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害我還是助我

“他對女人過敏,不能碰女人。”

“碰女人會怎麽樣?”鳳淺從來沒聽說過碰女人會過敏的。

玉玄把惜惜的衣袖拉起一點。

惜惜原本象羊脂一樣的手上布滿細小紅疹。

“除了長這個,還會呼吸困難。”

鳳淺眼角一抽,於家要絕後了。

“那現在怎麽辦?”

“等雲末來給他紮兩針就好。”

玉玄站在車轅上焦急地四處張望,“明明發了信號就在附近,怎麽還沒到。萬一惜惜有個什麽冬瓜豆腐,我的一千五百兩可就泡湯了。”

鳳淺眼角又是一抽,他到現在還想著把她送還給詔王,掙那一千五百兩……

一團白煙在天空化成一朵白玉蘭花,略停了一會兒,被風一吹就散了開去。

“終於來了。”玉玄兩眼放光,立刻把惜惜往車廂裏一塞,跳上車轅,也不管鳳淺有沒有坐穩。

一揚馬鞭把馬趕得象要飛起來,朝著白煙散去的方向急馳而去。

鳳淺一個沒站穩,滾倒在車廂裏,手壓在惜惜肩膀上,見他白皙的脖子上也瞬間浮起一層紅疹。

鳳淺嚇得立刻把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起來,伸到他鼻子下,氣息果然又弱了些。

吃了一驚,連忙小心地避開他的身體,爬到車廂的另一角,免得一不小心,又滾過去碰到了他。

於家一下可以拿出近二億的現錢出來,這家世放在現代絕的全球第一首富。

這個惜惜,可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萬一把他給‘碰’死了,她真賠不起於家這根獨苗苗。

車簾揭開,雲末那張溫文秀逸的麵龐映入眼簾,四目相對,鳳淺望進他和小郎象極的漆黑眼眸。

想到這些天經曆的種種,鼻子竟微微地有些發酸。

鳳淺瞟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惜惜,戰戰兢兢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雲末微微一笑,“無妨,你去我的車上,等我一等。”

那一笑,如春風暖水,把鳳淺心裏的愁苦盡數拂去,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突然間象是有了著落。

輕點了點頭,彎腰邁出車廂。

雲末輕扶了她的手肘,助她下車,望著她爬上對麵馬車,才坐到惜惜身邊,把了把他的脈搏。

取出兩支空心針,分別紮進他的手上的虎口穴,輕以轉動。

兩道漆黑的血從針管裏湧出來。

他等從針管裏的血變成了鮮紅,才把針取下,重新收了,對玉玄道:“你去最近的鎮子尋家客棧,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醒來就沒事了。”

玉玄應著去了。

雲末揭開車簾,看向車裏的鳳淺。

幾封休書,捅出這麽大的一個漏子,鳳淺心虛地別開臉,不敢看他。

雲末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進了車廂,“郡主想去哪裏?”

鳳淺不解地轉過頭來,看向雲末。

“如果郡主不想回府,雲末可以送郡主去別處。”

“我不做郡主了,也可以?”

“可以。”

鳳淺揚了揚眉,“你可以做這個主?”

“不能。”

“那……”

“如果郡主執意如此,就算雲末強迫郡主回府,郡主同樣還會離開。與其如此,倒不如由雲末送郡主離開,再去向聖上請罪。”

“那你何必贖我。”

“郡主平安,是雲末的職責。”

鳳淺深吸了口氣。

是啊,這些人的是和她綁在一條繩子上的。

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不管他們目的是什麽,但守護她,就是他們的責任。

“我要回府。”

“呃?”

“我良心大發,不想為難你們。”鳳淺見他杵在門口不動,揚了揚眉,“不走嗎?”

雲末眼裏這才慢慢浮上笑意。

等他坐下,鳳淺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那個……贖金……”

“詔王開出來的條件太高,長樂府也拿不出這麽多現錢,這筆錢,也不好上報朝廷,所以暫時由於家代付。”

雲末如實回答。

惜惜那個鐵算盤見鳳淺在先,惜惜不可能不向她討要贖金。

而且,他相信,惜惜已經每筆賬都跟她算得明明白白。

他瞞不過去,也不必要瞞。

富豪被綁架了,都得自家出錢,沒理由找政府出錢的。

北皇雖然想娶鳳淺做兒媳,但婚事沒定下來,人家也沒理由給你出這麽大一筆費用,是不?

至於虞國,遠水救不了近火。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鳳淺仍覺得有些鬱悶。

“一億金?”

“嗯。”

惜惜的話,她可以不信,但雲末的話,她信。

這年代,最有錢的人,未必是商人,而是有各種特長的人。

比如遁術師,藥師等……

雖然她不知道雲末是什麽等級的遁術師,但沾上‘遁術’的人,都不會缺錢花。

而且雲末怎麽看,都不象一個貧財的人。

再說,雲末是她的訓導官,她欠一屁股的債,他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他沒必要假報贖金,給自己添麻煩。

“咳,我真挺值錢。”

他笑而不語。

“薛子莫是怎麽回事?”

“聖上知道郡主被詔王劫持,派他人去剿匪,並搭救郡主。能剿滅詔王會是第一大功,所以派出去的人,都會以剿匪為重……”

“能不能救出我,反而次要,是嗎?”

“可以這麽說。”亂軍之中,死個把人,是再正常不過的。

“所以呢?”

“所以,我們求助了太子。太子有要事在身,不能脫身,就派了親隨薛子莫將軍前往。軍隊外調的費用,不是駐軍可以比的了。他們沒有外出打仗,朝中是不會給他們發放出征的費用的,所以……”

“所以費用就得由我們這邊出。”

“是。”

鳳淺磨牙,好你個皇甫天佑,姑奶奶有難,你出點力,還要收錢,太沒意氣了。

“其實太子並不富裕。”

“呃?”

“太子在外征戰多年,朝中發給他們的物資實在有限,到了冬天和糧食缺乏的時候,都得太子自己想辦法。太子又是個不肯苛刻部下的人,所以收繳來的財物,基本上都充了公買糧做衣,他自己並沒有多少閑錢。”

鳳淺默然,果然還是他原來的風格。

天佑在訓練營的時候,就從來不吃獨食,有什麽東西,首先顧的是和他一起任務的戰友。

說得好聽些,是重意氣,說難聽些就是敗家男。

這種男人做哥們沒得說,給人做老公,可就要命嘍。

他的朋友能個個吃得肥頭大耳,他老婆就得跟著他挨餓受罪。

“那匪可剿到?”

“北朝的軍隊到了婉城,婉城早已經人去樓空,成了空城。”

“連剩下的百姓也全部消失了?”

鳳淺微微一怔,他是怎麽做到的?

雲末點頭,“據說,到城下的北朝大軍隻看見掛在城門上的幾顆腦袋,其中一顆是……”

“是我的二叔。”

雲末靜看著她,不再說下去。

“我二叔前往婉城,是朝廷的意思,還是他自己?”

“北皇不知道都督帶兵前往婉城支援的事。”

鳳淺冷笑,“那就是他自找的。”

雲末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鳳淺端了茶杯喝茶,避開他的眼睛。

她忘不了那些劊子手屠殺婉城百姓的殘忍場景。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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