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鬢微霜
幾日下來,顧鳳凰見她進步神速,對她的期望不盡又多了幾分,對她也更為器重和倚重了。
如此一來,文笑影便多了很多接近顧鳳凰的機會。
經過她的細心觀察,她果然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那便是千紅院中,經常會有兩個打扮十分尋常的人前來。這原本沒有什麽奇怪的,可是顧鳳凰的性子,天生便是嫌貧愛富,對於看上去並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她原本是沒有什麽興趣的。唯獨對這兩個人,十分不同。
每次這兩個人一來,顧鳳凰都會找千紅院中最當紅的名妓去招待他們。完事後,又會引他們進入自己房中秘議,似乎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知道這件事後,文笑影便多了一些心思。可惜,她曾經幾次借故想在顧鳳凰和那兩個不明身份的人秘議的時候接近顧鳳凰的房間,都被人攔下來了。她也不太敢經常這般做,因為總是這麽做,難免會引起顧鳳凰的懷疑。
她隻好找到杜餘杭,把這件事告訴給杜餘杭知道,讓他聯係京城分舵的弟子,想法子在這兩人離開千紅院後,攔截住他們,從他們的口中窺探一二。
杜餘杭也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便趁著外出買酒的時候,悄悄聯係了分舵中五個武功高強的弟子,讓他們等待暗號,伺機捉人。
漸漸的,那兩個人來千紅院中的次數越來越多。這日,當他們來到後,又躲入顧鳳凰的房中。過了半個多時辰,兩個人才施施然從房中走出來。顧鳳凰跟在他們後麵,恭恭敬敬地送他們走。
杜餘杭見到他們離開,立刻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出燭影搖紅的暗號,讓舵中弟子攔截他們。
那兩個人衣著打扮,甚為普通,走在人群中,十分平凡。幸虧杜餘杭早已經畫下他們的樣子,分給五位弟子看了,他們才不曾認錯人。
這兩個人走到一條巷子中時,早已經躲在巷子中的五位弟子從巷子的兩頭攔截住了他們。他們不曾想到,有人居然膽敢在京城中攔截他們,大怒道:“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麽?”
一位弟子笑道:“你就當我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可是您老又是哪位太歲呢?若是您是太歲,像您這樣的太歲,可是滿大街一抓一大把呢。”
“你......你居然敢找我們的麻煩,你可知道我們是”其中一個剛剛要說,另外一個已然阻止住他,搖頭道:“不要和他們廢話,動手吧。”
怒氣衝天的那位瞥了另外一個一眼道:“你不讓我廢話,讓我動手,我總要先弄清楚他們是什麽人才是。若是不知道是誰,就稀裏糊塗地打了起來,打錯了人,那多不值得。你說是不是?”另外一個人默不作聲。
此人轉過臉去,問道:“喂,小子,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在這巷子中攔截我們?是要打劫麽?”
一位弟子皮笑肉不笑道:“你猜得沒錯,就是打劫。可是打劫歸打劫,如今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的樣子,所以說財要留下,人也要留下。兄弟們,上吧。”這弟子像是五人的首領,他一下令,其餘的人均從巷子的兩頭動手,很快就和那兩個人戰成一團。
這五個弟子都是燭影搖紅北京分舵弟子中的佼佼者,個個都不弱。卻沒想到那兩個人的功夫,也甚為不弱。尤其是那個話多的人,看起來毫無過人之處,功夫卻委實厲害。五個弟子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兩個人製服。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武功高強而話多的人,蹬著眼睛問道。
下命令的弟子擺手說道:“不必和他廢話,先帶回去再說。”其餘的人應著,便拉著兩個人往外走。可是還沒有走幾步,就有兩件暗器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打在那兩個人脖頸上的致命處。
兩個人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躺在地上死了。
五個弟子麵麵相視,驚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其中有一個人說道:“難道我們的行動被人發現?有人監視我們?”
下命令的弟子想了想,說道:“大家注意暗器,搜他們二人的身,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其餘的四個人答應著,便一起搜著兩個人的身子,搜了半日,什麽都沒有發現。正當他們要離開之時,卻聽到有個弟子哎呀叫了一聲,很是不可思議地說:“他們兩個......都是太監!”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支暗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了過來,這次,五個弟子都有了防備,便輕而易舉地躲了開來。下命令的弟子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於是,眾人一齊離開。
五個弟子攔截兩人的舉動沒有成功,不過也算是不虛此行,發現了兩個人都是太監。太監是宮中才有,那兩個人很明顯是宮中出來的。他們之前與五個弟子說話時,也曾經十分囂張跋扈,可見應該是宮中的人沒錯。
至於他們每次到千紅院中,都會找相熟的姑娘相陪,無非是有兩個可能。要麽這兩個姑娘是與他們一起的,要麽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杜餘杭和文笑影夫婦繼續留在千紅院中調查,兩個人是太監的事情,也很快報到簡懷箴處。
恰好得到消息時,紀惻寒同簡文英夫婦、簡破浪從茶林回來。簡懷箴乍見兄長尚在人間,自然是歡喜不已。
簡文英是尚書簡世鴻的兒子,簡世鴻原是簡懷箴的姨丈,當初為了救簡懷箴,才把她悄悄換回府中,當做自己女兒養起來,因此,簡文英和簡懷箴兄妹相稱,感情極好。落雪公主與簡懷箴,倒當真是姐妹,隻是落雪公主的母妃,昔年害死了簡懷箴的生母練皇貴妃,因此兩人之間一直有隙怨,直到落雪公主嫁給簡文英,這件事才算有了個了解。
如今見到,不覺間已經是幾十年後。昔日是雄心萬丈的英雄年少,衣香鬢影的絕代佳人,如今俱已兩鬢微霜,眾人不禁甚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