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上次被您耳提麵命之後,老朽回去仔細回想,竟是才發現自己行醫一生,果然是平庸了一輩子。”

中海國際大酒店最好的包間之中,劉勝義舉著酒杯,滿臉羞愧,一句一頓道:

“老朽這所謂神醫之名,竟是因為我的名字被別人喊多了,‘勝義’,‘神醫’……喊到最後,老朽自己竟然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本就慚愧其名。”

“王公子您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老朽今天才幡然醒悟,當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老朽是真的想和王公子您拜師啊,不知可行否?”

劉勝義滿臉都是自嘲,也由不得他不自嘲,想他一個古稀之年的老者,卻比不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尚有點羞恥心的人都會感覺到恥辱。

王旭還是上次那句話“拿一千萬再說”,劉勝義和他沒有一點關係,憑什麽免費教他醫術?

劉勝義一陣尷尬,他想要拜王旭為師也隻是為了名聲,可不是真的要給王旭當徒弟,怎麽可能拿一千萬送給王旭?一萬兩萬也就算了,這一千萬就離譜了,顯然王旭也不願意收他為徒。

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再多說下去,彼此都不舒服。

開局略顯尷尬,不過劉勝義在今天的酒桌上也隻是個小人物,主角還是林文業和張餘年,很快酒桌上的氣氛就熱烈起來。

王旭雖然得到林文業和張餘年看重,但其他人可不認識王旭,即便這些人想要巴結,也得有話能搭上才行。不然作為陌生人,直接上去硬聊,那不叫拉關係,叫自找沒趣,所以酒桌的中心還是在張餘年和林文業兩人身上。

所以很快王旭就變成了配角,他也樂得輕鬆,自顧自地享用美酒佳肴。

不過沒多久,包間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瓶酒,一手端著酒杯走了進來。

“錢經理怎麽來了?”

張餘年看到凱盛金融公司總經理錢廣義不請自來,頓時皺起眉頭。

他以前有一些不幹淨的錢,通過錢廣義的手洗過,因為不是什麽能見光的生意,所以兩人一般不會在公開場合見麵。

錢廣義能給張餘年這種人做事,自然膽大心細,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差,一進包間門就看到了酒桌正席的位置上,坐著的竟然不是林文業和張餘年,而是一名不認識的年輕人,頓時心中一陣驚駭。

但他表麵上卻笑容可掬地和張餘年打招呼道:“恰好和朋友的一個晚輩在這裏吃飯,聽說張老先生您在這裏吃飯,所以專門過來敬酒。”

張餘年卻皺眉直接道:“這種虛禮就免了,我這裏還有貴客,如果你沒有什麽事,就先離開吧。”

錢廣義臉色微變,卻並沒有走,而是借著話鋒,厚著臉皮道:

“張老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那我也就不客氣的直說了。白氏集團最近想要找我們金融公司融資一個億,但我們在審查過程中,卻發現隆興這幾天正在打壓他們,不知道張老您對白氏集團有什麽打算?我這筆一個億的融資……”

說到這裏,錢廣義就十分識趣地欲言又止,一副自己怕無意中壞了張餘年好事的糾結模樣。

張餘年不耐煩地說道:“這種小事也要來問我?我這裏還有貴客,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是是,對不起,張老,是我冒昧了,我這就離開,這就告辭。”

錢廣義臉上頓時露出惶恐,連忙低頭退出去,但一離開包間,他臉上就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重新回到劉建宇等人的包間後,他立刻淡然的說道:“我剛剛去張老的包間問過了,白家的麻煩應該隻是你們說的那個張深金自作主張,張老根本不知道。”

“所以這件事很好解決,你們回去後找到張深金,就說今晚我已經和張老說過了,他自然會識趣地知道該做什麽。”

話音落,劉建宇第一個起身舉杯,滿臉興奮地恭維道:“多謝錢叔叔,果然如我父親所說,錢叔叔人脈通天,連張老都要給錢叔叔麵子,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白夢涵也隨之起身,滿臉感激道:“謝謝錢叔叔,夢涵絕對不會忘記您的幫助。”

“哈哈,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美人敬酒,錢廣義哈哈大笑,舉杯共慶。

與此同時。

王旭所在的包間中,酒桌上的氣氛徹底推到**,在錢廣義離開後,眾人紛紛起身向張餘年、林文業敬酒。

而每一個人,在敬完兩人之後,都要再來敬王旭一杯,王旭隻是輕輕用嘴唇沾了沾酒水,其他人卻紛紛一飲而盡,無人敢覺得王旭不給自己麵子。

王旭可是張餘年和林文業兩人的貴客,王旭能舉杯和他們做個樣子,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敬酒結束之後,酒宴差不多也要散了,無關緊要的人都很有眼色地找借口告辭離開。

很快,包間裏就隻剩下張餘年、林文業和王旭三人。

王旭看了眼張餘年,想到剛剛的錢廣義,突然笑著開口說道:

“張老,說起來也巧,剛剛那位錢經理說的事情,倒是也和我有點關係。”

“莫非那白氏集團,還和王公子有什麽聯係?”林文業在旁邊笑著接話問道。

王旭飽含深意地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和白家確實有點聯係,主要是這次白家的麻煩,是因為我不小心打了一個叫張深金的人才引起的。”

“張深金?”

張餘年微微一怔,神色立刻一肅,沉聲道:“這個人是我張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他到底怎麽得罪了王公子?我這就讓他滾過來賠罪!”

王旭連忙擺擺手拒絕,笑道:“其實起因也就是一點小事,不說了,不說了。”

但他不說,張餘年卻不能真當不知道,反而王旭越是不說,張餘年越發要給王旭一個交代。

而且林文業也在旁邊,他若是不給王旭交代,林文業也肯定會給王旭一個交代,所以張餘年必須表態。

“張深金,你這個廢物,立刻給老夫滾來中海國際大酒店!”張餘年直接拿出電話打給張深金。

頂頭老大發話,張深金哪怕正好待在女人的**,也要立刻滾過來,沒過多久,一個腦袋裹滿紗布、手腳打著石膏的病人,就坐著輪椅出現在了張餘年麵前。

“你是……小金子?”

張餘年幾乎不敢相認,眼前這個裹得跟木乃伊一樣的人,是張深金?

下一秒,張餘年和林文業兩人,全都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王旭,神色十分古怪,幾番欲言又止。

兩人似乎很想問一句:“王公子,這就是你說的不小心?一點小事?”

張深金都被打成這個慘樣子了,也難怪會遷怒王旭身邊的人,報複白家了。

而此時,輪椅上的張深金看到王旭,也是如同見了殺父仇人一般,雙眼瞬間就紅了,眼淚當場滾落,對著張餘年聲音淒慘地哀嚎出來。

“張老,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就是這個家夥將我打成了這副模樣……”

張深金哀嚎還未落地,張餘年已經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出來。

“打得好!”

“敢得罪王公子,這個廢物打死了都沒問題!”

“張深金,現在你立刻給王公子道歉,如果王公子不原諒你,老夫就親自清理門戶!”

張深金一雙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瞪大,先是震驚、不敢置信,然後就是反應過來不對的驚恐、害怕、恐懼。

他確實恨不得弄死王旭,但還沒有被恨意衝昏了腦袋,被張餘年一頓嗬斥後,瞬間就認清了形勢。

二話不說,整個人直接從輪椅上滾落下來,翻滾著趴在王旭腳下,連聲求饒:

“王公子,我錯了!我狗眼不識泰山,竟然敢得罪王公子,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求王公子原諒……”

張餘年親自清理門戶,張深金可是知道那是何等的恐懼,越想越是害怕,整個人涕淚橫流,賭咒發誓。

“我明天……不,今晚我就去白家親自道歉,我真的錯了,求王公子原諒!!”

“太吵了,滾吧。”

王旭不耐的擺擺手,讓張深金滾蛋,不要在這裏鬼哭狼嚎地吵人耳朵。

然後,他看向林文業,開口道:“我見林先生幾次欲言又止,若是有什麽要我幫忙,直接開口說就是,不用顧慮什麽。”

林文業被看穿了心思,不由歎息一聲,說道:“林某確實有事,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