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項崢羽如期飛回沙南市。
陸海空因為有事兒,要坐晚班機趕過去,這個奠基儀式,對於陸海空來說,同樣意義重大。
陸氏集團在地產界經營這麽久,一直沒有走出海西省,最主要的市場依然是潁州市,這次沙南市的金茂一品奠基,可以說是陸氏集團的一個裏程碑,是一個跨地區發展的重要嚐試。
陸氏集團不僅要實現地產界的垮地區發展,更要實現產業的多元化。陸海空已經讓公司的幾位高層開始到全國各地尋找新的開發項目。
地產的春天,即將過去,再過五年,房子就不再有如此紅火的市場了。
所以,必須抓住這最後的幾年,實現產業多元化,確保整個集團的長盛不衰。
回到沙南市,項崢羽和梁副總開始馬不停蹄地為奠基儀式做準備工作。
為了讓明天上午的奠基儀式更有聲勢,項崢羽決定還是要請沙南市的相關領導出席,最好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長能來參加,到時候媒體也會有相關的報道,這樣對金茂一品來說,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
但是,要請領導,必須許箐出麵。
項崢羽馬上給許箐打電話。
這個時候,許箐正和蕭惠在一起。
今晚蕭惠就要趕到牛溝村去,明天早上九點,牛溝村小學就要舉行迎新年活動,下午孩子們放假回家。
蕭惠正在給孩子們挑選禮物。
許箐陪著她,兩人在市場上精挑細選。
兩人看中了一款兒童保溫杯,輕便可愛又保溫,蕭惠決定給每個孩子買一個,因為孩子們現在喝水的杯子都很簡陋,很多根本沒有保溫功能。
有了這樣的杯子,孩子們冬天就不用喝冷水了。
就在許箐和老板講價的時候,袋子裏的手機響了。
“項崢羽的--”許箐對著蕭惠笑道。
蕭惠看著她,示意道:接!
兩人來到商場安靜的角落裏,許箐按下了免提,項崢羽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箐,你好!有件事兒想麻煩您出麵--”
“項總,什麽事兒你說!”
“明天金茂一品奠基儀式,想邀請許總參加,同時呢,希望許總能邀請秦副市長參加,你看能不能幫個忙?”項崢羽直接說道。
許箐頓時麵露難色地看著蕭惠,這事兒她真不好說,現在的領導都很怕露麵,尤其是地產類的活動,他們是能避嫌就避嫌,一律不參加。
“項總,我想這個奠基儀式咱們自己搞得熱鬧一點兒就行了,沒必要把領導請去--”許箐說道,“現在的形勢下,領導都不願意參加此類活動了--”
“……”項崢羽沒想到許箐會直接拒絕他的要求,“如果讓你為難的話,那就當我沒說。我是想秦副市長對我們這個項目很關心,我們的奠基儀式,也是讓他高興見證一下--”
“我明白,我理解,不過,現在領導真不參加這樣的活動了。我也沒辦法把他們請去,對不起了!”許箐說道。
“沒關係,那你明天能來嗎?”項崢羽問道。
“我隻能隔空表示祝賀,沒辦法到現場去,因為明天有事兒,實在脫不開身!”許箐說道,她今天下午要陪蕭惠去牛溝村。
項崢羽有些遺憾,這樣的話,這個奠基儀式就真的隻有他們自己人參加了,他不想搞得太冷清,估計陸海空也不想這麽冷清。
還是因為請幾個人來湊湊熱鬧,哪怕不是主要人物,次要人物來充充數也是可以的。
於是,他直接打電話給城建局和規劃局的領導,邀請他們來參加。
沒想到對方滿口答應了!太好了!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項崢羽直接聯係秦副市長。之前有過幾次接觸,兩人還是蠻投緣的。
秦副市長很遺憾地說,他正在出差學習,沒辦法回來參加金茂一品的奠基儀式了,不過金茂地產表示祝賀,並且預祝樓盤開售火爆!
大領導還是不願意參加,項崢羽隻能如實向陸海空匯報。
許箐這邊掛了項崢羽的電話後,發現蕭惠的情緒有點兒不對。
“怎麽了,親愛的?”許箐問道。
“沒什麽,好久沒有直接聽到他的聲音了。”蕭惠幽幽地說道,“我能想得到,他現在有多大壓力,兩邊都要忙,兩頭都要跑,對於他來說,是不小的挑戰。”
“你對他不放心?”許箐笑道。
“沒有,我很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才會把公司交給他。隻是心疼他,他以前的工作養尊處優,生活四平八穩,現在一下子給他這麽大壓力,有點兒不忍心--”蕭惠低著頭說,心裏不由得湧起一陣陣酸澀。
“我看啊,你真是把他當孩子來疼了!”許箐笑道,“男人嘛,當然得擔當重任,得挑起大梁,得獨當一麵,否則要男人幹什麽?”
“嗬嗬,說得是啊。”蕭惠苦笑道,“可能這麽多年我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衝鋒陷陣,從沒想過能有過人來接過我的擔子幫我扛著吧,我知道這其中的心酸和不易。而且我是在沒有和他商量的前提下,直接把擔子撂給了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放心吧,他可以幹好的。人,都是逼出來的,安逸的日子隻會暴露人的惰性;拚搏的歲月才能激發人的潛能。項崢羽,正在被你一步步激發出來,他的潛力無限!”許箐笑道。
“希望如此吧。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此時我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並肩奮鬥,該有多好!”蕭惠無奈地說道。
“如果有你,他不會這麽快成長起來的。你啊,會把他寵壞的!”許箐說道,“我看你啊,有時候就是母愛大爆發,對你愛的男人,你恨不得給他一萬分的愛,這樣的感情,可是會把人淹死的哦!”
蕭惠無助地笑了,許箐的話說得有道理,對項崢羽,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不願意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很多時候,項崢羽在她眼裏,確實是個孩子,是個調皮的貪吃的有點兒蔫兒壞的孩子,她就是愛他,就是想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愛柯龍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柯龍還比她小一歲,項崢羽卻是比她大四歲的,為什麽對這兩個男人,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感覺?
難道真是上輩子欠項崢羽的?還是因為自己在某些方麵比他強大,就會不自覺地想去幫他,讓他成功?
蕭惠無法回答。
或許,愛就是愛,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同年齡的愛,有不同的內涵和需求。
選好了杯子,蕭惠和許箐就準備出發去牛溝村了。
路上,許箐忽然想起來,沙南電視台的記者劉欣明天肯定一大早就會奔牛溝村而來,因為關於蕭惠的采訪她一定會放棄的。
“蕭惠,你準備怎麽應付沙南電視台的記者劉欣?”許箐笑道。
“我看你就是幸災樂禍,都是你把她給招來的,你負責幫我應付吧!”蕭惠沒好氣地說道。
“我負責?我可沒辦法把人家擋在牛溝村小學的門外啊!”許箐笑道,“采訪這樣的事情,應該得到支持的,這是好事兒,是正能量,應該大寫特寫,大力宣傳的!”
“你就是給我添亂的!”蕭惠假裝生氣道,“好好的把記者給招來,明天你負責接待她吧,我可不會接受她的任何采訪,我說到做到。”
“你也是真倔!”許箐說道,“你要是能把對那個項大人的感情分出來一點兒,這個采訪就能做得十分精彩啊!”
“少來,這是兩碼事兒!”蕭惠嗔怪道,“她來了可以拍孩子們,可以拍學校,可以采訪孩子老師校長,但是我不接受采訪,這是我的底線。”
“行,我明白,我遵旨,我負責!”許箐馬上說道,“你的名字叫雷鋒,行了吧?”
蕭惠看著許箐笑道:“明天你就是我的雷鋒!我不想做雷鋒,雷鋒同誌好事做了一火車,日記寫了大幾本,我片言隻語沒留下--“
“哈哈--”許箐大笑起來,“那你就是真的無名英雄--”
“我也不是無名英雄,無名英雄都永垂不朽了,我還想長命百歲呢!”蕭惠笑道,“我就是普通的藍老師,藍姐姐,僅此而已。”
“看你說的,我要是記者就好了,這番話播出來該是多麽感人至深!可惜啊,你就是對記者緊閉心扉--”許箐遺憾道。
“是,我不想把太多人請進我的生命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人生,知己三五,真愛,一個足夠!”蕭惠看著車窗外深情地說道。
“你呀,可以成為詩人了!”許箐笑道,“不過,你這話我同意,我沒有你那麽文藝,也沒有你那麽深沉,但是,我堅持我的內心,知己難覓,真愛難尋。一旦遇見,不要輕言放棄--”
蕭惠點點頭,許箐算是她的知己了。
每次來牛溝村,她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盤山的公路蜿蜒曲折,車子開得很慢很小心。山間的濕氣很重,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蒙蒙的霧氣在蒸騰,車窗玻璃上很快就彌漫上了一層細細的水珠。
車子開始顛得厲害,寶寶好像有點兒不願意了,蕭惠又有點兒想吐了。
她拿出紙巾,捂著嘴,盡量讓自己平靜,一旦吐起來,那就沒完沒了了,難受得厲害。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肚子,嘴裏默念著:寶寶聽話,很快就到了,別折磨媽媽了--
許箐拿了一片秘製老薑片給她吃,總算是忍住沒有吐出來,繞過這個山頭,牛溝村小學就出現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