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權術 出版外部分.陌上花 一百二十,局中棋

聽得徐有貞自己口中說出了這番話,李賢心下極為欣喜,從這番話裏頭,李賢聽出了徐有貞早就覺得石亨此人可疑,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的的確確是將石亨作為第一懷疑對象,如此一來對於分化瓦解徐有貞跟石亨的攻守同盟實在是太有有利了。

李賢覺得皇長公主的這一招實在是高明,輕輕鬆鬆的便將水潑不進的攻守同盟給化解了,而且還是一種極為巧妙的法子。

“徐大人說的是,不知徐大人想要如此處置令愛失蹤之事?”李賢開口追問道。

世人多是舐犢情深,即便是徐有貞這般的奸臣,於此也是如此。

聽的李賢有此問話之後,徐有貞便有些黯然的言語道:“目下也沒有太好的法子,老夫想去求皇上,畢竟隻有宮裏頭的東西兩廠聲息廣通,隻要皇上下令,小女說不定還有生還的希望。”

聽得徐有貞言辭間如此悲涼,李賢便從旁說道:“大人,大人切不可如此悲觀,就算是真是石亨下的手,隻怕也不敢對令愛如何?”

話說關心則亂,徐有貞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心下不免微微一動,便慌忙張口問道:“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賢聞言便張口說道:“此事說來也不甚繁難,照著徐大人方才所言,即便令千金失蹤一事真是石亨派人所為,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也不是沒有解救的法子,隻要徐大人自個人沉得住氣,事情也不是不能解救。”

聽得李賢這般說法,徐有貞頗有些好奇的開口言語道:“倒是要好好求教李大人一番,此話究竟怎麽講?”

李賢見徐有貞如此追問便接口言語道:“徐大人請想,若是石亨果真是為了兒子之事懷恨在心擄走了令千金,那麽事情也很簡單,石亨這般做法無非是想要大人將他兒子送還回去,或者是以此為要挾,要求交換人質。”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還是有些不太明白,便張口說道:“李大人所言固然有理,隻是石亨之子石未風失蹤之事跟本大人絲毫無涉,本大人哪裏能夠拿出人來跟石亨換會我的寶貝女兒。”

李賢聞言便笑笑說道:“石亨可不知這等情形,李大人可以藉此機會試探一下令千金是否被石亨所劫持。”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頓時明白了不少,便接口說道:“不錯,不錯,老夫的女兒失蹤自是煎熬,石亨丟了兒子也好不了哪裏去。看來想要知道我女兒是否被石亨命人劫持走,還是需要好好的想法法子詐一下石亨。”

李賢聞得此言,便接口說道:“大人所言極是,正是要好好的詐騙一下石亨,否則若是無緣無故的在皇上跟前提及石亨的這般罪名,若是石亨反誣,到時候大人在聖上麵前也不好交代。”

聽得李賢托出了這麽一個大帽子,徐有貞細細想了一想覺得李賢所言倒是一點不差,要是自己沒有證據無端驚動了皇上,非但沒有法子救出女兒,說不定別石亨一頓反誣,勢必會牽累了許多人,到時候,隻怕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也戴不住了。

“李大人果然是金玉良言,不錯,不錯,眼下一點證據都沒有,要是無端的到皇上跟前言說此事,自是不足采信於人。”徐有貞點點頭說道。

聽的徐有貞有此一言,李賢便張口言語道:“徐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若無真憑實據在手,實在不宜驚動了皇上。要是徐大人果真要去求皇上調動東廠西廠錦衣衛出手幫忙,下官就跟大人陳說利弊,假如驚動皇上,皇上會不會覺得徐大人恃寵生嬌,將這無妄之事硬往石亨頭上塞。”

徐有貞聽的此言,也是悚然一驚,心下暗自慶幸在行事之前先差遣家丁到李府中請來了李賢過來參謀此事。

要是沒有李賢參謀此事,事情隻怕真是會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一意孤行,有無陣腳,很有可能會讓石亨揪住把柄,如此一來,事情可就難辦了。

徐有貞當下有此想法,便對著李賢開口言說道:“李大人所言之事正合我意,從目下的情形看來,還不到於皇上跟前求訴的時候,唯有真的把握住了李賢的證據,此事方能如此行事。”

李賢聞言便點點頭說道:“徐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便是如此。”

徐有貞心下對李賢產生了極為信任的感覺,沉吟了一下之後便對著李賢追問道:“李大人,照著眼下的情形看來,李大人有何看法,是否有妙計可以幫本大人度過這一個難關?”

徐有貞聞得此言,便張口言說道:“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也無太好的法子,不過李賢尚有一計,庶幾可以讓徐大人得知劫持令千金之事是否是石亨派人指使。”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心下一喜,便張口追問道:“還請李大人多多垂教。”

李賢聞言,慌忙張口言語道:“這如何使得,徐大人,下官也是一孔愚見,算不得如何,更不敢說什麽垂教了。”

徐有貞聞言,便擺擺手說道:“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

李賢見徐有貞這般情態,便開口說道:“這條計策也是方才無意中想出來的,既然石亨便不知道石未風是大人派人劫走的這般情形,大人眼下又欲要求證石亨是否派人劫持了府上的千金,徐大人何妨藉此機會,假冒真是劫走了石未風,派人送一封書信過去,就說願意以人質抵換。”

聽得李賢有此說法,徐有貞不免怔住了,李賢的這發法子實在是有些大膽了。

不過即便如此,徐有貞的心難免還是被說動了一些,因為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若是能夠盡快的搞清楚女兒的下落,李賢給出的計策倒不失為一條絕妙的計策。

“好,為了我的寶貝女兒,老夫就故意試探一下。”徐有貞失聲喝道。

聽得徐有貞有此斷喝,李賢便張口言語道:“徐大人,方才隻是下官的一孔之見,不足采納,徐大人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徐有貞聽得李賢有此一言便張口言說道:“算了,老夫這一次也就豁出去這麽一回了,石亨此人陰險狡詐,老夫跟他同朝共事,自是知之甚深,從目下看來,除卻老弟獻上來的這一條出其不意、釜底抽薪的妙計之外,還真是沒有法子確證我女兒於府中無緣無故的失蹤一事跟石亨有無關聯,既是如此,老夫也唯有用一用這等的疑兵之策,探視虛實了。”

聽得徐有貞的意思是采納了自己的意見,李賢心裏頭極為欣喜,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真如他跟皇長公主所言,一旦徐有貞跟石亨之後的攻守同盟出了一絲裂縫,日後居間挑撥,刻意離間也便容易多了。

李賢心下極為佩服皇長公主的遠見卓識,心裏頭也很是高興,不夠在徐有貞這個老狐狸跟前自然是不敢絲毫有所泄露,便對著徐有貞開口言說道:“若是徐大人有此決議,李賢也覺得此計不妨一試。”

徐有貞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想要得知石亨究竟有無派人劫持了我等寶貝女兒,李大人的這般妙計可以一試。”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李賢便拱拱手說道:“徐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想要得知徐大人的掌上明珠的下落如何,也為了試探一下石亨,此計斷然可以一行。”

李賢說的斬釘截鐵,徐有貞聞言,心下便大是感動,便對著李賢開口言說道:“李老弟,老夫有你這般智囊相助,實在是極感欣慰,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想要知道石亨究竟是否對我的歆兒做出了何等事體,是否有意派人從我府中劫走了歆兒,目下雖是一大謎團,不夠李大人倒是給出了一個極為巧妙的法子,一旦可行,便可得知此事的底蘊。”

李賢聞言,便對著徐有貞笑笑言說道:“李大人,此事全由大人做主好了,下官不過是從旁出出主意。”

徐有貞聽得李賢有這般謙虛的說法,便接口說道:“李老弟不必謙遜,若是此番老夫能夠將女兒安然救出,異日便親自帶著女兒到李府叩謝大恩。”

李賢聞言,便張口言說道:“徐大人,這可不敢當,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即便辦成了,下官也隻是參謀之力,微末小功,如何敢受徐大人父女之禮。”

徐有貞聞得此言,便對著李賢看看言說道:“李大人不必客氣,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李大人雖隻是出了一條計策,可是此計事關小女安危,過若見功,焉敢不上門致謝。”

李賢見得這般情形,便張口言說道:“徐大人,這些都是後話,目下不必過於糾纏此事。還請徐大人妥為安排,以期能速速救出令千金為盼。”

聽得李賢的這番殷勤致意,徐有貞心下頗有些感動,便伸手拉過李賢道:“李老弟對小女如此關切,日後小女若是平安脫險,老夫就算就算讓她認了李大人為幹爹也無妨。”

李賢聞得此言,慌忙擺手說道:“徐大人,這可萬萬使不得,隻要徐大人的掌上明珠能夠吉人天相,得以平安歸來,下官心裏頭便甚敢欣慰了,如何敢僭越作為令愛的幹爹。這可是萬萬使不得之事。”

徐有貞見李賢一口堅辭,便裝作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既是如此,也罷,李大人,此番就多多謝過你的妙計了。”

李賢聞得此言,便接口說道:“李大人說笑了,這不過是李某的一孔之見,至於事情是否能如所料的順當,目下還是未知之數,徐大人何必謝我。”

徐有貞聞得李賢有此一言,不由有些感慨係之的說道:“坊間盛傳李老弟是個信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向李老弟這般的國士無雙人物,真是稀缺罕有。朝中袞袞諸公,哪一個都沒有李大人這般的貼心貼肺。”

聽得徐有貞有此讚譽,李賢便開口言說道:“徐大人這般讚譽之辭,李某人當真是受之不起。徐大人這般知遇,下官也就竭誠盡忠的說說下官的看法,此番的事情,徐大人在事情明朗之前切切不可去求皇上調動東廠西廠錦衣衛幫忙。錦衣衛是宮裏的人是一,另外錦衣衛也是皇上的禁臠,為人臣子者若是擅自求皇上調動錦衣衛,即便皇上答應了下來,隻怕日後皇上心裏頭也會有些不快,留著這麽一塊心病在皇上心裏頭,日後隻怕對李大人不利。另外,據大人所言,李克麟在牢中吞金自殺一事雖是不知究竟,不過大人曾因此事給皇上上折子言說他是畏罪自殺,藉此一並彈劾石亨,從此事可以得知石亨心裏頭一定是極為怨恨大人。如今大人的千金不知緣和突然失蹤,此事跟石亨必然大有牽連,目下雖是不知道是否正是石亨派人擄走了貴府的千金,不過跟石亨有關必是不差。”

見李賢有這般語重心長的分析和告誡,徐有貞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事便是如此,不管是不是石亨派人擄走了我女兒,從情形上推論,石亨的嫌疑自是最大。”

李賢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心下知道徐有貞也是最為懷疑事情便是石亨指使人做得。

心裏頭這般想法,李賢便知道徐有貞跟石亨的攻守同盟算是破裂無疑了,目下要促使這個攻守同盟盡早盡快的分崩離析,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也並非無可為。

不過李賢也不想在徐有貞麵前形跡太過,以免讓徐有貞覺察出自己的動機來。

看情形差不離了,李賢便對著徐有貞張口言說道:“大人,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離著明朗也快近了,隻要大人試探一下石亨的態度,庶幾可知貴府千斤失蹤一事跟石亨有無關聯。”

徐有貞聞言,也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便是這般,不管眼下如此,老夫已然決意動一動石亨,看看石亨究竟有無打著這般主意。石亨的兒子石未風就算是真的被人劫持走了,也不敢牽累到我女兒身上,若是石亨果真做出了這等事體,日後老夫定於他不死不休。”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李賢便接口言說道:“石大人看著辦便是。時候不早了,李賢先行告退。”

徐有貞也覺得今日跟李賢談了談,算是談出了解決眼下的危機的法子,便張口言說道:“今日匆匆忙忙的將李老弟從府中召來相見,隻怕是有失唐突,李大人請先行回去歇息去吧。”

李賢聞此言,便接口言說道:“也罷,徐大人,籌謀之事就有大人親自操刀,下官這便先行回府。大人若是有事,不妨命人再來宣召便是。”

徐有貞聞得此言,便張口言說道:“此番真是多謝李老弟想出了這麽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來,今日老夫親自送李大人出去好了。”

李賢聞言,慌忙接口說道:“何必勞煩徐大人相送,這府中李某和來過好幾趟了,大人派一名家丁前頭給李某領路即可。”

徐有貞聞得此言,搖了搖頭堅持道:“李大人不必客氣,老夫今日一定要送送李大人。”

見徐有貞一意堅持,李賢隻是不便固辭,便對著徐有貞施禮說道:“大人躬自送行,李某人至感盛意。”

徐有貞聞言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不必客氣,都是自己人,何必說兩家話。”

兩人綢繆一番之後,徐有貞便親自將李賢送出了徐府。

相互施禮告辭之後,徐有貞便回到了府中,細細思量李賢今日所獻之策。

通盤籌算,權衡利弊之後。

徐有貞便揮毫潑墨,親自用左手寫了一封書信。

信件裏頭所言之事倒也極為簡單,徐有貞隻說石未風在自己手中,各自手中都有對方想要的東西,不妨約個時間好好晤談一番。

徐有貞刻意用左手寫字,便是為了防範石亨拿著這封信為證據到皇帝麵前告狀。

徐有貞宦海浮沉多年,深知官場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很多的事情都不可假手於人,一旦假手於人便別無秘密。

故而徐有貞花了數年時間,暗自練就了一番左手的書法,也正是為了防範這等事情。

徐有貞練就的這手絕活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寫完了這封信件之後,徐有貞便喚來府中的一個極為忠誠老實仆從。

仆從一進來便對著徐有貞躬身行禮道:“老爺,吩咐小的過來有何要事吩咐?”

徐有貞將手中的那封沒有署名和落款的信招了一招說道:“你到石亨府邸一趟,就說本老爺有封信要你當麵交付個石大人。不過你要切切小心,絕不可將此信遺失了。此信事關重大,路上也要小心,一定要當麵交付,切記,切記。”

【很多人喜歡李賢,也有很多人不喜歡。他是女主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