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你冷靜點!”媽媽看著她說,“那個女人是誰?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證據!我有她落在我**的長發!這是鐵證!那個女人還是藍之味的老總,名叫蕭惠!我見過她,但是幾次都沒有撕爛她的臉,我今天一定要去她的公司,當著她全公司人的麵撕爛她的臉!我讓她和別人的老公在一起!”左梅惡狠狠地說道,眼睛裏全是憤怒,似乎蕭惠就在她跟前,分分鍾都想撕碎了她!

“長發?這些能證明就是那個女人所為嗎?”媽媽不解地說道,“梅梅,這種事情,隻有親眼目睹才算是證據十足,否則你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

“媽!有這些證據還不夠嗎?她要是沒和項崢羽在我的家裏鬼混怎麽會有長發?”左梅痛心疾首地說道。

“可這並不證明就是那個叫蕭惠的女人啊!”媽媽說道,“梅梅,這樣的事情如果鬧大了,對方難堪,你也一樣丟臉,並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媽!你怎麽向著外人說話?丟臉怕什麽?我連老公都要丟了,還怕丟臉嗎?我就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那個人模狗樣的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品,我就是要當眾讓她下不了台!我恨不得親手撕碎了那個女人!”左梅咬著牙齒說道,雙手都捏得緊緊的,隨時準備出擊。

媽媽看著左梅這幅神情,真是擔心極了!

這樣滿腹仇恨去找對方,能有什麽樣的結果?說不定被人家給直接打出門外去!那是人家的地盤!而且你又沒有親眼所見他們在一起,憑你的推測和臆想就如此去罵人家,人家是可以告你的,警察可以把你抓起來!

媽媽實在是不能容忍左梅這麽做,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怎麽能弄得跟市井潑婦一樣鬧街呢,那不成了笑話了?

“梅梅,你聽媽媽說--”媽媽輕輕推著左梅回到客廳,讓她坐在沙發上,“對於這件事情,我想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解決,比如說,我們找那個蕭惠出來,單獨談談。媽媽和你一起去。我想我們都是女人,應該可以溝通--另外,這件事情的根源其實在項崢羽身上,隻要他想回頭,外麵的女人根本不是問題。再者,還有你自己,也要改變。梅梅,媽媽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知道你恨不得把那個女人給剁了,但是,不能這樣,這是不理智的做法,隻能給自己帶來傷害。媽媽希望你冷靜,冷靜下來再好好想想,我們應該采取哪種方式更好,更有效果--”

左梅愣愣地坐在那裏,看著媽媽那無比擔憂的神情,她的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一下子抱住媽媽大哭起來:“媽媽,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媽媽的眼眶頓時也濕潤了,她輕輕地拍著左梅的後背,心疼地安慰道:“孩子,沒有過不去的橋,隻要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今後想要什麽樣的生活?你還能不能原諒項崢羽?你是不是真的想繼續保護這個家的完整?想清楚這些問題,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媽媽都支持你!無論什麽時候,你隻要想到,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永遠愛你的父母,我們始終堅定地站在你的身後!”

“媽--”左梅哭得更凶了,淚水滂沱而下,她把壓抑在心裏的苦惱煩悶委屈無助統統都發泄了出來,“我對不起你和爸爸,我沒有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把自己搞得這樣一團糟,我讓你和爸爸操心了,我對不起你們--啊--”

“孩子,不要說對不起,爸爸媽媽永遠都愛你,我們就是希望看到你幸福,看到你每天都開心,看到你能夠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媽媽抱著她心疼地說道,“走了彎路不可怕,隻要及時作出調整,我們還是一樣可以走上幸福的坦途--”

“媽,我就是怕,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左梅痛苦地搖著頭,邊哭邊說,“為什麽項崢羽要這樣對我?我跟著他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他居然還要出去沾花惹草,還要和別的女人鬼混!我恨我自己,當初瞎了眼,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蒙蔽,沒有看穿他虛偽的外表--媽,我恨他,恨那個女人!我恨他們奪走了我的幸福,毀滅了我的家庭--”

“孩子,你可以恨,但是恨解決不了問題。”媽媽替她擦去滿臉的淚水,心疼地看著她,“恨隻能讓你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淵,恨隻會讓你失去理智,做出很多極端的事情,隻會把問題越弄越糟糕--你隻有冷靜下來,讓自己平靜下來,拋棄恨,放下恨,才能讓自己理智地麵對這個問題,從而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媽--”左梅依舊哭得很傷心,她做不到,她現在就是恨,她的心裏隻有恨!

她恨她自己,她恨項崢羽,她恨蕭惠,她恨潁州,她恨這個世界上一切她看不順眼的人和事!

要讓她拋棄恨,放下恨,怎麽可能啊!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孩子--哭吧,哭出來你就會好很多的--”媽媽心疼極了,她的心何嚐不糾結難受?看著女兒每天這麽痛苦地生活著,每天都在沉默中仇恨著,這樣的日子久了,人是要崩潰的!

可是,他們做父母的隻能勸道,隻能耐心地勸道左梅,關鍵還要左梅自己能夠想通,能夠走出來,不要在那個死胡同裏一直走下去了!

左梅的爸爸坐在餐桌旁,痛苦而又無奈地看著左梅如此傷心絕望地痛哭著,聽著她些無比傷痛的話語,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潁州住了這麽久了,左梅一直拒絕和他們交談項崢羽的事兒,今天終於發泄出來了。雖然聽著女兒的哭聲他心裏很難受,但是,他覺得左梅能說出來就是一個很大的改變,希望她能夠慢慢想通吧!

從小心高氣傲慣了,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打擊和挫折,左梅麵對的是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大的考驗,他相信,隻要左梅能夠冷靜麵對,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有所改變的,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左梅是個聰明的孩子,從下就有過人的天賦,學習從來就是名列前茅,隻在在感情方麵缺少經驗,情商也欠缺。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

項崢羽陪著童童吃了鍋邊,把童童一直送到教室門口,看著他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項崢羽才返身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迎麵碰到了項軼童的班主任舒炳芬老師。

舒老師的神情似乎更憔悴了,眼角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眼袋也十分清晰。

好些日子沒見了,項崢羽覺得舒老師又老了很多。

“項軼童爸爸,你好!”舒老師微笑著和他打招呼。

“舒老師好!”項崢羽也很尊敬地問好。

雖然舒炳芬是餘育成的老婆,但是項崢羽覺得舒老師是個好女人,好老師,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項軼童爸爸,聽說你離開了潁州報業集團?”舒炳芬弱弱地問道。

“是的,已經半年多了--”項崢羽笑道。

這事兒,還真和餘育成有不可分割的關係,項崢羽心裏想。

“聽說你自己創業了,很好啊!祝你成功!”舒炳芬很真誠地說道。

“謝謝!”項崢羽說道,“舒老師,謝謝你對項軼童的關照!”

“不客氣,項軼童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很喜歡他!”舒老師笑道,“你真是好福氣,有這麽好的兒子!”

項崢羽聽了既開心又難過,童童就是太懂事了,他倒是希望孩子能夠沒心沒肺無憂無慮,不要過早地懂得人世滄桑,這樣失去了很多童年應有的快樂。

“謝謝!你兒子上中學了吧?”項崢羽順口問道。

“……是,是啊……”舒老師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似乎很不想講到自己的兒子,“我去上課了,您慢走!”

“舒老師再見!”項崢羽奇怪地看著她。

這個典型的潁州女人,過得真是忍辱負重,明明知道餘育成在外麵有很多女人,而且餘育成還對她家暴,逼她離婚,她居然誓死不離,真是難得!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項崢羽心裏歎息道,他的周圍好像就沒有看到一對真正幸福的夫妻,一個真正圓滿而又和諧的家庭。

真不知道是世道變了,還是他們變了?為什麽父輩們的簡單幸福無法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延續?

項崢羽開車直奔威尼斯大酒店,今天要送許箐他們一行上飛機。為期三天的考擦下午就要結束了。

時間真是一晃而過。

項崢羽的腦海裏又想起了那個小山村:牛溝村!

他仿佛看到蕭惠在那個破敗的山村小學裏給孩子們彈琴,教孩子們唱歌……

不行,我要立刻馬上去牛溝村!我要見到蕭惠!我一定要見到蕭惠!

這一刻,項崢羽的心已經飛到了那個遙遠的不知在何處的牛溝村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