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祈福名片上的頭銜很大,中國雲安市易經研究協會會長。
柳雅蝶拿過被寧采臣隨意放在一邊的名片掃了一眼,問道:“這個易經研究協會是幹什麽的?算命的?”
寧采臣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算命的吧!要不然,這個叫朱祈福的家夥早算到今天的車會丟,還會跑出來嗎?我估計,他這協會也就和韓浩整的那個一樣,民間的幾個家夥瞎胡鬧的。”
柳雅蝶嘻嘻一笑:“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人家算出來的是今天出門遇貴人呢!”
“貴人?”寧采臣一愣,訕笑,“我算什麽貴人?”
“你還不算嗎?”柳雅蝶揚起了眉毛,“你沒看到那個被朱欺負的家夥口口聲聲要你幫忙嗎!那諂媚的樣子都快趕上李蓮英了。”
“嗬!”寧采臣搖頭笑笑,“別管他了,做我們的正事要緊,天快黑了,我們要抓緊了。”說著話,他一踩油門,朝著雲安市的市中心衝去。
實話說,這個叫做江建國的家夥資料確實沒那麽難查,兩盒煙一遞,在交通局隨便找了個人,以送禮辦事的借口一打聽,那個家夥就一五一十的把他們局長的裏裏外外都出賣了個幹幹淨淨。
在寧采臣巧妙的追問下,這家夥連局長怕老婆的事情也抖摟了出來。
江建國的老婆省隊的柔道七段,火爆脾氣,據說曾在上班時,闖進局長的辦公室,一隻手把他拎回了家。
這也讓寧采臣知道了江建國為什麽會被痛揍的原因。
也就是那家夥不知道,要知道的話,估計連他們局長今天穿什麽內褲都能爆出來。
出了交通局的大樓,寧采臣兩人相視一笑,柳雅蝶吐了吐舌頭,很佩服的看著寧采臣:“沒看出來,真被你說中了,查這些東西這麽容易。”
“你還當誰都是國安局的啊!”寧采臣輕笑一聲,在交通局院子的值班表上駐足站立了一會兒,“走吧,去局長樓下看看,順便吃點飯,然後我們該出任務了。”
“嗯!”柳雅蝶順從的應了一聲,挽住了他的胳膊,自從上次在江北市搞定了郭連川之後,柳雅蝶對寧采臣幹這兒活也駕輕就熟了,當然,她心中的正義感也消磨的幹幹淨淨,什麽不多問一句,隻管跟著跑腿。
江建國的家住在陽光家園,這也是個高檔小區,出入都有登記,但是管理並不嚴格,差野玫瑰園遠多了。
寧采臣把車停在小區的門口,就一動也不動了。
此時,大約是傍晚六點多鍾。太陽早就落下去了,但天還不是很黑。
縮在車裏,吃著方便食品。
柳雅蝶問:“我們不進去嗎?”
“進去幹什麽?”寧采臣反問。
“追蹤那個江局長啊!”柳雅蝶揚起了眉毛,詫異的問。
“用不著,等一會兒,他會出來的。還記得他的車牌號嗎?”寧采臣把手裏的漢堡整個的塞進嘴裏,又喝了幾口橙汁,才擦了擦嘴,仰靠在了座椅上。
“記得!”柳雅蝶手托著腮幫子,看著寧采臣的側臉,越看越是入迷,她喃喃的道,“采臣,我不是柔道七段,你將來會不會怕我?偷偷的背著我出去偷吃?”
“怎麽會?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怕你做什麽?”寧采臣答非所問,用了了驢唇不對馬嘴的因果關係,但柳雅蝶並沒有聽出來,她甜蜜的一笑,把頭埋進了寧采臣的胳膊裏,哼了一聲:“竟說好聽的,我還不知道你,你這個家夥根本就不用偷吃,家裏的你都還吃不完呢!”
寧采臣尷尬的一笑,忽然挺直了身體,輕聲道:“好了,別鬧了,那家夥出來了。”
兩人同時朝外麵看去。
果然,一輛白色的桑塔納緩緩的駛出了陽光家園小區,車內坐著的正是他們的目標,江建國江局長。
從車窗朝裏麵看去,他正笑逐顏開的也不知在跟誰打電話。
“要跟上去嗎?”柳雅蝶問。
“不,再等等。”寧采臣老神在在的一笑,“一會兒有好戲看。”
“還等,就跟不上了!”柳雅蝶提醒。
“我知道他今晚的目的地。”寧采臣回頭一笑,運籌帷幄的笑道。
“哦!”柳雅蝶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不在說話了。
突然,寧采臣笑了。
柳雅蝶疑惑的抬起頭來。
寧采臣指著小區門口突然啟動的一輛出租車,也發動了汽車,輕笑道:“小蝶,看到那輛車沒?”
“看到了。怎麽了?”柳雅蝶鎖眉,問。
“那就是今晚的螳螂。”寧采臣緊緊的咬在那輛出租車的後麵,為自己的判斷慶幸不已。
“螳螂?”柳雅蝶依然沒有搞明白,不由焦急的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別多問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跟了兩個街口,寧采臣突然提速,超過了那輛出租車,在錯車的時候,他扭頭看了眼車內的司機,是個戴著遮陽帽和墨鏡的家夥,看不清楚臉,不過,這已經足夠他證實自己的判斷了,因為他分明注意到,路邊三四次有人攔車的時候,他根本連停都沒停,這根本就不是職業出租車司機能犯的錯誤。、
“采臣,你怎麽超過他了?”柳雅蝶問道。
“不用跟著了,我當然要超過他了。”寧采臣笑笑,在前一個路口,突然拐彎了,“今晚不光這一件事,我們得去準備一些道具。”
陶醉在掌控他人命運快感之中的寧采臣也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也吊著一個尾巴,忽遠忽近,卻始終跟在寧采臣後麵,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隻不過,那個叫做聶曉茜的司機已然徹底的被寧采臣的古怪行為給搞糊塗了,不過,她依然執著的跟著,她總要弄清楚寧采臣要幹什麽的。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九點多鍾。
看到那個大半夜還帶著墨鏡和鴨舌帽的跟蹤者匆匆的從麗水苑出來,寧采臣輕輕的擊掌微笑:“差不多了。”他叫醒了在座位上打盹了柳雅蝶,“不要從車上下來,我去打個電話。”
“喂!江局長嗎?”馬路邊的IC卡電話,寧采臣小心翼翼的掩飾著自己的聲音,低聲道。
“我是,你是哪位?”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建國笑問。
“別管我是誰了,江局長,你現在是不是在麗水苑?”寧采臣的聲音略微的帶上了些許的焦急。
“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在麗水苑?”江建國頓時謹慎起來,語氣中都帶著怒意。
“江局長,別誤會,我是您的一個下屬,小李,李子。”寧采臣趕忙賠笑,隨意的抓取了一個很常用的姓氏,當然,這也是他在交通局看值班名單是做的參考,“江局長,您聽我說,要是在麗水苑的話,趕快離開吧!我看到嫂子和一個陌生人從陽光苑趕到這邊來了。”
“什麽!”咣當!重物落地的聲音,江建國的聲音都變了味兒,“你說的是真的?”
“嗯!我親眼看到的。”寧采臣信誓旦旦的道。
“我知道了,小李是吧!小夥子有前途,今天的事我記住了,明天到局子辦公室裏找我。今天不多說了,先掛了。”匆忙之下,江建國依然不忘許諾好處,說完之後,他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路邊,寧采臣聽著聽筒裏的忙音,看著不遠處的樓房,不屑的發出了一絲冷笑,掛斷了電話。
片刻的功夫,那輛黑色的桑塔納從麗水苑疾馳而出。
寧采臣才從路燈下的陰暗處轉出來,木然的搖了搖頭,從兜裏抽出一張紙,在交通局長江建國的名字上打了個叉號。鑽進了路邊停著的汽車,朝依然糊塗著的柳雅蝶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今晚,他是死神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