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想要我斷子絕孫啊?

“你戲弄我!”鳳淺大眼一瞪,一提腳,狠狠地往他身上踹去,卻沒注意自己踹的方向正是他的**所在地。

止燁急忙閃身後縮,握住她的小腳,滿臉驚詫“哎喲”一聲,“你想要我斷子絕孫啊?”

“看你還敢戲弄我不?”鳳淺小臉一揚,洋洋得意。

“哈哈,走吧。”止燁看著她那得意的小臉,忍不住朗朗一笑,真是可愛的小丫頭。

收了劍,重新攬住她的小腰,翻身上馬,向來路而去,一陣清脆地得得聲傳來。

鳳淺手上鐲子突然傳來陣陣波動。

是隻有發現有三生石在附近的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鳳淺飛快看向在視線中遠去的湖潭。

忽地想起以前小郎總是徘徊在湖邊。

那時,小郎年紀還小,殺怪魚對他而言,死大於生,可是他卻一直不曾放棄。

怪魚內丹雖然珍貴,但還沒珍貴到讓他為財不顧性命。

那麽,他在這湖邊徘徊的目的,隻有一個——三生石。

鳳淺立刻叫住止燁,“回湖邊。”

止燁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仍依她返回湖邊。

鳳淺翻身下馬,靠近湖邊,腕上的手鐲果然更加灼熱。

“被你殺死的怪魚屍體在這湖裏?”

“是。”止燁站在她身前,防止湖中另有怪魚出沒。

“把它的屍體弄上來。”

止燁和鳳淺相處已經有些日子,知道她看似沒心沒肺,什麽都不在意,實際上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讓她站開些,遠離湖潭,一個漂亮的起落,躍入湖中,沒一人兒功夫,把怪魚屍體從湖中托起。

鳳淺蹲下身,伸出戴著三生鐲的手,在屍體上方慢慢移動,移動魚腹的地方,果然覺得鐲子炙熱無比。

她不再猶豫,撥出匕首,手起刀落,剝開魚腹,正要伸手進魚肚子,止燁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我來。”

一來,這魚煞氣太重,二來,剝開的魚腹滿是血腥。

不管哪一樣,止燁都不願鳳淺碰觸。

鳳淺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早習慣了血腥,而且也不會有人在意她這些。

她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溫熱,心裏暖暖地一片,感激地衝他一笑,柔順地縮回手。

止燁在魚肚子裏摸索了一陣,摸到兩片卡在魚腹裏的硬物,手上用力撥了出來,是兩塊月泛著隱隱光華的東西,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在湖裏洗去血汙,果然是兩塊三生石的碎片。

鳳淺握著那兩塊碎片,頭突然一陣緊痛,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在腦子裏浮過。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嚇了一跳,忙鬆開手,頭痛瞬間消失,那些影像也隨之消失。

再握緊,那痛又再傳來,零散無法拚湊的影像又再浮現。

她凝神細看,頭痛得像要炸開一樣,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

止燁飛快地從她手中奪下三生石碎片,鳳淺身子一軟,跌進他懷中,那跗骨般的痛瞬間消失,但身上卻軟得再提不起一絲力氣。

“你怎麽樣?”止燁焦慮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

“我沒事。”鳳淺無力地搖了搖頭,沒了那痛,呼吸也隨之順暢,“這兩塊石頭好邪門。”

止燁不懂三生石,也看不出這兩塊石頭和別的碎片有什麽不同,微皺了眉,“回去問問雲末。”

鳳淺搖頭,把那兩塊碎片收入三生鐲,這個問題,或許問影子更好。

“聽說你放了話,和雲末勢不兩立?”止燁凝視著她的眼,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是。”鳳淺深吸了口氣,那句話像一兩刃刀,傷他的同時,也傷自己。

止燁看了她一陣,終究沒說什麽,抱著她重新上馬。

合久必分,早晚之事。

重新返回山頂,火堆前坐了一個人——柳兒!

柳兒聽見馬蹄聲,歡喜起身,但當看清坐在止燁懷中的鳳淺,嘴角的笑瞬間消失。

“你怎麽來了?”止燁抱著鳳淺下馬。

“今天是娘的忌日。”柳兒睨了鳳淺一眼,“止燁,你陪我去看看娘吧。”

“我去過了。”止燁聲音淡淡,卻沒再有別的表示,坐到火邊添柴,火光映在他俊朗的麵頰上,是少有的正經,也沒有陪同柳兒去看她娘的意思,氣氛突然間變得尷尬。

鳳淺不知道不知道止燁是不是惱柳兒掛牌的事,但極不喜歡這種怪異的氣氛,推了推止燁,“你身上全濕了,進去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烤幹。”

止燁在外麵滾打慣了的,哪裏在乎穿著濕衣,但也不喜歡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氛,起身進屋。

沒一會兒功夫,把濕衣服遞了出來。

鳳淺接過,湊到火邊烘烤,自然親密得如同二人真是夫妻。

柳兒的臉色越加的白了下去。

鳳淺被止燁抱了一陣,外衣被止燁身上的濕衣浸濕,也順手把外衣脫下烘烤。

柳兒抱著膝蓋,突然開口,“你說,如果我和你一起遇險,他會救誰?”

“你能再幼稚一點不?”鳳淺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自從我出生,他就在我身邊,他很疼我,從小到大,無論我是哭還是鬧,他都會抱著我替我擦眼淚,別的孩子欺負我,他總是把我護在身後,我挨打,他替我挨打。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長大後,就嫁給他……”

鳳淺的烤著衣裳手僵住,她很小很小的時候,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可惜,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她的小丈夫。

“既然他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不珍惜?”

雖然鳳淺不知道止燁對柳兒是什麽樣的心思,無論是喜歡她也好,還是當她如親妹妹也罷,止燁為了柳兒真是傾其所有。

柳兒為了逼止燁,掛牌賣身,實在是太過不懂事。

“如果不是你,他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鳳淺淡睨了她一眼,對這個問題不再繼續下去,起身走向小屋門口,把烤幹的中衣遞了進去。

男人的一生,有很多事要做,女人隻是他們人生中的一部分。

如果強行利用他們對自己的感情來約束他的一生,注定會失去這個男人。

柳兒視線落在鳳淺坐過的位置,那裏放著鳳淺取下來的一支珠釵。

她記得幾次看見鳳淺,她都戴著這支釵子。

長樂郡主深受虞皇喜愛,她的錢財雖然算不上富可敵國,但首飾什麽的,絕不會短缺。

可是,這支釵子,鳳淺卻從來不離身,可見這支釵子對鳳淺而言,極為重要。

柳兒在鳳淺走開的一瞬間,飛快地抓起那支珠釵,跑到崖邊。

鳳淺回頭,看見柳兒緊握在手中的珠釵,向柳兒走去,“你要做什麽?”

這支釵子是雲末給她用來防身的。

不管她怎麽惱雲末,但這支釵子,她是真心愛惜。

她絕不允許柳兒任意作踐。

柳兒嘴角勾起,浮上一抹詭笑,突然一腳踏向橫出懸涯的樹杆。

柳兒雖然沒有認真學過武,但父親終究是武人,多少也練過一些,那枝樹杆又有碗口粗細,她站在上麵,倒是穩穩的。

鳳淺眉頭微微一蹙,“你以為你掉下去摔死了,止燁就會恨我?”

“我當然不會這麽蠢。”柳兒看了眼手中釵子,“想要嗎?”

鳳淺冷冷地看著她,不否認。

柳兒睨了眼不遠處的另一枝樹枝,“想要的話,就站上去。”

“我不會為枝釵子拿命開玩笑。”

“放心,我不會害死你,我隻是想看看,他會先救誰。”

“幼稚。”鳳淺翻了個白眼,轉身走開。

“鳳淺,你不上去,我把這個丟下去。”

“丟吧,不過我得告訴你,如果你敢把這釵子丟下去,你就得給我找回來。”

“你憑什麽?”

“憑我是鳳淺,你別以為,我看在止燁的麵子上,就能容忍你為所欲為。”

柳兒冷笑,手一揚,果然把釵子丟了出去。

鳳淺臉色猛地一變。

忽地,眼前人影一晃,隻穿著中衣的止燁從身邊躍過,跳下懸涯,抓向被柳兒拋出的釵子。

鳳淺的呼吸瞬間窒住。

柳兒沒想到止燁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為了支釵子會做到這一步,又氣又惱,又委屈,捂了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猛地一跺腳,躍回山涯,腳踩到一塊鬆脫的石塊,身體頓時失去平穩,向懸涯下摔倒。

鳳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兒的手,另一隻手抓住身邊樹枝。

柳兒下墜的身形猛地停住,懸掛在山涯下,“怕我死了,止燁恨你?”

“他沒你這麽不可理喻。”鳳淺救她,隻是不想止燁內疚自責。

鳳淺力小,沒辦法長久地一支手支撐兩個人的體重,咬著牙,試著挪動身體,讓柳兒靠近剛才站過的樹杆,柳兒隻要能攀住樹杆,就能脫困。

就在柳兒的手攀到樹杆的瞬間,鳳淺抓著的樹枝‘啪’地一聲折斷。

鳳淺的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向懸涯下墜去。

在掉下去的瞬間,她的心仿佛空了,茫然地望著夜空,連一聲‘救命’都忘了叫,隻聽見止燁撕心裂肺的叫喊,“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