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露宿山林
一路飛奔,可還是沒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投宿的客棧。眼看著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行人隻能在野外露宿了。
陸子捷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對大家說:“我們今天隻能在野外將就一宿了!”
大家都知道隻能這樣做,每個人的神情中都有著興奮與不安。興奮的是野外露宿是從沒經過的新鮮事,不安地是四處到黑漆漆的,要是有什麽豺狼虎豹該怎麽辦!
陸子捷仿佛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於是說:“不妨事的,我遊曆時經常一個人住在野外,一切有我呢!大家別擔心!”
自從上路以來,陸子捷一直充當著大哥,向導,保鏢等角色,盡職的嗬護著每一個人!有什麽好吃好喝的先讓給蘇顏他們,房子不夠住就睡在馬車裏,有人殺來了便衝上去打鬥,遇到危險還以身相救……。所以每一個人都無條件的信任依賴著陸子捷,對他的話也都無所不從。有了陸子捷的保證,眾人的神情都輕鬆了許多。蘇野甚至還說讓蘇顏再烤點什麽吃。
一行車馬下了官道,順著官道旁的山路上了一座小山,在一處離山泉很近的平坦高地上停了下來,打掃出一塊空地,大家齊齊動手撿來不少枯樹枝,生起一堆火來,通紅的火苗竄得老高,劈叭亂響,還散發出一股很好聞的鬆油香氣。
蘇顏打開車廂後的一口箱子,取出一頂牛皮帳篷,對陸子捷喊道:“大哥,這有一頂帳篷,你會搭麽?”
陸子捷聽說還有頂帳篷,不禁大為驚訝,幾步走了過來,拿出帳篷細細瞧著。眾人聽說有帳篷,也都喜不自勝,紛紛圍了上來。
“太好了!這下就不用睡在露天地裏了!”蘇野高興的說。“咦!這口箱子裏又是什麽?”蘇野指著裝帳篷箱子的旁邊的一口稍小一號的箱子問。
“這是袁老爺子給我們準備的炊具!”蘇顏揭開箱蓋,大家都把頭探了過來,隻見一套齊全的精美銅製炊具密密地排列在箱子中。
“這馬車、帳篷、炊具都是當年袁老爺子四處遊曆時特意準備的!他說我們在路上總有錯過宿頭吃不上現在飯菜的時候,所以把這些東西一並送給我們!以備不時之需!”蘇顏上次並沒有給大家介紹這兩隻箱子,所以大夥對此毫不知情。
“袁老爺子真是細心啊!我們可都沾了顏兒的光,要不這麽好的東西袁老爺子可不舍得送人!”袁柳兩家往來已十多年了,柳落梅都不知道袁熙有這些物事,是以有點酸溜溜地說。由此也可看出袁熙是何等看重蘇顏,甚至可以說是寵愛了!當然這裏麵也包含了對故主人的拳拳心意。
陸子捷把帳篷取出,很快就搭出一可以睡下兩個人的蒙古包。搭好後帳篷後,陸子捷對蘇野說:“三弟,你在這裏照看一下,我到四圍看看環境,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野味!“原來他還惦著那烤野兔的美味。
陸子捷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眾人也都盼著他能帶回些什麽。柳落梅和蘇顏把炊具從箱子裏拿出,到山泉邊借著火光仔細的清洗了一遍,然後把一口鍋架到火到,倒入山泉水,放入袁熙為他們準備的肉幹菜幹菌子之類的食材,不一會兒,一鍋濃濃的湯就燒開了,嫋嫋的熱氣在這殘冬的夜裏升騰,驅走了每個人身上的寒意,溫暖了每個人的心。
蘇顏正往湯裏放調料調味,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不甘心地淒厲地吼聲,那聲音撕破沉寂的黑夜,聽在忙碌的眾人耳中,如同驚雷一般。唬得蘇野小乙小青圍作一團,將蘇顏和柳落梅護在中間,各自拔出隨身的佩戴的短刀長劍,刀鋒向外的嚴陣以待。
等了好一會,再也沒聽到什麽聲音,眾人才放鬆下來散開。忽然,夜幕裏一個碩大的黑影向他們走來,蘇野心中大驚,將眾人護在身後,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長劍,喝道:“什麽人!”
“是我,大哥!”陸子捷那熟悉的聲音傳來,大家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話音剛落,陸子捷扛著一頭山豬,拎著兩隻山雞走到近前。大家一見他這副樣子,不由都笑出聲來,陸子捷這樣分明就象個獵戶,那裏還有平日的儒雅。
陸子捷嗬嗬一笑,把山豬山雞摔到地上,用腳踢了踢山豬說:“剛才正撞上這家夥,就順手收拾了!也省得夜裏不安全!這山雞倒是我剛才獵的,帶回來當晚餐!”
大家圍上來一看,好家夥,那山豬可不小,象小牛犢似的,怕是得有兩百斤的樣子,而陸子捷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不象剛剛獵殺一頭山豬的樣子。要知道野山豬可是山林裏的王,等閑的野獸是絕對不敢惹的,便是老虎遇上山豬,勝負還在五五之間。
都知道陸子捷工夫不錯,可沒想到如此之高,小乙小青看向陸子捷的眼神中又多了些敬佩。蘇顏也雙眼發亮的盯著陸子捷。
“可是這麽大的家夥怎麽處理?”柳落梅看著偌大一頭山豬,不禁犯愁地說。
大家一齊看向陸子捷,陸子捷也很識趣地說:“我負責剝皮、清洗,烹製就有勞兩位賢弟了!”
許是陸子捷常常過露宿的生活,他動作熟練地將山豬開膛破肚,將下水丟棄,在山泉中反複清洗了數次,漂盡血水後拿回來交給蘇顏和柳落梅。
這期間,蘇顏和柳落梅早把兩隻山雞料理了起來。一隻山雞正在火上烤著,金黃色的雞油滴在火上,正哧哧得做響,還散發出陣陣地香氣。另一隻被蘇顏以叫化雞的方式烹製,蘇顏就近采了些叫不上名字但有類似荷葉清香的大葉子,把山雞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又在上麵糊上厚厚的濕黃泥,團成一個大泥團,然後丟到烤雞的火中,便不再去管它。
蘇顏讓陸子捷把山豬劈做兩半,都抹上椒鹽和酒,一半架在火上烤,另一半剔去骨頭,切成大塊的長條狀,複又抹了一遍調料,掛在樹上風幹。
山雞的香氣越來越濃鬱,讓聞到的人直流口水。柳落梅把山雞取下來,切作幾份,分給大家。
就著已經煮得非常濃厚的湯羹,每個人都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不消片刻,一隻山雞便被消滅幹淨,但看各人的神情,還是沒吃飽的樣子。
蘇顏把裹了山雞的泥團用樹枝從火中撥出來,敲了敲,聽了聽聲音,便高興的說:“這隻雞也好了!”隻見蘇顏拾起剛才就準備好的石塊,重重地砸到泥團上。泥團應聲裂開,露出一團深綠色的東西,還散發著陣陣奇異的香氣。
大家都被這奇異的香發引來,蘇野問:“這是什麽,香得好古怪!”“這是叫花雞!”蘇顏回答道。這個答案讓眾人一頭霧水。
“叫花雞,是一種什麽雞?”小乙不明所以的問。
“這個嘛,就是一種雞的做法!以後再和你細說,趕緊趁熱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蘇顏嘴上說著話,手上也沒閑著,三兩下把葉子剝開,一隻白中微微泛黃,肚子圓鼓鼓的山雞便呈現在眾人麵前,陣陣的異香直衝每個人的鼻端,刺激得大家口水泛濫,大有決堤之勢。
“大哥,你來撕一下吧,太燙了!這雞就要撕著吃才有味道!”蘇顏用手捏捏自己的耳垂,放到口邊呼呼的吹著,顯然在剛才剝葉子時被燙得不輕。
陸子捷應了一聲,在打開的葉子上把山雞撕開,山雞肚子中滾出了好多蓮子山菌蘑菇之類的東西。大家有了中午的經驗,不約而同的把手伸向山雞腹中之物。
看得旁邊的蘇顏哈哈大笑,眾人不解地看向她,眼光中盡是問號。蘇顏收住笑,問道:“你們以為塞在肚子裏的都是最好吃的麽?”
“難道不是?”蘇野的眼神明明白白傳達出這個信息。
“嚐嚐你們就知道了!”蘇顏也不多解釋,隻是讓他們自己品嚐。
柳落梅撕下一小片肉,送入口中仔細的品味著。“真好吃!不僅有山雞獨特的鮮美,還融合了蓮子的清新山菌的淳香,嗯!肉質細嫩柔滑,還含有山泉獨特的清甜!真好吃!我以為中午的蘑菇烤野兔已是人間極品,沒想到這叫花雞更勝一籌!顏兒啊!你到底還有多少美味沒有做給我們吃!”柳落梅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名廚師,意象一個普通食客般的問起來。
剩下的幾個聽了柳落梅這般的評價,也都飛快地下手搶了起來。陸子捷的動作迅速,早搶到一隻帶著小半塊身子的雞腿,起身走到蘇顏身邊,遞給她說:“快吃吧!你中午就沒吃多少東西!”這時蘇野也拿著一隻雞翅同時遞過來,嘴上說著同樣的話。
蘇顏看看陸子捷,再看看蘇野,她也不知道接誰的好,隻好說:“你們自己吃,我自己去拿!”便丟下陸子捷尷尬地看著蘇野,苦笑了一下。
還好這回大家都注意了些,沒有搶光,給蘇顏留了一塊雞脯,蘇顏拿起來送入口中。
好在大家都沉浸在山雞的美味之中,也沒有人過多注意陸子捷和蘇野,才讓陸子捷不再那麽尷尬。他走到走到眾人身邊,把手中的雞撕成兩半,一半自己吃,一半遞給小青。小青隻拿到不大的一塊肉,三兩下便吃光了,正覺得不夠呢,見陸子捷遞來雞腿,便歡歡喜喜地接著,大口啃了起來。
很快,一隻叫花雞連同蓮子山菌等物便被吃得一幹二淨。篝火上架著的半隻山豬也烤得差不多了,還覺得的餓的人又吃了些烤山豬,折騰了半天,大家也都乏了,紛紛打起了哈欠。
蘇顏和柳落梅鑽進帳篷,不多時便睡熟了。小乙小青蘇野三人擠在馬車中,不一會也響起了鼾聲。陸子捷找來許多幹樹枝,放在篝火旁邊,把吃剩下的食物收拾好,然後到四處巡查了一番,才合衣抱著劍靠著樹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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