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骨肉親
零落跟了簡懷箴這麽久,多多少少的對於宮中的事情也很清楚,她看到萬貞兒做出這麽多事情來,早就料到萬貞兒可能會找她有事幫助。
於是便看了萬貞兒一眼,笑著說道:“不知道娘娘來找奴婢,到底有什麽事情?娘娘又何必這麽對待一個宮女呢?被關在這裏的人,哪個不是受盡了虐待,他們沒有虐待我,我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聽到零落說了這麽一番話後,萬貞兒連忙賠笑,說道:“還是零落姑姑您大人有大量,不同這個小宮女計較,否則的話,本宮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不管怎麽樣,這宮中的炭火是絕對不能夠克扣的,就衝這件事上,本宮也不會這麽輕易的跟她算了。更何況零落姑姑是皇長公主麵前的紅人,皇長公主對零落姑姑就像是對待自家人一樣,零落姑姑又怎麽允許其他的人這麽對你呢。”
零落聽到萬貞兒說了這麽一番話後,一句話都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等待著萬貞兒的下文,她知道萬貞兒既然這麽說,她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就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果然萬貞兒又繼續緩緩的說道:“我今天來找零落姑姑,是有一些事情想同零落姑姑商量的,不如本宮同零落姑姑好好的談一下,如何?”
零落點了點頭,說道:“不知娘娘有什麽事情,盡管同奴婢說就是了,奴婢始終是一個奴婢,能夠幫助娘娘的,一定盡奴婢的所能就是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顯得一切都沒有怎麽往心上去。
零落的舉動讓萬貞兒覺得有些碰了冷釘子,但是所謂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萬貞兒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她抬起頭來,看了那宮女一眼,對她說道:“你先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再過來。”
“是。”那宮女連忙站起來,如臨大赦,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萬貞兒這才望了零落一眼,對她說道:“零落姑姑,我今天來找你,皆是因為有件事情需要零落姑姑你幫忙。”
零落點點頭,問道:“我猜到了,萬貴妃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應該也不會例外。不知道萬貴妃找我有什麽事情呢?”
零落的語氣讓萬貞兒覺得很是不爽,但是不管怎麽樣,現在也不是跟零落生氣的時候,於是她緩緩的說道:“本宮找你,皆是因為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助本宮。當然也是幫助皇上,其實是皇上派本宮前來的。”
“皇上?”零落聽到她提到皇上的名字,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不錯,的確是皇上派本宮來的。本宮同皇上聊了很多,讓皇上漸漸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該跟皇長公主作對,皇長公主始終是皇上的長輩。再說了,長輩管教晚輩,那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皇上現在心中萬般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同皇長公主為難,把皇長公主關起來,甚至還要派人對付皇長公主。總之,這一切皇上現在已經全部知道錯了,所以我才來求零落姑姑,希望零落姑姑去同皇長公主說一聲,說皇上已經知道錯了,皇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同皇上計較才是。”
聽到萬貞兒說這麽一番話,倒是出乎零落的意料之外了,零落本來以為萬貞兒來找她,是有什麽私人的事情,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是為朱見深而來的。
朱見深現在口口聲聲的說知道自己做錯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她猶豫了一下,便對萬貞兒說道:“娘娘所說的話可是當真?”
“當然是當真,比珍珠還真,難道本宮敢假傳聖旨嗎?就算是給本宮十個膽子,本宮也不敢啊。其實這一直以來吧,本宮也覺得皇上做得不對,皇長公主始終是長輩,皇上怎麽可以跟長輩為難呢?長輩管教晚輩嘛,本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更何況皇上在李賢李大人的事情上,的確是處置得欠妥,皇長公主心裏對皇上有想法,那也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周太後對皇上極力挑唆的話,皇上也不會非要跟皇長公主為難了,總之,這件事情說來說去,到頭來皇上是有錯,但也不是全錯。希望皇長公主大人能有大量,能夠不要同皇上計較才是。”
萬貞兒所說的這一切真是巧妙,她把一切的責任全都推到了周太後的身上,周太後是皇上的母親,周太後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們大家心裏當然都清楚,周太後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他們也明白,他們都知道萬貞兒所說的絕對不是假話,周太後的確是做過這種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萬貞兒竟然還敢名目張皇的把周太後所做的事情給一一曆數,由此可見,萬貞兒顯然是對周太後有了很大的不滿。
零落想了想,對她說道:“不管怎麽樣,這些事情奴婢全都不懂,也不是奴婢應該懂的,奴婢也不關心。隻不過嘛,牽涉皇長公主的事情,奴婢也不能夠不理了,不知道萬貴妃到底要奴婢做什麽?”
萬貞兒見到零落終於頑石點頭,便笑了笑,對她說道:“其實本宮讓零落姑姑做的很簡單,還請零落姑姑帶皇上和本宮去見皇長公主。就說在本宮的勸說之下,皇上他已經知錯了,並且保證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他特意向皇長公主賠罪。如果皇長公主肯原諒他的話,皇上立刻親自去皇長公主所在的地方,向皇長公主賠罪,把她迎回來宮裏,請皇長公主不要怪罪他這個子孫輩。”她說完之後,就望著零落。
零落聽到她這麽說,猶豫了一下,她眼中帶著一些不確定,問道:“你所說的都是真話?”
“本宮所說的絕對沒有假話。你也知道了,皇長公主手下有很多武林高手,他們要想進宮取一個人的性命,那簡直如探囊取物。本宮向你擔保,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否則的話,寧願萬死以報。”萬貞兒詛咒發誓說道。
聽到萬貞兒這麽說,零落倒是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的了,萬貞兒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周太後如今在宮中橫行霸道,萬貞兒想必吃了她不少虧,如果是簡懷箴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對萬貞兒也沒有好處,萬貞兒才會有這種想法,畢竟這後宮之中由簡懷箴作主,總比由周太後作主來得好一些,周太後這個人根本就不把人當人看。
聽到她這麽說後,零落終於點了點頭,說:“好。說實在的,奴婢也不願意看到皇上和皇長公主子孫反目,皇上和皇長公主的感情本來是極好的,但是因為受到了奸險小人的挑唆,所以才慢慢變成了這個樣子。皇長公主每當想起這件事,心裏就覺得很難過,而今皇上既然有悔改之意,那當然是好的。隻不過有件事情奴婢必須要弄清楚,奴婢想要弄清楚,今天來見奴婢到底是萬貴妃你的意思呢,還是皇上的意思?”
“當然是皇上的意思了,如果皇上不答應,便是本宮再想做,又怎麽敢做呢?你說對不對?放走了零落姑姑,這可是大事啊,如果是周太後怪罪下來的話,本宮絕對擔待不起的,隻有皇上才能夠擔待。”她對零落說道。
零落聽她這麽一分析,倒是很不錯的,如果是真的把自己給放走了,想必萬貞兒一個人是絕對擔待不起的。
想到這裏之後,零落才放心了一些,零落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奴婢絕對可以幫皇上和萬貴妃走這一趟,奴婢相信皇長公主也不希望她同皇上子孫反目。”
“如此真是太好了,零落姑姑,真是大仁大義啊,請受本宮一拜。”說著,萬貞兒便盈盈虛拜了一下。
零落連忙扶起她,說:“奴婢哪裏受得起啊,娘娘可是萬千金之軀。”
“相比起零落姑姑肯放棄私人恩怨,幫助朝廷和國家,本宮實在是愧不如。”說到這裏,她便對著零落笑了笑。
零落知道,現在她肯答應萬貞兒來出麵幫助她說服簡懷箴,她當然對自己千般好了,萬貞兒這個人一向是能夠利用別人的時候對別人巧言令色,而她要對付人的時候,就對人極盡折磨,對於萬貞兒的這一切,零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她也不動聲色的說道:“如此便多謝你了。”
於是萬貞兒親自把零落扶起來,又親自下令把零落放出去。
零落走出牢門口的時候,那個小宮女正嚇得渾身瑟縮,她在這監獄裏可沒有給零落什麽好臉色看,而今零落竟然由萬貴妃親自迎了出去,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如果哪一天這件事情要是有人追究起來,到時候她可就慘了,所以她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零落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對她說道:“你不用這麽害怕,我不會對付你的。我知道對於每一個進入這宮中天牢的人,你們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也不會善待於人,其實這個也是人之常情嘛。畢竟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是重犯,誰又會料到哪一天她會出去呢?”
那宮女見零落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的心聲,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了,因為零落在牢中的時候,她對零落非打即罵。
零落便淡淡的對她說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她聽到零落這麽說後,渾身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便望著零落,說道“我知道現在有皇貴妃娘娘幫你嘛,要打要罵悉聽尊便。隻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暗地裏耍陰謀,暗地裏耍陰謀算什麽本事。”
零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說,微微一愣,零落她猶豫了一下,便明白是因為她心裏害怕,想必以前從來沒有見到人對她這麽客氣過,所以才會這樣子的。
零落便笑了笑,說道:“我為什麽要打罵於你?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本來就是這樣,我既然說過不計較,那就是不計較了,你放心吧。”
她說完之後,望了萬貞兒一眼,對萬貞兒說:“娘娘,我們走吧。”
萬貞兒點點頭,便陪同零落一起離開。
看到零落如此灑脫的離開,又聽到她的這番話,那小宮女才放心。
零落和萬貞兒走了出來之後,萬貞兒便帶著零落到了她的宮裏,然後她就派陳嬤嬤給零落梳洗,讓零落換了一身衣裳,對零落說道:“零落姑姑要去見皇長公主,自然要梳洗打扮一番,否則的話,皇長公主會心疼零落姑姑的。”她一邊說,一邊笑。
零落知道她之所以這麽做,無非是想向自己示好而已,所以便微微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
於是萬貞兒便幫她梳妝打扮完畢,這才對她說道:“這後宮之中滿是周太後的眼線,零落姑姑哪裏都不要去,我怕一不小心被周太後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對姑姑不利。我現在立刻派人去聯絡燭影搖紅的人,讓他們幫忙聯絡皇長公主,隻要聯絡到皇長公主,那麽零落姑姑的性命才有保障。”
聽到她這麽說後,零落便點了點頭,零落知道她所說的都是真話,這後宮之中的確是到處都是周太後的眼線,若是稍一不慎,萬貞兒把零落從宮中帶出來的事情傳到了周太後耳中,相信周太後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於是萬貞兒便派陳嬤嬤命人去宮門口,去找燭影搖紅的人,最近宮門口一直有燭影搖紅的人在那裏徘徊,關注著宮裏的一舉一動,而萬貞兒早就知道了燭影搖紅的暗語,她派出去的人果然很快就同燭影搖紅的人接上了頭,接上頭之後,那人就按照萬貞兒所說的,同燭影搖紅的人說了一遍。
燭影搖紅的人聽到就立刻去匯報簡懷箴。
簡懷箴得到這個消息後,不禁又驚又喜,說道:“什麽?皇上竟然肯把零落放出來?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眾人聽到她這麽說,一直沉默不語。
江少衡猶豫了一下,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妹子,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來得太過於突然了,我們還是要謹慎小心一點好。這樣吧,我親自去宮門口把零落給帶回來。”
紀惻寒對他說道:“少衡兄,千萬不可以去。少衡兄現在連闖兩次皇宮已經引起了宮中人的注意,如果是一不小心的話,一定會被他們查看到的。依照我所說的,還是由我走一趟吧,畢竟認識我的人,還是比認識少衡兄的人少。”說到這裏,紀惻寒自己倒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簡懷箴望著紀惻寒一眼,對他說道:“如此就多謝紀大哥了。”
紀惻寒搖了搖頭說:“公主妹子何必客氣呢?這也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於是便由紀惻寒去把零落接回來。
簡懷箴同零落的感情很好,因此她一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皇上是真的想放人呢,還是隻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她等了很久很久,終於見到紀惻寒把零落帶了回來。
紀惻寒笑著說道:“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把零落給放了回來,怎麽樣?公主妹子,我把你的零落完完整整的帶了回來,這下你高興了吧。”
簡懷箴連聲對他道謝,然後上下打量著零落,對她說道:“零落,你沒事吧?”
零落看到簡懷箴,一時之間也是悲從中來,她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公主,皇長公主,這麽多日子沒有見到你,你倒是有些輕減了。”
簡懷箴笑了起來,說道:“並不是因為本宮輕減了,而是因為我之前中了毒嘛,現在還在恢複之中,所以難免不像以前。不過本宮的身體很好,已經沒事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在後宮之中他們會對付你,結果現在沒想到皇上竟然也把你放了出來,倒是出乎本宮的意料之外。”
“這有什麽意料之外的。”紀惻寒豪放不羈的說:“皇上既然連零落都放了出來,無非是想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簡懷箴詫異的問道。
“那就是求和唄。皇上肯定知道皇長公主向朝鮮借了十萬大軍,也許他已經知道了我也說服了羅開淩,這麽一來,他心裏自然是惶恐不安,無論如何,也要向公主妹子你求和了。否則的話,想必再打下去,對他沒有什麽好處。”
簡懷箴聽到他這麽一番話後,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零落點了點頭,對簡懷箴說道:“不錯,的確是萬貴妃讓我出來同皇長公主求和的,她說皇上已經知道錯了,皇上以前這麽做,是受了別人的挑唆和唆擺才會這麽做的。皇長公主,您還是容許奴婢說句話吧,不管怎麽樣,皇長公主和皇上也是最親密的親人,皇上和皇長公主雖然鬧到了今天這種地步,皇長公主心裏也未必沒有皇上,與其如此,皇長公主為什麽不饒恕皇上一次呢?”
簡懷箴聽到零落這麽說,不禁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你這丫頭,剛剛從牢裏放出來,現在卻又幫旁人說話了。其實本宮何嚐沒有想過,不同皇上打這一場仗呢?而且本宮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同皇上打這一場仗啊,這場仗是誰挑起的,想必你比本宮心裏清楚得多。”她說這話的意思,顯然就是指周太後。
零落點了點頭,說道:“皇長公主的意思,零落自然明白,隻不過嘛,就算是有心地不良的人挑起了這場仗,皇上和皇長公主總不能夠這麽就輕易中了別人的算計。如此一來,高興的豈不是別人?那個人之所以挑起這場仗,無非就是希望皇長公主和皇上反目,她可以趁機執掌後宮而已。”
零落有些不滿意的說道,可見她對這後宮的局勢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簡懷箴點頭說道:“零落,你所言甚是有道理,本宮也很明白這現在的狀況。可是你告訴本宮吧,本宮跟皇上既然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夠怎麽樣?本宮跟皇上之間的恩怨,又豈是說罷休就可以罷休的?本宮也不想跟皇上計較啊,然而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都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了。”
“皇長公主,並不是這麽說的。皇上如果是一心一意要同皇長公主對抗的話,那麽情況當另屬別論,可是現在皇上非但不想同皇長公主負隅頑抗了,而且已經有了求和之意。皇長公主難道不打算給皇上一個機會嗎?”
聽到零落這麽說後,簡懷箴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其實簡懷箴又如何想同朱見深打這場仗呢,朱見深始終還是她的子孫輩,她做的那麽多事情,無非就是希望她的子孫輩可以過得平平安安,可是保住這大明江山。
聽到零落這麽說後,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好了,這件事情還是容本宮想一想吧,你剛剛回來,也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
簡懷箴一邊說著,就對零落說道。
零落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奴婢心裏認為皇長公主已經有了決斷,既然如此,就等待皇長公主的決定。不管怎麽樣,奴婢一定支持皇長公主。”
簡懷箴點了點頭,說道:“好。”
於是零落便同簡懷箴告辭,前去休息。
等到零落走了之後,紀惻寒等人都望著簡懷箴,問道:“公主妹子,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決定的?有什麽想法?”
簡懷箴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他知錯固然是好,難道本宮不希望皇上他知錯能改嗎?”
“可是皇上到底真的是知錯了,還是聽說羅開淩的事情,所以才向公主妹子求和?無非是希望先把眼前的事情平息了,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還說不準呢。”
簡懷箴猶豫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不錯,她心裏也有同樣的想法,皇上到底是真的知錯了呢?還是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會敗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自己也拿不準。
她一時之間也很是猶豫,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不管怎麽樣,皇上始終還是我的子孫輩,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子孫輩失去江山嗎?我隻有見深這一個孫子,不錯,你們可以說還有見辰,可是見辰他一心一意的專心佛學,對於朝政根本就不關心,如果要強迫他當皇上,豈不是很為難他?而見深呢,則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持著皇位,總之,如果是這樣的話,何不讓他們兄弟兩人各得其所。如今見深既然來求和,我相信他固然是有私心,多半也是有悔改之意了,為什麽我們不給他一個機會?”
江少衡笑了起來,說道:“早就料到你會這麽想,你總是太心軟。”
“公主妹子,你的意思是相信皇上,還是不相信皇上?”方寥抬起頭來,淡淡的問了簡懷箴一句,他這句話才是抓住重點。
簡懷箴苦笑一聲說道:“皇上孝也好,不孝也好,忠也好,不忠也好,義也好,不義也好,他始終都是我的孫子輩,難道我能夠不相信他嗎?就算是他做了再多的錯事,我也要給他一個機會改正,難道就要一竿子把他打死嗎?除了相信他之外,我找不出別的選擇。”說完這些話,簡懷箴也顯得無可奈何。
其實對於皇上的居心,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懷疑歸懷疑,話又說回來了,皇上始終都是她的骨肉至親,她相信他不會再做出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事情來了,而且不管怎麽說,朱見深原本是一個品性純良的人,到最後是在很多佞臣奸妃,加上太後的挑唆之下,他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簡懷箴聽他說這些話的意思,已經已然有了悔改之心,心裏便安慰了不少,又哪裏去計較事情是真是假呢?
眾人聽到簡懷箴這麽說後,不禁長長歎了一口氣,所謂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這些話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簡懷箴既然選擇了皇上,他們除了能夠讚同,也不能夠再有別的想法,否則的話,豈不是打擊簡懷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