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梅昂首挺胸地從大門走了進去,臉門口的保衛都沒有攔她,因為上次已經見過她了,而且武建武總經曆還叫她“嫂子”,門衛是不敢再攔住她的。

左梅死死地盯住項崢羽,同時在往辦公室走的人群中搜尋那個照片見過的女人。

上次追到機場都讓這對狗男女給逃脫了,讓他們在外麵過了五天的逍遙日子。

這五天,左梅心裏分分鍾都有想要撕碎了他們的衝動。

她也想過要攪和他們的旅行,比如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讓兒子項軼童給項崢羽打電話,謊稱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她直接把兒子一個人丟在家裏,兒子保準就會給他爸爸打電話,這樣的話,項崢羽也可能千裏迢迢飛回來。

但是,她想了想,沒有這樣做。

因為上次老師對她說,項軼童最近上課總是走神,心不在焉,好像心事兒很重。

這讓左梅不忍心再利用兒子了。因為每次利用兒子,兒子都會受到傷害。

說到底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哪能不心疼呢?

要是真的讓她和項崢羽之間的矛盾把兒子給毀了,那她的將來是很悲催的,因為她這輩子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兒子,兒子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更重要。

她可以失去自己,但是絕對不能失去兒子。

於是,她讓項崢羽和那個狐狸精一起逍遙自在地去度假了。

不管他們走得多遠,總有回來的一天。她是這麽想的。

終於,今天她又接到了那個女人前夫的電話,說是項崢羽和那個女人合夥的公司今天開張!

這麽好的事情,她豈能錯過?

隻可惜,她接到電話已經九點了,等她趕過來,這裏已經收場了,所有人都往裏麵走去了。

沒關係,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爛那個賤人的臉,我也要在她的辦公室裏撕爛她的臉,讓她偷我的男人!

左梅像個鬥士一樣,懷著滿腔的仇恨,更帶著無比的憤怒,鬥誌昂揚地走進了遠方建業有限公司。

項崢羽是和陸叔叔陸海空走在一起的,他正領著陸叔叔和陸海空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蕭惠走在前麵,正在她的辦公室招呼另外一撥來賓,她請來的潁州市商界的要員,所以並沒有看到左梅走進來。

項崢羽看著左梅黑著臉,整個人就像是要殺人似的,那殺氣隔著十幾米遠他都能感覺到,真是殺氣騰騰!

他的第一反應是找武建!讓武建把左梅給拉出去!堅決不能讓她往裏麵走!

可是,他遍尋了整個院子,居然沒有看到武建!

還有武建帶來的那幾個兵呢?怎麽關鍵的時候一個都不見!

豈有此理!

門衛也是他瑪的操蛋!居然就這麽讓她進來了!為什麽不攔住!

項崢羽很想直接衝上去,直接把左梅給提溜出去!又來給老子丟人現眼來了,臉都被你他瑪的丟盡了!

可是,這個場合,他還真不敢這麽慢做!這樣做太有失風度了!

況且,他還得招呼陸叔叔父子倆,他豈能當著他們的麵對左梅如此粗暴無禮呢?

真是急死了!

項崢羽強忍著內心的焦急和不安,把陸叔叔父子領進了他的辦公室,讓徐蘭出麵燒水泡茶,他隻能借故離開一會兒。

等他轉身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後,左梅已經走到了一樓的大廳裏!

項崢羽的辦公室隔壁就是蕭惠的,此時,蕭惠的辦公室裏正傳來她的笑聲,還有那些人的說話聲。

項崢羽虎著臉擋住了左梅的去路,壓低嗓音道:“左梅,你要是能有點兒大局觀,請你現在馬上回家,有什麽事兒我們回家去談!”

“回家?哼,哈哈--”左梅冷笑一聲,鼻子裏呼出一股蔑視之氣,十分鄙夷地瞪著項崢羽,“你還會回家嗎?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你還記得你有家嗎?你不是早就把我和那個家一起拋棄了嗎?我們還能談什麽?還有什麽可以談?嗯?”

項崢羽咬著牙,強忍著內心的衝動,繼續冷靜地看著左梅道:“隻要你回家,我今晚就回去和你談,行嗎?”

“不行!我再也不想和你談!今天,我就是要來和那個女人談談!”左梅高昂著頭,像個聖鬥士一樣,“我要好好和她談談,問問她,勾引別人的老公是不是感覺特別好?做人家的小三,是不是特別有滋味?和你這個有婦之夫在一起,是不是特別幸福滋潤?”

“你!”項崢羽狠狠地瞪著她,內心的憤怒已經讓他有點兒無法控製了,“左梅,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為什麽就總是要選擇最極端的那一種?為什麽就總是要把事情弄得萬劫不複?你不覺得這樣做對你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嗎?啊?”

“對,你說對了!是就是喜歡用這樣的極端方式來對付你這樣忘恩負義薄情寡性的男人!”左梅冷冷地說道,“這都是你逼我的!項崢羽,我的極端都是被你逼出來的!不是你,我不會做這樣決然的事情!”

項崢羽深深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他不想再和左梅爭論下去了,他現在隻想把她從這兒弄出去!

裏麵有潁州商界的頭麵人物,有對他恩重如山的陸叔叔父子,還有這麽多的員工,讓左梅在這裏大鬧一場,他項崢羽連最後一塊陣地都要失守了!他在這個剛剛成立的公司裏,也將顏麵盡失,無臉見人了!

太可怕了!

“左梅,走吧!算我求你,行嗎?”項崢羽壓低嗓音說道。

幸好大家都坐在辦公室,否則他早已無法和這個瘋婆子說話了!

就在這時,武建從後院走了進來。

他看到左梅和項崢羽在一起說話,馬上快步走了過來,樂嗬嗬地喊道:“嫂子,你來了!”

左梅看到武建,馬上堆起了笑容,改變了語氣,說:“嗬嗬,是啊,小武,我來看看!看看你們的項總,看看你們的蕭總,也看看你們這個充滿了希望和未來的新公司--”

“哦,嗬嗬,那是,那是--”武建忙不迭地點頭道。

可是,他卻發現項崢羽正在拿眼睛瞪著他!死死地瞪著他!

他心裏馬上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了?難道不應該叫嫂子嗎?為什麽項總要那麽生氣?

“小武,送嫂子回去!”項崢羽毫不客氣地說道。

武建楞了一下,馬上點頭道:“哦,好,好--嫂子,您請!”

武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左梅卻是把頭一揚,冷冷道:“回去?我還沒見到我想見的人,我是不會回去的!”

說完,她試圖推開項崢羽往蕭惠的那間辦公室走去。

項崢羽豈能讓她去?身體稍稍用力,雙手輕輕一推,左梅就被他給推出去好遠了!

“想趕我走?沒門兒!”左梅頓時大吼起來,“有臉做就要有臉當!叫那個女人出來!那個叫蕭惠的狐狸精,你給我出來!出來!”

“小武,把她給我拖出去!”項崢羽忍無可忍地吼道。

武建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究竟唱的是哪出啊?這嫂子怎麽跑到公司裏來鬧了?而且還選的是今天這個開張的日子!

曾經他們是多麽幸福多麽讓人羨慕的一對啊!現在這是怎麽了?

難道--

武建的腦海裏有千萬個疑問,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弱弱地靠近左梅,輕聲道:“嫂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武建伸出手,想要拉住左梅的胳膊,沒曾想卻被左梅用力地一甩給甩開了!

“你少當他的走狗!你這是助紂為虐!小武,這裏沒你事兒,你走開!”左梅厲聲說道,“這是我和項崢羽之間的事情,你別插手!”

武建為難地看著項崢羽,又看了看左梅,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難道他要強行把左梅給抱出去?拖出去?那太……野蠻了吧?

可是,看著架勢,貌似要打起來啊!

左梅這麽一鬧一吼,辦公室裏的人都聽到了這個咆哮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吃驚地看著項崢羽,看著左梅,看著小武,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陸叔叔父子也站在門口,狐疑地看著;

蕭惠辦公室的那幾位商界頭麵人物,也在無語地看著;

還有蕭惠,也站在過道上,冷冷地看著--

見到左梅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麻煩來了!

她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她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來得這麽突然,而且來得這麽巧,居然就在他們公司開業高朋滿座的這一天這一刻!

太巧了!巧得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人為的安排!

對,一定是有人在挑撥左梅,否則左梅怎麽會知道他們的公司今天開業呢?

來不及想這個人是誰,蕭惠隻能先冷靜地麵對這個場麵,隻能先解決這個問題!

她很淡然地轉身和她的幾位朋友握了握手,很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各位了,出了一點兒小意外,今天原本要請大家共進午餐,暫時隻能改期了,改日蕭惠再好好宴請各位大哥,感謝大家的捧場和支持!小武,請代我送送這幾位大哥--”

小武趕緊走了過來,把蕭惠的這幾位貴客給送走。

這四位都是潁州有名的商界大鱷,衝著蕭惠的麵子才過來捧場的,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當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這裏麵一定有精彩的不為人知的故事。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八卦並不值得看,他們的時間比什麽都寶貴,所以隻是狐疑地看了看,也就很快離開了。

蕭惠接著又把陸叔叔父子給送走了。

陸華章路過左梅身邊的時候,左梅再次咆哮起來:“別走啊,你們都別走!看看這對狗男女的嘴臉,我要讓你們看看!他們就是一對狗男女,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陸叔叔搖搖頭,很遺憾地看了看項崢羽,又很悲哀地看了看左梅,最後,帶著深深的憂慮走了出去。

陸海空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項崢羽,跟在陸華章的身後,走了。

現場就剩下項崢羽,左梅,蕭惠,還有遠處趕回來的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