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

蘇博怒斥道。

在見到老爺子重重地倒在床榻之上後,他眼神裏的殺氣,都快把江尋撕成碎片了。

蘇然也是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江尋,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無比後悔。

為什麽要讓江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來救爺爺啊?

我隻見過他殺人,從未見過他救人啊!

蘇然有些恍惚,旋即朝江尋看去。

她發現,這道熟悉的身影,在此時依舊充滿了自信。

同時,他還有條不紊地繼續在蘇道昌身上拍打起來。

雖然動作看上去很滑稽很詭異,但一聲聲脆響,卻是在屋子裏顯得那麽清脆。

清脆到,就好像蘇道昌的生命正在隨著江尋拍打的節奏,而不斷地跳動……

一時間,蘇然沉浸在這種安全感之中,全然忘記自己應該繼續選擇相信江尋,還是阻止他。

“哼!沒有本事就算了,居然還裝神弄鬼擺弄道昌兄的身體!”

康健德趁勢發揮,一臉鄙夷地看著在床邊忙上忙下的江尋,

“小子,你趕緊住手,不然老夫可要不客氣了!”

說著話的同時,康健德順勢從藥箱裏取出數根銀針捏在手裏,並把藥箱往地上一扔,看那模樣,仿佛江尋再不住手,他就真的要衝上來,拿那細長細長的銀針和江尋拚命!

蘇博也是怒不可遏,他緊握拳頭,也不放狠話囉嗦,直接一個大跨步,來到江尋身後,就準備給江尋一拳。

呼!

蘇博的拳頭帶著凜冽的拳風,朝江尋的後腦勺砸去。

“小心!”蘇然見狀,終究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

砰!

江尋沒有回頭,反而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抬手將蘇博的拳頭格擋下來。

隨後他又抬腳,一腳將蘇博給踢退。

蘇博無法近身,隻能怒喝道:

“混蛋,趕緊住手!”

蘇博又氣又急。

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地選擇相信這個毛頭小子呢!

這簡直就是把老爺子往虎口裏送!

“老實呆著!”江尋微微偏頭,用眼角遞給蘇博一個警告的眼神。

而後,他抬起右手猛地一震!

震**之後,四根由空氣凝聚而成的長針,正明晃晃地出現在江尋的五根手指之間。

空氣凝針!

這是空氣凝針?!

康健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發現這一傳說中的醫學神技居然是出自江尋之手!

他頓時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了啊,這小子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想到這兒,康健德便很有眼力勁兒地把手中的銀針給扔回到了藥箱裏。

沒辦法,太丟人了。

人家連傳說中神乎其神的神技空氣凝針都能運用得如此熟練,老夫這還拿銀針去丟什麽人啊!

蘇博也是滿臉不敢相信,他雖然不懂醫術,也不知道什麽叫空氣凝針,但當他看到江尋將那還泛著淡淡白色霧氣的空氣針,紮進老爺子的胸膛之上時,他就徹底服了。

因為空氣針刺破蘇老爺子的皮膚、進入到老爺子的體內之後,蘇老爺子便猛地坐了起來。

就好像詐屍一樣,瞪著雙眼、表情痛苦、張牙舞爪……

蘇博和蘇然同時嚇了一跳,短暫的驚慌之後,二人方才連忙上前,把蘇道昌給攙扶住。

“把老爺子放下來吧,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江尋在一旁略顯慵懶地說道。

但明眼人一聽,就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疲憊。

看得出來,施展這般神技,是很費神的。

蘇博和蘇然這對叔侄對視一眼,聽從地把蘇道昌給重新放到**,並為他蓋上被子。

雖然他們倆不懂醫術,但是他們卻感受到了蘇道昌身上的氣息,在逐漸的恢複。

最為明顯的,便是老爺子鼻間的呼吸聲,開始變得劇烈起來。

見到這一幕,康健德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是否尊貴,連忙小跑到床邊,再次替蘇道昌號起脈來。

不號不知道,一號嚇一跳。

蘇道昌先前那微弱得就好像隨時會消失的脈象,在此時居然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康健德嚇了一跳,差點就直接跳了起來。

“你是不是庸醫?”看到康健德的表現,江尋在一旁冷笑一聲,問道。

“是我愚昧!待我回去之後,便對外發布公告,將神醫之名贈予先生!並且這輩子我將不再行醫!但我有一事不明,敢問先生,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康健德輕輕放下蘇道昌的胳膊,回過頭朝江尋恭敬地拱手道。

他不再稱呼自己為老夫,而是以我自稱,就連對江尋的稱呼,都是換成了先生。

足以可見,他是真的服了。

畢竟,這一手空氣凝針,就夠他膜拜一輩子了!

“老爺子中毒了。”

江尋抬眼瞅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

就好像他壓根看不起這毒一樣。

“什麽!中毒?”聽聞老爺子是中毒,蘇博頓時大怒。

就連他身旁的蘇然,都是一臉怒容。

究竟是誰,居然敢對老爺子下毒!

可江尋卻給他倆遞過去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淡定,毒已經解了,抓下毒之人的事,可以從長再議。”

說罷,江尋把腦袋扭向康健德:

“這種毒雖然無色無味,並且任何醫療器械都無法將其檢驗出來,嚴格說來,這並不怪你。但你這直接給老爺子下病危通知的行為,也太庸醫了吧……”

一旁的康健德並沒有不甘心地暴怒,而是一臉洗耳恭聽的神情看著江尋:

“敢問先生,這是什麽毒?先生又是如何得知道昌兄不是壽終,而是中毒?”

看著康健德滿臉好學之色,江尋心生一計,不慌不忙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從醫多少年了?”

康健德不知江尋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說來慚愧,我今年67歲了,因家中祖傳醫學,所以便自幼學習,到得如今,已是第62個年頭了。”

“祖傳的?”江尋挑了挑眉,“那你可知道摸骨之術?”

“沒聽說過……”康健德搖搖頭,問道,“難道先生剛才那類似按摩的手法,就是摸骨之術?”

江尋點點頭:“你還不算笨得無藥可救,我用了摸骨之術才確定老爺子並不是壽終,但最開始我的判斷依據還是望聞問切……”

“老爺子雖昏迷不醒,而且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命不久矣,但你稍微大膽一點,就不難看出,老爺子的氣色並不是壽終將死之人,盡管毒發,但他的氣色卻和常人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