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疼嗎?
冷月一吭不聲,背對著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強忍著體內那股不安份的**,調息著。
禦花園百花爭相齊放,花香四溢。可他的鼻腔裏都是從她身上沾染的清香,這香味似有若無,清灩好聞。
他一邊調息,一邊又使勁地嗅了嗅。
偏偏花香味太濃,很快就將那抹淡香壓了下去。
直叫人悵然失若。
不過……他抬起手撫在嘴唇上按了按,嘴角一勾,終於又重新轉了過來。
此刻,常寧依舊還依靠在樹杆上,一束剛長出嫩葉的柳條兒從她的耳畔落下,映的她眼若秋水,麵似桃花,明豔而動人。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眼底幾番暗湧變化,幹澀道:“你何時出宮?”
常寧臉又紅了,她不由把臉撇開。沒想,眼視不經意掃到了他的褲角。
風塵仆仆的冷月,趕回京都就直接去了常寧的住處。得知她進了宮,又立即奔過來尋她。他身上的衣物,自然也就沒有來得及換下。
他一身深藍綿衣,身下與身上是配套的。除了髒了些,皺褶多了些,原本也沒有什麽。
可是,偏偏就叫常寧看了出異樣。
她臉色微變,指著他的腿,驚道:“你腿在流血……”
冷月見她臉色微變,心中乍然一緊。哪知她竟說出了這麽一句,頓時又叫他愣住。下意識的就順著她手指的地方,垂下頭來。
他的褲角確實潤濕了,褲角下那一處正是先受傷的部位,不過他衣服顏色深,看上去其實更像沾了水打濕了一樣。
不知怎麽的,竟被她看了出來。
冷月有些尷尬,回京的路上他都刻意注意著,都結痂了。想必是剛才跟元寶打鬥,不小心碰了。
他心思微微一轉,眼裏含著笑意,滿不在乎道:“剛才一時手癢跟元寶公公過了兩招……不礙事,一點都不疼。”
已經在流血了還不疼?
常寧根本不信他,朝著他快走兩步,道:“把褲子卷起來,讓我看看。”
冷月眼角一抽,沒動。
見狀,常寧立即就要蹲下去,尋思著自己動手。
冷月卻先她一步,將她拉住,“真的沒事,可能是不小心讓傷口裂開了,等回去敷點藥就可以了。”
常寧皺著眉看著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然……出宮後去你那裏上藥?”說著,他連忙解釋,“我的行禮可都放在你那處了,身上可沒帶傷藥,此刻就是看了,又無法處理,豈不是給自己添堵?”
常寧知道他說的不錯,立即道:“那還愣著做什麽……走吧。”
冷月高興地點頭,錯開身讓她先走。
常寧的視線又落在他被暈開的褲角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下意識的舉動。見他站著未動,不免又擔心起來。
嘴上抱怨道:“傷還沒有好,你到處跑什麽!”說著,就自然而然地伸手將他摻扶住。
冷月的身體瞬間僵了僵。
受傷流血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家常便飯。隻要腿未斷,血未盡,他都能夠咬著牙挺過來。
況且,這腿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否則……常三哥又怎麽可能放他回來。
他是渾然不在意,可垂眼看到常寧擔心的樣子,又想起那封厚厚的長信……他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常三哥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了。
實在是該罵。
“怎麽了?”常寧突然抬起頭來。
冷月心虛地朝她笑笑,“我的傷……真的沒大礙了。”
常寧的嘴唇抿了抿,沒出聲,又把頭垂了下去,“回去再說。”
冷月被她扶著稍稍有點不自在,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麽。
於是剛回京耍了好大一陣威風的冷大統領,在被常禦史大人扶著走出皇宮的時候,守著宮門的侍衛們都十分驚訝,臉上的神色一個比一個詭異。
冷月的注意力都在常寧身上,一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邊不著痕跡地拉拉小手扶扶小腰,壓根沒察覺他在部下的眼中,已經形象大毀。
出了宮門,兩人直接上了常寧的馬車。
剛一坐穩,常寧便將他放開,身體也挪遠了些。
冷月心裏陣一落空。
“現在可以把褲子卷起來了。”
“嗯?”冷月應了一聲,就見她從車內的暗格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子。
“我車上備著藥……這藥效奇好。”常寧見他盯著她的手看,便解釋了一句。
冷月順從地點頭,彎下身握著褲角正欲卷起來,突然又覺得不對,“你馬裏還隨著備著傷藥?”
“都是陛下賜的,隨身攜帶不太方便,就備在車上了。”常寧隨口解釋,將盒子打開。
這話也沒有什麽不對。
慕容靜對她重用信任,賞賜東西也是正常的。
冷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快速把褲角一卷,直起身來視線正好落在藥盒子上。難得的是這藥膏透明而無味,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然而,在慕容靜正要彎下腰去看他的腿傷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他緊緊握住。
“你受傷了?”
常寧怔住,“並沒有。”
“既然沒受傷,陛下賜你傷藥做什麽?”
冷月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而且這盒藥膏並不是滿的,明顯拆開用過又收起來的。
注意到他的視線,常寧暗自懊惱了一下。一心掛著他的傷口裂開,倒是忘記了遮掩。
見她如此,冷月心裏不由緊張了起來,“你到底是何時受的傷,傷哪了,傷的重不重,快給我看看……”
說著說著,竟探身摸過來。
“別……”常寧連忙攔他住,“是之前受了點小傷,已經好久了,用了藥都已經好了,連疤也沒留。”
她身上的傷是擦傷。
還是那天遇刺,從馬車上跳下來不小心擦到了。當時緊張不覺得疼,後來疼過了也就沒有注意到。
反而是慕容靜眼尖看到了,就賜了藥給她。
傷在後頸上,她讓人拿鏡子照過了。看到有些不太好看,才用了藥。
如今早就好了。
“當真嗎?”冷月不放心地問。
“騙你做甚。”
常寧沒好氣拍開他的手,終於蹲了下去。這一蹲終於把他的傷口看清楚了,一口涼氣頓時就從嘴裏抽了出來。
“這傷……”她身體微微一顫,眼圈了一下子就紅了,“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