婦對著麵前的老管家問道。

“都準備好了,夫人。”胡子修剪的極其規整的管家頗有英倫範的微微躬身道。

“那個私生子通知了嗎?”

“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