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婚事

這話,怎麽聽,怎麽象,她在和無顏搶男人,如果無顏聽見說他在她這裏,就會吃醋添堵。

“又在想什麽?”雲末瞧著鳳淺疑惑的神色,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

“其實,你和無顏挺配。不如我和他把婚事定下來,然後明裏我和他是夫妻,實際上你們可以一屋住著,一床睡著,方便又自在。”一個腹黑,一個滿肚子壞水,絕配。

雲末剛喝了口茶,冷不丁聽見這話,被嗆得一陣咳。

他自認能揣摩人心,但對鳳淺腦子裏的那些不管男女,胡亂配對的亂七八糟想法,實在無力應付。

鳳淺看著他吃鱉,心情好了不少,轉身出去。

鳳錦雙手捧著一個小小的藤筐,筐裏裝著新鮮的櫻桃,抬頭看了看圓門上的‘錦園’二字,將牙一咬,毅然進門。

她從虞皇的寢宮回去後,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寧王的背景打聽清楚,越加肯定這個人無論在太上皇麵前,還是在虞皇前麵,都是極能說上話的人。

如果說雲末是最好的謀士,那麽這個人就是最好的踩腳石。

能把這個人收在冀下,對今後的大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再就是聽說,虞金蓮一回去就沐浴更衣,去了寧王那裏。

從探子的描述看來看,虞金蓮那身打扮分明是去色誘寧王的。

可惜虞金蓮前腳進去,鳳淺後腳也去了錦園。

鳳淺去了後,臉色不太好地離開,然後虞金蓮也黑著臉離開。

鳳錦聽完回報,首先想到的就是虞金蓮想和寧王生米煮成熟飯,把寧王先弄到手,和寧王有了關係,那麽婚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鳳淺也不是個吃素的,從虞皇那裏出來,就直奔了錦園。

可惜鳳淺去到了以後,發現已經被虞金蓮捷足先登,自然惱怒。

探子雖然不敢跟進園子,但鳳錦可以想象得出鳳淺怎麽攪了虞金蓮和寧王的好事。

這種事被人撞見,誰都不會好過,於是就有了鳳淺和虞金蓮先後臉色不好離開的結果。

她覺得虞金蓮直接獻身是貶低自己身份的下等做法,而鳳淺拿去的糕點聽說是虞國帝都最好的一家糕點鋪的東西。

但那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虞皇帶來的。

鳳淺不過是借花獻佛,不比鳳淺送虞皇的那隻金釵多什麽誠意。

隻不過,寧王一看那糕,就知道是虞皇的心意,所以鳳淺仍然依仗的是虞皇的寵愛。

如果剝去虞皇的寵愛,她還剩下什麽?一張漂亮臉蛋?

鳳錦冷笑,聽說寧王風流成性,以他的身份,身邊還會少漂亮臉蛋的女人?

明知道鳳淺除了虞皇的寵愛,一無所有,寧王仍選鳳淺的話,就是告訴太上皇,他選擇了虞皇。

現在仍然是太上皇執權,公然背離太上皇,倒向虞皇,那是蠢。

鳳錦相信,寧王能走到今天這步,絕不是個蠢人。

虞金蓮是太上皇寵愛的人,寧王選了虞金蓮,就是徹底和虞皇劃分界線。

這做法,對目前而言,肯定是對的,但太上皇年紀大了,雖然據說現在身體還好,但老人的事,誰說的清呢?

哪天突然就沒了,在這期間沒有其他人坐上那個位置,大權自然就得落到虞皇手中。

這樣一來,受太上皇寵愛的虞金蓮就會失勢。

而選擇虞金蓮的寧王,自然跟著倒黴。

無論是選虞金蓮,還是選鳳淺,結果都是,討一方歡心,得罪另一方。

所以,對寧王而言,他們兩人都不是好的選擇。

或許寧王正是清楚這點,才會任由鳳淺和虞金蓮鬧得不歡而散。

既然鳳淺和虞金蓮在寧王那裏都沒能討得好,那麽就意味著她的機會來了。

她的母親是太上皇的親女兒。

在血脈上來看,她和虞金蓮是一樣的,是正宗的虞氏血脈。

但她母親和虞皇一直是麵和心不和,而母親遠嫁,和太上皇難得見一麵,所以算不上太親近。

從表麵上看,她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那個。

但仔細一想,她才是最中立的。

寧王如果選了她,既然會同時讓虞皇和太上皇不悅,但隻是不悅,卻不會當真得罪。

這樣一來,反而是兩邊都不得罪。

虞皇和太上皇還要用寧王這個人,那麽就得和自己親近。

她借著兩邊之力,那位置早晚會是她的。

鳳錦想到這裏,對自己更是信心滿滿。

進了錦園,鳳淺發現院子裏竟沒有一個下人。

想找個人通報都找不到。

看著打開著的雕花門,想到虞金蓮的大膽,隻是遲疑了一下,讓聲音盡量嬌柔地叫道:“寧王在嗎?”

屋裏跑出來一個小廝,見是鳳錦,忙禮了一禮,然後進屋回報,“王爺,是鳳錦郡主來了。”

“請她進來吧。”裏麵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

鳳錦見寧王沒有擺半點架子,以為自己猜想的不錯,暗暗歡喜,邁進了門檻。

進了屋,見裏麵屋榻上歪著個華服的貴公子,榻前隻有剛才見的那個小廝在斟茶倒水。

等她走到榻到,寧王抬頭起來,衝著鳳錦微微一笑,那笑當真令天地失色。

然鳳錦看著前麵俊美妖邪得無以倫比的麵龐,手卻是一抖,捧著的那小筐櫻桃,差點跌落地上。

這個寧王,長得竟象極了到靖南王府上給老太太唱戲的戲子無顏。

小廝給鳳錦斟上茶,退了出去,順手關上房門。

鳳錦來錦園,就是打著不擇手段的算盤,但看見這張臉,整個人懵了。

她雖然覺得虞金蓮的做法下作為,但不表示她自己做不出用身體做交易的事,隻是一想到要用身體來討好一個下作的戲子,就覺得太過委屈自己。

“錦郡主見著無顏,好象很吃驚?”無顏繼續歪在榻上,沒有起身給鳳錦見禮的意思。

轉著手中折扇,似笑非笑地瞥視著她,“難道錦郡主沒有聽說過,我義父酷愛戲曲,而無顏也是戲子出生?”

戲子在貴人眼中是低賤的,但他卻毫不在意地說出自己是戲子出生。

鳳錦臉上神色微僵,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她要用的是這個人,至於出生……又有什麽關係。

重要的是,他可以助她坐上那個位置。

等她做了皇帝,要怎麽對他,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她橫豎是要雲末來做皇夫的,到時這個人如果聽話好使喚的,她身邊留他一個側夫之位,又有什麽關係?

鳳錦一掃臉上驚愕,媚然笑道:“鳳錦並未去打聽寧王的過去,所以突然發現寧王竟是故人,難免有些吃驚。”

無顏臉上笑意更濃。

鳳錦怎麽可能不打聽他的事情?

她一離開虞皇寢宮,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聽他在虞國的實力。

鳳錦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剛一動,立刻就有消息傳到他耳中。

如果這點事,他也不知道,還叫什麽未必知?

不過沒有謊言,就不是皇家的人了。

不管鳳錦的話,是真是假,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關係。

他是戲子出生,當年被義父所救收在身邊,實在不是什麽秘密,而義父酷愛戲文,從不認為戲子下賤,他受義父教導,也從來不以自己為戲子而覺得羞恥,所以從不避忌。

這件事,在當然雖然被傳得滿天風雨,但傳得越開,被人說得不想再說以後,也就越淡得象灰塵一樣,再沒有人在意,甚至不會有人再有興趣提起。

探子向她匯報情況,自然是挑那些有用的事情說,至於這些人所周知道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提起?

正因為這樣,上頭的人知道的事往往是人家不知道的,而人人知道的,他們卻一無所知。

也往往因為這點不知道,就會讓籌謀己久的計劃毀於一旦。

鳳錦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失態,可能會給寧王不好的印象。

忙把那筐櫻桃捧了過去,“這櫻桃是今天剛到的,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鳳錦不肯一個人獨享,所以拿來與寧王分享。”

櫻桃一直富人的奢侈品,但如果換成四月,隻要有錢,也算不是有多稀罕,但放在這冬季,就得靠溫室來栽種。

這年代不比較現代,有先進的控溫設備,全靠燒爐來起升溫,而櫻桃這東西溫度太高,也是不行,所以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盯著,熱了抽柴加冷水防溫,而冷了又得加溫。

溫度太過起伏還不行,所以靠的不但是人力,還有長年積累出來的經驗。

樣樣都有了,還未必能如願結果。

即便是代現,也沒有人願意花這麽昂貴的代價去種幾棵櫻桃樹。

所以冬季的櫻桃,真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稀罕東西。

鳳錦為這次見虞皇,可真是沒少花心思。

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弄到這麽稀罕的東西,還說明一個問題,她背後一定強大的勢力在支持,否則的話,憑她的人脈,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在這季節弄到新鮮的櫻桃。

即便是靖南王妃,也未必做得到。

這櫻桃,鳳錦本來是打算孝敬給虞皇的,但得知道寧王配婚的事以後,臨時改變計劃,拿來送給寧王,駁他歡心。

“錦郡主真是有心。”無顏嘴裏誇著,但臉上神情卻淡淡的。

鳳錦雖然知道寧王向來風流,身邊從來不缺美人,但自認無論相貌還是身份都是極好的,與他身邊的那些怎麽都不同。

在她看來,就算他未必能一眼看上她,但絕不會這樣冷淡,心裏暗惱。

她想著寧王在虞國的地位,強忍下這份不愉,自來熟的把櫻桃放下,纖纖玉指拿起一粒,遞到無顏嘴邊。

這個親密的舉動已經不是尋常關係可以做的了,她這麽做,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無顏瞟眼送到他嘴邊的櫻桃,搖頭一笑,那笑容真是明豔無比較,“我這人沒有別的喜好,就喜歡事事完美。這麽稀罕的玩意,如果用金盤來裝,定是極美。”

鳳錦在靖南王府的時候,看見台上的無顏,就覺得他極好看,但再好看,也隻是一個低賤的戲子,她才不會象鳳淺一樣,把精力放在這些低賤的戲子身上。

但無顏現在是寧王,是要成為她夫郎的人,她現在一門心思全放在他身上,這近距離看著他媚入骨子的笑顏,整顆心都酥了。

見他身邊就有一個裝著瓜果的金盤,順手拿起,把裏麵瓜果取出,放到一邊,捧了櫻桃筐子就要往金盤裏倒。

無顏皺眉,鳳錦忙停手,向無顏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