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崢羽緩緩地坐在鋼琴前,隨手拿起上麵放著的一本樂譜,這一看,他更是吃驚不已!

這是小學五年級的音樂課本!再翻開裏麵看看,第一頁上麵印著幾個字:牛溝村小學!

牛溝村是哪裏?在仔細一看,發現這個課本是江北省的教材!是蕭惠老家的!一定是那兒的一所小學!牛溝村!在哪裏?在哪裏?

蕭惠為什麽會有這個學校的音樂課本?她又不是老師?為什麽還要彈這些簡單的歌曲?難道蕭惠這麽有童心,沒事兒的時候就一個人彈這些兒歌?

牛溝村!這幾個字就像個魔咒般刻在了項崢羽的腦海裏!

難道蕭惠是到牛溝村去支教了?

再拿起一本書,還是音樂課本!小學六年級的音樂課本,再看,下麵還有四年的!

蕭惠在牛溝村兼職做音樂教師?負責給小學生上課?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小學音樂課本呢?可是,她哪有時間呢?從來也沒聽她說起過啊!

最後一本是流行歌曲大全。

項崢羽隨意翻了翻,發現裏麵有幾張美麗的書簽,書簽所標示出的歌曲,也有的用紅筆做上了記號,注明了日期。

《隱形的翅膀》、《陽光總在風雨後》、《心若在夢就在》……這些歌曲很明顯是蕭惠反複練習的。

音樂課本、流行歌曲,牛溝村,蕭惠一定是在給牛溝村的孩子上音樂課!一定是這樣的!可牛溝村在哪裏?江北省牛溝村小學!我一定要找到你!

項崢羽緩緩打開琴蓋,手指輕輕碰觸到了琴鍵,頓時,悅耳的琴音就從指間彈跳了出來,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猶如一個精靈般,讓項崢羽的心都忍不住被震顫了一下。

這鋼琴外表看著普通,但是音質十分悅耳,項崢羽雖然不懂這些,但是也能感覺到這是一架好的鋼琴。

可為什麽蕭惠不把鋼琴放在客廳裏,而要藏在二樓這個小房間裏呢?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這些呢?

熱愛藝術的人,家裏的鋼琴都是放在大廳最顯眼的地方,偶爾坐下來彈奏一曲,陶冶性情。為什麽蕭惠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說過她會彈琴?而他和蕭惠接觸這麽久,也從未看到過她彈琴。

似乎蕭惠是刻意隱瞞著,不讓外人知道她會彈琴。

這是為什麽?

項崢羽實在想不通。

如果他會彈琴,此刻,他一定坐在這裏好好的彈奏一個下午,把自己對蕭惠的思念全部通過琴鍵傾訴出來,也釋放心裏的憂鬱!

可悲催的是,他根本不會!

於是,他把書本原樣放回原處,然後合上琴蓋,離開了這個充滿了神秘的房間。

推開二樓其他三個房間的門,都是客房,可這裏似乎很少有人來住。

來到三樓,推開大臥室的房門,熟悉的親切的眷戀的感覺頃刻讓他心碎一地!

大**依然是套貢緞的床品,床頭依然放著蕭惠美麗的照片,隻是,一切都是那麽寂靜,這裏沒有了女主人,一切都沒有了生機--

那個台風肆虐的晚上,他第一次和蕭惠在一起,那是他永世難忘的日子。

蕭惠的多情,嬌美,炙熱,瘋狂,都讓他無法抗拒。他愛她,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如果說之前他還不敢,還在猶豫,那一個晚上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了,他的身心一起淪陷在了她的柔情和摯愛裏。

蕭惠是一個讓他欲罷不能無法抗拒的女人!

他本以為,他的生活會從那個晚上發生質的變化,他一定會結束和左梅之間的婚姻,和蕭惠走進新的生活。

可是,他錯了,狂風驟雨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原樣,他的生活,和台風過後的潁州一樣,表麵依然平靜如初,沒有絲毫的變化。

隻是,他的心再也回不去了。

項崢羽四仰八叉地倒在了**,軟綿綿的床墊托著他的身體,讓他有了瞬間的恍惚,仿佛蕭惠就在身下,仿佛她還在他耳邊呢喃--

“妞兒,別離開我--別離開我--”項崢羽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啊,妞兒--”

翻身一摸,身邊卻是空空如也,偌大的**,隻有他形單影隻。不,是這個大大的房子裏,也隻有他顧影自憐!

他眨了眨眼睛,淚水已悄然滑落眼角,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他的腦海裏依舊晃動著蕭惠的影子,仿佛蕭惠正對著他竊竊私語:“哥,回家吧,好好經營遠方建業,好好跟著陸大哥一起進軍地產,壯大自己的事業,做一個叱吒風雲的男人--”

“妞兒--妞兒--”項崢羽伸出手,想要撫摸蕭惠的臉頰,可是,就在這個瞬間,蕭惠的影子消失了,頭頂依舊是那盞晶瑩的水晶吊燈。

項崢羽坐了起來,失望地看著門口,他是多麽希望蕭惠能夠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啊!告訴他,她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可是,這都是夢,是他的夢。

蕭惠走了,撇下了她的事業她的愛人走了!

妞兒,你在哪裏?牛溝村在哪裏啊?為什麽不回答我!為什麽?

“為什麽?”項崢羽無法自控地吼了出來,聲音在房間裏回響著,聽得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他低下頭捂著腦袋,痛苦地把頭埋在雙膝間。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不想聽,手機卻固執地響著,不停地響著。

拿出來一看,是徐蘭的。

“項總,你,你離開別墅了嗎?”徐蘭弱弱地問道。

“沒有,有什麽事兒嗎?”項崢羽問道,心情低沉到了極點。

“哦,沒,沒事兒,我是想告訴你,離開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鎖好門,防盜門的三個鎖,一定要記得鎖!”徐蘭叮囑道。

“知道了--”說完,項崢羽就把電話扔到**,整個人再次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他怎麽也想不到,徐蘭打給他的這個電話,是為了確認他是否離開了別墅!因為,別墅的女主人正在這個時候回到了潁州!

蕭惠陪著許箐和沙南市的兩位領導,來到了潁州。

徐蘭和陸海空到機場去接他們。本來陸海空是要把項崢羽叫上的,但是蕭惠反複叮囑,一定不能讓項崢羽知道她回來了,所以隻能避開項崢羽,不讓項崢羽知道。

但是,晚上的接風晏項崢羽一定要出席,所以晚飯蕭惠就不和他們一塊兒吃了,她借口說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家休息。

沒想到徐蘭卻告訴她,項崢羽去了她的別墅!

蕭惠怔怔地站在那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徐蘭,好半天她才淚眼朦朧地說道:“你為什麽要讓他去呢?你可以不帶他去的啊!”

她知道項崢羽為什麽要去,他就是因為想她,所以才要到她的家裏去看看,或者他更希望在她的家裏發現什麽可循的線索吧!

頓時,蕭惠想到了自己放在二樓鋼琴上的那幾本音樂課本:“啊,不好了!他一定看到了!一定看到了!”

“看到什麽了?”徐蘭不解地問道。

“鋼琴上的那幾本課本,上次走的時候我忘了拿,你收起來了嗎?”蕭惠擔心地問道。

“沒有,每次保潔員做衛生後都是原樣放回去,根本沒動!”

“那他一定知道了!一定知道了!”蕭惠抓狂地說道。

“知道什麽了?”徐蘭很是疑惑,蕭總怎麽這麽擔心。

“走,直接回藍之味,我也不能回家了!”蕭惠說道,“千萬不要讓他發現我回來了,也不能讓柯龍知道我回來了。這兩天我就呆在藍之味,麗晶酒樓那邊等他們打烊盤點的時候我再過去看看--”

“好!”徐蘭點頭道,“蕭總,那你晚上回去別墅去住嗎?”

“回,項崢羽不會晚上還留在別墅吧?”蕭惠更吃驚了。

“說不好,今天他的情緒很不正常!”徐蘭說道,“晚上我再打電話確認一下。”

“好,我們先回公司!”蕭惠說道,“晚上項崢羽要和陸大哥一起陪沙南來的客人,估計他不會再回去了。”

許箐和另外兩位領導已經被陸海空給接走了。

“蕭總,你說要去辦一年期的旅遊簽證,那得抓緊時間,我已經聯係好了出入境那邊,明天上午我們就過去--”徐蘭說道。

“好,時間上我們一定要抓緊,我在潁州就隻有三天的時間,後天下午的飛機回沙南。”蕭惠說道 ,“元旦過後,我就要飛j國--”

“為什麽要去一年的時間?蕭總,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徐蘭說道。

“說吧!”

“你要是去了j國隔得這麽遠,萬一公司需要你回來,你怎麽辦?j國和沙南市可不一樣,飛一趟都要十多個小時啊!”徐蘭說道,“再說公司真的不能離開你,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感覺有些事情慢慢就懈怠了,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蕭惠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說:“徐蘭,我也不想去這麽久,能早回來我一定早點兒回來。公司這邊,我會再和秦總他們交代,利益分配也已經到位了,他們沒有理由不好好做。”

“蕭總,道理是這樣的,可實際卻不是這樣的!海上那麽多養殖戶,他們也都隻認你,你在,就是藍之味的信譽,你不在,他們就容易動搖了!”徐蘭說道,“我已經感覺到有幾個養殖戶有動搖的感覺。”

“養殖戶的工作好做,你多下去和他們接觸,他們知道你就是代表我。年終的時候給他們送去慰問,我們給的價格不比別家低,貨款也及時,現在出口受阻,他們隻能做內銷,這個問題不大。我擔心的是我們內部的管理,秦總 是不是能夠把得住,這才是關鍵。”蕭惠說道。

“秦總是有號召力的,但企業是你的,蕭總,這種感覺是不同的。我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施行職業經理人的管理模式,你這麽迅速地把秦總推上來,一下子讓他負責整個企業,他有點兒力不從心。”徐蘭很直接地說道。

蕭惠沉重地點了點頭,徐蘭這話確實說到了點子上,道出了問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