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心寒
莫言清冷峻的唇角微微一變,輕聲問道:“殿下可是受驚了?”
慕容靜閉了閉眼,雙手微微圈起來。
見她不答話,莫言清也沒有為難,隻是輕輕笑了一聲,“能與殿下一同回京,我十分高興。”
似乎料想她依舊不會應聲,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就直接放下了車簾。
馬車飛馳不停,駕車的人被他踹了下去,那麽此刻他隻能親自來掌控車速了。
慕容靜飛快地在腦子裏想著應付之策。奈何現在腦子太亂,隻能咬著牙幹瞪眼。
早在北疆時,她就料想到,回京的途上不會太平。他們一定會抓緊機會扼製容聿,不會讓他回京,甚至奪了他的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容聿無法回京,那他們就無法大婚。
可她的成人禮之後,按照慣例,是非要大婚不可的。這不僅僅隻是安朝堂眾臣的心,也有安定天下黎民百姓的心。
她甚至可以想象,屆時容聿生死不明,這個駙馬位置就會被莫言清取而代之。
如果這真是夙命,實在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馬車依舊快速前行,半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想必莫言清劫了她之後,也是歸心似箭吧。
慕容靜心裏冷了冷,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停車!”她沉著聲音喊道。
“此處離京城也不過兩個時辰距離,未免途中生變,殿下委屈些,到了京城我們再休息如何?”莫言清愉快地聲音在外麵響起。
“不如何!”慕容靜麵色一沉猛地起身,快速朝外麵飛撲過去。
莫言清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個舉動。他放開手裏的疆繩,飛快轉身,一把將飛撲出來的她抱在懷中。
慕容靜大怒,“放開本宮!”
“殿下小心點,跌下馬車會摔得頭破血流不說,若被車輪輾壓住,性命也會不保。”莫言清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緊,“殿下要是覺得坐在馬車裏悶,坐在外麵也是可以的。”
飛馳的俊馬,沒有了束縛,橫衝直撞,巔的慕容靜腦昏腦脹。
她難受地捂著心中,似乎嘔吐出來。想要喝斥他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莫言清低下頭,看著懷裏難受的她,雙眸微閃了一下,很快將她換了下姿勢橫抱在懷中。
他坐得挺直,身體巍峨不動。她被他抱著懷裏,舒適不少。但一想到是在他的懷裏,再舒適,她也是不情願的。
隻等腦子一清明過來,就掙紮不已。
莫言清按製不動,怕摔了她,二話不說直接點了她的穴位。
慕容靜毫無辦法,隻能瞪著他。
“別怕,我會將你毫發無損的送回京城的。但你不配合,隻能受此委屈了。”莫言清眼裏又閃了閃,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慕容靜無法再動彈,又不甘心這麽輕易就被束縛住了。她冷笑道:“你抱著本宮,誰來駕車。這馬已經受驚,成了瘋馬,你指它能把本宮毫發無損的帶回去?”
“你肯好好跟我說話了?”莫言清眼裏一亮。
慕容靜頓時語塞。
她跟此人早就無話可說。她對他用情時,他不屑一顧,她將這份感情收回去之後,他卻百般糾纏。她真的不明白,他這種劣根為何會出現的理所當然。
她不想因此惱怒,讓他覺得自己被他拿捏住了。
可偏偏他卻能輕而舉起的就挑起她的怒火。
“莫言清!你到底想怎樣!本宮心中沒有你的位置,你若不想自討沒趣,現在就放本宮自行離開。”
莫言清垂著頭,眼裏的亮光瞬間被撲滅。他的性子本就生冷,臉色沉下來之後,四周的氣息都冷冽了不少。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懷裏怒火中燒的嬌俏人兒,聲音也漸漸冷下來,“既然你心中沒有我的位置,那我隻能努力一些,將你占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慕容靜心中一寒。
莫言清卻沒有搭話,木著臉起身,將她抱進馬車內。他握著她的手,細細揉捏了片刻,倏地伏身壓了下來。
慕容靜大吃一驚。
她無法動彈,被他吻了下正著。
他的吻一如他的人,清清冷冷,帶著幾許寒意,凍得她直哆嗦。
他一觸即離,沒讓她哆嗦多久。
馬車內黑暗無光,她再難看清他的臉色,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冷沉而犀利。
他與容聿從來都是不同的。
她早已習慣了容聿的溫柔和溫潤,乍然被侵犯,頓時感覺寒從腳底起,那股寒流飛快在她體內流竄,一下子就寒到了心裏。
莫言清並沒有刻意為難她,他的唇隻是輕輕觸碰了一下,就將她放開,起身退了出去。
慕容靜被他這一嚇,嚇得沒了脾氣,心裏總算明白,若是將他惹急了,她可能會沒法全身而退。
馬車簾飄落下來,馬車內再次陷入黑暗。她在這種黑暗之中,孤立無援,心裏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許久,她才終於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咬牙恨聲道:“莫言清,你困不住容聿的。”
莫言清淡淡答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困住他。”
不想困住他?那他的意思是要殺了容聿?
慕容靜心裏一緊,暗自按下心裏的緊張,沉聲道:“容聿若是出了事,北疆必然大亂,就算你能取代容聿居了本宮的駙馬,可你這個駙馬之位又能坐多久?”
莫言清輕笑一聲,“殿下這是緊張了?”
慕容靜不語。
“殿下放心吧,北疆不會亂,容聿也不會死。”
“那你想做什麽?”她忍不住問。
“不是我想做什麽,而皇父想做什麽。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容聿的存在,讓皇父很不滿意,但他不會應該就輕易把容世子給殺了。”
他的語氣不急不躁,卻聽著慕容靜心驚肉跳。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說清楚一點!”
“北疆是定安侯的天下,而容世子是定安侯唯一的子嗣。若是能將容世子降服,這北疆也就沒有什麽好懼怕了。”
慕容靜咬咬牙,“莫要說大話,容聿心堅如石,他若輕易就能被降服,他還是容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