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跑？我追！躲貓貓！

吳唯仁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神情呆滯。

他對麵坐著的，是同樣臉色蒼白神情呆滯的關鵬舉。

沉默了好久，吳唯仁才開口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沉默：“正式調令什麽時候下來？”

“也就是這幾天了。他們既然下手了，就不會給我反擊的機會。”關鵬舉慘然一笑：“老兄弟，你覺得，我們還有希望嗎？”

“那個人的觸手已經伸到島城了，真是夠快的。二十年前，走錯一步，我們已經陷入了被動。雖然這些年我們盡力挽回當初的錯誤，可結果，還是於事無補。”吳唯仁茫然地看著關鵬舉：“有時候，我真的看不到希望。”

“我的調離，還說明一件事情。”關鵬舉猛然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堅毅的眼神看向窗外：“島城一定有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我們無論如何要先一步拿到。我有一個預感。如果真讓那些可惡的家夥拿到這件東西，恐怕華夏的天，真的要變了。”

“可是如果你也被調走。在島城，我們已經沒有明麵上可以說話的人了。又怎麽能跟他們相抗？”吳唯仁心事重重。

“所以我才找你來。你要掩護好你自己，必要時，可以犧牲我。”關鵬舉沒有回頭，語氣慢慢平靜下來：“華夏銀行217號保險櫃裏，有檢舉我的材料，還有島城所有暗處的，我們的人的名單，我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鑰匙在琳琳那裏，密碼是琳琳的生日，我把它藏在了琳琳隨身帶著的小掛件中。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你要把那些資料取出來，站出來揭發我，盡最大的力量保護名單裏的人，那些人，就是我們將來唯一的希望。”

“老哥哥……”

“我被調離，前途未卜。那夥人極有可能在路上把我除掉。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琳琳，就拜托給你了。”關鵬舉終於轉過了身，看向吳唯仁的眼睛裏，多了幾條血絲。

“付出這麽大的犧牲，真的值得嗎？”吳唯仁覺得自己的鼻子發酸，忙吸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們選擇中立……”

“閉嘴。”關鵬舉大吼：“這像是一個軍人說出來的話嗎？這是一個有信仰的人該說的話嗎？你難道忘了，保家衛國，就是你身為一個軍人的職責和義務。你，無權抱怨。”

“可是……”吳唯仁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已經失去的夠多了，難道，連老首長，他的老兄弟也要犧牲了嗎？

“不要可是。”關鵬舉神情凜然：“永遠不要忘記你軍人的身份。軍人流血不流淚。為家國，赴湯蹈火，雖死無憾。”

“對了。”吳唯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神中流露出希望的光芒：“對於這次調動，水先生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水先生？”關鵬舉緩緩搖頭：“我估計，水先生他現在，也在一個困境之中……”

………

金默不緊不慢地在街上晃著。從他來到留步俱樂部，接送美菱和琳達上下學的工作就被他主動攬了過來。還有一小時，就到美菱她們放學的時間了，他竟然沒有直奔停車場，卻在大馬路上溜達起來。

轉過一個拐角，金默回頭向後看了看，突然緊跑了幾步，又拐了個彎，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這臭小子，跑得還真快。”就在金默消失後不久，一個四五十歲的貴婦氣喘噓噓地跑了過來，四下看了看，沒有找到金默的人影，便低低地罵了一聲。這個貴婦，正是金默的媽媽金天馬的夫人金太太。

金太太一手撫在胸口，等亂跳的心髒稍稍平複了，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金天馬的電話：“老頭子，你還是派人來接我吧。又被那小子跑了。”

“我早跟你說了，你兒子滑溜得很，你偏不聽，非要自己去跟蹤他，很好玩嗎？你多大年紀的人了？你以為這是在玩躲貓貓啊？”話筒裏，傳來金天馬中氣十足的吼聲。

“死老頭，別衝我吼。”金太太柳眉倒豎：“我讓你親自去見一次陳亮，你又不肯。我自己來找兒子，你還吼起來了？既然你不心疼我生的兒子，那也不用管我了，我去找陳亮，讓他連我也一起收留吧，我還可以跟我兒子住在一起。”

“呃……”金天馬那邊沉默了一會，聲音緩和了下來：“其實，你想找那臭小子也不用在俱樂部蹲著等嘛，我聽說，你兒子每天都要去島城第七中學接送兩個女學生，你要真想堵你兒子，不如我派車送你過去，說不定還能看見那個把你兒子迷得老子都不要了的妖精……”

“你怎麽不早說？”金太太怒吼一聲：“我在步行街停車場等，你叫車過來吧。”說完，也不等金天馬那邊有反應，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包裏。

………

金默略微耍了點小手段就成功的甩掉了媽媽，心裏著實有點得意。

他坐在駕駛室裏，嘴裏哼著一支荒腔走板的小調，眼睛卻緊緊地盯著校門口，生怕漏看了美菱和琳達兩位小公主。

說起來也挺讓他有挫敗感的。堂堂金大少，拚了命地討好追求，人家美菱，竟然還是對他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讓他的心七上八下，沒個安寧。美菱這小妞到底是怎麽想的呢？難道他的條件，她還不滿意不成？想到這個，金默的心裏，又是一陣煩惱。

就在他全神貫注，眼睛跟著走出校門的學生轉得時候，突然聽見右側車窗，被人輕輕地敲了敲。他轉頭看過去，正看見金太太那張滿麵春風的臉。

“啊？媽……”金默乖乖地打開車窗，乖乖地叫了一聲。乖乖地打開車門，下車，走到金太太的麵前，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著。

“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金太太麵對金默的時候總是帶著笑容的。她是個慈母，這一點，從生下金默，她就時不時地提醒自己。

“媽，你不覺得，其實我現在生活的很好？”金默眼珠轉了轉，心裏飛快地打著主意。

“嗯，看出來了。看你一臉紅光，笑容滿麵，人模狗樣的，是過的不錯，可是我跟你爸，卻過的不好，很不好。”金太太溫柔地看著金默：“你要是真看上了誰，我寧可你把人帶回家去，也不想讓我幾天都見不到兒子。”

金默還沒說話，突然看見琳達和美菱手拉著手，從對麵走了過來。看著琳達一臉不爽的神情，心裏大叫不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琳達大喊一聲：“哎，這位歐巴桑，你誰啊？麻煩讓一下，你擋住我們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