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崢羽一聽,心驚不已!他離開家的時候童童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就肚子疼了?而且聽聲音好像疼得很厲害,從來沒有聽到童童這麽難受的叫喚。
“別怕,喝點兒溫水,在肚臍眼兒抹點兒萬金油,爸爸很快就回來!”項崢羽邊站起來邊說。
“媽媽,我先回去了,童童說肚子疼!”項崢羽到廚房裏向媽媽告別。
媽媽一聽,嚇壞了!兩手沾滿了洗潔精泡泡也顧不上洗,趕緊走出來,擔心地問道:“我陪你回去吧,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沒事兒,你別去,我現在就回去,晚上的飯是我做的,沒問題!”項崢羽邊走邊說。
“哥,我陪你回去,萬一要去醫院也有個人照應著。”項晴說道,“我正好也想看看童童。”
“行,那一起走吧!”項崢羽說著就打開門走了出來。
開上車他快速地往家趕,不到二十分鍾就到家了。
打開家門,發現童童痛苦地躺在沙發上,小臉兒煞白煞白的!
“怎麽回事兒?”項崢羽馬上走過去心疼地抱起兒子,摸了摸兒子的額頭,不是燙的,而是冷的!兒子疼得額頭流汗了!
左梅在一邊著急地看著,不知所措。
“晚上吃什麽了?啊?”項崢羽看著左梅問道。
左梅掛著臉半天不說話。
“爸爸,我,吃了一個冰激淩--”項軼童難受地說道。
“誰讓你吃冰激淩了?”項崢羽沒好氣地瞪了左梅一眼,家裏沒有那些東西,肯定是左梅帶著項軼童出去買的,肯定是吃到了過期變質或者是不合格的冰激淩了!
看這樣子八成是急性腸胃炎,得送醫院!
“去醫院!”項崢羽抱起童童就要往外走。
項晴剛脫了鞋走進來,弱弱地叫了一聲:“嫂子--”
左梅隻是那麽看了項晴一眼,根本沒搭理她,或者說根本沒在意她。
這讓項晴很難受,怎麽這個態度對人呢?我也沒得罪你啊,就不能有點兒好臉色。
項崢羽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抱起童童出了門,回頭看到項晴,說:“嬌,你幫哥到茶幾下麵拿風油精,帶上幾個塑料袋,再裝一杯熱水!快點兒!”
這事兒本來是左梅做的,她是媽媽啊,她應該想到這些,可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
聽項崢羽這麽說,她才趕緊到餐廳裏拿上童童的水杯裝滿了熱水,又拿了一卷塑料袋。
項晴拿上風油精跟著往下走。
左梅也跟著下來了,一家人急匆匆地把項軼童送往醫院。
路上,左梅牢牢地抱著兒子,項晴坐在她旁邊,左梅始終沒有正眼看項晴一眼。
“嫂子,別著急,童童沒事兒的。”項晴安慰道。
左梅很不友好地瞟了一眼項晴,心裏想:不是你的兒子出事兒,你當然不著急!
嘴上卻是根本不搭理項晴,一聲都不吭。
項崢羽開著車,時不時指揮項晴給童童擦點兒風油精,再給他喝點兒水。
童童喝了一口水就開始吐,把晚上吃的所有東西都吐完了,項晴用塑料袋給接著,才知道哥哥讓帶塑料袋是為了這個。哥哥想得真周到。
項軼童吐了好一陣,整個人看著瘦了一圈,憔悴得不行,看得項崢羽真是心碎一地。
好好的孩子,怎麽突然遭這個罪!
到了醫院,項崢羽抱著兒子來到了急診室。
值班醫生二話不說,就給孩子掛上了吊針,先消炎,然後再觀察。
看著兒子打針那痛苦的樣子,項崢羽的心在滴血。
記憶中,這是兒子第一次掛吊針。現在的醫院,隻要人進來,首先就是掛吊針,不管你什麽病,先打針再說。項崢羽覺得這樣濫用抗生素真是害人不淺。
項軼童小時候感冒發燒,項崢羽從來不讓醫生給孩子掛吊針,頂多吃點兒西藥。
這下好了,一上來就掛針,就打抗生素。
可兒子疼得那麽厲害,不打針怎麽辦?
項崢羽摸著兒子的小手,安撫道:“童童不怕,爸爸陪著你,爸爸在這裏,很快就好了--”
“媽媽,我要喝水--”項軼童看著媽媽說道。
左梅想抱起童童讓他喝水,項崢羽根本不給她機會,一把就托起童童,從左梅手裏拿過杯子,小心翼翼地給兒子喂水。
兩人從始至終也沒有說一句話。
項晴看著左梅這樣,真是難受死了!
不熟悉的人看了,還以為大哥娶了個啞巴呢!怎麽能這麽做人呢?
項晴覺得左梅太可怕了!她真的懷疑左梅有病,心裏疾病,不然怎麽能這麽待人呢?這樣的情況下,左梅都能堅持不說一句話,這不是有病是什麽?這樣的日子還怎麽過?
項晴真替哥哥難過。
怎麽娶了這麽個女人?
半瓶消炎的藥水進入了童童的體內,童童慢慢感覺好點兒了,不那麽疼了。剛才那肚子真是像刀絞似的疼。沒多久,童童就在項崢羽的懷裏睡著了。
項崢羽把童童放到**,瞪了一眼一直坐在旁邊的左梅,然後無奈地來到了外邊。
項晴跟著走了出來。
兄妹倆望著漆黑的夜空沉默著,好久,項晴才歎氣道:“哥,你們就這麽每天在一起?連句話都沒有?”
“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話更好!”項崢羽淒然道。
他現在寧願左梅不說話,也不想和她吵架了,不說話至少不會讓孩子害怕,一吵架孩子就會嚇得發抖。
“這還怎麽過啊,哥,多別扭,多難受!”項晴心痛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你們已經這樣了。”
“嗬嗬--沒想到吧,我自己也沒想到。”項崢羽苦笑道。
“哥,我覺得她有病,得治!”項晴說道,“她是心裏疾病,得去看心裏醫生。”
項崢羽定定地看著項晴,“我也懷疑過,但是我不敢說,否則的話她會跟我拚命。”
“但是必須讓她自己明白,她這樣做是害人害己!”項晴說道,“必須讓她去看醫生。我去跟她說吧,哥--”
“別,你千萬別說,這話要說也隻能由她的家人說,我們都不能說。”項崢羽說道,“我準備找個時間給她媽媽打個電話,讓她媽媽做做她的工作,說服她去看看醫生。”
“對,得抓緊時間,哥,不能再耽誤了!”項晴說道,“看到你們這樣,我都難受!”
“嗬嗬,傻丫頭,難受什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不過我這部經比較特別,屬於非常規經文!”項崢羽笑道。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項晴搖搖頭,“哥,也就是你能和她生活在一起,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瘋了。”
“沒那麽嚴重。”項崢羽說道,“任何事情,落到你的頭上,你都得承受,不然真瘋了,誰來拯救你?那不是更慘?”
項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真心覺得哥哥不容易。
“哥,今晚可能要在醫院過夜了,你和左梅這樣行嗎?”項晴問道,家裏還有兩個小不點要照顧,她留在這兒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行,沒問題,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你打個車回去。”項崢羽說道,“告訴媽媽,童童沒事兒,讓她別擔心。”
“嗯,我知道,你也抽空睡會兒。”項晴說道,“明天還上班嗎?”
項崢羽搖搖頭,“明天我請假,你回去吧。”
項晴走後,項崢羽回到病房裏,發現吊瓶裏的**已經快沒有了,趕緊叫護士生來換。
左梅坐在童童身邊打瞌睡,連藥水吊完了都不知道。
項崢羽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當媽媽的,這麽不會照顧人,連她最愛的孩子,她都能這麽粗心。
項崢羽真想大罵她一頓!白癡一個,給孩子買個冰激淩都能惹出這麽大事兒來,平白無故給孩子找了個痛,打這麽多的藥水到身體裏去,讓孩子活活遭罪。
可他縱然是有天大的火氣,也不敢對左梅怒吼了,因為他隻要一吼,左梅會吼得比他更大聲,會變本加厲地和他吵。他們兩個吵架,項崢羽貌似從來沒有贏過,總是她占上風,她無理都能攪三分,這一點上,左梅確實厲害。
罷了罷了,懶得吵,吵也沒意思,隻能更難受。
項崢羽把氣兒往肚子裏咽,找了個凳子靠著牆坐著,就那麽眯著眼睛休息會兒。
可是,他又不敢睡過去,因為兒子在吊針,得注意吊瓶裏的藥水,到點就要呼叫護士過來換。
項崢羽守了兒子一夜,基本沒睡。左梅最後靠著床頭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項崢羽向老楊請了假。然後按照醫生的要求,給兒子做了很多化驗,又是抽血又是驗大小便,還做了腹部的B超,並且把昨晚的嘔吐物送到化驗室去化驗,看看是不是食物中毒。
項軼童已經不疼了,隻是人消瘦了一圈,小臉兒蒼白蒼白的,眼睛顯得更大了,原先還有點兒肉呼呼的小手也像個小柴火棍了,毫無肉感。
“爸爸,我要回家!”項軼童說道,他最不喜歡醫院,醫院裏的味道很難聞。
“行,醫生說我們可以回家了,等我們把化驗報告拿到手就回家。”項崢羽說道。
項軼童點點頭,大眼睛很無神,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
“寶貝兒喝點兒粥不?”項崢羽問道,“爸爸去給你買。”
項軼童搖搖頭,“我不想吃東西,吃了會吐。”
“不會,你已經好了,不會吐了。”項崢羽安慰道。
“可是我不想吃。”項軼童噘著嘴說,很委屈的樣子。
“好好好,不想吃咱就不吃,一會兒我們就回家。”項崢羽安慰道。
上午十一點,化驗結果出來了,果然是吃了不潔淨的食物導致的急性腸胃炎,其他沒問題。
一定是那個冰激淩吃壞了!項崢羽心裏想,晚餐的飯菜是沒有問題的,左梅也吃了,她都沒事兒。
開了點兒藥,項崢羽把童童帶回了家。
“你去上班吧,我來照顧兒子。”項崢羽說道。他已經請了假,就索性不去了。
他覺得奇怪,左梅最近怎麽天天不用上班,天天在家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