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陌上花 八十八,觸龍顏
簡懷箴聽得群雄有此言語,自是極為高興,便對著淩霄公子開口言語道:“真是多謝公子了。”
淩霄公子微微一笑說道:“皇長公主不必客氣,我等此番前去山海關也是為了於謙大人的兒子於冕。江湖流言,以訛傳訛,我等江湖人士均是基於義番方才如此行事。”
聽得淩霄公子有此言語,簡懷箴便微微一笑說道:“淩霄公子所言不差,江湖本是是非之地,流言也不盡相同,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於冕在山海關之事可能是別有用心之人有意造謠。江湖謠傳,不足采信。”
淩霄公子微微一笑說道:“公主所言極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於冕之事盡是謠傳。”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此事倒也不甚奇怪,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江湖有此謠傳,也是天下百姓痛惜於謙於大人之死,哀憫其子,故而才後有這般的傳言。”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說,淩霄公子便頷首說道:“人心思賢,追念於公,自是如此,沒有想到皇帝老兒居然也有為於謙於大人平反之念,當真是令人驚詫。”
淩霄公子有此一言,簡懷箴微一沉吟,隨後開口說道:“公子所言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事便是如此,皇上究竟對已死的於謙大人抱著什麽樣的觀感,身為臣子也不敢妄加揣度。隻是皇上當日曾親口允諾我這件事情,當時我也有些納悶,不過現而今想想於謙大人已然故去,皇上顧念舊情,心中便又此宏願倒也說不準。”
淩霄公子頗為凝重的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有此一說,本公子倒也能夠會意的到,隻希望皇帝老兒不是口中說說,而是真有此意。否則的話,於謙大人便算是冤死了。”
簡懷箴聽得淩霄公子有此言語,也頷首到:“公子此言,頗為本公主之心,無論如何,本公主定不會令於謙大人沉冤莫白。”
聽得簡懷箴有此堅定的言語,淩霄公子抬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沉毅勇敢,眼中滿是真誠之色。
淩霄公子便開口言語道:“如此也好,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皇帝老兒的話到有八九分可信,何況皇長公主還一力擔保,淩霄閣的門下弟子和一幹江湖朋友豈能不信,再者今日朝廷派出十萬禦林軍圍困我等,若不會皇長公主出手相助,隻怕我等倶已喪命此地。”
聽得淩霄公子有此一言,簡懷箴很是高興的開口言語道:“淩霄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氣,你我同是於謙大人的知己好友,能夠為於謙大人做一點事情自是應該的。攻錯若是,同心若金,自當相期無負平生。”
簡懷箴說出這番話之後,淩霄公子便極為欣喜的開口言語道:“此事自是如此,皇長公主以朋輩子論交,對我等推心置腹,本公子自是很開心。日後皇長公主若是有何差遣吩咐,我們淩霄閣若是能夠辦得到的,一定會為公主辦到。”
“公子一諾千金,本公主已然知悉了此事,於此先行謝過。”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淩霄公子自是欣喜。
幾人綢繆了一陣之後,時日不早,便依依不舍的話別,簡懷箴便目送淩霄公子等人離去。
淩霄公子等人安然離去之後,簡懷箴等人便去見萬壽山。
萬壽山已然從禦林軍的將士手中明白了此事,知曉了淩霄閣門下弟子已然退去,便對著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果然厲害,三言兩語便將那些個江湖人都給打發了,若是換做卑職,隻怕絲毫沒有辦法,到了最後還是要動刀兵的。”
聽得萬壽山有此言語,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萬將軍著實是客氣了,今日若不是有萬將軍領兵震懾,隻怕這些江湖人絕不會善罷甘休。從這裏頭也足見皇上對萬將軍的信任。”
“那是當然,今日皇上能夠差遣本將軍到了此處,自然是信任本將軍。”萬壽山哈哈大笑道。
“好了,此事已然了解,就此告辭。”簡懷箴抱拳說道。
萬壽山便開口言語道:“如此也好,皇長公主,我等就此別過。”
簡懷箴辭別了萬壽山,領著一幹人等回了京師,和諸人分手,隨即獨自去皇宮跟朱祁鎮稟報此事。
路過菜市口,之間人潮湧動,心下不免微微一動。
上前一看,果然艦隊場中綁著一個人。
四十多歲的模樣,簡懷箴覺得有些麵熟,似乎在哪裏講過。
簡懷箴便跟一個旁人問道:“大爺,刑場中被捆縛之人是何人。”
那人看了簡懷箴一眼,便開口說:“是李賢大人,不知道犯了什麽過錯,皇上居然要砍了他的腦袋,這是作孽呀作孽。”
“李賢。”簡懷箴聽得這麽名字,馬上便明白了此事,心下想道此人應該便是和於謙持著不同政見的那位宣德年間的進士李賢。
“大人人犯了什麽過錯?為何皇上好看他腦袋。”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那人搖了表示不知道此事,這時候便有人開口言語道:“我倒是聽說了些,據人說這李賢是個大呆子,居然三次上書請皇上赦免於冕。可是令人沒有想道的是,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得罪了皇上,皇上便怪罪了下來,還要殺了李大人。”
聽得此人這般說法,簡懷箴心下一緊,李賢的為人她曾經聽於謙說道,於謙對此人的評價是結納三教九流卻可以托付大事。
能得於謙如此評語,簡懷箴自然清楚這個李賢死不得。
這般想來便對著旁人急切的追問道:“何時行刑。”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方才那個閑人便接口說道:“據方才監斬官所言,應當還有三刻鍾就到了時辰了,真是可惜了一個大官。”
簡懷箴聞得此言,馬上便轉身離去了,她想到速速入宮去見皇帝,她可不願意李賢就此死在菜市口。
入了宮,自然很快便見到了朱祁鎮。
簡懷箴便對著朱祁鎮行禮道:“皇上,李賢大人犯了什麽過錯,皇上居然要殺了他。”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問,朱祁鎮便開口言語道:“那個李賢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朕一直容忍他,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絲毫不顧朕靛麵,總要和朕過不去。”
簡懷箴便接口反問道:“李賢如何跟皇上過去了?”
朱祁鎮歎了一口氣說道:“說起來此事也是和那於冕有關,朕這幾日被於冕之事弄得心煩意亂的,這李賢去絲毫不體朕的意思,三番五次的上奏章要朕赦免於冕,簡直就和那些江湖人一般,不知朝廷靛統,毫無心肝可言。”
聽得朱祁鎮提到了那些江湖人士,簡懷箴慌忙張口言語道:“皇上所言的那些江湖人,經得萬壽山將軍之後,已然退卻。”
簡懷箴有此一言,倒是頗有些出乎朱祁鎮的意料之外,他便對著簡懷箴開口言語道:“如此說來,想要去山海關相救於冕之人已然悉數退了回去。”
“皇上所言甚是,那些人已然退卻了回去。”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好,好,萬壽山辦事倒是利索。”朱祁鎮心下頗為高興。
簡懷箴見此情形便開口說道:“皇上,那些江湖人均是以為江湖謠傳於冕在邊關受人欺壓,基於義憤方才欲要去邊關相救於冕的。正如李賢大人一般也是秉著一顆良善之心,方才敢言敢諫,這等股肱之臣,還請皇上寬大為懷,給予赦免。”
朱祁鎮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心下依舊有些不忿,不過聽簡懷箴說江湖人已然退卻,不在到邊關鬧事,心下不覺高興了不少。
“愛卿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於冕並無謀反之心。李賢應該也不是同黨。”朱祁鎮開口言語道。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開口笑道:“皇上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也罷,於冕既無跟江湖人勾結,也無謀反之心,李賢為他開脫也算不得什麽大錯,朕馬上傳令,讓他們放人便是。”朱祁鎮開口言語道。
“多謝皇上仁德深厚。”簡懷箴對著朱祁鎮施禮道。
“來呀,速傳旨意,放了李賢。”朱祁鎮對著身邊的內侍開口言語道。
太監領旨之後便速速去辦理去了。
救下了李賢之後,簡懷箴心頭懸著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過了半日之後。
李賢被放之後,後來便得知是簡懷箴在皇上麵前求情,才讓他得以逃出生天。
李賢對簡懷箴自然極為感激,便親自到簡懷箴府上等候致謝,簡懷箴聞得李賢前來,便親自出門將他延請入內。
李賢見簡懷箴降尊紆貴親自出迎,心下頗為感動。
便欲對著簡懷箴跪拜行禮道:“罪臣李賢今日專程登門致謝,多謝皇長公主在皇上跟前給罪臣請命,皇上方才下令刀下留人,鄙人得以逃過一劫。”
簡懷箴慌忙上前阻攔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說實話李大人不過犯言直諫,乃是天下群臣的表率。本公主替你跟皇上求情也是不想讓朝廷在失去了於謙大人之後有平白無故的少了一位柱石之臣。”
聽見簡懷箴將自己和於謙大人比肩而立,李賢心下不由有些感激涕零,言語嗚咽道:“得皇長公主這般青眼看待,李賢便是一死也心甘情願了。”
簡懷箴慌忙上前阻攔道:“李賢將軍不必如此,請到府內一敘。”
聽的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便開口言語道:“如此也好,今日若能和皇長公主長談,自是快慰平生。”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笑笑說道:“李賢大人真是能說話,怪不得於謙大人曾對本公主言語,朝中權臣皆碌碌,唯李賢,上接廟堂,下恤民情,立朝為官身正不阿雖是不易,不過能夠如李賢那般揮灑如意便更是難得了。”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心潮起伏,他沒有想到自己當年的政敵,在迎立皇帝朱祁鎮複位還是匡扶朱見深繼位上有重大分歧的於謙於大人,居然對自己有這麽高的評語和推許。
“於謙大人果有此言?”驚愕之下,李賢發問到。
簡懷箴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一點不差,這番話是於謙於大人在世之日親口對本公主言及的,言語入耳,本公主從來沒有忘卻這番話。”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慌忙張口說道:“於謙大人真是太過抬愛了,沒有想到於謙大人能夠如此推許李某人。李某一事無成,連相救於謙大人公子於冕之事都辦的一塌糊塗,若非皇長公主出手相救,差一點成了刀下之鬼,想想於謙大人的言辭,還真是愧疚莫名。銜哀質誠,實在有些對不起死去的於謙大人。”
簡懷箴笑笑說道:“李賢大人不必愧疚,於謙於大人為官清廉,立朝剛直,絕無朋黨之交,不過私下來於謙大人私心自淑,朝中人物,當退李賢大人為第一個。李賢大人,死者已矣,如今也不必太過傷懷。還請隨我先行入內一敘。”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便點點頭說道:“皇長公主所言極是,微臣便先和皇長公主入內一談。”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迎李賢入內,到了一處偏僻所在之後,簡懷箴屏退了所有人,便開口言語道:“李賢大人,於謙大人之死大人有何看法?”
李賢見簡懷箴屏退了所有服侍之人,不讓她們在跟前,心下明白皇長公主定然會和自己商議一件要事。
驀然聞得簡懷箴有此見問,李賢便張口說道:“此事都壞在那般還鄉團手裏,李賢恨不得將這些大人先生寢其皮,食其肉。”
簡懷箴見他滿臉均有義憤之色,不似作偽,便開口說道:“李賢大人所言一點不差,事情便是如此,都壞在那般投機的大臣手中。可惜本公主當時隱居江南,不問世事,否則的話,定然不會讓這等事情發上。”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便張口說道:“皇長公主所言甚是,當年若是有皇長公主在京師裏頭,事情絕不會弄成那個地步,當年徐有貞,石亨,張軏等人和司禮監曹吉祥朋比為奸,內外勾結,發動奪門之變,將於謙於大人捕係入獄,進而打擊內閣的其他閣員。後來查無實據,便羅織罪名誣陷於公,結果在審查於謙的官員報知並無查出於公並無不法情事之事,徐有貞這個老不死的居然說雖無顯跡,意有之,如此便將莫須有的謀逆大罪叩到了於謙於大人的身上,說起來真是千古浩歎。若是能夠將這些居心叵測的小人扳倒,我李賢是死也甘心。”
聽得李賢有這般言語,簡懷箴已然明白了李賢之心,心裏頭明白李賢此人不愧是正色立朝的於謙在世之日推許的朝廷大臣。
“說的好,李賢大人不愧是忠義之士。”簡懷箴脫口讚許道。
李賢脫口言語道:“此事一點也不算什麽,李賢不過是空有其誌,卻無法施展手腳。如今奸臣當國,李賢卻束手無鉑實在是愧對於謙於大人。”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事在人為,不管如何,隻要用心去做,一步一步來,事情總是可以成功的。”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不由瞪大了眼睛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這般說法究竟是何意,莫非皇長公主預要對付這幾個奸臣。”
簡懷箴聞得此言,微微一笑說道:“本公主真有此意,不過以本公主的身份,實在不能便宜行事,須的借助大人之力方能動手。”
李賢不由站起來說道:“皇長公主莫為意欲動手不成?”
簡懷箴聞言也不正麵搭話,隻是閑閑的開口說道:“李大人這幾日可曾聽得一件消息。”
李賢頗有些納悶的開口言語道:“不知道皇長公主所言的新聞究竟意有何指。”
“事關徐有貞此人。”簡懷箴淡淡的開口言語道。
“事關徐有貞,明白了,聽人說此人前日時日回家休養,靜極思動,又想重回內閣。”李賢開口言語道。
“正是此事,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這個無恥之尤的奸臣隻怕還是貪戀京師的繁華,此番重回京師隻怕還好做搞一番動靜來。”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李賢慌忙點頭說道:“皇長公主所言一點不虛,這老匹夫從來沒有安過什麽好心。若非還有王法,我已然要他血濺七超橫死當堂了。”
簡懷箴見李賢這番義憤填膺的模樣,便對著李賢開口言語道:“李大人既然心中有此宏願,本公主倒是想起李大人做一件事,不知道李大人可否願意。”
李賢聞得此言,慌忙避席對著簡懷箴施禮道:“皇長公主若有吩咐,李賢寧死不避。”
簡懷箴張口言語道:“李大人真有此言,本公主極為欣慰。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恐怕真有性命之虞,李賢大人當真不怕。”
李賢道:“於公此去,李賢於斯世也是頗為寂寞,若能拚卻此生,為家國除一神奸巨蠹,李賢就算一死也算死得其所。”
“好,好,好。”簡懷箴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隨即簡懷箴便正色對著李賢開口言語道:“李賢大人猜的不錯,本公主就是想請李賢大人帶本公主出麵替朝廷除害,而且本公主不但想要除去徐有貞,就連曹吉祥,石亨等人都不願放過。”
李賢聞得此言,麵色絲毫不變,對著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若是除此三大奸臣,有用得著李賢的地方,但憑吩咐便是。”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徐有貞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去之不易,石亨和曹吉祥勾結,在朝廷和宮裏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一並除去,絕非易事。目下李大人隻要心中存有此念即可。誅殺徐有貞、曹吉祥和石亨三大奸臣之事極為危險、任重道遠。若是李大人不願從命,簡懷箴自不勉強,隻是不知閣下肯不肯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