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初入長安
蘇顏等人到長安城下時,剛交,城門還沒有開。大家下了馬坐在官道旁一邊休息一邊憧憬著京城長安的物華天寶,繁華昌盛。陸子捷曾經到過長安,他對大家:“這長安城是一座規劃嚴整、氣勢宏博的大都會,整個京城宛如一張大棋盤一般地布局嚴整,朱雀大街便是全城的中軸線,那是我所見過最寬的街道,足足有五十丈寬……”陸子捷眼裏充滿了回憶與神往,聽得大家咋舌不已。便是來自現代的蘇顏,也覺得不可思議。
正說著,城門緩緩地打開了,兩小隊守城的士卒跑了出來,分列在城門兩旁。蘇顏等人忙牽馬到了城門前,抬頭一看,城門上寫了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延興門。眾人順利的進了城,踏出了在長安城的第一步。
先找了家看上去幹淨整潔的小客棧住下,簡單地洗去一路的風塵,蘇顏和柳落梅恢複了女裝打扮,洗去了麵上的黑色,重又做回原來嬌俏動人的女兒家。陸子捷陪著打扮的清新雅致的柳落梅到光祿寺去交了淮南道頒發的進京參加製造禦廚選拔比賽資格的資格憑證。要不怎麽說美女到那裏辦事都吃得開呢,那些光祿寺的官員們見如此美麗的女子是禦廚選拔賽的選手,每個人都樂得眉開眼笑,絲毫沒有任何障礙的,陸子捷和柳落梅坐在偏廳中喝著茶,光祿寺的小吏們搶著上來跑前跑後的幫她們把手續辦好了。
柳落梅經營醉仙樓多年,於場麵上的應酬自然是駕輕就熟,幾句好話數個笑臉,便將光祿寺的大半人心收攏過來。不時的有人來向他們表示親近的善意,當然陸子捷不時遞出的紅包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隻不過是半個時辰,陸子捷和柳落梅便如同是光祿寺的常客一般,對這次禦廚選拔賽的情況便了如指掌了。
原來這次比賽是專為當今皇帝的寵妃武惠妃舉行的。目的便是為武惠妃選出優秀的專屬廚師。武惠妃是武則天的侄孫女兒,因其父早死的關係,自小養在宮中。唐玄宗即位後,對武氏相當寵愛。開元十二年玄宗廢正室王皇後,想立武氏為後,後因朝臣以武後亂政之為由,力諫玄宗不可。於是隻能封其為惠妃,並且不再立後,讓武惠妃掌管六宮,無皇後之名有皇後之權,宮中對她的禮儀如同皇後一般。而武惠妃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太好,對禦廚奉上的各色美食總是提不起興趣,還時常的頭暈眼花,禦醫又診不出是什麽病,隻說是武惠妃身體虛弱,元氣不足,要多進些補品。而武惠妃又對禦廚的膳食沒有胃口。唐玄宗為此很是著急,因而才有了在全天下為她挑選廚師之事。
陸子捷和柳落梅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急忙離開光祿寺,回到客棧中去和蘇顏等人商量應對之策。
在陸子捷和柳落梅離開光祿寺不久,宗武也來到光祿寺呈上參賽資格證明。光祿寺的人頓覺奇怪,按照上諭的規定,一個道隻能選出一名廚師來參加比賽。淮南道的選手剛剛走,便又來了一個淮南道的選手。而且他持的證明也是真的。於是具體辦理接待事宜的小吏疑惑的去找自己的上司,光祿寺少卿杜之秋。
杜之秋聽了此事,忙命人帶了宗武進去,二人在室內談了許久,最後杜之秋領著宗武走出來,對具體辦理的小吏說宗武是淮南道特別推薦的選手,可以給他辦手續。宗武笑著塞給小吏一錠銀子。得了銀子的小吏便不再多說一句。痛快地給宗武登記上了。
宗武陪著小吏閑聊了一會,想方設法套到柳落梅的落腳之處,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蘇顏聽說是為武惠妃選廚師,便在腦海中搜索關於武惠妃的一切資料。此時她那紮實的曆史功底便顯出作用來。蘇顏記起曆史上武惠妃於開元二十五年十二月病逝,現在是開元二十一年,也就是說她隻有四年的命了!可是當柳非煙的靈魂穿越千年來到這盛唐時期,蝴蝶的翅膀輕輕的扇動了一下,曆史還會按照軌跡行進麽?對於這一點,蘇顏覺得非常困惑!
暫且壓下心中的困惑,蘇顏對柳落梅說:“落梅姐姐,若是為武惠妃選廚師,我們的勝算便更加大了。隻是姐姐是否真想奪魁?”在蘇顏內心深處,她不願意柳落梅卷入是是非非的官場之中。
柳落梅鄭重的說:“顏兒,姐姐真得想奪魁,不為別的,隻為證明我們女子一樣可以成為優秀的禦廚!一樣不比男人差!顏兒,姐姐知道自己的廚藝不如你,但我一定會用心研習,姐姐一定要做最好的廚師!”原來柳落梅一直生活在父親的盛名之下,她的心氣高到不願人家說她是靠了父親的名聲才成為人們口中的好廚師。而證明自己能力最好的途徑莫過於在禦廚比賽中取得最好的成績,爭得朝庭的認可。
蘇顏從沒想到柳落梅會這樣想,她一直認為柳落梅不過是為了一些虛名罷了。聽了這番話,她對柳落梅有了新的認識。於是她握著柳落梅的手堅定的說:“好吧!我們一起為女兒家爭口氣!讓全天下的男子都曉得我們女兒也有不輸男子的才情技藝!姐姐,我們一起努力吧!”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和你們一起為女兒家爭光!”洛柔兒不甘人後的跳起來抓著蘇顏和柳落梅的手,大聲囔著。
看著三個豪情萬丈的女孩兒,陸子捷蘇野非常了解地相視一笑。陸子捷說道:“既然各位小姐要做女孩兒中的英雄,那在下情願做襯托紅花的綠葉,那怕是水裏來火裏去,陸某無怨言,但憑小姐們的吩咐!”蘇野雖然沒這樣說,可眼光中也是這個意思。小乙小青小山三人也是忙不疊的點頭。那意思也同陸子捷一般。
眾人說說笑笑了一陣,都覺得輕鬆了不少。倦意也慢慢襲上來,大家都覺得累了,本想出去逛逛京城的,也不去了。各自去休息了。這一睡便睡到紅日西沉。還是小二來問他們要不要送吃的來,才驚醒了酣睡的眾人。
早對書裏的長安城夜市心向往之的蘇顏那裏還肯在客棧中吃些無味的飯食,連聲叫著要到有名的酒樓中用餐。連帶著洛柔兒也跟著叫起來。陸子捷和蘇野素來無條件地寵她,自然是趕緊應允。於是大家打扮一番便走出客棧,在陸子捷的引領之下,開始對大唐京城的探索。
洛柔兒一直說餓了,陸子捷便帶著蘇顏等人直奔京城中有名的酒樓離情樓而去。
那離情樓是京城中第一等的酒樓,是都中達官貴人流連之所。那裏最出名的是離情酒,甘露羹、生羊膾、飛鸞膾、鵝鴨炙等,其中以離情酒最為出名。凡有人離京,其親友必會以離情酒為之餞行,端地當得情酒入愁腸,化做離人淚。陸子捷上次來京城時,便有多半的時間逗留在離情樓中。
眾人說說笑笑走進離情樓。小二見了陸子捷,忙笑著迎出來,熱絡的招呼道:“陸公子,好久沒來了,小的們都怪想您的!各位少爺小姐樓上雅座請!”說著在前頭小跑著引路。
眾人隨他上樓,繞過一轉回廊,來至一間清靜的雅間,門上寫著“蘭亭”二字。小二推開門,請眾人坐下,站在一旁問道:“不知幾位少爺小姐要點些什麽?”大家一齊看著陸子捷,陸子捷笑著說:“先上三壺離情!菜麽?不拘什麽,撿你們拿手的好菜用心做了送來,我這兩位妹妹可都是廚藝高手,若是她們吃著不滿意,可砸你們的招牌!”
小二笑著說:“好咧!陸爺,小的說給大師傅,就說您陸公子來了,讓他用心做就是!小二說罷轉身出門。
“陸大哥,離情樓裏的人對你好熟悉啊!”蘇顏好奇的問。
陸子捷剛要回答,忽然聽到一個嬌縱的聲音傳來:“是誰占了本小姐的蘭亭,好大膽子!小二,快快趕他們走!”
蘭亭內的眾人不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