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誰齷齪

雲夕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條鞭子,鞭子向床底卷來,準確無誤地卷上鳳淺的腳踝。

鳳淺心猛地一沉,以為這下躲不過這一劫了。

哪知雲夕用力一收鞭子,發現手臂開始發麻,有些不聽使喚,卷著鳳淺腳踝的鞭子沒能把鳳淺拽出去,反而鬆了開來。

然後就再無力把靶子甩進來。

鳳淺看在眼裏,眼睛頓時放了光,有門了。

雲夕冷哼了一聲,“我數三聲,你不出來,一會兒到了床上,你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就喜歡激烈,就喜歡人家不憐香惜玉,你有種進來。”

鳳淺見禽獸廢話說了一大堆,硬是不倒,心裏直犯愁,以前用麻藥,一針就讓玉玄中招了,雖然血液中招比吞服效果來得快,但酥麻散好歹也是進階版的,怎麽效果就差了這麽多。

打定主意,他敢進,就拿釵子紮他。

雲夕大概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氣得笑,“好,你給我等著。”

他感覺自己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妙,隻想在失去意識前把鳳淺製住,等醒了再來慢慢收拾她。

顧不得要臉,趴了下來。

鳳淺把釵子緊緊握住,成不成就這一下。

突然見禽獸身子一歪,整個倒了下去,臉上肌肉開始麻痹,“你……你居然有酥麻散。”

“原來,你也知道酥麻散,挺有見識的嘛。”鳳淺小聲嘀咕,有些鬱悶,用了一次就被人識破,下次就不能再用了。

雲夕嘴角抽了幾下,眼裏的憤怒化成一苦笑,他做夢都沒想到,活了幾輩子,竟會栽在一個柔軟得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騙子手上。

鳳淺沒有看過中酥麻散的人是什麽樣子,不知道他這藥性是發揮到了第幾成上,不敢亂動。

又等了一會兒,不見禽獸動彈,試著往外爬了點,禽獸沒動,再爬點,還是沒動。

快速爬出去。

從禽獸身邊爬過的時候,禽獸突然跳了起來,撲到她身上,把她按住。

鳳淺嚇得魂飛魄散。

回頭,卻見他身子一沉,滑倒下去,陰霾的眸子被氣得發紅,又有點自嘲,另外又有一些鄙視。

他是不死之身,就算鳳淺現在殺了他,他很快就會重新複活。

而她鳳淺,總有一天得落到他手中。

酥麻散和她上次用的麻藥同類,隻能麻痹身體,不能讓他失去意識。

這反應是對的。

鳳淺鬆了口氣,藥性總算是發作了。

伸腳踢了踢,不動,再踢踢,還是不動。

本想拿釵子在他身上戳幾個洞,直接讓他見閻王去。

但轉念一想,他死了,豈不是便宜了雲末那混蛋。

不如留著他給雲末添堵找麻煩。

環視四周,要找出路,估計得費一些時間。

抽了禽獸的腰帶下來,把他牢牢綁住。

這時突然聽見門的方向有聲音傳來,像是有人來了,如果這時候被人發現,她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鳳淺嚇得魂不附體,突然餓虎撲食般地撲到禽獸身上,跨坐上他的肚子,回想這些日子聽見的那些嗯嗯啊啊的**聲音,捏著鼻子,一邊哼哼,一邊嗲聲嗲氣地喘氣,“爺……奴不行了!你就饒了奴這一次吧……啊……爺,你太厲害了……奴受真的不了了……不要了,不要了啊!”

雲夕微微一怔,接下來臉上神色精彩得不能描繪。

鳳淺叫的正歡。

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傳來,“是要繼續下去,還是就此打住?”

鳳淺為了配合曖昧嗓音,臉上做出來的各種古怪神情瞬間僵住,定了定神,裝出怒意回頭,“看見人家辦事,難道就不知道回避一下?”

身下,雲夕臉上神情越加精彩。

雲末仍然一身黑衣,指向地麵的槍尖仍細細地淌著血珠,可以看得出,是經過一場血戰才到達這裏。

露在鬼麵具外的半邊臉白得嚇人,少血色的唇薄涼微抿。

鳳淺看了一陣,心突然軟了下來,暗歎了口氣。

不管他再怎麽可惡,對她再怎麽無情,對她好的時候,還算是不錯的。

“你的傷還不能下床走動,你樣這樣四處亂走,是不想活了?”

雲末清峻的身影緩步上前,淡睨了她一眼,忍著胸口欲裂的疼痛,把她從雲夕身上提了下來。

取出一支金針,蹲下身,手起針落。

鳳淺以為他會殺了雲夕,不料卻見雲夕眼裏浮上一抹驚訝,瞳仁閃了閃,慢慢閉上了眼,呼吸變得平穩,如同睡著一樣。

雲末暗歎了口氣,身上的傷實在太重,為了找她,一路打殺,又消耗不少元氣,這會兒實在是累得提不起元氣。

以至於這一針下去略偏了方位,要不然這一針足以消去雲夕的記憶,以後再不用擔心他繼續為害。

而現在,差這一絲毫,就隻能暫時封住他的記憶。

不知哪一天,他又會記起一切,仍是個禍害。

鳳淺奇怪,“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你為什麽不殺他?”雲末不答反問。

鳳淺噎住,總不能說,她想留著雲夕來禍害他,給他添堵吧?

雲末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既然你想留著他讓我難受,就留著吧。”

鳳淺囧了一下,懷疑他真的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雲夕說,這地下,你不可能找得到。你是怎麽下來的?”

“你是想說,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或者不該來?”雲末神色疏離。

鳳淺氣塞,把臉別開,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

雲末把人事不知的雲夕丟進隔間的醒水池,讓他泡一晚上的冰水,等他醒來,死是死不了,大病一場卻是免不了。

做好這些,胸口傷口已經裂開,痛得額頭冷汗直冒,有些直不起身。

不看鳳淺,轉身蹣跚回走。

鳳淺雖然覺得他別扭,但他能找到這裏來,自然知道出去的路,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如果出去瞎闖,也不知道會不會又節外生枝。

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

突然見他身子一個踉蹌,不由自主地上前扶住他。

他摔開她的手,加快步子前行,胸口實在痛得厲害,就扶著牆喘兩口氣。

鳳淺怒了,“你抽什麽瘋?”

雲末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走自己的路。

鳳淺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見他這樣,越加氣悶,沒了好口氣,“你找不到憐心,隻能怪你自己沒用,往我身上撒氣,算什麽本事?”

雲末麵無表情,對她不理不睬,走到一麵牆壁前停下。

鳳淺看向左右,根本就沒有路可走,一肚子狐疑。

雲末咬破手指,在光滑如鏡的牆壁上畫出一個圖形。

麵前牆壁無聲的滑開,竟是一道暗門。

鳳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一道門也能被他找出來,不能不說他是個人才。

見他進了暗門,怕他甩掉自己,獨自離開,立刻快走兩步,貼著他腳後跟進了門。

跟得太急,一頭撞上他的後背,抬頭,從側麵看見他臉上殘餘的一點血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額頭滲出的汗珠一滴又一滴地順著麵龐淌下。

搶上兩步,攔住他的去路,取出一粒黑乎乎,奇醜的丹藥,遞到他麵前,“吃掉。”

這丹藥雖然沒有賣相,卻是她這段時間,煉出的丹藥中品階最高的一顆。

能讓傷口在極短的時間裏止血。

雲末視線淡淡地掠過她掌心上的藥丸,就轉開臉,從她身邊繞過。

鳳淺望著他的背景,冷笑了笑,把藥丸放進自己嘴中。

一隻手橫過來,把她到嘴邊的藥丸奪了過去。

如果身上有傷,這顆丹藥是止血良藥,如果身上沒有傷,那就是敗血之藥。

“還我。”鳳淺再好的脾氣,也被他憋出了內傷。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臭著的小臉上,“我沒力氣背你出去。”

“你可以不管我的,反正你丟下我不管也不是第一次。”鳳淺心裏驀地一暖,他也不是完全不管她死活的,撲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雖然你是為了找憐心,誤打正著救了我,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他睨著她,良久,眼裏慢慢浮上一抹似笑非笑。

鳳淺眼角餘光看見,想到他在憐心和她之間,選擇的是憐心,頓時不爽。

就不告訴他憐心的事,讓他以後見著變成和自己一個模樣的憐心,失望死他,難受死他,最好吐血吐死他。

鳳淺以為雲末是因為找不到憐心才生氣,其實她實在冤枉了憐心。

雲末從頭到尾就沒找過憐心,向雲夕問憐心不過是和雲夕玩的一個心理戰術。

讓雲夕以為憐心才是他的心肝肉,才是他的軟肋。

以後才不會總盯著鳳淺。

雖然鳳淺身邊高手如雲,如果不是他們放水,雲夕要想抓到鳳淺,難如登天,但鳳淺不是個安份的主,說不定哪天就會突發奇想,自動脫離他們的視眼。

世間沒有萬無一失,如果真的失誤一次,後果不堪設想。

至於,他生的這氣,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名堂。

明明每一步都照著他們的計劃進行,也明明知道鳳淺隻要煉出酥麻散,以她的古靈精怪,雲夕不能把她怎麽樣。

但看著她坐在雲夕身上鬼叫,就是莫名的煩躁。

轉出山穀,鳳淺見四兒正老實巴交地站在一棵桫欏樹下,伸長了脖子往這邊張望。

四兒見他們出來,飛快地迎了上來,看了眼鳳淺,有些擔憂地問,“雲夕還活著嗎?”

鳳淺皺眉,“活著。”

四兒長鬆了口氣,“活著就好,我真怕雲末晚去一步,他被你一釵子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