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開強忍著滿心屈辱感,眼冒怒火的離開宴會大廳,也趁著陳厚誠過來的間隙,先把自己的客人安排進飯店的其他包間分散開來吃飯,總不能真的一直讓客人站在外麵喝西北風。

等他好不容易安排好了這些客人,外麵的街道上,也終於響起了一陣警笛聲。

六輛警車形成的車隊停在飯店門口,十幾名執法人員風風火火地下車衝進飯店,引來無數人為之側目,尤其是為首那名一身筆挺西裝,不像是警察的中年男子,更是讓人側目。

謝雲開重新回來,冰冷地掃視著王旭這邊滿堂煙火氣,臉上帶著玩味,冷笑道:“很快,你們這頓飯是吃不安穩了……”

“你有什麽資格在門口嗶嗶,老子現在坐在這裏吃飯你隻能看著!”門口附近桌上,一個壯漢不屑地接話道。

謝雲開臉上的玩味僵住,一時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反駁。

幸好陳厚誠來得夠快,帶著十幾名下屬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引發了一片小喧囂。

“是陳警長!咱們中海龍城區管治安的一把手,他居然親自帶隊過來,這飯店裏發生了什麽事?”

“莫非是有人喝多了打架?普通鬥毆事件不至於讓陳警長親自出麵吧?難不成出了人命?那也不至於讓他親自來啊。”

“嗬嗬,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不管是誰惹來了陳厚誠,都是死定了!這位的名聲在外麵可不是好相與的狠人!”

陳厚誠一路衝過來,幾乎驚動了飯店裏吃飯的所有客人,甚至連飯店經理都一臉驚慌失措地跑過來。

“陳警長好!您今晚怎麽有空大駕光臨?不知我們飯店是否出了什麽事情……”飯店經理陪笑著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探口風。

“讓開!和你們飯店無關!”陳厚誠冷著臉隨手一揮,就將飯店經理推到一邊,命令道:“治安局抓捕凶徒,閑雜人等退散,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閑人窺視。”

“是!”

隨著陳厚誠命令下達,立刻就有下屬行動起來,將王旭所在的宴會大廳門口封死,不許任何人進入。

飯店經理等人被攔在外麵,隻能眼巴巴地向裏麵快速看了幾眼。

“裏麵的人……我的天!我好像看到了九龍集團的黑龍謝雲開,難道他終於要被抓了!?”

“你他嗎做夢啊……九龍集團橫行這麽多年了,謝雲開怎麽可能會被抓?這位陳警長傳聞中可是多次出現在謝雲開舉辦的私人宴會上的。”

“那就是有人得罪了謝雲開,讓謝雲開不得不叫陳警長過來了?我去,會是什麽人這麽牛逼?竟然能和謝雲開剛正麵,逼得他不得不動用官麵上的力量。”

“不管是誰,都應該死定了,哎……九龍集團就是這麽橫行霸道啊!”

外麵一名名剛了解情況的人議論紛紛,對於九龍集團這個龐然大物一個個都是既恨又無奈。

在陳厚誠踏進宴會大廳後,謝雲開的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滿身春風的舉起手,大笑著招呼道:

“陳警長,你可算是終於來了,作為中海的老父母,你可要為我們這些遵紀守法的中海十佳良心企業家做主啊!”

“因為你就是我們的主心骨,您要是不給我們做主,我們在這中海可就真是暗無天日了。”

“陳警長你看看,這周圍地上躺著的屬於我們九龍集團的員工,全都是被那個凶徒動手打傷的,不是殘就是廢啊,他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

謝雲開指著王旭,義憤填膺地說道:“這間宴會大廳本來是我用來宴請賓客的,結果卻被這個凶徒帶著一群惡徒強行搶走了,我的秘書用一萬塊錢買平安,他不僅不要,反而還把錢扔在地上,嫌棄給的太少,打了我秘書……”

說著,他又叫來沈雨欣,指著她臉上的傷,說道:“這些都是證據!”

謝雲開眼神冰冷,既然王旭說他顛倒黑白,那他今天就讓王旭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顛倒黑白。

他說黑的是白的,那黑的就一定是白的!

陳厚誠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地上的錢,滿地的傷員,沈雨欣臉上的傷,謝雲開的人證,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出來了。

“證據確鑿!把凶手帶走!”他猛地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下屬上前抓人。

“嗯?”王旭不由微微一怔。

然後,他笑了,但笑容卻慢慢變冷,說道:“陳警長,我雖然不是執法人員,但也知道一些正常的執法流程。”

“你連問都不問我們事情的真正經過,就完全自作主張地偏信另一方的說辭,是否太武斷了?”

陳厚誠看傻逼一樣看他一眼,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謝雲開卻是淡淡笑道:“我在中海什麽身份?莫非還會欺騙陳警長嗎?以我在中海的名譽,我說你有罪,你哪怕真的無辜,也必須有罪。”

“更何況,你打了我的人是事實,如此清楚的犯罪行為放在這麽多人的眼前,人證、物證、旁觀者的口供皆在,不管你如何狡辯,你就是妥妥的違法犯罪人員!”

“你現在要是敢還手,那更是知法犯法,暴力反抗,嘴上再加一等!”

謝雲開挑釁地盯著王旭,輕笑道:“現在,你還敢動手嗎?”

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隻要王旭敢還手,哪怕隻是稍微和陳厚誠的人推搡一下,他就能用手段將王旭的罪名徹底釘死。

真正的蓋棺定論!

陳厚誠這時也看出了謝雲開的目的,淡淡一笑,指著王旭說道:“我怎麽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趕緊把他抓過來,要是他敢反抗,不用留手,直接用槍。”

“對付這種凶徒,打死了也不用擔責。”

麵對這一幕,王旭無奈一笑,緩緩說道:“今天我真是長見識了,沒想到在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如你們這般無視王法,還有沒有公道了?”

“公道?我現在就是在主持公道!”陳厚誠聽到這話之後直接冷笑出來,大步走到王旭麵前,不屑的說道。

“至於王法,我就是你的王法!”

“你態度好點,我說不定讓你在牢獄裏麵少待幾年,要是態度還和現在這樣,你下半輩子就別指望出來了。”

王旭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認真道:“看來,你們今天真的是鐵了心要無視王法,不講公道了?”

陳厚誠譏諷道:“小子,你太年輕了,我懶得和你說這其中的道道。”

“你隻要知道,你惹了自己惹不起的人,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動了不該動的手,你就要承擔後果!”

王旭卻搖了搖頭,長身而起,緩緩說道:“既然身為執法者的你,不願意為我們主持公道,那就隻能我們自己來了。”

陳厚誠的眼神一冷,覺得王旭真是不識抬舉,欠收拾,他剛想要直接讓人動手。

結果這時,坐在王旭身邊的劉山,也跟在王旭後麵一樣站了起來。

陳厚誠微微一怔。

下一秒,四周就傳來一片桌椅移動的聲音,一個又一個的人緊跟著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轉眼間,原本滿堂煙火氣的29張大圓桌上,所有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他們也沒有什麽出格的動作,隻是跟著一起站起來,沉默地看著陳厚誠。

此時無聲勝有聲。

陳厚誠臉上的神色頓時就僵硬起來。

他一直以為王旭隻是在這裏吃飯的一個普通人,隻要他過來抓人,一句話就能帶走,但現在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