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秘密被發現了
書房內。
慕容靜正捏著筆,埋頭畫著什麽。她全神貫注,並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也沒有發現書房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直到墨汁微幹,書寫微滯,才隱約感覺書房內有人。
她並未抬頭,隻是吩咐道:“元寶,磨墨。”
立在案前的人猶豫了一下。
守在外在的元寶聽到叫聲,把頭伸進來一看,正好看到容聿伸出玉白的手,拿起了墨錠十分流暢的開始磨了起來。
他於是默默了又把頭縮了回去。
站在他身後的紫衣見狀,不解道:“元寶公公,殿下剛才叫你了。”
元寶掃了她一眼,一本正經道:“你聽錯了。”
……聽錯了?紫衣懷疑地看了好幾眼。卻見他嘴巴悄悄裂開,笑得十分猥瑣,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渾身的雞毛疙瘩都起來了。
屋內,慕容靜一心撲在畫卷上,依舊沒有抬頭。有了充足的墨汁,心無旁騖,畫起來更加流暢了。
她畫的是一張地形圖。
初步的輪廓已經勾了出來,此時正描畫著細節。將山脈,湖泊,要道等等一一點出來了之後,她這才滿意地放下筆。
地形圖其實才畫了一半,已經畫了許多天了。她的記憶實在很有限。一時之間也想不齊全,隻能慢慢補充。
“殿下畫的是整個東晉的地形圖?”容聿突然問。
慕容靜下意識點點頭,心裏還想著元寶什麽時候這麽有眼色了。她畫得如此抽象,他竟也能看得出來?
可下一瞬,她眼皮子一跳,猛地抬起頭,“容聿!怎麽是你?”
此時的容聿,眉頭微蹙,嘴唇微抿,手裏的墨錠“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實在是無法掩飾心中的震撼!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十五歲之前,慕容靜可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皇城。
她是絕對不可能畫下完整的東晉圖!
特別是靠近胡人的邊境,她畫得特別詳細。一山一水,甚至連不起眼的小山寨都標了出來。
那個地方四麵環山,地勢較低,又十分偏僻,如果沒有親自去過,是不可能知道小山寨的存在的。
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見他麵無表情,一瞬不瞬盯著自己,過於炙烈的目光叫慕容靜格外不舒服。
“容聿!本宮問你話呢,書房重地你是怎麽進來的?”
見她麵色不虞,聲音裏隱含怒氣,容聿這才緩緩彎下腰,將掉落在腳邊的墨錠撿了起來。
“殿下過於專心,我進來時已經通傳過了。殿下若不相信,不妨叫元寶公公進來問問。”
他垂著頭,叫人看不清神色,聲音卻十分坦然。
慕容靜抿起嘴唇,心裏更加不悅了。
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不是已經被趕出東宮了,居然又來了?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恰好墨跡也幹了。她就勢將鋪展在身前的地形圖折了起來。
這張地形圖她還不想在人前展示。
眼下被他撞見,也不知道被看到了多少。
想到定安侯通敵叛國的那些罪症,她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你來東宮,有什麽事!”慕容靜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最好說出個丁卯來,否則……
“聽聞殿下近日正為扶桑劍大傷腦筋,我來是為了給殿下推薦一個人。”容聿道。
隱隱的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真相。
他想,他都能重新活過來。那慕容靜,是不是也是再世為人呢?
壓下心底的震撼,他不動聲色。
慕容靜譏諷道:“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容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如果這就是真相,就不難解釋為何慕容靜麵對他總帶有敵意了。
他幽幽歎了口氣,“殿下誤會了,這個人在宮外。殿下若得此人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是嗎?”她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你且說說這個人是誰?”
“此人殿下也認識,她就是前太醫院院使常太醫之女,常寧。”
“她?一個醫女,會查案?你在開玩笑麽?”
容聿卻說:“這扶桑劍在誰的手中,殿下心知肚明,不過是苦於沒有良策,讓他乖乖交出來罷了。”
“殿下以駙馬之位將貴族子弟誘進東宮,造出混亂之勢。此計雖然暫時叫皇父不敢輕舉妄動。但時間一長,殿下焉知皇父不會將扶桑劍交給心腹,來騙取這個駙馬呢?”
這正是慕容靜擔心的事情。
中秋夜之後,她已經開始懷疑莫言清跟皇父的關係了。
隻是這些天,皇父沒有動靜,莫言清也沒有動靜,莫家卻送了一個莫言平進來。
今日她借著這個事端,故意為難,三日後如果莫言平拿到了扶桑劍,那她又該如何?
“常寧是個女子,如果是她找到了扶桑劍,也不會給殿下造成任何困擾。況且,因落水一事,她名聲被毀,若能留在殿下身邊,也是件好事。”
將她晦暗的神色看在眼裏,容聿也不著急,繼續開口。
正如元寶所言,慕容靜心思遠慮,身為皇儲,年紀就是輕輕就能在朝政上運籌帷幄,讓人不敢輕視。
她怎麽可能因為一時之氣,就變得荒唐起來。
除非她已經開始懷疑莫言清了,想要求的不過是一個真相。
這個真相,他其實可以告訴她。
隻是,她並不相信他……那他隻能用這種迂回的辦法了。
慕容靜果然有所鬆動,問:“你對常寧倒是另眼相待,她若找不到扶桑劍怎麽辦?”
容聿道:“若真如此,容聿任殿下處置。”
“好!既然你這麽篤信,本宮就給她一次機會。”她正愁找不到借口來治他,他自己送上門來,那她就不客氣了。
“如此,還請殿下隨我出趟宮。”容聿淺淺一笑,笑意迷人。
“本宮為什麽要跟你出宮?”慕容靜見不得他這樣的笑容。不知為何,總讓她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的。
“賞花節上落水一事之後,常二姑娘就閉府不出了。殿下見過她,應該知道她性情清冷孤傲。”
慕容靜不解道:“那又如何,本宮直接召她進宮豈不省事?”
容聿搖頭,“攻人者攻心為上,殿下想不想要一個死心踏地,比元寶公公還要忠心耿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