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項崢羽被一泡尿給活活憋醒了。

解放完了,對著鏡子,他發現自己居然穿著白襯衫黑西褲!

昨晚發生什麽了?怎麽這樣就睡過去了?他的大腦努力開啟搜索模式--

還沒來得急搜索,手機響了,是妻子左梅的電話。

項崢羽心裏好一陣竊喜,拿起手機接聽,裏麵傳來的是兒子項軼童稚嫩的聲音--

“爸爸,我和媽媽要回家啦,中午十二點半到高鐵站--”項軼童的聲音很高亢,看得出很開心。

五一小長假,左梅帶著兒子項軼童回了南城市媽媽家。

項崢羽送她們母子上車,臨走的時候,左梅對他沒有一句話,也沒有一絲笑臉,依然在生他的氣。

不知道左梅在娘家待了三天是不是有所改變?

項崢羽真希望能和左梅和好如初,這樣冷戰的日子他真是受夠了!一個大男人明明有老婆,卻要過著和尚般的生活,這是多麽悲催?

前段日子,左梅無意中看到他和潁州日報的女記者湯雷雷一起吃飯,就懷疑他和人家有曖昧關係,這讓項崢羽很生氣,兩人為此吵了幾次。

吵的代價是項崢羽獨守空房,左梅從那天開始睡在了兒子的房間裏。

項崢羽以為左梅隻是一時賭氣,過一兩天就好了,沒想到這兩個多月過去了,無論項崢羽怎麽明示暗示解釋求和,左梅就是拒絕和他說話,拒絕回歸主臥室。

這女人氣性兒真大!人家是醋壇子,項崢羽覺得她整個就是醋缸!

項崢羽趕緊衝涼,洗衣服,還把家裏也好好打掃整理了一下,再下樓去買了點兒水果,然後到車庫開車去高鐵站接她們母子。

看著停在車位上的車子,項崢羽覺得奇怪,這車是誰停的?居然是車屁股朝外,他從來都是車頭朝外。

難道他昨晚喝多了,把車給停反了?

來不及多想了,他把車子倒出來,直接去了高鐵站。

項軼童一看到他,遠遠地就歡跑著往他懷裏撲來:“爸爸--”

項崢羽一把抱起兒子,使勁兒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哈哈,寶貝兒!想死爸爸了!姥姥家好玩吧?”

“好玩兒!爸爸在家好玩嗎?”項軼童笑哈哈地抱著他的腦袋笑道。

“不好玩兒,你和媽媽把我拋棄了,一點兒都不好玩!”項崢羽笑哈哈地說道,眼角餘光卻在關注左梅的表情。

他伸手去接左梅手上的包,“梅梅,辛苦了,我來--”

左梅瞟了他一眼,沒吭聲,但是沒拒絕他,順手把包給了項崢羽。

項崢羽心裏好一陣驚喜:果然雨過天晴了!太好了!今晚應該不用獨守空房了吧!哈哈!

“兒子,我們去吃壽司,好不好?”項崢羽抱著童童說。

“好,我最喜歡吃壽司了!”項軼童高興地說道,他不喜歡吃壽司,但是兒子和左梅喜歡吃。

“梅梅,你說呢?”項崢羽轉頭問左梅。

“你都定了,還問我?”左梅假裝生氣道,卻是對著兒子微微笑。

“好嘞,我們現在就去吃壽司!”項崢羽高興地說道。

左梅終於和他說話了!項崢羽暗喜,終於要雨過天晴了。

一家人高高興興來到日式料理店吃壽司。

這是項崢羽幾個月來最開心的一天。

他期待著能回歸到以前那樣的幸福生活裏。

沒退伍前,項崢羽是中部某軍區一名團職軍官,人事部門的領導,有勤務兵有專車。

左梅經濟學碩士畢業,在南城市最大的一家證券公司上班,是名副其實的金領一族。

左梅高學曆高個頭高顏值,是一個很驕傲的“三高”女人。項崢羽比左梅大七歲,當年為了追到左梅,項崢羽可是下了一番苦功。

和女神結婚後,女神成功升級成了女王,項崢羽心肝情願做一名幸福的“奴隸”。

部隊有食堂,可以吃現成的,左梅不喜歡。項崢羽於是苦練廚藝,每天早晚變著花樣給左梅做好吃的;左梅不會做家務,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他全包了!

愛她,就要為她做一切!愛她,就要當好她的勤務兵!這是項崢羽的愛妻口號。

周末隻要沒有任務,項崢羽當司機兼導遊和秘書,帶著左梅到處玩兒。

一年後,兒子項軼童降臨,這個家多了一個小天使,那時候,幸福像花兒一樣開放。

去年退伍回到老家潁州,項崢羽選擇了自謀職業,到潁州報業人力資源部擔任副部長。

可是,左梅的脾氣卻是越來越壞了,似乎看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就連他和女同事吃頓飯,她都能上綱上線,幾個月不理他。

真是憋死他了!

項崢羽拿了一片西瓜給左梅。

左梅接過去吃了,雖然沒說話,但對他不再是黑著臉,偶爾也和他說幾句。

吃完中飯,項軼童要去公園玩兒,今天是小長假的最後一天,公園裏很熱鬧。

於是一家人又去了公園。項崢羽陪著兒子坐過山車,玩激流衝浪,去礦山探險,還陪著兒子打氣球,贏了不少禮物。

一家三口玩得很開心。

在外麵吃了晚飯回到家,項崢羽主動為兒子洗澡,為了表現得更好點兒,他把兒子的衣服都給洗了。

把兒子伺候睡下後,他看到左梅也洗完了,而且回到了他們的主臥室裏。

項崢羽心裏好一陣激動,滿心歡喜地鑽進衛生間去洗澡。

邊洗澡,他心裏就無限憧憬著接下來的美妙時刻。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這都幾個月沒在一起了,幾個月沒有肌膚之親了!他早就渴望得不行了!

他就不信左梅不渴望?她也正是女人最旺盛的時期,對夫妻生活應該是同樣渴望。

今晚,他要好好伺候他的妻子,也要好好地享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的權力和幸福!

項崢羽邊洗都忍不住唱起了歌兒--

洗完澡後,項崢羽激動地來到了臥室裏。

左梅一定坐在床頭,開著暖燈在等他--項崢羽心裏充滿了期待。

可是,推開主臥室的門,剛走進去,就聽得一聲怒吼傳來:“這是誰的長發?”

左梅站在床頭,手裏捏著一根長長的棕褐色的頭發,無比憤怒地看著項崢羽質問道。

項崢羽瞬間被左梅這突如其來的發問給打暈了!

長發?誰的?壓根兒就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啊?

“哪兒來的長發?”項崢羽十分不解地看著左梅。

“裝!項崢羽,你是越來越會裝了!”左梅手裏緊緊地捏著那根棕褐色的長發,怒不可遏地舉到項崢羽眼前,“都證據十足了,你還裝!之前你說我無理取鬧,說那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現在呢?啊?這根長長的棕褐色的頭發是不是那個狐狸精的?趁我不在家,你居然把女人帶到家裏來了,項崢羽,你太讓我惡心了!”

說完,左梅使勁兒推開杵在她眼前的項崢羽,要離開主臥室。

“梅梅--你站住!”項崢羽大聲嗬斥道,“你冷靜點兒!我項崢羽如果是你說的那種男人,要殺要剮隨你便!可是,左梅,你真的錯怪我了!這幾天我在媽媽家陪她老人家!根本沒在家裏過夜啊!不信,你可以問老太太!”

“問老太太?項崢羽,你真把我當傻子?證據如山還要問老太太?你不覺得可笑嗎?啊?”左梅站在房門口對著項崢羽怒斥道。

她壓根兒沒想到,她的**居然出現了女人的長發!

她還以為項崢羽隻是對那個女人有點兒好感,兩人之間隻是有點兒曖昧,沒想到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居然趁她不在家把人帶到家裏來鬼混了!

這次回娘家,媽媽勸她,說項崢羽很不錯,論人品論長相論學曆論工作,都算得上是優秀的男人,既然嫁給了他,就好好和他過一輩子,別那麽任性!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嫁給項崢羽,也算嫁了個績優股,應該知足了。

她本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她不允許項崢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忠!但是思前想後,她覺得這樣僵持著冷戰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想著項崢羽對她和兒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也就原諒他了。不能那麽認死理,萬一真的冤枉了項崢羽呢?那不是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可是--

現實再次給了她重重的一擊!眼前這根長發足以說明一切!項崢羽真的已經背叛了她!

她一直都是短發,家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長發!

如果項崢羽沒有帶女人回來,難道這根長發是從天而降?鬼才信!

項崢羽,你太讓我傷心失望太讓我惡心了!

左梅對項崢羽恨得咬牙切齒!她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夫妻之間的不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一輩子愛她忠誠她!

看著左梅手裏的這根長發,項崢羽痛苦地仰起頭,這頭發怎麽來的?是誰的?昨晚老同學盧文哲為外甥林雄想進潁州報業當記者的事兒請他吃飯,席間不停地勸酒,還說有美女代駕。

他不勝酒力,加上近來心情鬱悶,幾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灌醉。

難道真有美女把他送回家了?想起車位上停反了的車子,項崢羽真心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