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私心
也就是說,如果一旦止燁被送走,她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止燁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她而言就變得無比的珍貴,哪怕是能多看他一眼,是一眼。
剛才鳳淺趕她出去,她不能走,因為鳳淺是止燁的妻主,她沒有立場留下,但現在容瑾回來了,她相信容瑾這樣幹幹淨淨的男子,是不會願意和鳳淺這種女人單獨相處的。
隻要容瑾一句話,她就可以留下。
鳳淺平時雖然無賴,但大多是笑嘻嘻的,很少給人臉色看,這時臉卻慢慢垮了下來,嘴角牽起一絲冷意,“我雖然不知道柳姑娘和止燁是什麽關係,也沒興趣知道,但不表示我可以沒底線的容忍,更不表示柳姑娘可以利用和止燁的關係,窺視我的言行。”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她不否認和府裏幾位公子的不合,她也不會管他們私底下的事,哪怕是包養小的,但是隻限於私底下。
她的大度,不表示他們包養的小三小四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到她麵前,但不表示她們有資格窺視她的**。
那些被包養的小老婆跑到正房麵前耀武揚威的事,在她這裏想也別想。
她看在止燁的麵子上,會給他們一些空間,但如果柳兒因此以為,她鳳淺好欺負,那就錯了。
她不要臉,鳳淺自然也就不會給她臉。
柳兒的臉又是一陣慘白,“郡主誤會了,柳兒隻是……隻是止燁身子不好,身邊要個人服侍,而其他人又不方便,所以雲公子讓柳兒暫時照看止燁……”
她口口聲聲誤會,腳下卻沒往後擱半步,仍偷眼看容瑾。
可是容瑾眼裏隻有手下的藥物,至於其他漠不關心,鳳淺和柳兒的針鋒相對,跟他沒半點關係。
隻是這兩個女人在病人房裏吵鬧,讓他有些反感。
鳳淺冷哼。
止燁?
雲末?
她直呼止燁的名字,還搬出雲末來壓她?
抬出雲末,又怎麽樣?
當她還是以前那個處處顧忌雲末的極品女?
就算雲末在麵前,她也不介意狠狠的給他一耳光。
是誰給他權利,弄這麽個女人在她麵前張牙舞爪的?
“柳姑娘口中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包括本郡主?”
柳兒噎一下,“郡主身子嬌貴,這種下人的活……”
“住嘴。”
鳳淺來見止燁,知道擔著多大的風險,如果長時間不出去,難免會節外生枝,可是這女人竟不知進退地浪費她本就不多的時間,再好的脾氣也火了。
玉玄和雲末不知道什麽時候,雙雙出現在門外。
“感情你不是來看止燁,而是來耍郡主威風的?”玉玄已經恢複了男裝,臭著臉,又瞪柳兒,“她讓你走,你就走,哪來這麽多廢話。”
鳳淺無語望天,這就叫耍威風?
那是他沒見過她威風的時候。
柳兒知道鳳淺府上的幾位對鳳淺都是極其憎惡的,沒想到玉玄會責怪她,眼裏閃過一抹詫異,委屈地看向和玉玄並肩而站的雲末,“雲公子。”
雲末麵無表情,淡道:“柳姑娘,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兒哽住,大眼裏慢慢凝了淚,卻安靜柔順地向鳳淺行了一禮,默默退了開去。
鳳淺譏笑了一聲,伸手關門,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在門關攏的那一瞬間,突然聽見雲末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柳兒知道,她離開這裏的時候,不會帶走這裏的任何一點記憶,才會哪怕是一眨眼的時間,都特別珍惜。”
鳳淺關門的手頓住,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雲末淡看了她一眼,卻沒再說下去,轉身離開。
玉玄看了看雲末的背影,又看了看鳳淺,也沒回答鳳淺的問題,轉身追著雲末去了。
鳳淺突然覺得一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心髒,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最終深吸了口氣,把門輕輕關攏。
平靜地走到容瑾麵前,從三生鐲裏取出三棵蝶心蘭,遞給容瑾,“你看,這個能用嗎?”
清幽的花香飄開,容瑾眼角餘光瞟了眼鳳淺手中完好的蝶心蘭,調配藥粉的手停了下來,清清冷冷的眸子劃開一抹驚訝。
“這個不會有追蹤粉,我隻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可以用。”
外頭的所有蝶心蘭被落下的不僅僅是追蹤粉,還有另一種改變藥性的藥物,讓止燁無藥可用。
鳳淺能保證手中的蝶心蘭沒有追蹤粉,但不能保證藥性沒有改變。
容瑾聞到那花香,就知道這花上沒有追蹤粉。
隻是他不明白,他們費盡了心力,也沒能找到的幹淨蝶心蘭,怎麽會被鳳淺短短一天的時間找到。
沒立刻接鳳淺手中的蝶心蘭,慢慢抬起眼,自他進屋後,第一次正視向鳳淺的眼。
鳳淺拿著蝶心蘭的手往前伸了伸,“止燁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我來,就是想你親口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這個能不能救得了他,如果不能,我會再想辦法。”
容瑾沒回答鳳淺的問題,卻說出了另一番話。
“柳姑娘在見到止燁之前服下了一種毒藥,那毒藥三天後發作,發作前如果不服下解藥,會暴死,而服下解藥,服藥後的所有記憶,都會消失。柳姑娘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選擇留下這段記憶死去,二是忘掉這段時間經曆的一切。”
鳳淺怔住,這是容瑾和她說的最多話的一次。
他是在給她解釋雲末那句話的意思以及柳兒的失態?
並且讓她放心,她不用擔心失憶?
因為從頭到尾沒吃過什麽藥,也就是說她不會失憶什麽的?
鳳淺突然覺得有些輕飄飄,搓著手,嘿嘿一笑,“我來隻是想看看止燁,並且把這個給你,如果這東西能用的話,記不記得這裏的事,都沒什麽關係。”
雖然鳳淺不喜歡失憶,甚至痛恨失憶,但能用失去這點記憶換止燁的命,就算再拿去她更多的記憶,她也是原意的。
容瑾雖然沒有明著回答她的問題,卻把那三棵蝶心蘭搗碎了,把汁擠出來滴入他配好的藥劑裏,走向止燁。
這算是行了?
“蝶心蘭夠嗎?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再想辦法。”鳳淺喜笑顏開,狗腿地跟在容瑾後麵。
“夠了。”
“這麽說,止燁會醒來,是吧?”
“嗯。”容瑾已經不耐煩搭理鳳淺,勉強應了一聲。
“那他大概什麽時候會醒?”鳳淺厚著臉皮接著問。
容瑾拿起空碗轉身走向門口。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鳳淺追到門口,容瑾已經不見了蹤影,有些鬱悶,不帶這麽過河拆橋的。
訕訕地回到床邊,摸摸他的額頭,已經不象剛才那樣滾燙,略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握住止燁的手,“止燁,你被你養父那樣打法,都沒被打死,活脫脫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是嗎?”
止燁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鳳淺以為他要醒來,歡喜地立刻湊上去,緊盯著他俊朗的眉眼,“止燁。”
等了好一會兒,止燁終究沒有醒來,鳳淺微微有些失望。
“看夠沒有,該走了。”身後傳來玉玄沒好氣的聲音。
“沒看夠。”鳳淺沒好氣地頂了回去,回頭見玉玄又被穿回了女裝,明明是千嬌百媚的模樣,偏偏叉著腿站著,裙下露出一雙大腳,而他那口大刀是扛在肩膀上的,鳳淺直接噴了。
玉玄臭著臉‘嗤’了一聲,他一刻鍾都不能忍受女裝,一穿上女裝,渾身上下哪兒都不自在,胸口裏了憋著一團無名火。
被鳳淺一雙賊眼在身上滴溜溜地亂轉,那團火‘噌’地一下竄了起來,大步上前,把鳳淺提了起來,直接丟出門口,“要看,回家看你娘去。”
鳳淺拽著他的披風站穩腳,“玉美人,你該不會是見我看的不是你,醋了吧?”
“老子會醋?”玉玄抖著披風,象抖垃圾一樣把鳳淺抖開,“你哪隻狗眼看見老子醋了?”
“我哪隻眼睛都看見了……不對,你才長著狗眼,你全家都長著狗眼。”
“你……”玉玄氣得恨不得一刀背把麵前這可惡的女人拍扁了。
鳳淺本想再氣玉玄一下,但抬頭見柳兒怯生生的站在門口,頓時沒有玩笑的興致。
把臉一撇,往地道方向去了。
她雖然想看著止燁醒來,但她知道這次來見止燁和容瑾,每一步都經過精打細算,一個時間點沒接上,就會留下禍患。
玉玄瞪著鳳淺纖巧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光看身影明明是個清麗可人的,怎麽一開口就那氣死人的德性。
鳳淺出了陸家莊,發現門口停著自己的馬車,車簾揭開,露出惜惜板著的臉龐。
惜惜冷哼了一聲,摔下車簾。
‘陸家大小姐’似乎看見來人,有些不悅地向鳳淺拂了拂,轉身回了府。
鳳淺嘴角一抽,怎麽那麽象以前電視裏常演的狗血劇。
一個男人腳踏兩隻船,有一天,他和其中一個女人約會,被另一個女人知道了,於是趕著去捉奸捉了個正著,於是兩個女人一人給那男人一巴掌,各自走人。
鳳淺爬上馬車,見惜惜笑嘻嘻地依在車裏團被上看她,手中小金算盤撥得‘得得’地響,“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的?”鳳淺迷惑。
惜惜把車窗推開一點,瞥了眼路旁成片的蝶心蘭,重新把車窗關上。
鳳淺的車是特製的,隔音效果不錯,他們隻要不大聲說話,外麵聽不見。
鳳淺眉梢慢慢揚起,感情他已經知道了她送來了幹淨的蝶心蘭。
這個發現,微微地不爽了一下。
他們幾個消息互通,有點什麽事,立刻人人皆知,而她卻是被他們撇在外頭的那個,想知道點事,就得付出層層代價。
“這個嘛……”鳳淺賣起了關子。
“怎麽?”惜惜立刻湊近了些,眼裏放著光,就象精明的商人看到了商機。
“這個嘛……”
“怎麽?”
鳳淺扁了嘴,“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你們好奇是吧?
想知道是吧?
那她偏不告訴你們,讓你們嚐嚐搔心搔肺,又搔不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