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九十四,人皮畫
他又強打起精神,走到另外一幅畫麵前,那幅畫繡的是一副山水,讓他覺得很奇怪的是,那山水畫仍舊是黃底黑線,那山水雖然都看上去十分的逼真,可是顏色和搭配總是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古冷意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看那苗疆女人不說話,他便一直連聲的誇那些畫好。
那苗疆女人忽然插了一句,她說道:這些畫怎麽會不好,可是用活生生的人皮繡成的呢。
什麽?古冷意聽到她這麽說,頓時雙腿發軟,差點跌落在地上。
那苗疆女人眼神變的冰冷冰冷的,冷的就如同刀劍一般,她對古冷意說道:我說這位公公,你不用這麽害怕,這有什麽奇怪的,這牆上所有的掛著的畫都是我用人皮繡成的,你看到繡畫的那些絲線了嗎?那些絲線都是人的頭發。
古冷意看那苗疆女人說話的時候,不苟言笑,好象說的全都是真的一般,他心裏寒意涔涔。
盡管如此,他仍舊是覺得不可思議,哪有人用人皮作畫,來繡出這麽逼真的圖畫呢,所以,他仍舊走上前去細細的看了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果然把他嚇了一跳,原來那些畫真的是用人的頭發繡成的,遠遠的看並不看的出來,走到近旁也看的不十分清楚,隻有把臉湊上去,才能看的清楚。
至於底下的那層到底是不是人皮,古冷意便無從知曉了。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人皮,更不知道人皮是什麽樣子的,可是既然那女人這麽說,應該是錯不了了。
古冷意此時此刻心裏隻有一個打算,那就是趕緊逃離這個古怪的地方,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邪門了,他從進到這個房子之後,就感到陰風陣陣,好象是到了地獄一般。
而坐在他麵前的女人,就好象一個魔鬼一般,那個女人不苟言笑,可是她每說的一句話都好象針紮一般,刺入到人的心底。
那女人見古冷意嚇成那個樣子,冷冷的笑了笑說道:你不用那麽害怕,你看到的這幾幅黑白畫,並不是我的傑作,我的傑作是那邊的幾幅。說著,她便指著牆上的另外一邊。
古冷意抬眼看去,見到另外一邊的牆壁上掛著一些有色彩的畫。
可是當他的眼光落在一幅梅花圖上之後,他立刻明白過來,其實那畫也不過是黑白的而已,隻是上麵多了一層血色。
如果真的是像那個苗疆女人說的這樣子,這些畫都是用人皮和頭發繡成的,而那些紅色的色彩便是人血了。
那些人血由於抹在畫上久了,就變成了黑紅的顏色,看在人的眼裏,讓古冷意覺得十分壓抑。
一時之間他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那苗疆女人指著旁邊的一個凳子對古冷意說道:你坐吧。
古冷意此時此刻身子發軟,他強忍著自己心中的恐慌,走到那凳子之前,好不容易才坐下來。
那女人對古冷意說道:你剛才坐的這張凳子是用人的骨頭做成的。
古冷意聽她這麽一說,連忙從骨頭凳子之上跌了下來,他轉過臉去看,發現那苗疆女人所說一點都不差,原來他坐的凳子竟然真的是用骨頭搭成的。
就在這時候,他抬眼看著那女人旁邊的桌子,那桌子竟然也是用骨頭架成的,架成上麵搭了一塊木板而已。
這女人所居住的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不是人皮就是頭發,不是人血就是骨架。
這讓古冷意覺得毛骨悚然,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麽恐怖的事情。
那女人見他已經被嚇得不輕了,便也不愈再嚇他,隻是淡淡的問到: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你說話就是了,我知道你是宮裏的公公,你來找我一定是宮裏的大人物讓你來找的。
古冷意本來還想將萬貞兒的事情告訴她,可是看到這個女人這麽恐怖,他哪裏還敢啊說。
倘若這個女人入到宮中,讓他日日對著這麽一個人,他嚇都被嚇死了,更何況她這房子裏的所有的掛畫都是用人皮和頭發、鮮血做成的,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個殺人惡魔。
到時候若是她哪天一不高興,施展妖術把自己給殺了,又把自己的人皮製成牆壁上的那些掛畫,豈不是太過於恐怖。
想到這裏,古冷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他連連對那苗疆女人說道:沒有沒有,沒有人讓我來找大師有什麽事情,我隻是對大師十分好奇,所以來看看罷了,如今已經看完了,我先告辭了,等以後再有機會來拜訪大師。
說完,古冷意板轉身欲奪門而逃,誰知道他剛走了兩步,就有一條緞帶一般的東西從後麵伸展過來,把他給攔腰帶了回來。
他低頭一看,攔在自己腰間的哪裏是什麽黑色的緞帶,分明就是用人的頭發盤成的大辮子。
那苗疆女人剛才就是用這大辮子把自己給拽回來的,他嚇的哇的一聲,然後整個人便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那苗疆女人的嘴角涔涔的寒意,她望著地上昏睡不醒的古冷意,隻是嘴角帶笑,一句話也不說。
古冷意躺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醒轉過來,他看到那苗疆女人就像一座冰塑一般,坐在身邊望著自己。
他猛然想起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頓時嚇的七魂不見了三魄。
他對那苗疆女人懇求到:大師,我來這裏對你並沒有惡意,求求你放過咱家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苗疆女人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說你對我沒有惡意,我倒是相信的,可是你說你以後都不敢來了,我憑什麽相信你,更何況我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來拜會我那麽簡單,一定是宮裏的某位要人吩咐你來的,你快告訴我,到底是誰,有什麽事,若是你不說,牆上的那些人皮掛畫,就是你的下場。
古冷意聽那女人這麽一說,頓時嚇的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隻好兢兢戰戰的對那女人說道:石大師,是萬貴人萬娘娘派我來的,她聽說大師在這京城之中,聲名遠播,遠來近往的人都知道大師的威名,對大師很是仰慕,所以特意派我來把大師請入宮中去,成為她的座上賓。
古冷意邊說著邊看了看四周的掛畫,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你來到我這房中之後,看到四周的掛畫和用骨頭做成的凳子、桌子,就害怕了,所以就不敢把萬娘娘派你來的事告訴我對嗎?
古冷意見這女人如此厲害,一句話就說道自己的心裏了,連聲說道:大師說的對,大師說的對,正是如此,請大師諒解,不要殺我啊。
哈哈哈哈,既然是萬娘娘派你來的,那你就是我的貴客,我怎麽會舍得殺你,你放心吧。
那苗疆女人邊說著邊斜睨古冷意一眼,古冷意聽她說話之間對萬貞兒還頗為客氣,這才放心下來。
她對那苗疆女人說道:萬娘娘久聞大師的威名,所以特意派遣我出宮來請大師進宮一趟,不知道大師能否跟咱家進宮,咱家知道大師乃是世外高人,但是我們萬娘娘也是十分的誠心的邀請大師的。”
古冷意其實心裏一點都不想把這個女人邀請進入宮去,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既然那個女人連他的來意都已經猜測出來了,要是他還在她麵前撒謊的話,這個女人一怒之下說不定就會殺了自己。
古冷意心中害怕,便出言相邀,那個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格外的冷漠,再來恐嚇古冷意,因為她知道,古冷意此時此刻,已經被自己嚇的差不多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吧。那苗疆女人說道。
古冷意一聽那苗疆女人肯跟自己走,心裏的懼意便散去了很多,不管怎麽樣,他都不用在這人皮、頭發、鮮血和骨架搭成的房子裏再待下去了。
那苗疆女人對古冷意說道:你先出去,等我一會,我要收拾一些東西才能跟你一起走。
古冷意聽到,如蒙大赦,連忙連滾帶爬的爬出了門外,他站在那木門之外,踱來踱去,等著那苗疆女人的出來。
他總覺得自己這一次出來辦這趟差事,可是犧牲大了,回去無論如何也要在萬貞兒麵前邀功一場。
且說萬貞兒和陳嬤嬤正在焦急萬分的等待著古冷意的消息,卻聽到古冷意回宮的信息。
古冷意帶著那苗疆女人,直入永和宮中而來,萬貞兒早已經等著不耐煩了,見到那苗疆女人的模樣,她還是被嚇了一跳。
那苗疆女人的打扮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而且她的樣貌也十分的古怪。
萬貞兒不禁蹙了蹙眉毛,臉上的表情似乎頗有責怪古冷意的意思。
因為她之前曾經千叮萬囑,讓古冷意無論如何也要把這苗疆女人打扮成尋常的宮人帶進宮來,誰知道他們竟然如此的招搖。
古冷意麵露難色,此時此刻,他簡直是想哭的心都有了,可是在這苗疆女人麵前,他又不方便跟萬貞兒透露什麽,隻要站在邊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萬貞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那苗疆女人見到她,便上前去對她行了一個宮廷的禮節,對她說道:苗婦參見貴人娘娘,娘娘萬福。
萬貞兒虛浮一把說道:何必客氣,大師的聲名我已經聽古公公說了,我今天請大師來,也是有事相求,希望大師可以成為我的座上賓才是。
那苗疆女人微微含笑說道:娘娘不要這麽客氣,娘娘要是有所差遣,在下一定萬死不辭,我在這京城之中待了這麽久,無非是想找一個懂得賞識自己的人而已,如今娘娘貴為貴人,竟然賞識我,我自然是歡喜還來不及呢。
萬貞兒聽她這麽說,心頭頓時高興了起來,那古冷意在一旁,渾身冷汗涔涔的看著那苗疆婦人,他心到:剛才在你的房子之中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些話啊,你還冷言冷語的恐嚇我,現在見了貴人,那倒是換了一副臉孔。
盡管如此,那古冷意還是不敢說出來啊,他可不想自己這麽快就成為那苗疆婦人房子中的人皮,畫像中的衣服。
萬貞兒點了點頭,對那苗疆婦人說道:不知道大師叫什麽名字,我隻是聽說大師姓石。
那苗疆婦人點了點頭,麵色頗為恭敬的對萬貞兒說道:貴人所言不差,在下的漢姓的確是姓石,在下叫做石麗卿。
萬貞兒和顏悅色的說道:這倒是一個好名字,既然如此,我以後就叫你麗卿吧。
“好,娘娘喜歡怎麽叫我,就怎麽叫我吧。”苗疆婦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萬貞兒又說道:“今日你初來乍到,想必也累了,我讓陳嬤嬤給你安排一個舒適的房間,你且先去休憩吧,有什麽事情,我們等明天再說。”
那苗疆婦人對萬貞兒行了一禮,謹言慎行說道:“一切謹尊娘娘的吩咐。”
於是,陳嬤嬤便帶那苗疆女人去休息去了。
這廂萬貞兒這才轉過臉來,橫眉冷對古冷意,對他說道:“古公公,你這倒是辦得好差事啊,我之前曾經讓陳嬤嬤千叮萬囑你,讓你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苗疆婦人低調帶入宮中,誰知道你卻這麽不小心,竟然讓她穿著這麽一套衣服入了宮,到底有多少個人曾經看到她入宮了。”
古冷意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對萬貞兒說道:“娘娘,您這可不能怪我啊,這一路之上,的確是有人看到她了,我隻說她是薩滿法師,是來為娘娘祈福的。”
萬貞兒的神色十分威嚴,她點了點頭說道:“好了,這一次就這樣吧,下次古公公你辦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本宮一直想把你調到我這永和宮得中擔任內監總管,誰知道這次你卻辦事這麽不謹慎,讓本宮覺得甚為失望。”
古冷意在心裏覺得十分不忿,又不方便發作,他便對萬貞兒說道:“娘娘,並不是我不想讓這苗疆婦人打扮做尋常宮女入宮啊,這其中情形你實在是不知道啊,我這次為娘娘辦這趟差事,幾乎是連性命都豁出去了,倘若那苗疆婦人對我也一絲一毫的敵意,我到現在已經成為她家牆上的一副掛畫了。”
“啊?什麽意思?”萬貞兒聞言大驚問到:“古公公為何這麽說?”
古冷意一邊用袖子抹著頭上的冷汗,一邊對萬貞兒說道:“娘娘,你有所不知道啊,這苗疆婦人實在是古怪至極,我去她所居住的的地方,尋找她的時候,你可知道她所居住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什麽樣的地方?”萬貞兒一時之間,也有些好奇起來,她見到苗疆婦人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她十分奇怪,所以對這個苗疆女人事情她也十分感興趣。
古冷意強忍著心頭的懼意,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萬貞兒說了出來,他說道:“娘娘,你不知道啊,這個女人居住在一間空房子裏,那空房子乃是一座茅草房,十分的破敗,她一個人住在裏麵,那裏麵空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就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那四周的牆上掛滿了掛畫。
“哦,這是每個人的生活習性問題,她是苗疆人,生活習性自然不能同我們漢人相同。”萬貞兒表示理解的說道,她對古冷意的大驚小怪覺得很是不滿意。
古冷意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仍舊是對萬貞兒講述了當時的情況,他說道:“娘娘,你有所不知啊,要是真的這麽簡單那就好了,這個苗疆婦人實在是可怕至極,你可知道她牆壁上的掛畫是用什麽做成的?是有人皮,那牆壁上所有的掛畫看上去都栩栩如生,有梅花、有牡丹、還有山水畫、還有人物,有各色各樣的壁畫,看上去都像是真的一樣,但是每一幅壁畫都是用人皮和人的頭發繡成的。”
萬貞兒聽到這古冷意這麽一說,頓時心頭驚駭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她連連往後退了幾大,指著古冷意問到:“你說什麽,你所說的可是真的?古公公,你要不要妖言惑眾啊。”
“娘娘,我古冷意也在這宮中也待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信口開河呢,更不可能無中生有,我所說的都是真的,這還不算是最古怪的呢,那女人的桌子還有凳子還有床榻,都是用骨架搭成的,而那森森的白骨都是人骨,你說這苗疆女人是不是很可怕?”
萬貞兒聽到古冷意這麽一說,到現在為止,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了,原來這個苗疆女人竟然是如此可怕,倘若那古冷意說的都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請了一個瘟神進來。
古冷意又在一旁勸說道:“娘娘,這一切都是奴婢的不好,奴才向陳嬤嬤說了這麽一個餿主意,把這這個苗疆的女人請入宮中來,可是您聽過一句話沒有啊?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倘若她以後若是在這宮中生出什麽事端來,這可怎麽是好?”
萬貞兒把古冷意的話深深的聽在了心裏,她覺得古冷意所說的十分有道理
既然這苗疆女人如此狠毒又如此能耐,若是她肯為自己辦事的話,肯聽從自己差遣,那固然是好的,沒有人對付不了的,可是倘若她若是不聽從自己的差遣,反而與自己為敵的話,那事情就十分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