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樣?”老徐氏想了半天,才逼出這樣一句來。
“我剛才說得明白,把這個官司擺平,所有人都撈出來,以後我們還是夫妻,一起搬到幽州城去生活。”範建直言不諱,“隻是你我沒有兒子,將來老了沒人奉養,死了也沒人能頂喪架靈,摔盆扛幡……”
“原來你還是想納妾。”徐氏冷笑起來,“你以為,我就這麽好欺侮,原諒你的背叛和算計不說,跟你和好,還得給你納妾,看著你跟賤人養兒子。範建,你想得可也太美了!”
“不用為難,所有都是現成的。”範建惡劣地笑道,“妾,兒子,我都有了,你接受就是。”
此言一出,震驚的不止是老徐氏了,包括春大山、春荼蘼和梅狀師,都驚得不禁瞪大眼睛。
這範建動作好快,果然謀劃多年,算計多年,蟄伏多年,就像一條冬眠的毒蛇。
老徐氏反應過來,撲到木欄上,拚命搖晃捶打,嘴裏尖聲咒罵著不知什麽,其狀瘋狂,把除範建之外的人都嚇到了。春大山下意識的擋在女兒麵前,簡直無法想象這是他的嶽父嶽母。
範建卻盤腿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似乎早習慣老徐氏這種突然爆發,好整以暇地說,“你招我的入贅,不就是要生個繼承人,好接手你徐家的產業嗎?可是你自己心裏明白,生你女兒時你傷了身子,今生再不能生養。本來你應該早在我房裏放人,生下兒子。養在你的名下,可你不識大體,凡事爭強好勝,容得得別人半點違背你的意思。所以。我暗中幫你解決了。你看看,我是多麽稱職的夫君。我有兒子,我會讓他認你為母。你隻要聽我的吩咐,我以範家祖宗的牌位起誓,保證不令徐家改姓範,不奪你正妻之位,吃喝用度也不會短缺,將來有兒子養老送終,隻是再不許你當家作主!你要名聲、臉麵。我都可以給你,隻是實際上,所有事都不許你插手,就做你的富家太太!”
不得不說,範建這個提議還是挺不錯的。但老徐氏是誰。她是什麽東西都要捏在手心裏的人,凡事都要操縱,哪可能讓別人控製她?於是當即一口唾沫,啐在範建的臉上,罵道,“你做夢!讓我跟你繼續過日子,讓我把徐家的家產供你揮霍,讓我容忍你和你的小賤人,還有那個小雜種。你想也別想,除非我死了!不,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春大山想捂住女兒的耳朵,不想讓女兒聽到這些汙言穢語,什麽小賤人。小雜種的。可是他的手比不上老徐氏的嘴快,待他反應過來時,那邊都罵完了。
梅狀師一邊搖頭歎息,以極低的聲音嘟囔著,“何必呢?何苦呢?”也不知是說誰,十之**是說老徐氏吧。
範建還真有唾麵自幹的風度,頭臉連擦也不擦,或者說他忒不要臉了,就那麽穩穩當當的坐著道,“你不答應,我就沒有辦法了。好言好語說與你,你給臉不要臉,我還能如何?大不了魚死網破。我的青春歲月都耗在給你當狗上了,現在還有什麽放不下?”
“你嚇唬我!我會怕你?你個活王八,大混蛋、窩囊廢!”老徐氏不管不顧的大叫,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潑婦,“居然敢跟我討價還價!我呸!發你範家八輩子的春秋大夢!”
“我不是嚇唬你。”範建仍然慢悠悠地說,“因為人,就怕有短處和把柄落在人家手上。想我在徐家二十來年,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隻要有心打聽,也全部心裏有數。而且,我手中還有證據。”
“你什麽意思?”老徐氏又是一口唾沫,但看起來有點色厲內荏。
範建這回偏了偏頭,躲過襲擊,忽然又瞄了春氏父女一眼,“你女兒,是你的**,她怎麽死乞白賴的嫁到春家去的,要不要我細細地宣揚宣揚?她名聲壞了,你就不在意嗎?”
春大山的臉騰地就紅了,立即局促不安起來。徐氏爬床的事,很少人知道,他以為春荼蘼也不知情,這時候如果被捅破,他還有什麽臉麵在女兒麵前站著?
春荼蘼也皺緊了眉。
給範建和老徐氏做見證沒關係,反正知道徐家的醜事越多,徐氏和春大山和離得越快,但若是對方不管是名聲還是心情上傷害她家美貌老爹,她絕不允許!
心念急轉間,還沒想出辦法阻止,老徐氏就冷笑道,“我徐家有的是錢,隻要把你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弄死,我巴不得和春家和離,就算休掉我女兒也沒有關係。我本就不喜歡那家子又臭又硬的軍戶,不怕告訴你,我早就找好給我女兒入贅的好人選。春大山要是有種,現在就扔給我女兒一封休書才好!”
春大山登時怒了,不過才上前一步,就讓春荼蘼給拉回來了。
“別急啊,爹。”春荼蘼捂了捂嘴,把哈欠擋回去,那邊鬥得狗咬狗,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似的,“等徐範兩家解決了他們的肮髒事,咱們再說。就算要休了太太,也不是這麽個休法。”
聽老徐氏吐了口,見父親氣極,春荼蘼心下是高興的,因為擺脫徐氏的機會就在眼前。不過看到範建篤定的樣子,她知道他必有後招,不如先聽聽。春家不管是和離還是休妻,都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因為她爹、她爺爺都沒有錯,春家不能有醜聞。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但為了春大山的前途,為了春青陽堂堂正正做人的願望,名聲、家風什麽的,她必須維護。
“不就是那個混在豪強中,進了徐府的戲子嗎?”範建笑眯眯的,但語氣和眼神都輕蔑已極。“也是的,你自己的女兒,你自己清楚,就是愛俏。投其所好還不簡單嗎?可惜春大山空長了好皮囊,卻不知情識趣,現在你生死未卜。有個俊俏郎君經常在旁邊開解,就算你那女兒還不至於立即就不守婦道,做出苟且之事,到時候你要死要活非讓她離開春家,不然就斷她財路,她想想戲子,再想想銀子。必然就動搖,遂了你的意。”
這一下,春大山更是羞憤得渾身發抖。這還沒和離呢,這還沒休妻呢,這老徐氏怎麽可以做如此沒有廉恥之事!為了把女兒重新收回到身邊控製。這老虔婆居然連這種下流事都做!
就算春荼蘼,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算是見多識廣了吧?也不禁瞠目結舌。誰說古代人保守?如果不要臉起來,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但,也好,父親知道了這些事,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你怎麽知道?”老徐氏又驚又怒。
“我連你身邊的王婆子都能收買,我的眼線深到你挖不出。”範建得意,“我也說過。徐家大半為我所控製,你怎麽就不相信?”
“那又如何,你以此威脅,我也不會讓你得逞!”老徐氏嘴硬,絕不肯輕易就範。
範建嗬嗬笑起來,“你不在乎你女兒的名聲。因為給她找好接腳的男人了,反正那男人和我一樣,貪的是錢,圖的是不辛苦就過好日子。那時,你關緊大門,假裝聽不到外麵的話,倒也不礙什麽。可你就不想想,我拿到這麽點把柄,敢和你叫板嗎?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要多得多,甚至是你不敢想的,比如:你女兒的親生父親是誰?他偷了富人家的小姐,以為會有好下場嗎?他在某地的屍骨,說不定正等著重見天日。當年我給你遮了羞,衝這,你不應該對我好一點嗎?結果,你怎麽做的?還有你們徐家是怎麽發家的?紙包不住火啊,娘子。剛才春家小娘子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家以為把事情捋平順了,其實,拔出蘿卜帶起泥,我這兒有證據,足以讓徐氏全族有一個算一個,都倒大黴!”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不妨聽聽。”說著,他勾勾手指,示意老徐氏跟他耳語。
老徐氏咬牙切齒,但也猶豫,好半天,才蹲下身去,不知範建跟她說了什麽,她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完全沒有血色,就像突然被雷劈了似的,隨後,瘋了一樣去抓撓範建,大叫著,“你死!你去死!賤人,你不得好死!”
她爆發得太猛烈,範建到底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讀書人,沒有躲開,臉、脖子,及其**的其他皮膚上,登時出現好幾條抓痕,都很深,血珠子一個勁兒往外冒。
範建疼痛之下也惱了,剛才裝出的坐帳軍帥的德行完全破功,跳起來,隔欄踹了老徐氏一腳,露出凶惡的樣子來,罵道,“對,我是賤人,但你更賤。我就算死,也是等你死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在你麵前低頭了二十來年,好歹也輪上你了!我又不曾要虐待你,已經比你仁慈多了。你樂意也好,不樂意也罷,要麽聽我的,要麽咱倆手拉著手去死,沒第三條路!告訴你,你請的那些豪強我也收買了,你一個女人鬧不出風浪來,惹惱了老子,你母女連口飽飯也吃不上!你個無法知蠢婦,我不過逗弄兩句,你卻連你女兒的後路也挑明了給人扣,春家必不會再要她,不聽我的,難道你們母女出去賣啊。就你們母女那個長個,能值幾錢銀子……有話要說………
對了,訂閱過我所有書的朋友,別忘記領取大神之光的獎章。
這幾天章節裏,用狗比喻的詞多了點。其實我真心是愛狗人士啊,覺得那些詞對狗狗特別不公平,不過沒辦法,約定俗成嘛。
大家要愛生活,愛小動物。嗬嗬。
感謝紅蝶之零打賞的桃花扇、爆竹和紅包。
感謝……舒服的貓打賞的平安符
感謝朱砂青黛、末日桃花……無限透明的黑、一刀刀刀刀、馨之打賞的紅包
謝謝。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