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怔怔地看著項崢羽,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將帶來什麽樣的後果,蕭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罵她責備她的!因為蕭惠已經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她為了項崢羽,為了項崢羽的家庭,寧可一個人受傷遠走異國他鄉,也不想告訴項崢羽真相。
不過,許箐說出來後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她可不是像蕭惠那樣能委曲求全的人,她要想做什麽事兒,那就一定要做到底!如果她想和某個男人進入婚姻,她會不惜一切代價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有蕭惠在j國具體的住址嗎?還有她現在的電話號碼--”項崢羽看著許箐說。
“住址我沒有,號碼我有,不過她要是看到你的電話估計也不會接--”許箐說道,“但是,多倫多就那麽大,華人就那麽多,你要是想找到她,根本不是難事兒!”
項崢羽點點頭,說:“對,我妹妹就在多倫多,我讓她幫我打聽,相信一定會有結果的!”
“那你還等什麽?趁早行動!”許箐說道,“如果你真的要和蕭惠走到一起,就安排好這裏的一切,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然後把蕭惠找回來。”
“我會的!”項崢羽長長地歎了口說。
可是,他內心又分明感覺到這條路要走下去該是多麽艱難!
左梅一直不想離婚,就是他們鬧到水果不容的時候,她都是堅持不離婚。現在她的態度好轉了,變得溫柔了,她就更不會離婚。
還有兒子,隻要左梅把兒子牢牢地栓在手裏,項崢羽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這件事情。
真是太難了!
許箐看著他皺著眉頭,知道項崢羽心裏的糾結。
如果能離婚,項崢羽肯定不會拖到現在,可以想見項崢羽這場馬拉鬆式的離婚大戰是多麽讓他心焦。
但是,許箐總是相信,沒有離不了的婚,隻是態度不堅決。說到底,還是項崢羽的態度不堅決。
“項總,我可能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許箐看著他說,“但是,我真的是為蕭惠抱不平,也真的是希望看到你們能幸福地走到一起。既然你決定了要和蕭惠結婚,那就要堅定信心,不能左右搖擺,否則你真的傷害了兩個女人。”
項崢羽緊閉著嘴唇,沉默了好久,說:“現在的局麵確實不是我當初所想的那樣--我知道蕭惠是個好女人,也十分渴望和她走到一起。所以我很早就遞交了離婚起訴書,找了離婚律師,可是她就是堅持著不願意離婚,無論我出什麽樣的條件,她都不放棄--”
“她還愛著你!”許箐說道。
“可能吧,她是個很 高傲卻又很單純的女人,她的世界很小,小到隻有我和兒子,所以她現在就牢牢地抓住兒子不放,利用兒子來綁架我,達到她的目的。這次跟著來沙南,也是因為兒子,否則我怎麽能帶她來這裏?”項崢羽痛苦地說道。
“項總,大丈夫必有所棄!如果你那麽在乎你的兒子在乎你的家庭,你還離婚幹什麽?你還招惹蕭惠幹什麽?我真是不明白!”許箐生氣道。
哪有這樣猶豫不決的男人呢?兒子隻是一個借口,說到底還是他對蕭惠不夠愛!
“唉--我的軟肋就是兒子,隻要兒子對我提要求,我就無法拒絕,因為我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而且從小就是我自己帶大的,我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我不忍心傷害兒子,不忍心讓他受半點兒委屈!”項崢羽皺著眉頭說,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父愛的柔情。
“項總,既然這樣,你可以把兒子要過來,蕭惠一樣會疼他愛他的。”許箐說道。
“可她不放手啊,她就是牢牢地抓住兒子不放!兒子既是她的**,也是她用來拴住我的砝碼。她很了解我,知道我無法放下兒子!”項崢羽很悲催地說道。
“那這麽說,你這是走進了死胡同,根本離不了了?”許箐有些鄙夷地說道,“那你就回歸吧,也別去找蕭惠了。你這樣就是把蕭惠找回來了,又能如何?讓她繼續做你的小?和你不明不白地在一起,還帶著個孩子?”
“我在找機會再次和她攤牌,她的態度改變了,我想如果好好談談,或許能夠有所改變吧!”項崢羽仰天長歎道。
“項總,如果你寄希望於她的改變,那就像盼著太陽從西邊升起--”許箐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我也知道,但離婚是兩個人的事,她不同意,不簽字,我能如何?”項崢羽說道,“何況還要顧及孩子--”
許箐真是不想再和項崢羽談下去了,談得她簡直難受到死!
這樣的男人,有什麽資格愛蕭惠?有什麽條件去談愛?他連愛的資格和條件都沒有,蕭惠卻這麽赴湯蹈火地愛上了他!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項總,我最後隻想說一句,如果你處理不好自己的事情,就別去找蕭惠了!這樣你真的是自尋煩惱!自我埋葬!既害了你自己,又害了蕭惠!前麵路口你把我放下來--”許箐十分生氣地說道。
“你別生氣,任何事情都是說易行難。”項崢羽說道,“我知道你為蕭惠鳴不平,你覺得我沒有資格和蕭惠談愛!但是我對蕭惠的感情是真的,我從來沒有對她有任何的隱瞞,我答應她離婚,我是連著兩次遞交離婚起訴書到法院!這個蕭惠也是知道的啊!”
“結果呢?蕭惠要的是結果!”許箐說道,“如果你和那邊能斷個幹幹淨淨,分居半年以上,法院就能判決離婚生效!你為什麽沒有離掉?就是因為你和那邊黏黏糊糊,該斷不斷,反受其亂!”
項崢羽再次無語了,許箐的話說得沒錯,他就是因為舍不得兒子,就是因為反反複複會回家,法院調查才確定他們沒有分居,夫妻感情沒有破裂,才不同意他們離婚的!
可這個過程真的是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兒子被綁架,他自己又出了車禍,各種事情交織在一起,讓他有口難言!
“你說的對,但也不對--”項崢羽無奈地說道,“我明白自己該怎麽做!”
“項總,對不起,我說話就是這麽直。作為一個女人,我太了解蕭惠的苦衷了,也隻有我會這樣替她說話。我也知道自己這樣說不對,哪有人逼著別人離婚的呢?可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真的希望蕭惠快樂幸福!我不希望看到她這麽痛苦。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能離,就不要再去招惹蕭惠,讓她徹底地離去吧!如果你離了,你可以大膽的放鬆地和蕭惠走到一起!我會祝福你們!”許箐說道,“我該下車了!”
說完,她拉開車門走了出去,那個孤傲的背影,很快匯入了街上的人群中。
許箐說得沒錯,雖然話直了點兒,有些無法讓人接受,但是說到了點子上,也說道了項崢羽的心坎裏。
他確實該好好的理理思緒,慎重地決定自己要走的這一步。
項崢羽開著車在街頭亂轉,一個人聽著熟悉的音樂,滿腦子卻是雜亂無章。
他不想回酒店,不想麵對左梅,可他心裏分明又放不下兒子。
兒子連著兩天無緣無故流鼻血,這讓他心裏有種隱隱的擔憂。
孩子這一年受了很多不該受的驚嚇和委屈,他心裏對兒子充滿了愧疚。
把孩子給左梅吧,讓他們娘倆相依為命,他會負責照顧好他們的生活。項崢羽心裏想。
可是,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自己心裏有點兒隱隱作痛,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就是一天看不到兒子,他心裏都空落落的,別說以後要和兒子分開了!
真是進退兩難啊!
正想著兒子的時候,兒子的電話打來了--
“爸爸,你怎麽還不回來?”童童在手機裏說道,弱弱的聲音似乎還是沒有恢複中氣。
“爸爸馬上就回來了--”項崢羽說道,“晚上的粥好喝嗎?”
“不好喝,沒有爸爸熬的粥好喝--”項軼童嘟著嘴說,“我喜歡喝爸爸熬的螃蟹粥。”
“嗬嗬,等回家了爸爸給你熬!”項崢羽笑道,“但是現在隻能喝這裏的粥了,童童喝了多少?”
“我喝了一小碗,還吃了一個獼猴桃,一個小麵包,我吃飽了!”童童認真地說道。
“乖兒子,吃飽了就好,吃飽才能長高。”項崢羽笑道,“爸爸在開車,先掛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爸爸再見!我到門口去接爸爸!”童童也高興地掛了電話。
想著兒子那可愛的樣子,一會兒肯定會站在酒店門口等著他,項崢羽心裏就有種無法言說的幸福,同時又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兒子是他的明天,他一定要讓明天充滿希望。
到了酒店停好車,項崢羽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童童拉著左梅的手站在那兒張望著,看到他走過來,童童歡快地朝他跑了過來,然後喜滋滋地拉著他的手,仰起小腦袋,說:“爸爸,我想出去玩兒!”
項崢羽看看手表,九點半多了,還能去哪兒玩呢?遊樂場什麽的早就關門了。
“太晚了,沒地方玩了,我們得回去睡覺了!”項崢羽說道。
“不嘛,爸爸騙人,說了帶我和媽媽出去玩的,現在又說不同意!”項軼童嘟著嘴,很不高興的樣子。
“嗬嗬,是爸爸不好,回來晚了!明天白天咱們再出去玩兒,好不好?”項崢羽蹲下來抱起童童說。
“爸爸不許說話不算話,老師說騙人不是好孩子--”項軼童依舊嘟著嘴說,“拉鉤鉤--”
“好,拉鉤鉤,誰騙人是小狗!”項崢羽笑著和童童拉了拉鉤,“明天上午爸爸帶你去玩兒!”
“嗯!”童童很聽話地點點頭,“我要爸爸講故事--”
“好,我們回房間,爸爸給你講故事--”項崢羽抱著童童走進了電梯,左梅一直跟在他身邊,目光裏滿是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