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醫生說你沒事兒的,你的身體特別好,你快點兒醒來吧!哥!”蕭惠流著淚說道,手輕輕地撫摸著項崢羽的臉頰。

他的臉也被包裹著,隻露出鼻子眼睛嘴巴,那寬闊的額頭,也被纏繞得嚴嚴實實,頭部一定也受傷了。一定傷得不輕。

蕭惠的心在一陣陣揪緊,一陣陣酸痛。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她還是覺得這不是個意外,這很有可能就柯龍故意製造的交通事故!

柯龍一定是見她執意要和項崢羽在一起,所以心生妒意,想以此來教訓項崢羽,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這樣的手段的太殘忍了!這是直接把人推向死亡啊!

柯龍啊柯龍,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也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蕭惠流著淚看著項崢羽,嘴裏不停地喊著:“哥--哥--你該醒醒了,不能再睡了,你別嚇妞兒啊,你得好好的,快點兒醒來--哥,我們的公司剛剛開業,很多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啊,你不能偷懶,不能躺在這裏睡大覺!知道嗎?很快招標就要開始了,我們要做很多很多的籌備工作,哥,你知道嗎?我不能沒有有,公司更不能沒有你啊!你帶來了那麽多兄弟,他們都等著你呢?哥--”

蕭惠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她忍不住趴在項崢羽的身上,任憑自己的淚水打濕了潔白的被單。

她感覺命運對她對項崢羽太不公平了,為什麽要讓他遭遇這樣的意外和傷痛呢?

難道還嫌他這一年遇到的事情不夠多嗎?他已經接受了各種考驗,這一年實在是太多波折了!

“哥--醒醒吧,天亮了,該起床了--”蕭惠擦幹眼淚看著項崢羽,期待著他能睜開眼睛。

果然,蕭惠看到項崢羽的眼睛動了動,眉頭也動了動,似乎是有知覺有反應了!

“哥--哥--你聽到了是嗎?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蕭惠啊!哥!”蕭惠目不轉睛地盯著項崢羽,看著他的眼睛正在吃力地努力地睜開著--

項崢羽好像是用了很多很多的力氣,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哥!你真的醒了!太好了!醫生,我哥醒來了,醒來了!”蕭惠激動地喊道,滿含著深情地看著項崢羽,“哥,你沒事兒的,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哥,看到我了嗎?”

項崢羽睜開眼睛,感覺眼前一片刺目,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適應了燈光他才看清楚眼前的蕭惠。

蕭惠那急切的擔心的樣子,他看得真真的。

他吃力地想伸出手握著她的手,可是,手卻不聽使喚,很重很重,根本動不了!

他試著動了動左手,還好,左手能動。

於是,他用力地舉起了左手,想握住蕭惠的手。

蕭惠一把就把他的手握在手裏,流著淚吻了吻,“哥,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兒了,謝天謝地--”

“妞兒--”項崢羽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聲音很微弱地說道,“我,沒事兒--這是在哪兒?”

“醫院,哥,你在醫院裏。”蕭惠努力地把眼淚逼回去,擠出一絲笑容對項崢羽說,“哥,你醒了就好了,可把我嚇死了--”

“傻妞兒--”項崢羽心疼地看著蕭惠,“項崢俊呢?他怎麽沒來?”

“他在外麵--”蕭惠說道,“我叫他進來好嗎?”

項崢羽點點頭,他有話要對項崢俊說。

醫生進來了,看到項崢羽在說話,走過來說道:“病人剛醒,不能說太多話,還是必須靜養,你們不要打擾他太久。”

蕭惠點點頭,“他要叫他弟弟進來--”

醫生點頭示意可以。

項崢俊激動地走了進來,看到大哥醒來了,他也差點兒掉下淚來!

這一夜他的心都是提著的,雖然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可還是讓人擔心死了啊!

“哥,我在--”項崢俊靠近他的身邊說道,“有什麽事兒你說。”

“你--上午去學校--找童童--給他兩邊塊錢,他昨天打電話給我,說要秋遊,我答應去學校看他--”項崢羽吃力地說道,“另外,千萬不要告訴媽媽,也不要告訴左梅,不要告訴童童,就說我出差了--”

“好,我去學校。”項崢俊說道,“可是,真的不要告訴左梅嗎?”

“不要--”項崢羽很肯定地說道,“不要讓她知道--”

“好!”項崢俊點頭道,如果大哥不說,他正準備給左梅打電話呢!昨天盧文哲說必須告訴左梅,這麽看來,大哥是根本不想給左梅機會,連讓她知道都不行。

他們之間的矛盾是無法修複了!

“有什麽事兒過兩天再說,病人現在不能過多說話,你們先出去--”醫生直接把蕭惠和項崢俊給推了出去。

項崢羽確實感覺很累,說一會兒話就有點兒喘不上氣兒來,他很快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盧文哲也想進來看看項崢羽,醫生都不讓進了。

兩人在過道裏吃了早餐,項崢俊準備先去單位露個麵,沒事兒的話就去學校找項軼童。

盧文哲也有事兒要先回去了,項崢羽醒來了,他就放心了。

蕭惠留下來守著,一會兒項崢羽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

項崢俊和盧文哲走了,蕭惠一個人坐下來有些百無聊賴,隻好坐在那兒打瞌睡。

她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兩位警察就來到了醫院,說是要找項崢羽錄口供,昨晚的車禍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就指望著當事人能夠記住車牌什麽的,否則這事兒還真是大海撈針。

“病人還不能接受你們的詢問。”蕭惠直接說道,“他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很虛弱,不能說太多話,請你們明天再來吧!”

“好,希望家屬能夠提供更多更有價值的線索,幫助我們盡快找到交通肇事者--”警察說道。

“據說是泥頭車,你們為什麽不先進行排查?”蕭惠問道。

“全市幾千兩泥頭車,如果要一一排查的話,工作量太大,我們希望項崢羽能提供更直接的線索,這樣更有針對性。”警察說道,“我們警力有限,時間也有限。”

“你們如果不能第一時間偵破這個案件,凶手很有可能就潛逃走了--”蕭惠說道,“我建議先排查,應該先從市區的這些泥頭車查起,車子撞得那麽嚴重,肯定是有痕跡的,這個無法消除--”

警察笑了笑,說:“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個工作確實很繁瑣,我們也正在做,沒那麽快,所以兩邊是同時進行的。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找到凶手的。”

蕭惠有些生氣,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警察就是在敷衍,根本沒有急切地想要破案的樣子。

當然,交通肇事案在他們看來,根本不算什麽大案要案,也不在領導督促的範圍之內,能破就破,破不了也沒事兒。

警察走了,項崢羽也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裏。

蕭惠找到科室主任要了個單間,這樣她在旁邊陪著會比較自在。

項崢俊來到了學校,卻不知道項軼童在哪兒班!一年級十幾個班,他要一個班一個班的找嗎?那可是太費勁了。

想了想,他先來到老師辦公室。

教師辦公室裏坐著三四個教師,清一色都是女的,正在埋頭批改作業,沒有人注意到他站在門口。

項崢俊清了清嗓子,問道:“老師,請問項軼童在哪個班?”

其中一位女教師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是項軼童的什麽人?”

“我是他叔叔,過來看看他--”項崢俊走近這位教師身邊說道。

“我是他的班主任,沒聽項軼童說起過你要來啊!”舒炳芬老師警惕地說道。

她記得項軼童的媽媽特意交代過,除了她之外,任何人來接孩子都不能讓項軼童走!

眼前這位男子倒是和項軼童的爸爸有幾分相似,但是舒炳芬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依舊很警惕地盯著他。

“老師,我受項軼童的爸爸,我哥的委托過來看孩子,在哪個班,你帶我過去,要不把孩子叫到辦公室來也行,我就看看他,跟他說幾句話就走。”項崢俊說道。

“行,那你在這兒等著。”舒老師合上正在批改的作業本,起身往教室裏走去。

不一會兒,項軼童就跟著舒老師來到了辦公室。

看到叔叔的那一刻,項軼童很意外,有點兒不敢相信,因為叔叔從來沒有來學校看過他,也沒見叔叔到家裏去看他,他頂多就是在奶奶家看到叔叔。

“童童,過來--”項崢俊向項軼童招招手。

項軼童弱弱地走了過去,輕聲喊道:“叔叔--”

“誒,寶貝兒,叔叔來看你了,高興嗎?”項崢俊蹲下來抱著項軼童問道。

項軼童點點頭,並沒有顯出高興的表情,相反,他一臉的疑惑不解。

為什麽是叔叔?昨天爸爸說好了要來學校看他的,為什麽爸爸沒來?

“為什麽爸爸不來?”項軼童直接問道,小嘴嘟著,明顯不高興了。

爸爸騙他了,說來又不來!

“爸爸出差了,讓叔叔來看你。”項崢俊說道,“聽說你要秋遊,要200塊錢,對嗎?”

項軼童點點頭,“可是,我要見爸爸,我好久沒見到爸爸了--”

項軼童說著說著就委屈得流淚了,小手使勁兒揉著眼睛,小身子哽咽得一抖一抖的。

看得項崢俊很是心酸。父母不和,孩子遭罪。真不知道大哥為什麽要把日子過程這樣,傷害這麽小的孩子,多可憐啊!

“爸爸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他讓我來看你,給你錢。告訴叔叔,你還想要什麽,叔叔給你買--”項崢俊拉著項軼童的小手說道。

項軼童搖搖頭,眼睛裏還是眼淚花花的,悉悉率率地說道:“我,我就想見爸爸,他,他昨天說今天回來的,為什麽又要出差,我不要爸爸老是出差,我要爸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