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陌上花 六十四,帝王令

“藍靜宮主既然口口聲聲說要遵從皇上的意旨行事,那好,本大人今日就讓爾等看看。”李大人的口氣一變。

藍靜聽他有此言語,心下不由一沉,想著莫非皇帝真是答應了李大人此事。

正這般想來,隻聽得對麵的李大人高呼一聲道:“高升,將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取過來給藍靜宮主瞧上一瞧。”

高升早已扮成李大人的一名隨從混在隊伍裏頭。

聽得李大人有此言語,高升便從隊伍中應承了一句:“小的明白。”

說完這話,高升便跨步上前,將一個木匣子交付給了李大人。

李大人接過了木匣子之後,便轉頭對著藍靜開口言語道:“藍靜宮主,你可要瞧仔細了,本大人此番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而來,這一柄便是禦賜的尚方寶劍,真如皇上親領一般。”

藍靜心下頗有些詫異,頗有些猶疑的反問道:“這位大人,你讓一名家奴取來一個木匣子,便說裏頭是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這未免太難以取信於人了。”

李大人聞得此言,倒也絲毫不惱,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藍靜宮主,既然你不信此事,不如我等二人來打個賭如何?”

藍靜便開口問道:“大人想要和藍靜打一個什麽樣賭,盡管直說好了,藍靜無不接下。”

李大人張口應道:“好,藍靜宮主果然不愧是燭影搖紅的掌門人,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藍靜宮主依舊不信鄙人手中所持著的木匣中裝著的不是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那我們便來賭一賭這個好了。”

藍靜聞言,便開口說道:“大人想要如何賭法,藍靜無不接下。”

李大人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極為簡單,既然你我二人各持一端,不如就賭一賭這木匣之中是否有當今聖上所賜的尚方寶劍可好。”

藍靜聞言微微躊躇了一下,覺得幾日前皇上還曾設宴款待自己和自己門下的弟子,對自己是千恩萬謝,畢竟燭影搖紅在皇上回京的路上幫著他擊退了幾路強敵,皇帝對燭影搖紅頗為信任,應當不會對燭影搖紅狠下辣手。

心裏頭有著這般的念想,藍靜便開口言語道:“也好,李大人,既然李大人心有此意,那藍靜便和你賭上一賭。隻是這輸贏又給如何算法?”

李大人聞得這話,心下不由有些竊喜,便幹脆開口點明了用意道:“若是木匣之中並無當今聖上禦賜的尚方寶劍,我等自動退離,自此之後再也不來攪擾藍靜宮主和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不過要是木匣之中當真是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那麽就要請藍靜宮主和一些門下弟子到我等的刑部衙門做客。”

藍靜一聽,見眼一睜說道:“好,就依從大人的這個約定好了。”

藍靜此話一出,身後的一名門子弟子發言勸阻道:“藍靜宮主,你可不能中了此人的奸計,要是對方用假的尚方寶劍來誆騙我等,又當如何。”

藍靜回頭一笑說道:“不必憂心此事,本宮主自能分辨尚方寶劍的真假。”

李大人聞言,便應聲說道:“好,藍靜宮主既然依允了此事,料想以堂堂燭影搖紅宮主的身份,素來是言必信,行必果,決不至於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本官也可以答應藍靜宮主,若是此木匣之中並無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那麽本大人便將圍在燭影搖紅門外的朝廷兵馬悉數撤離,不由一兵一卒,任由燭影搖紅門下弟子出入,藍靜宮主以為這個條件如何?”

藍靜微微一沉吟,便開口說道:“聽起來還算是公允,隻怕大人若是輸了,抵賴不肯撤兵又當如何?”

“決計不會如此,本官執掌秋曹,天下刑獄皆歸本官執掌,決計不會做出令諸位難堪的事情來。這一點本官可以用頭上這頂烏紗帽來保證此事決計不會。”李大人開口言語道。

“好,就照著大人的意思辦。”藍靜心裏頭覺得皇帝定然不會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體來,便也很爽快的開口應承道。

李大人聽得這般說法,便回頭朝著高升招了招手,隨即開口吩咐道:“高升,你就把這柄皇上禦賜的寶劍取出來給李姑娘過目好了。”

高升便接口說道:“是,大人。”

隨後便驅前幾步,走到了李大人的屋子跟前,恭身接過李大人手中的木匣子,便朝著藍靜跟前走去。

藍靜身後的幾名燭影搖紅門下弟子見到對方有此舉動,便走到了藍靜的身邊做出了護衛模樣。

藍靜見到門下的弟子有此舉動,心下明白她們倶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便微微努了努嘴說道:“不必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想來還不至於會動刀動槍,門下弟子先行退後便是。”

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聽得藍靜有此吩咐,便齊聲應承道:“屬下遵照宮主的旨意行事,宮主切要小心。這狗官隻怕是不安好心。”

藍靜對著身後的眾弟子點了點頭。

門下弟子便悄然退後了幾步,不過依舊在藍靜身後擺出一番陣勢來,想要藉此震懾來人,令其不敢輕舉妄動。

高升心裏頭也明白燭影搖紅門下的弟子極為難纏,何況燭影搖紅的勢力極為強盛,若是惹火燒身,豈非是一件麻煩事,故而心裏頭也不願意橫生枝節。

心下有此一念,高升便恭恭敬敬捧著李大人交付過來的木匣,隨即走到了藍靜的跟前開口言語道:“尚方寶劍再次,請藍靜宮主過目。”

藍靜微微一頷首,便開口說道:“不必多禮,將木匣子打開來瞧瞧便是。”

“是。”高升回了一句,便伸手揭開了木匣子。

木匣子一揭開,眾人隻覺得精光耀目,這柄寶劍實乃集五英之精鍛造而成,乃是曠世珍品。

一見之下,藍靜不覺大為失驚,一名年長的燭影搖紅門下的弟子走到藍靜身邊對她耳語道:“藍靜宮主,屬下曾今有幸目睹過這柄尚方寶劍,看情形真是宮中所有的那一柄,隻是不知這狗官是如此從皇上跟前討要過來的。”

藍靜聞得此言,頓時麵色大變,便對著這名門下弟子低聲追問道:“你看的沒錯麽,確實是皇上的尚方寶劍不成。”

“宮主,以弟子所見,此劍真是皇上的尚方寶劍應無可疑。”門下弟子應聲說道。

這時候李大人便開口問道:“藍靜宮主,這柄尚方寶劍可正是皇上禦賜下來的,不知道藍靜宮主聽未聽說道,尚方寶劍一出,便如皇上親臨一般。”

聽得這話,藍靜頗有些無奈,隻得跪下來言語道:“大人所言極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事確實如此,藍靜偕同門下弟子一道跪迎尚方寶劍。”

見得藍靜有此舉動,她身後的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也都陪著跪了下來。

李大人極為得意,看情形,燭影搖紅雖是厲害,不過依舊不敢對抗王法。

“好,藍靜宮主既然對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本官也不為難爾等,就請藍靜宮主和這些弟子都隨著本大人去刑部官衙一趟,好好的搞清楚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究竟有無參與劫持九龍祥瑞鼎之事,外邦使節是否為燭影搖紅門下的弟子所弑殺。”李大人便拋出了一個條件。

到了這等地步,藍靜心裏頭頗為混亂,她絲毫沒有想到皇上真的有意欲要對付燭影搖紅,不管如何,大明的天下隻有一個人是天,如今當今天子心下有此舉動,將尚方寶劍交付給了執掌秋曹的官員,看來想要弄清楚此事還真是要到刑部衙門一趟了,否則越描越黑,引得皇上的疑心更重,反而愈加不妙。

藍靜心裏頭有了這般的念頭之後,便對著跟前不遠處的大人開口言語道:“既然擦朝廷和皇上如此重視此事,事已至此,那本宮主就和大人去刑部走一遭。”

李大人聞言,心下不由大為竊喜,今日之前,李大人還頗有些擔心要是一言不合,藍靜若是令她麾下的燭影搖紅的弟子群起攻擊,隻怕自己帶來的刑部衙門裏頭的皂吏肯定是鬥不過對方,要是那樣,即便可以借助禦林軍將燭影搖紅壓製下來,自己也會在官場上大大的丟一個麵子。

這自然是李大人心裏頭不願為之事,眼下聽得藍靜應承了此事,李大人在高興之餘,還有些爽然若失的感覺。

“好,藍靜姑娘真是爽快,如此一來,那本官就得罪了。”李大人應答了一句。

隨即,李大人便環顧左右說道:“諸位,上前將燭影搖紅的這些弟子先行捉拿住了,先送回刑部候著本官的提審。

聽得李大人有此吩咐,便又屬下之人齊聲應和道:“卑職謹遵大人吩咐。”

當然了,最為起勁的便是那位武官。此人聞言,一躍而起,便領著一對人馬過來捉拿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

見此情形,燭影搖紅的一個門下弟子慌忙對著藍靜問詢道:“藍靜宮主,我等是束手就擒,還是不理這名狗官所言,奮起反抗。”

藍靜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便開口應和道:“事情已然到了這等地步,決不可輕舉妄動,一旦反抗,被人坐實了叛逆的罪名,日後想要給燭影搖紅洗刷掉汙名可就難了。”

聽得藍靜口中有此言語,身後的一幹燭影搖紅的門子弟子倶是默然,她們心下也明白藍靜宮主所言自是正理,若樹木下不聽從藍靜所言,出手反抗,便會和燭影搖紅帶上一頂聚眾造反的帽子,如此一來,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即便想要洗刷幹淨罪名,隻怕是一件尤為困難的事情。

唯今之計隻有遵從藍靜口中有這般的號令,以期日後能夠讓朝廷還燭影搖紅一個清白。

藍靜麵無表情,隻是凝神盯著行到自己麵前的武官說道:“這位將軍,燭影搖紅的今日之事,我一人承當即可,請將軍切勿牽連累及本宮主的門下弟子。”

這名武官沒有想到藍靜居然會口出此言,不免怔了怔。

一怔之後,這名武官便回過頭跟著李大人請示道:“李大人,從目下的情勢看來,似乎還不宜多有牽連。既然燭影搖紅的宮主已然應允到刑部大堂過堂問話了,再行捉拿燭影搖紅底下的那些門下子弟也就沒有太大的必要。”

聽得此人有此一言,李大人心下頗有些躊躇,照著石亨的意思,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自然是捉拿的越多越好了。

見李大人麵有難色,這名武官便開口繼續勸道:“大人,你應該不會忘記了,眼下刑部大牢已然是人滿為患,燭影搖紅門下這麽多人都給捉拿回去,隻怕會產生頗多的禍患。要是犯人們在牢獄裏頭鬧事,責任可都歸到大人的頭上了。”本章節由16k書友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