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惠回到病房裏,心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真擔心左梅在她麵前發瘋,萬幸,今天這個女人比較正常。

看到項崢羽閉著眼睛躺在**,眉頭微蹙的樣子,蕭惠心疼極了。

她知道項崢羽心裏難受,這個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左梅和她同時出現在病房裏。

“哥,沒事兒了,她帶著孩子走了--”蕭惠走過去輕聲道。

項崢羽依舊閉著眼睛,他輕輕點了點頭:“走了就好--”

“哥,孩子很懂事兒,小眼睛裏裝滿了心思--”蕭惠說道。

“唉--”項崢羽忍不住長歎一聲,“苦了孩子--”

“哥,孩子長大後會理解你的,別擔心--”蕭惠安慰道,“你是一個好爸爸。”

“我不是--我總覺得對不起兒子--”項崢羽自責道,“讓他遭受了這麽多的打擊,受到了這麽多的傷害,我心裏很難受很慚愧--”

“別這麽說,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蕭惠輕輕抱著他,“你這本經更是超常的難念。哥,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蕭惠給他把床放下來,讓他平躺著休息一下。

項崢羽躺下去閉上了眼睛,他確實感覺累了。

身體真是不如以前了,這麽容易就累了,困了,難道這麽快就老了嗎?

他以前從來沒覺得累過,再怎麽熬夜再如何大的訓練強度,隻要睡一覺,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擻。

這次被車子這麽一撞,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要垮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蕭惠坐在床頭,看著項崢羽,想著剛才左梅的話,心裏湧起一股酸澀和傷痛。

左梅的話確實對她有刺激,她就是心裏再強大,也不能絲毫不為所動。

如果項崢羽沒有給過她希望,可能她不會有這樣的期待。可一旦有了這樣的期待,如果不能實現的話,她難免會有點兒失落。

因為項崢羽是那麽篤定地告訴她,他一定會離婚,他一定要和她走到一起,所以,她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想象。

可是,左梅今天的話卻是讓她連這個夢都別做了。

左梅是個很偏執的女人,她這樣會把項崢羽折騰死,這是蕭惠最不想看到的。

因為她愛他,勝過她自己。她不想看到他難過,不想看到他受苦,更不想讓他為難。

一個堅決要離,一個堅決不離,這個離婚大戰,絕對會讓項崢羽脫層皮。

加上……加上柯龍那邊作梗,蕭惠擔心項崢羽在這個過程中會受到太多的傷害!

如果為了她,他會受到那麽的傷害和不測,她寧願放棄,她不希望他的生命受到威脅!

這一次車禍,已經是個警告,一定是柯龍幹的!

可是,她沒有證據,根本不能證明,她拿柯龍毫無辦法!項崢羽也一樣,他甚至還沒有想到這可能是柯龍幹的,要是真的被他知道了,蕭惠估計,他會找柯龍拚命,絕對不會放過柯龍!

那麽,項崢羽和柯龍之間,將有一場惡戰。

想到這些,蕭惠就覺得可怕!很可怕!仿佛有一場巨大的黑網罩在她的頭頂,隨時都能奪取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搶走她的項崢羽,毀了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和幸福!

不!為什麽要這樣?

想著想著,蕭惠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她似乎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感到了她和項崢羽之間的感情將麵臨的生死考驗!

難道要讓她現在放棄?不,她不甘心,更不忍心!她怎麽放得下項崢羽?怎麽能夠沒有他?

“蕭總--”徐蘭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蕭惠趕緊擦幹眼淚,抬起頭看了一眼徐蘭。

徐蘭提著兩個保溫飯盒,還提著一袋子新鮮的水果,一個小型的榨汁機。

蕭惠交代的,買新鮮的水果來榨汁給項崢羽喝。

“放這兒吧--”蕭惠起身說道,“讓項總先睡會兒,我們到外麵說句話。”

徐蘭放下東西,跟著蕭惠來到了走廊上。

“你是不是把項總車禍的事兒告訴了武建?”蕭惠直接問道。

徐蘭弱弱地點點頭,“他問我來著--”

蕭惠一下子就明白了,左梅就是從武建那兒知道的消息,不用說。

“以後有關項總和我的事兒,你不能告訴任何人,武建也不行,洪歡也不行!明白嗎?”蕭惠嚴肅地說道。

“好--”徐蘭弱弱地應答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武建不是項總最好的兄弟嗎?是項總的老部下啊,他怎麽也不能知道?

“另外,公司門禁一定要加強,沒有預約,不是我和項總請去的人,一定不能放進去!”蕭惠繼續說道,“武建也不能擅自做主!這一點,你必須跟他明確!”

徐蘭點點頭,不知道蕭總怎麽突然間發這麽大的火?究竟是怎麽了?她想問,又不敢問。隻能不停地點頭。

“最後,我家裏的衛生,每次你都得親自跟著保潔員,進出門都要嚴查!”蕭惠繼續說道,“不熟悉的保潔員不能用,確保家裏的安全。”

“是,蕭總你放心,我每次都是這麽做的,一直都是孫大姐給您做清潔,沒有換人。”徐蘭說道。

“熟悉的人也一樣要提防,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蕭惠說道。

她現在真的感覺到危險處處都在,柯龍這個人很陰險,防不勝防,不知道他會冷不丁利用什麽人來傷害你,跟蹤你,監視你。

兩人正聊著,盧文哲和項崢俊走了過來。

蕭惠馬上笑臉相迎。

“盧總,項崢俊,你們來了--”蕭惠笑道,“項崢羽剛睡下去,坐了一會兒,有些累了--”

“我來了他就睡了!”盧文哲調侃道,“這小子是存心不想見我啊!”

說著幾個人一起來到了病房裏。

項崢羽其實並沒睡著,隻是覺得累,不想說話。

聽到盧文哲的聲音,他又睜開了眼睛,勉強打起精神來笑道:“睡個覺你都有意見,還是不是哥們啊!”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裝睡,下班了過來看看你,看到你精神不錯,我也就放心了!”盧文哲說道,“項崢羽,你可得快快好起來,不然我這心裏難受死了,昨天我要是堅持送你就好了,你就不會有這個意外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項崢羽笑道,“我要是當有此劫,到哪兒都逃不過!”

“呸呸呸,胡說什麽啊!”蕭惠馬上說道,“什麽逃不過的,這都是意外,誰能想到啊!”

“嗬嗬--”盧文哲馬上笑了,心裏對項崢羽是既羨慕有嫉妒,蕭惠對項崢羽的感情果然不一般,寸步不離地守候著,真心難得。

“好好養著吧,有什麽事兒說一聲,我就不再打擾你了,還有個飯局要趕過去--”盧文哲說道。

蕭惠把盧文哲送了出去。

項崢俊坐在了項崢羽的身邊。

“哥,老太太果真打電話問我了,說你電話怎麽關了?”項崢俊苦笑著說,“我照你說的告訴老太太了,老太太居然不信,說項晴在j國的電話她都能分分鍾打通,怎麽你的就不能?”

“沒事兒,我很快就出院了,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項崢羽說道,“今天左梅來了,可把我嚇了一跳!”

“她怎麽來了?”項崢俊也很吃驚,“我沒有告訴她啊?也沒有告訴童童--”

項崢羽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床尾的徐蘭,徐蘭立馬低頭,不敢看項崢羽。

“嗬嗬,不知道,可能她能掐會算吧!”項崢羽笑道,“幸好她沒鬧,帶著童童走了。”

“看到蕭惠了?”項崢俊吃驚地問道。

項崢羽點點頭,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哥--”項崢俊欲言又止,很想勸項崢羽為了孩子還是選擇回去,但是想想現在也適合說這個,況且還有徐蘭在場,也就不再吭聲了。

“哥,你看清楚撞你的車了嗎?”項崢俊突然問道。

“沒有,當時被遠光燈刺得什麽都看不見,隻是看到是一輛泥頭車,車速很快--”項崢羽說道。

“那就麻煩了,現場沒有目擊者,車子逃逸了,那兒又沒有監控,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項崢俊說道,“我今天谘詢了我的同學,他說沒有目擊證人很麻煩--”

“唉,實在找不到隻能自認倒黴,幸好隻是受傷,沒有要我的命--”項崢羽自嘲道,“這樣想,我應該感謝他--”

“哥,以後出門千萬小心,喝酒了千萬別開車。”項崢俊說道,“太危險了!”

項崢羽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吸取教訓的!”

蕭惠送盧文哲來到了電梯口。

臨走前,盧文哲看著蕭惠,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項崢羽的車禍,你有沒有懷疑一個人?”

蕭惠驚愕地看著盧文哲,沒想到他也往這方麵想了。

看來隻有項崢羽沒有這麽想。

蕭惠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說道:“我也懷疑過,但是沒有證據,所以無可奈何--”

“他做事從來不會留明顯的證據,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肇事逃逸司機早就跑了--”盧文哲說道,“項崢羽這小命這次雖然保住了,可以後還是危險重重--”

“我也有這個擔心--”蕭惠說道,“我會去警告他的!”

“有用嗎?”盧文哲說道,“他是一個亡命之徒,什麽都敢做--”

聽到這句話,蕭惠的心頓時就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