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蕭惠從香港回來了。
項崢羽親自到高鐵站接她。
本以為能一起接到孫明高的二夫人,沒想到回來隻是蕭惠一個人。
蕭惠提著一個精致的小皮箱,笑意盈盈地從出站口走了出來,就像是大上海的名媛那幫,風情萬種。
項崢羽走過去給她提箱子,左看右看,然後輕聲問道:“就你一人?”
“你還想接誰?”蕭惠不解地問道。
“你伺候的那位姑奶奶呢?”項崢羽笑道。
“嗬嗬,人家直接回深圳的家裏了,平時很少在潁州待著,深圳去香港方便,她在那兒有一套別墅--”蕭惠笑道,“就靠近羅湖口岸--”
項崢羽驚訝地看著蕭惠,“那孫子這麽有錢?深圳的別墅得上千萬吧?”
“你以為呢?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蕭惠意味深長地說道,“上車,不談這個了--”
兩人上了車,項崢羽握著蕭惠的手,心疼地說道:“辛苦你了,妞兒!晚上到我媽媽家,我親自炒幾個菜為你接風!”
“哥,我,我還是不去了--”蕭惠猶豫著說,“我覺得不太好,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身份去見老太太--”
“什麽身份?當然是我的老婆--”項崢羽哈哈笑道,“我的女人,光明正大地去見未來的婆婆--”
蕭惠嘟著嘴瞪了一眼項崢羽,小聲道:“胡說什麽呢?”
“誰胡說了?我說的是真的!你就是我女人,我心裏早已把你當老婆了!”項崢羽摟著她的肩膀說道,“我們之間隻差那一紙婚書而已。”
“哥--”蕭惠定定地看著他,“我有個禮物給你--”
“什麽禮物?”項崢羽故意笑道,“你總這麽客氣,讓哥怎麽好意思?”
“討厭,誰跟你客氣了?”蕭惠笑著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了項崢羽。
“什麽東西?”項崢羽好奇地打開了盒子,原來是一塊最新款的勞力士手表,雖然項崢羽不懂行情,但一看就價值不菲。
“妞兒,怎麽買這麽貴的東西?”項崢羽看著她,既高興又心疼,“咱現在正是創業的時候,正需要錢啊。”
“男人得有一塊像樣的好表,帶上它既提升品位,也是身份的象征。哥,你值得擁有!”蕭惠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我給你戴上吧!”
“你有沒有?”項崢羽問道,“要戴咱就戴情侶款的--”
“有,我早就有這樣一塊了,隻不過我很少戴,以後我可以常戴--”蕭惠說道。
“行,那你幫我戴上--”項崢羽聽話地伸出手,讓蕭惠給他戴上這塊昂貴的手表。
手表戴在項崢羽手上,果然十分合適,大小和款式都十分好,就像是量身定製的一樣。
“哥,你戴上這表更有男人味兒了!我喜歡!”蕭惠美滋滋地看著他。
“謝謝妞兒,這可是我最值錢的家當!”項崢羽笑道,“我得戴一輩子,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換表了!”
“還有我送你的那塊玉佩,那也是孤品--”蕭惠笑著說,“我們一人一塊。”
“我天天都戴著,連洗澡我都不取下來--”項崢羽笑道,“貼身佩戴,隨時在身,這是我的護身符,老太太都說了幾次好了。”
“老太太比你識貨--”蕭惠笑道,“我還是不敢去見她--”
“怕什麽?”項崢羽吻了吻她問道。
“怕她看穿我們的關係,老太太非同常人--”蕭惠說道,“我覺得有些尷尬--”
“看穿就看穿,她是我媽媽,又不是別人,她肯定為我高興,肯定特別喜歡你,把你當親閨女疼著--”項崢羽摟著她說,“聽話,現在我送你去市場,你去買點兒東西,然後我們一起去我媽媽家,老太太在等著,一早就忙碌開了,買了好多菜就等著你大駕光臨,你要是不去,那可就傷了老太太的心了--”
“真要去?”
“嗯--”項崢羽不容置疑地點點頭。
“那--好吧!”蕭惠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勁兒,又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放輕鬆點兒,老太太很和藹很慈祥的。”項崢羽說道,“你一定會喜歡她,我相信你們能相處地像母女一樣融洽!”
“這麽有把握?”蕭惠笑道,聽項崢羽這麽說,心裏果然很放鬆,很期待了。
“對,我的直覺告訴我。”項崢羽笑道,“走吧!”
“嗯!”蕭惠終於幹脆地點了點頭。
項崢羽發動車子往回開。
“哥,法院那邊有消息麽?”蕭惠突然問道。
項崢羽心裏一愣,沒想到蕭惠會問這個問題。
他想了想,說:“有,不過不是好消息。我讓律師繼續起訴,知道法院判離。”
“她不同意吧?”
“對。她說我還經常在家,說我和她關係沒破裂--”項崢羽無奈地笑了笑,“所以,我現在不回家了,徹底不回了。”
蕭惠吃驚地看著他,“那孩子怎麽辦?你不回去給他做飯了?”
“沒辦法,我隻能這樣。我改為給他叫外賣了,否則我就無法擺脫左梅這個女人了。”項崢羽歎息道,“隻能先委屈孩子。”
“叫外賣?”蕭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怎麽行?你到哪兒叫外賣?”
“大街上到處是餐館,哪兒都可以。”項崢羽說道,“就是成本高些,暫時隻能這樣。”
“哥,這樣吧,以後我讓麗晶的後廚給孩子做晚飯,每天炒兩個菜,安排人送過去,這樣菜品有保證,比外麵小店的好。”蕭惠說道。
“不用了,這點兒小事兒還麻煩你那大酒樓的後廚,我不同意!”項崢羽說道,“我自己安排就好。”
“就這麽定了,你安排還得每天去找餐館,我這裏有現成的,多省事兒啊!”蕭惠很堅定地說道。
“妞兒,我--”項崢羽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的事兒怎麽處處都要麻煩蕭惠呢?這讓他心裏實在是不好受。
“就這麽定了!如果哪天不需要送,你就告訴我,正常的話我就天天安排--”蕭惠說道。
“正常的話就周一至周五,周末就不送了,隨他們怎麽吃,他們可能會外出--”項崢羽說道,“放假也不用,特殊情況我再告訴你。”
“好!”蕭惠點點頭,“吃飯問題解決了,但是你還是應該經常去看看孩子,不能對孩子不管不顧。”
“我會的,我會到學校去看他,周末抽時間帶他出門玩兒--”項崢羽說道,“讓孩子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是我的罪過--”
“哥,你別自責了,誰也沒想過會這樣。”蕭惠看著他安慰道,“比起我的孩子,你兒子還能見到父母,也算是幸福的了--”
“妞兒--”項崢羽放慢了車速,傷感地說道,“我覺得我們對孩子都有愧,沒做好一個父母應該做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能盡量在現有的條件下讓孩子生活得幸福些,我們能做的就這些。”蕭惠說道,“如果你還能回歸,為了孩子,我還是勸你回去,別學我。”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項崢羽歎氣道,“不說這個了,太沉重了!”
兩人暫時陷入了沉默,車裏隻有交通廣播員的聲音,偶爾想起熟悉的老歌。
項崢羽想把車開到超市去,讓蕭惠買點兒東西去看老太太,總歸是第一次,不能空著手上門。
沒想到蕭惠早就準備好了。
“哥,我在香港買了一個老年人用的包包,還有一條上好的絲巾給阿姨,一會兒去花店買一束康乃馨吧,這樣可以了嗎?”蕭惠問道。
“可以!太可以了!你買的那都是奢侈品!老太太肯定不舍得用--”項崢羽笑道,“我媽媽不缺錢,但是她從來不舍得買太昂貴的東西,一輩子勤儉持家慣了。”
“我媽媽也是,給她買的好東西都舍不得用,她們那一輩人都一樣--”蕭惠說道,“不過,我媽媽現在在慢慢改變了,我對她說,東西買了不用才是浪費。她後來想通了,覺得我說得有道理--”
“嗬嗬,是,你說得對,你也這樣對我媽媽說,讓她改變改變,勤儉節約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可以享福了,不能再委屈自己--”項崢羽很是讚同地說道。
很快就到了老太太家樓下。
蕭惠卻是又有點兒膽怯了!
項崢羽握著她的手,鼓勵道:“妞兒,你就當是回自己家,以後這裏就是你在潁州的另一個家,你隨時都可以來--”
蕭惠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說實話,在潁州她很少有家的感覺。
雖然事業做得很大,房子也不止一處,但是,在這個帶給她傷痛也帶給她財富的城市裏,她從未找到過真正的歸屬感。
因為這裏沒有愛,沒有父母。
都說有愛的地方就是家,父母在哪兒家就在哪兒,這兩樣她都沒有,所以心靈總是在流浪,特別是節假日,別人舉家團圓的時候,卻是她最孤獨的時候。
蕭惠點點頭,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從心底油然而生。
項崢羽拿著她買的禮物,蕭惠捧著一大束康乃馨,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