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非是懷疑我?

三天時間不到, 一直向北尋獲聖手醫仙蹤跡的碧空還真的打聽到了消息,頓時對秋濟慈新展現出來的神機妙算的本事越發的佩服。

占卜問卦向來是人族的專長,妖族幾乎學不會, 半妖就更加沒有這個可能了。因此,秋濟慈露出了這麽一手, 極大的震懾到了碧空的心。連帶著, 對秋濟慈如今低微的實力也有了全新的認識。

或許真的如龍悠所說,主人現在隻是在恢複當中。等她徹底恢複,將會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而他們這些跟隨的人也能從中獲得巨大的好處。因此,前期的一些犧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們半妖處境尷尬, 不被人族接受,也不被妖族接受, 但一旦行差踏錯就會被兩族聯合起來針對, 在夾縫之中生存實在太難,如今有了秋濟慈這個主人願意接納他們, 給他們一個建立半妖勢力的機會, 他們自然要牢牢抓住。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 主人再度歸來, 看起來和氣, 實際上比以前更加高深莫測了。”龍悠一臉“你不懂”的架勢, 在碧空麵前狠狠的炫耀了起來。

以前碧空這個家夥總是嘲笑他頭腦簡單, 卻不知道他已經有諸多長進。

就好比現在,他就比碧空更加得主人的心, 也更加懂得主人話語之外的深意。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碧空無奈扶額, “主人突然消失多年又憑空出現, 她的樣貌、身份通通都產生了變化, 我有所顧忌才是正常的。”

“我們又不是靠樣貌認人,當然是印記在哪裏,我們就認誰當主人。”龍悠對此不以為意,“再者說了,主人如今能夠輕鬆混進琉璃宗當真傳弟子,想必他日直接將琉璃宗的家業掠奪過來也不是什麽難事。而且你之前也看見了,主人雖然如今修為低微,可她卻能越級殺敵,可見她的實力已經在逐步恢複當中。你可知道,我前不久和主人重逢之時,她才隻是一個不惑境的修士。”

“如此快的修行速度,的確隻有重修一途才能解釋。”碧空讚同的點點頭,“也罷,既然主人想要重新做一番大事業,我自然要去拚一拚。”

“這就對了,到時候我會及時提醒你的。”龍悠得意洋洋,“論揣測主人心理,沒有人比我更強了。”

碧空覺得龍悠這個模樣有些刺眼,但還是沒有揭穿他。

同龍悠說完之後,碧空就果斷的去找了秋濟慈,說明了他打探到的關於“聖手醫仙”的消息。

“這還是多虧了主人的神機妙算,不然屬下就差點錯過了。”碧空說起自己打探消息的經過,也覺得十分巧合,“屬下身具一半孔雀血脈,從小就能命令各種鳥族。因此,無數飛鳥都是屬下的眼睛,可以為屬下打探出各種消息。恰好,屬下按照主人您的吩咐向北而行,找到了一個名為‘北鬥村’的地方。正是在那裏,找到了疑似聖手醫仙的人。”

“哦?你如何確定他就是聖手醫仙?”秋濟慈也沒有想到線索會來的這麽快,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同時也在心裏暗暗感歎,這碧空做事可比龍悠那個不靠譜的實在多了。

照理來說,龍悠的另一半是真龍血脈,他怎麽說也該繼承了龍族一些威武霸氣才是,誰知道他冷峻的外表之下就藏著一顆二哈的心,做事叫人很是不省心。但碧空就不一樣了,他不太好忽悠,可一旦讓他去做事,那辦事就是做的妥妥帖帖,實在是個貼心的好屬下。

有時候秋濟慈自己都在疑惑,明明這對左右護法本事高強,雖然有些小毛病卻也無傷大雅,怎麽這混沌無極珠的陽珠主人帶著這樣的屬下,還沒能混出什麽名堂來呢?

“聖手醫仙最出名的就是他的醫術和仁心。那北鬥村也曾經是一片富裕之地,卻遭受魔修大能血祭變成一片荒土,這北鬥村的村民都是後來在這片荒土之上重新遷居來的。北鬥村的故土之上,仍舊有不少魔氣殘存,且經過時間的流逝逐漸演變成了一種疾病,使得這北鬥村裏不少人被魔氣侵蝕,身體逐漸發生異變。外來人因為擔心這種疾病傳染,幾乎不與北鬥村有多少往來,北鬥村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由村裏的健全人隱姓埋名出去淘換而來。”碧空說到這裏,臉色不由一黯,顯然有些物傷其類,他們半妖村落也同樣生活艱難。

“直到最近北鬥村裏來了一個書生打扮模樣的人,主動進入北鬥村為這些村民免費治病,但卻又要求這些村民不要將治療的消息說出去。若非記著主人您的提示,屬下也差點就錯過了。之後,屬下又讓幾隻翠鳥在村子裏一直觀察,發現那個書生是一個實力高強的醫修,他每每治療都是將這些村民身上的魔氣汲取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再用自身靈氣加以淨化。這樣損己利人的舉動,恐怕也沒有幾個修士能夠做得出來。”

“之後屬下又收集了一些關於曾經的聖手醫仙的描述,知道這位醫仙雖然行蹤縹緲不定,但以前見過他的人都說他風姿無雙,氣質出眾。兩相印證之下,屬下才確定這個人就是聖手醫仙。”

碧空說的有理有據,秋濟慈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也好,不管他是不是聖手醫仙,我們都可以去試試。薛靈濃身上的燒傷已經開始蔓延,再拖延下去恐怕會損傷他的根基,不如先去試試。”如果再等一段時間發現薛靈濃的傷勢沒有好轉的話,她也隻能帶著他回琉璃宗了。

“是。”碧空熟練的退下,下去進行準備了。

次日一早,秋濟慈就帶著龍悠、碧空及重傷昏迷的薛靈濃一起趕往了北鬥村。

北鬥村處在群山環抱之下,卻又靈氣稀薄,因此很少有修士駐足,這也使得北鬥村的村民得以順利繁衍。

如果是那種徹底的凡人聚居的地方,沒有絲毫靈氣,沒有修士停留,其實凡人也可以在自己的國度上生活的很好,如果靈氣充足,附近就會有大門大派入駐,凡人們有希望可以修行,再不濟也會有修士庇佑,也能活的不錯。最尷尬的就是那些處於靈氣稀薄之處的凡人,沒有凡人國度規範,又沒有修仙門派保護,他們就隻能四處流浪,尋找一些庇護。

北鬥村裏的人,無疑就是這麽一些可憐人。

秋濟慈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真正看見北鬥村裏的現狀之時,還是不免被嚇了一跳。

這個村裏的畸形人類,實在是太多了。

甚至,一些年紀幼小的孩童,身上多多少少也發生了畸變。

有的是多長出了一隻手,有的是五官直接移位,還有一些則是在頭上生出了古怪的角來。

他們沒有怪物的力量,卻擁有了怪物們的外表,可以想象他們的生活到底過的有多苦。

可是在修真界裏,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是。

沒有辦法管,也很難管的過來。

“你……你們是誰?”北鬥村的村民們看見這幾個從天而降的人,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

膽子小的已經跑進了房屋裏,緊緊的關上門。膽子稍微大一些的,則是悄悄的開了門縫偷偷的觀察他們。唯有一些外表看起來還算健全的人,裝著膽子走到他們的麵前,跪倒在地,輕聲詢問道,“諸位仙人,您……您們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是想要做什麽呢?”

秋濟慈微微皺眉,手掌往上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量就將這些跪倒的人全部都攙扶了起來。

“我們是來求人治病的,聽聞你們村子裏來了一位厲害的大夫,我們是誠心誠意來求醫的。”秋濟慈麵對這些沒有力量的可憐凡人,表現的十分有耐心。

她沒有欺淩弱小的愛好,也不會因為他們的外表而看輕他們。

“我們這裏沒有大夫,您找錯人了。”那個為首的村民急忙否認,可他並不擅長撒謊,讓人一看就知道他說的話不可信。

“你別急著否認,我知道你們是想要保護那位大夫。不過我們是真心求醫,也不會將大夫在這裏為你們治療的消息說出去。若是你們擔心,不如派一個人去和大夫好好商量,再由他決定要不要出來見我們。”秋濟慈好心出了個主意。

幾個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決定去找大夫好好說一下這個事。

這幾個仙人明顯不是他們能抗衡的,他們也隻能去做這個傳話人。

秋濟慈很是放心,如果這個村子裏真的是聖手醫仙的話,就一定會出來,不會讓這些村民麵對幾個修士的怒火的。

過了一會兒,那個跑去傳話的村民果然回來了。

“大夫說他正在治病,不方便出來。如果你們想要看病的話,就請這位仙人單獨過去找他。”村民小心翼翼的看著秋濟慈的臉說道。

“主人,不如屬下將人給您抓來。”龍悠不由的板起一張臉來,他們都這麽客客氣氣的了,難道還得讓他們主人親自去見一個小小的聖手醫仙?

而且這聖手醫仙打的什麽主意,居然讓主人單獨去見,好大的臉!

“不必,來都來了,走一趟又何妨。”秋濟慈假裝不在意的說道,“你們在此等候,好好照顧薛靈濃。”

不要真的衝過去,給人家一頓猛揍,將人打跑了可怎麽是好?

她活了兩輩子,可從沒有和醫鬧沾上過邊。

“是,主人。”龍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乖乖的呆在了原地。

秋濟慈一個移形換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明白了,主人是想要收服那個聖手醫仙,這叫三顧茅廬。”龍悠突然說道,“我們村子裏,的確沒有醫修啊,怪不得為了這麽一個醫修主人要親自趕過來。”

碧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還有這層緣由,“是……是這樣的麽?”

“不然呢?區區一個普通的琉璃宗弟子,本事又這般不濟,主人花這麽多心思救他又是如何?我看,分明是主人早就想要收服一名醫修做手下,順便救這個薛靈濃罷了。主人做事,自然是深謀遠慮,一舉多得的。”龍悠肯定的說道,“我跟在主人身邊的時間比你長,我說的肯定是對的。”

碧空半信半疑,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再說秋濟慈這邊,很快就來到了這個聖手醫仙所在的房間。

還未靠近,她就感覺到房間裏有不少魔氣流動。

但同樣的,她也感受了裏麵房間裏凡人的生命氣息在一點點的變得強勁。

不多時,就有兩三個凡人喜氣洋洋、千恩萬謝的從房間裏出來,不住的感謝大夫的治療,臉上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貴客登門,還請進來。”一個聲音也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秋濟慈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這位聖手醫仙,修為也不過洞玄而已。

醫修向來不善攻伐,他境界雖高,但真的動起手來恐怕還不如秋濟慈,故而秋濟慈半點也不覺得害怕。

比起這個來,秋濟慈更想要知道這位聖手醫仙的故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長得如傳說中一般出色,才會讓患者對他求而不得。

很快,秋濟慈就看見了坐在房間裏的那個人。

一時有些愣住了。

她在修真界裏,自問也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美人了。

但眼前這個人,卻是不一樣的。

論容貌,秋濟慈也見過不少比這位聖手醫仙更英俊更出色的。論修為,洞玄境的修為雖然高,但修真界裏的洞玄境也決計不少。

這位聖手醫仙,最為出色的乃是他一身溫和至極卻帶著少許神性的氣質。

或許是因為這位聖手醫仙濟世救人,身上有功德籠罩的緣故,在見到他的第一眼,秋濟慈就感覺到了莫名的親近,同時也不免生出一絲好感來。

這種安心感,是她來到這個修真界之後第一次遇見。

更不用說,這位聖手醫仙也生的出色,容貌和氣質聯合加成,就顯得格外獨一無二。

世界上不可能沒有顏狗。

如果暫時沒有,那一定是因為還沒有遇見符合她審美的人。

而現在,秋濟慈覺得有人就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

“你……你就是聖手醫仙。”秋濟慈雖然是問話,但實際上已經肯定。

這樣的風采,若不是聖手醫仙,又能是誰?

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聖手醫仙這個人,能夠以“仙”為名,的確名不虛傳。他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個男版的聖母瑪利亞在世。

之前秋濟慈還覺得那位慧泉公子名不虛傳,但如今和這位聖手醫仙一比,那簡直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在下霍秋,道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即可。”聖手醫仙微微站起身,對著秋濟慈點頭說道。

“霍醫仙不用著急起來。”秋濟慈連忙上前,言語之間很是體貼,“你剛才才為這些村民治療,恐怕有傷了元氣,你有什麽話坐著說即可。若是你有什麽需要的東西,也可以和我說,我必定為你取來。”

霍秋笑的溫和,“多謝道友。”

“說來也巧,我名字也有一個秋字,或許這就是緣分。”秋濟慈真心實意的說道,“若是霍醫仙不嫌棄,叫我小秋就好。”

“小秋道友。”霍秋帶著三分客氣疏離,輕聲詢問道,“我見道友你神魂似乎有些不穩,而且血氣不暢,想必是重病初愈,平日裏還是不要過度勞累的好。”

秋濟慈不免有些感動。

她都沒有沒有遇見人這麽關心他了。

這個聖手醫仙,當真是個好人,和她很有緣分。

“我的事情等會兒再說,倒是我有一個朋友,不小心受到了琉璃淨火的燒傷。哦,霍醫仙你不要多想,我朋友就是琉璃宗的真傳弟子,是因為有人覬覦宗門的琉璃淨火,他為了保護宗門寶物而被誤傷的。若不是聽聞這裏有您的消息,我就隻能帶著他回宗門治療了。”

“琉璃淨火的傷的確不好治,還請道友速速帶我去看看。”霍秋再度站起身來,“若是傷了根基,可就不好了。”

“不急,他就在外麵。”秋濟慈安撫道,“霍醫仙方才才治療了那些凡人,當真不需要再養一養元氣麽?”

“我這不算什麽,若是真的危及生命,我自然會及時治療自己。”霍秋頓了頓道,“雖然我們是修士,但修士亦隻有一條命。哪怕奪舍重生,也要承擔莫大因果,不然極其容易遭受因果牽連身死道消,因此還是要保護好自身才是。我們修士修行,不就是為了求得長生,逍遙自在麽?”

霍秋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也很符合他的身份。

但秋濟慈越聽越覺得有些熟悉。

這感覺,怎麽感覺和她那個便宜大哥說的話差不多?

“小秋道友,你為何愁眉不展?”

“哦,不是,我隻是覺得霍醫仙你說的話,和我認識的一個人說的很是相似。他平日裏也常常說要珍惜生命,格外謹慎,我一時覺得有些熟悉罷了。”秋濟慈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過我認識的那個人隻是出於對自己的珍惜,是個人之私,和霍醫仙您這種濟世救人的活菩薩說話,就算話語相似,那裏麵的深意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秋懷朔那個被害妄想症和聖手醫仙怎麽比?

人家可是活菩薩,救死扶傷。

秋懷朔殺的人都足夠圍修真界一圈了,雖然他殺的人大半都是自己找死罷了。

但將這麽一個厲害醫生和一個魔頭放在一起,實在是太侮辱前者了。

聖手醫仙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秋濟慈,並不搭話。

秋濟慈看著對方的笑臉,不由的也跟著傻笑起來。

哎呀,他笑起來可真是好看。

這可是醫生啊,而且還是心地特別善良的那一種。

秋濟慈生平最喜歡美人,尤其喜歡心腸軟還善良的美人。

因此她對薛靈濃才會有幾分憐愛,但薛靈濃明顯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完全激發不了她的戀愛想法,哪裏比得上霍秋這種已經成熟的善良美人?

“好奇怪,霍醫仙,我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發寒,莫不是我真的生病了吧?”秋濟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突然發現自己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跳了起來,不由的覺得古怪。

“北鬥村裏有不少魔氣殘留,或許影響到了道友你。無妨,我等會兒幫你的朋友看完病,去給你煎一碗藥,喝完就會好。”霍秋友好的回答道。

“那就多謝霍醫仙了。”秋濟慈開心不已。

很快,霍秋就來到了薛靈濃麵前,仔細的給薛靈濃檢查了一次傷勢,確定他沒有什麽大礙之後,才和龍悠、碧空兩人說話見禮。

不愧是善良的醫仙,第一眼就看見了病人。

心腸真好。

“麻煩你們將他扶到我房間裏,我為他祛除他身上的火力,先穩住他的傷勢再進行治療。”霍秋對著龍悠和碧空兩人說道。

龍悠、碧空兩人直接去看秋濟慈,畢竟秋濟慈才是他們的主人。

“就按霍醫仙說的做。”秋濟慈毫不猶豫的說道,但視線卻是牢牢的黏在了霍秋的身上。

霍秋置若罔聞,隻是一心給薛靈濃治病罷了。

之後,秋濟慈又以“關心友人傷勢”為由,強行給自己爭取到了旁觀的機會。

霍秋也隻能答應。

醫修大多都是利用治病救人開始修行的,他們會用自己的靈力輸入到病人的身體裏,為他們治療各種疾病,再將靈力收回。一來一回之間,靈力就會得到少許增長,因為他們治療的修士身體裏的部分靈氣也會跟著他們的靈氣一起回來。而且,他們救人越多,身上的功德就會越多,在渡劫的時候就會減少雷劫強度。

自古以來,醫修的雷劫強度都是最輕的。

在仙路沒有斷絕之前,醫修的飛升率也是隻高不低,有不少人都奔著這一點去修行。隻是自打再也不能飛升之後,醫修的數量就慢慢的少了,修士們不再想要去修行這種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道統,醫修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少。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帥的。

秋濟慈對此深以為然。

這位霍秋醫仙,當真是細心的很。

他將薛靈濃身上的傷勢檢查的仔細不說,而且還特意詢問了薛靈濃平日的修行情況,為的就是製定出最適合薛靈濃治療的方式來。同時,他還會注意盡可能的不冷落秋濟慈,對秋濟慈身上的傷勢也詢問的十分到位,儼然打算給薛靈濃治療之後就給秋濟慈治療。哪怕秋濟慈本人並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但霍秋還是見不得人受苦。

第一次給薛靈濃治療完畢之後,秋濟慈才忍不住詢問道,“霍醫仙,有些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所以幹脆就直接問了。既然你說生命可貴,你做醫修,自然少不了遇見一些想要害你的人。難道這些人倒在你麵前,你也是要救的麽?”

“如果他們想要害我,我自然是不會救他們的。”霍秋愣了一下,笑著搖頭,“以前教我醫術的師父才是真正的平等救人,不管是誰求到他跟前他都會救,也因此身死道消。我雖然有心想要學他,但終究還是不能成。我若是救人,首先就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也要保證自己不連累到別人才好。畢竟,治病救人是我一個人的事,如何能讓旁人為我吃苦受累?”

秋濟慈心中一動,隻覺得看眼前這位醫仙更加順眼了。

有原則,有底線,不是濫好人。

又是一個叫人難以忽略的優點啊,簡直可以再上十分!

秋濟慈這人多少也有些心理創傷了,想她和秋懷朔那個神經病在白骨淵下待了兩年,差點沒有累死。之後好不容易出來了,結果附身的還是個海王,到處都是情債。然後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名其妙又卷入中了混沌無極珠的收集當中,還有了龍悠、碧空這兩個實力比她強的多的手下,一心一意等著她建功立業開宗立派,她可以說是心累至極。

在這樣的情況下,秋濟慈自然是希望自己身邊有一個善良的好人陪著自己。

很明顯,霍秋就是這樣的人。

“霍醫仙,有考慮過道侶的事情麽?”秋濟慈是個行事果斷的人,好不容易遇見了理想型,哪怕現在還沒有多少感情,那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要是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管它是個什麽瓜,先摘了再說。

“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想法。”霍秋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一個人生活就已足夠,我也不願意拖累旁人。”

“對我而言,你的事情還不至於到拖累這一步。”霍秋能有什麽麻煩事,還能比她身上的事情更加麻煩?

霍秋還是搖頭。

秋濟慈也知道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在如今她還有不少時間,慢慢培養感情也就是了。她一身的泡男本事,難不成還怕打動不了眼前這個人?

善良的男人,是最好追的。

“霍醫仙,是我唐突了。”秋濟慈爽快道歉,“不過我身上的傷恐怕也需要調養一段日子,接下來就麻煩霍醫仙你了。”

霍秋不好拒絕,隻能答應。

秋濟慈也不小氣,特意又去尋了一些難得的靈藥用來做醫藥費。

同時,她也吩咐龍悠碧空兩人好好的去搜集一下關於聖手醫仙的過往消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秋濟慈又主動聯係了一番秋懷朔。

不過這一次,她說的話可就是另一種口吻了。

“兄長,我覺得這個聖手醫仙霍秋有助於我們的大業。您想啊,您平日裏那麽謹慎,但人有旦夕禍福,總有生病受傷的時候。如今,您不就是在白骨淵下養傷麽?若是我能夠將霍秋收為己用,到時候對您也有好處。”秋濟慈說這些煽動性的話語壓根都不需要過腦子,“兄長,不如您幫我算算,這霍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姻緣又是如何?需不需要生辰八字,我想個辦法弄來。”

白骨淵下的秋懷朔差點沒被氣笑。

很好。

原來秋濟慈這人就是這樣兩幅麵孔。

在霍秋麵前是一種,在他麵前又是另外一種。

秋濟慈也不動動她的腦子好好想一想,自己敵人這般多,那麽多人想要殺了自己,醫修這種能夠自醫的道統,他又怎麽可能不去學習?

“不必,本座會自己煉製傷藥,無需這樣的醫修幫忙。多一個人知道你我的事,就多一分危險。”說到這裏,秋懷朔不由起了兩分惡劣心思,“倒是你,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看出了神魂不穩,恐怕會引起懷疑,倒不如先動手殺了這個聖手醫仙。”

“不行!”秋濟慈當即拒絕道,“人家好心為我治療,我如何能夠恩將仇報?等等,兄長,你會煉製傷藥?”

“略知一二。”秋懷朔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

丹藥這種東西,也是修士修行必不可少的。而且丹藥和別的法寶還不一樣,這是要入口的。若是有人在丹藥裏多添加了東西,又或者少了一點東西,一點點藥性上的差別就足以致命。

如此恐怖且會危及到生命的東西,秋懷朔怎麽能讓它脫離自己的掌握?

事實上,在他無數的傀儡身份之中,就有一個出名的煉丹大師馬甲。

除此之外,煉器大師、陣法大師、符籙大師等等,他都各有身份。

秋懷朔成名多年,然而他不集結勢力、不招攬屬下、不輕言享樂,唯一的愛好就是保護自己,多多修行,故而這多出來的時間全部都用來修行這些有助於保護自己的事情。

這些額外的身份,也多是他在外求學、遊曆修真界的時候攢下來的。

“既然如此,那兄長你就用不上了。”秋濟慈不願意再多談,“霍秋的事情兄長您就忘了吧,妹妹我會自己處理的。”

她怕自己再說下去,秋懷朔又要鼓動自己去殺霍秋了。

秋濟慈斷掉和秋懷朔的聯係之後,獨自一個人發愁。

既然秋懷朔這邊的助力指望不上了,就隻能靠自己了。

她一邊看著龍悠他們收集而來的信息,對霍秋的了解也就越發的全麵,一邊不斷想辦法靠近。

這是一個無門無派,依靠自己不斷治病救人才逐漸闖出聲名的醫修。最可怕的是,在這麽多消息之中,霍秋從來沒有主動害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有人想要殺他,他也隻是想辦法將那個人的修為廢掉而已。

聖手仁心,這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秋濟慈越發覺得這人是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可惜,就是心冷了點。

借著自己要好好調養的借口,秋濟慈有事沒事就往霍秋身邊湊。

有一天,秋濟慈甚至直接幻化成了一個普通凡人少女,裝作重病前來求醫。

“大夫,我這些日子總是夜不能寐,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有時候,我會經常發呆,神思不屬,就連吃飯也沒有胃口,有時候偶爾做夢,我也總是會夢到一個人。”秋濟慈可憐兮兮的坐在霍秋麵前,低頭垂淚,“大夫,別人說我這是相思入骨,相思病無藥可救,您說是不是?”

霍秋隻是含笑看著她,等著秋濟慈將話全部說完,才笑著遞上一個油紙包。

“大夫,這是能夠治療我的藥麽?”秋濟慈脈脈含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霍秋,眼睛裏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這是梨膏糖,潤喉用的。”霍秋溫和的笑了笑,“你說了這麽多話,想必嗓子也有些不舒服,不如先吃幾顆,再來與我說。”

“梨膏糖怕是治不了我的病。”秋濟慈假裝不懂。

“我若是給你開藥,必定是苦的。”霍秋笑著搖頭,“倒不如這糖,起碼吃著是甜的。小秋道友,你那位被燒傷的朋友應該這兩日就能醒轉,不如您去看看他?”

秋濟慈知道自己是裝不下去了。

“我這樣你也能認得出來我?”她都已經將所有的靈氣都收斂起來了,照理來說不應該啊。

“小秋道友,一個人的模樣能夠千變萬化,但是說話的語調,還有一些行為細節是沒有辦法輕易改的。”霍秋好心解釋道,“這些日子,你已經裝完了幼稚小童、耄耋老人、重病壯漢,我都知道。”

“看來霍醫仙也不是完全沒有在意?這不是已經將我的生活小習慣都記得清清楚楚了麽?”秋濟慈絲毫沒有被揭破的尷尬,“好了,我不打擾霍醫仙你治病救人了。明日,我會再來的。”

秋濟慈裝作瀟灑離開,實際上內心已經開始瘋狂撓牆。

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她都有這麽多種招數,就算是個瞎子也該動心了啊。

沒道理啊。

一般人的心防,能重到這個地步?

“主人,這個霍秋如此高調,一點都不肯接受您的招攬,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若還是由屬下先去揍他一頓,再由主人您英雄救美,徹底折服他的心好了。”龍悠見這些日子秋濟慈在霍秋身上屢戰屢敗,早就有了不服的心。

這人還沒有臣服主人,主人就在他身上花了這麽多心思,若是對方正式投靠,自己這個左護法的位置還能不能保得住?

碧空默默扶額。

他真是信了龍悠的邪,才真的以為他變聰明了。

主人這哪裏是想要將霍秋收了當屬下,分明是想要收了對方當侍君。

就這種眼神,還敢說自己很了解主人?

“主人,屬下倒是覺得,這霍秋十分有原則,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軟的不行,有時候霸王硬上弓也未為不可。隻要屬下將他打暈,直接送到主人您的房間,以他的為人,還怕他事後不認賬麽?屆時再以主人你的手段,一定能夠讓對方心悅誠服。”碧空則是提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意見。

“這不都是要揍他麽,和我有什麽不一樣?”龍悠覺得有點不太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

秋濟慈看著這兩個人,覺得完了。

怪不得混沌無極珠陽珠的主人帶著他們都沒有辦法成功闖出名聲,有時候他們真的很不靠譜。

“本座用得著需要這種手段?以後這種話,不要再在我麵前說。”秋濟慈嚴厲的批評了他們一頓。

“哎,主人的心思怎麽變得這麽快?難道是有哪裏是我猜的不對麽?”龍悠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自己的辦法挺好的,這不是軟的不行就直接來硬的麽。

“主人隻是說‘不要說這樣的話’,卻沒有說不要做這樣的事。”碧空頓了頓,似乎悟到了什麽,眉開眼笑了起來。

他拍了拍龍悠的肩膀,認真說道,“龍悠,你還有的學呢。”

龍悠:???

另一頭,白骨淵下的秋懷朔已經提起了十足的警惕心。

這些日子,秋濟慈的動作他全部都看在了眼裏,反而讓他越發不能理解。

“秋濟慈如此頻繁的接近我,還說那些故意擾亂人心弦的話,莫不是發現我的身份有異,故意試探於我?”

可不應該啊。

他每次用新的身份行走的時候,在各個細節都都會做到極致。他既然成了聖手醫仙,就一定會做出符合聖手醫仙身份的事情來,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麽錯誤遺漏。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不曾注意過的部分。

秋濟慈這人向來不見兔子不撒鷹,看似愚鈍但在某些方麵意外的精明。

她無緣無故的在北鬥村停留這麽久,之前也是突然說要找尋聖手醫仙的下落,感覺完全就是衝著他來的。

看來,她已經有所懷疑了。

也對,本座在白骨淵下實力不斷增強,傷勢也在不斷修複當中,她有所懷疑也是正常。而在修真界裏無數的醫修之中,除去有門派背景的,剩下的值得懷疑的對象也沒有幾個。她或許沒有猜到聖手醫仙就是自己,但肯定會懷疑這個聖手醫仙會不會是自己潛藏在暗中的下屬!

而這一次的糾纏,就是她的試探。

不能再這麽接觸下去了,他要想個辦法讓聖手醫仙這個身份遠離秋濟慈才是。

作者有話說:

秋懷朔:她想盡辦法接近我,取悅我,一定有問題。

秋濟慈:???這個聖手醫仙怎麽回事,怎麽撩都撩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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