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靠洗衣板
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我又暈了?不是吧!
顯然不是,是營帳倒下來了……
我寧願斷的是我的脊梁骨。
我和嘯天狗被罰站了一個晚上,直到大約臨晨四點,才有人來叫我們回去。
回去我也睡不著,還不如不回去了。
於是我決定去馬圈轉悠一圈,看看朔風怎麽樣了。
這次的比賽我一定又沒戲唱了,看來我在西營裏也永遠隻能是落後於人,被人嘲笑的角色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期殊羽在領兵台上說的話。
……
“騎術在戰場上是至關重要的一項技藝,我們西營選擇慎重對待。所有士兵可自行去馬圈選擇馬匹參賽,但一經選擇,不得隨意更改,比賽在七日後進行,這一周不操兵,大家就好好練練騎術罷。”
……
所有士兵可自行去馬圈選擇馬匹參賽。
可朔風是期殊羽送給我的馬,應該不算是我在馬圈中選擇的馬匹吧!
也就是說,我還可以再選一次馬,參加比賽?
原本我勝利的*沒有這麽強烈的,可讓嘯天狗這麽一鬧騰,我突然就有一種非贏不可的想法。
為了朔風,也為了自己,我,一定要贏!
我抽回思緒,一鼓作氣跑向馬圈。
臨晨的馬圈無比安靜,昏黃的燈光下幾隻蒼蠅正在盤旋。
可安靜的也太過分了吧!
我走上前去,竟然一匹馬也沒有了。
朔風不在,那匹瘋馬也不在。
我這才想起原來馬圈裏一共就隻有兩匹馬了。
一匹是外科病人,一匹精神病人。
到底去了哪裏?!
我找遍了馬圈附近所有的地方,還是不見朔風和殺破。
怎麽辦,朔風受著傷,如果亂跑的話傷一定會更重的,還有殺破,他亂跑的話別人一定會傷的很重的。
必須快點找到他們!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對了,後山!
我快速衝向後山,灰藍的天空和淡淡的月影一直陪著我,我穿過茂密的叢林,終於到了一片空曠的平地。
耳畔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奔跑聲。
聞聲望去,一匹霸氣的黑色駿馬疾速奔馳而來,背著月光,我這個角度看不清坐在馬背上的人的臉,隻能見他穿著一身白衫飄揚在風中,身姿矯健瀟灑,他駕輕就熟的拉動著韁繩,姿勢帥氣無比。
突然那駿馬驚叫,前蹄抬起定格在虛空中,月的映照下,這畫麵簡直就像一張震撼的剪紙藝術品。
我看呆了。
那馬放下前蹄,突然向我跑來。
馬背上的人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那雙溫潤如甘泉的黑寶石眸子,溫潤而挺括的鼻子,微微翹起的薄唇,還有雪白柔膩的皮膚。
駿馬越走越慢,最後停在了我的麵前。
我難以想象我眼睛瞪得到底是有多大,我隻知道當時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聽見自己心髒猛烈收縮的聲音。
他坐在馬背上俯視我,還是淡淡的語氣:“我已經馴服了殺破,你可以用它去比賽。”
我不說話,是說不出話。
他微微一笑,朝我伸手:“要試試嗎?”
那團雜亂的毛線竟好像突然解開了。
我像神經病似地,無比驚慌而果斷的大喊:“不要!”
什麽都不敢做,轉身向那片看不見底的叢林奔去。
逃!我要快點逃離這裏!
像孩子一樣的朔風就這樣送給了我,試過好多次都馴服不了的殺破卻因為我而馴服下來了,嘯天霸說的為我去買金瘡藥,難道是真的嗎?!
不,我不要,我不要讓一個男人喜歡我!
老天爺,請你一定要保佑我,我是自作多情!
我跌跌撞撞的疾速奔跑在叢林裏,到處都是密布的荊棘,衣服被各種勾破,劃破皮膚。
除了我的腳步聲外,我還能聽到另一個不同步的腳步聲。
肩膀被突然拉了一下。
我身體顫抖了一下,僵硬的一動不動。
身後那溫和的聲音有些著急的響起:“你要跑去哪裏?”
我突然轉身,微微瞥過一眼他的手背,有一道很深的血痕,應該是被荊棘劃破的吧。
直視他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將軍對我這個士兵是否好的太過分了,這令我很困擾。”
他淡淡說:“我不覺得。”
我狠下心來,直接說:“將軍,我想換營區。”這樣就能離開你了。
他好看的眉深深蹙了起來,聲音還是那樣溫淡,卻說出這樣的話:“我不許。”
說完,突然推我的肩,將我壓倒在地,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重重平躺著摔在地上,背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滿地的荊棘深深刺入了我的背脊,我疼痛難耐,他卻壓的更重。
其時,我在下他在上,他用手心撐著我耳旁的地麵,溫潤的黑瞳竟變得深邃難測,他粗重緩慢的呼吸,居然讓我感到很害怕。
我大驚,用盡全力反手推他,他也被我壓倒在地,悶哼了一聲,我看見他白色的袖上有殷紅的血滲了出來。
我慌亂的鬆開了壓住他的手,他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又把我推倒在地,但他這次並沒有用力。
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唇直接封了上來。
竟是這麽霸道纏綿的吻。
溫熱柔軟的唇與我交纏,我緊閉嘴巴,卻還是被他的舌頭輕易的頂開。
我雙手抵住他的胸,想將他推開。
他卻突然攬住我的腰,我一驚,一時忘記了手上反抗的動作。
他將我身體騰空,大概是怕我的背碰到地麵的荊棘,可卻無意讓我身體與他貼的更緊。
他濕軟的舌頭靈活的在我口中攪纏。
我被吻的喘不過氣,但他卻毫不鬆口,更加膠著的纏綿。
無法抽離的粘稠,和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叢林中不斷的響起。
即使隔著衣服,我仍能感覺到他身下的炙熱。
他的吻漸漸落到我的頸部,舌尖輕舔的挑逗讓我有些神誌不清,該死的一定又是這具身體的原因。
可我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吼道:“將軍,我是個男人!你難道是斷袖嗎!”
他突然停下:“我和朔風一樣,不喜歡女人。”然後我感到他的一隻手正在往下遊走:“你也有感覺,不是嗎?”
我猛地抓住他那隻手,問道:“你真的不喜歡女人嗎?”
他的黑寶石眸子突然凝視我,似乎正在等待我下一步的動作。
我握著他的那隻手帶到我的胸前,從領口處塞了進去,與我胸口緊貼。
那溫潤如玉的觸感使我如遭雷擊,這根本就不像是習武之人的手,我努力抑製:“現在呢?你還喜歡我嗎?”嬰珂蓉真是對不起你的身體了,我隻有這麽做才能斷了他的念頭。
沒想到。
他竟輕輕捏了我胸前的凸起之處。
變態啊!
他的語氣居然有點調笑的意思:“是為了向我證明,你是個真正的男子嗎?”
我靠靠靠靠靠。
他!居!然!沒!摸!出!來!!!!!!!!!
嬰珂蓉,你個發育不良的洗衣板,你怎麽不去死算了啊啊啊!!!
他的揉捏居然讓我不禁輕哼了一聲。
這居然讓他更來勁了。
爹啊,娘啊!救命!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馬的腳步聲和人類的說話聲,抱歉我現在的狀態隻能這麽描述。
他的動作暫停了非常短暫的零點一秒,我將所有的意念集中在這一刻,這具女性身體中的男性靈魂,發揮出你的理智吧!
我猛地將他推起來,慌張的將微微敞開的領口拉好,為了防止有人聽到,於是我輕聲吼道:“從今日開始,除了操兵,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你我至此以後再無瓜葛,我會把今天這件事忘了的,希望你也忘得幹幹淨淨!”
說完我立馬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逃。
我聽到他緩緩站起來,地上落葉荊棘被踩動的聲音,他突然叫住我:“珂蓉。”我身體一頓。
隻聽他堅決卻溫和的聲音:“我不會忘,永遠也不會忘,如果你不願見我,你可以不來找我,可我做不到不去找你。”
不行,絕對不能回頭!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卻又聽見他說話。
“因為,我愛你。”
聲音柔情似水,仿佛就要融到血肉裏去了。
不行,這不關我的事!!!
可是腳步卻怎麽也邁不開了。
身體突然被他掰了個麵,正對著他,卻不敢看他,直視他的領口。
他驀地俯身,輕柔的閉起眼睛,輕柔的吻上了我的唇。
這個時候我和大家說句實話吧,其實,感覺很好。
初戀的感覺,如此心動。
可我堅信,這是嬰珂蓉身體發射出的信號,和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馬蹄的腳步聲和人聲更近了,我再一次猛地推開他,他踉蹌的跌了幾步,卻很優雅的站穩,溫柔的看著我。
這次再不逃真的完了。
於是我就逃了。
窩囊,廢!
本來不打算回宿舍的,結果我還是回了宿舍,衣服被刮得破爛,必須要換一件。
還好他們都還沒醒,醒了的人已經去後山練馬了。
我輕手輕腳的拿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溜到茅房換衣服,換完之後卻忘了走出去,直接就站在茅坑上發起了呆。
這到底是個什麽社會,碰到的全是同性戀。
還有,不讓我穿在男人身上的事我可以原諒,可你也不要讓我穿在一個洗衣板女人身上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太監啊!
而且,我對男人的xx攻勢,居然還會有感覺?!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快點回去!
這種感覺再一次這麽強烈。
回去之後,我就可以變成正常的男人。
突然聽到隔壁那個茅房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咚”的一聲。
我嚇了一跳,警覺的走出來,站到隔壁茅廁的門口。
“喵~”裏麵傳出來一聲貓叫。
原來是隻貓而已,我放下戒心從茅房裏撤退……
我就是懶,就是不開門看看清楚,你能拿我怎麽樣?罵我呀罵我呀~
我這天就沒有出過宿舍,親眼目睹宿舍裏大批群眾湧出去,又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走回來。
我坐在床上發呆,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小喵,當然不是廁所那隻。
小喵的臉寫著‘無害’兩字,問道:“你怎麽啦?”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小喵問:“你不準備練馬了嗎?”
我隨口說:“朔風都傷成那樣的,還怎麽練。”
小喵疑惑的問道:“你不是用殺破比賽嗎?”
我驚奇道:“我什麽時候說過用殺破比賽啊!?”
小喵奇怪的小聲說:“將軍今天說的啊,說你選殺破參加比賽了。”
我怒道:“誰要他替我自作主張了啊!我說了不練就不練了,你別管我!”堅決不要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小喵低下頭去,可憐兮兮的“哦”了一聲,這傻孩子又讓我想起凝珠了。
我正在發愣,他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件破爛的衣服,捧到我麵前:“你的衣服怎麽成這個樣子啦?和將軍一摸一樣……”
我驚慌瞪大眼睛看著那件衣服,完了,忘記扔了!
我一把搶過衣服,就往宿舍外跑,跑到門口又慌張的轉身看了看小喵,他一臉莫名的看著我。
我抱著那件破衣服一直奔跑,不斷的奔跑,狂風在我耳邊呼嘯,吹得我頭發淩亂。
狼狽的瘋子!
突然就覺得怎麽我就這麽像瓊瑤劇裏那種傷心欲絕的女主角了,滾蛋吧!
我一直跑到可以通往後山山腳的一個斜坡上,這條陡峭的山坡上到處布滿了荊棘和樹木,正常人是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
我站在上麵,將手中的衣服一團,猛地往斜坡下扔去。
發力的同時我大吼一聲:“去你丫的期殊羽!~~~”
這團衣服往斜坡下滾去,一直滾一直滾,我持續很長時間,都聽到它與地麵碰撞摩擦的聲音。
原來這條斜坡這麽高。
我緩緩往前走了一步,朝下看了看。
從這裏摔下去,一定會死吧。
如果我死了的話,說不定靈魂就能回去了。
但是這樣,原來的嬰珂蓉就也永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