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離奇命案

歐鳴的話,讓陳亮轉過頭去,看著他,默然不說話。

歐鳴覺得,陳亮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就好像是看著一盤即將被人吃下肚的菜一樣,那麽直白,那麽**裸,毫無掩飾。

他又轉身看向坐在一邊的歐陽藝,那頗有仙風道骨的老頭子,笑眯眯地看著他,看上去人畜無害,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笑容,讓歐鳴從心底裏發寒。

他最後把目光投向葳葳,卻看見葳葳眼中滿是悲憫的神情,隻看了他一眼,就把頭轉向了一邊,似乎是不忍心再看他了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要發生在他的身上嗎?

“那個,歐先生。”陳亮像隻不懷好意的狐狸,開始給歐鳴下一個精心的圈套:“那位高人的下落,對你來說,很重要吧?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再一次回豐縣了。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歐鳴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就連回答問題,也盡量使用最少的語言。

“那,如果為了找到三爺,需要你再做出一點點犧牲,你也不會有什麽排斥的心理吧?”陳亮的眼睛裏,閃著希冀的光芒。

“什麽樣的犧牲?”歐鳴警覺起來。

陳亮這小子,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歐鳴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陳亮的外表欺騙了,如果上了陳亮的當,說不定陳亮把他賣了。他還要替陳亮數數錢呢。

“其實也很簡單。”陳亮晃了晃手裏的小瓶子:“看見這個了沒有?你隻要把這裏麵的東西喝下去,就行了。”

“這裏麵是什麽東西?”歐鳴一臉戒備,小心地跟陳亮保持著距離,冷眼看著陳亮手中的小瓶子。問道。

開玩笑,連裏麵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陳亮就打算讓他喝下裏麵的**嗎?萬一是毒藥怎麽辦?萬一喝了那裏麵的東西他提早去見閻羅王了怎麽辦?陳亮是把他當成傻瓜了嗎?

“這裏麵啊,可是好東西。”陳亮有意無意看著坐在一邊看好戲的葳葳,說道:“這個啊,原本還是你們家的東西,可是這世上最好的酒呢。”

酒?他們家裏有最好的酒嗎?歐鳴還在搜索枯腸,想找出關於陳亮說的這種最好的酒的記憶。那邊的葳葳,已然變色,一雙明眸,緊緊地盯在了陳亮的手上。

葳葳的神情。被陳亮一點不漏地看在眼裏,心中多少有些恍然。看來,這‘死亡之吻’對葳葳來說真的很重要。她這一次也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回豐縣,因該不僅僅是悲天憫人,同情豐縣這百萬人口吧?多少也有點‘死亡之吻’的因素在其中才對。

隻是。‘死亡之吻’的假配方,真的是九黎偽造的嗎?如果是,那就說明,之前的歲月裏。九黎的人曾經見過這種東西,甚至。還有人品嚐過,並記載了下來。隻是。這‘死亡之吻’,對九黎來說,到底有什麽用處呢?

就在陳亮沉吟的這一瞬間,葳葳突然動手了,她的手突然伸到陳亮的麵前,纖纖玉手,就要向陳亮手中的瓷瓶抓了過去。

陳亮卻像是早有準備,葳葳的手還沒伸到他麵前,他已經飛快的把手縮了回來,同時整個上半身向後折了下去,躲過葳葳的偷襲,待葳葳的手落空收回的時機,身體突然又彈回,沉聲喝道:“這可是在飛機上,你是想讓大家都陪你一起死麽?”

葳葳一招落空,原本正準備祭出抓在手中的符咒,陳亮的話點醒了她,讓她冷靜下來,慢慢鬆開了符咒,冷哼道:“‘死亡之吻’酒拿來。”

“聖女,這可不是什麽‘死亡之吻’酒,這東西啊,叫‘天水’。”陳亮慢條斯理地說。

“那還不是都一樣?”葳葳說道:“開價吧,你要怎樣才能把那東西給我?”

葳葳的態度,讓陳亮很震撼。九黎,到底在掩蓋什麽樣的秘密?他們想做什麽?

從一開始的時候,陳亮隻以為,九黎隻是想複族而已,但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陳亮知道,他們想要的,絕對不是複族這麽簡單。他們是有什麽陰謀?陳亮更攥緊了手裏的小瓶。

歐鳴有些看呆了。原來,這東西就是葳葳嘴裏說的‘死亡之吻’了。

要按照陳亮的說法,這‘死亡之吻’看來果然是他們家的東西。

陳亮是從哪裏得到的?歐辰給他的?還是歐冶給他的?

雖然歐鳴並不知道這東西具體有什麽用處,但看陳亮和葳葳都是緊張的樣子,便料定,這東西,一定是個寶貝。

陳亮是讓他喝下這個?喝下這個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喝下這個跟他要找三爺有什麽關係?不搞清楚這些,他是絕對不會喝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的。

可以為了找三爺冒險是一回事,喝下這東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是另外一回事,決計不能混為一談。歐鳴拿定了主意,他可以喝下這個所謂的‘天水’。但要看陳亮,有沒有說服他的本事。

“不一樣,不一樣。”陳亮搖著頭,說道:“那‘死亡之吻’的配方在我的手上,這一點,聖女你很清楚,這‘天水’是歐家祖傳下來的東西,怎麽能跟‘死亡之吻’混為一談。聖女要‘死亡之吻’,其實很簡單,等豐縣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找個時間,給聖女送一大缸去……”

“你手裏的配方,根本就是假的,你有什麽本事能配出酒來?我原本覺得,你應該有點本事的,不過,就算你能把那個配方完善了,也需要最少幾年的時間,而且你配製出來的酒。一定沒辦法跟歐家的酒比純粹。這些話,你我心照不宣,你又何必在我麵前裝傻。”葳葳冷冷地說道。

“聖女怎麽知道我的配方是假的?莫非……”陳亮故作猶豫。

“莫非什麽?你早就知道,那配方是我動過手腳了。”葳葳冷笑:“除了我九黎。還有誰能僅憑一點殘缺的記憶就能弄出半份配方出來?你也不用試探我什麽,我也不妨跟你直說,那配方的確是我讓人弄出來的,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隻想知道,那些死在你這個假配方下的調酒師,他們的怨魂,要去找誰?”陳亮的臉色沉了下來。

既然葳葳承認了假配方是他們幹的。那那些因為這個配方猝死的調酒師的命,也要記在九黎的頭上了。

“關於這一點,你也不用先把責任扣在我的頭上。我跟你說吧,這件事。我也很奇怪,也一直在追查真相,否則,也不會讓你得到這個配方。我們九黎造出來的假配方,根本就不可能讓人猝死。”葳葳很認真地說道。

“可那些死了的調酒師……”

陳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葳葳插嘴打斷了他的話:“那些死了的調酒師當然是真的死了,可你總不能因為他們在死前都是在調配我們的配方,就認定是我們的配方殺了他們吧?”

“這……”陳亮低頭沉吟起來。葳葳說的,也有道理。他們隻是出於一種慣性思維,總覺得。既然調酒師們是在調製‘死亡之吻’的時候突然猝死的,有那麽一個共同點。那他們的死因必定跟‘死亡之吻’有關,卻沒有想過,除了‘死亡之吻’這個共同點之外,他們或者還存在的其他的比較隱蔽的共同點。

那些調酒師,到底是怎麽死的?陳亮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

“那個……我喝下這東西,會不會死?”看陳亮和葳葳終於不吵了,各自低頭想著各自的心思,歐鳴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啊?當然不會死了。”陳亮聞聲抬頭,臉上立刻堆滿親切的笑容,說道:“你剛才也聽見聖女說了,你們歐家這酒啊,是真酒,不是假酒,純粹的很,是喝不死人的……”

陳亮這話,讓在座的所有人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不去當推銷員真是瞎了他這麽個人了,這假話,說的比真的還真,就好像他自己也堅信,“天水”是喝不死人的一樣。

“喝了它,會有什麽變化?”歐鳴眼睛盯著陳亮手裏的小瓶,舔了舔嘴唇,說道:“我會成了什麽樣子?”

陳亮翻了翻白眼,這是什麽問題?這是酒,又不是變身藥水。問什麽喝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難道還能從人變成小怪獸不成?

不過,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把目光轉向歐陽藝,希望他能幫他回答這個問題。

“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歐陽藝仰麵看向機艙的頂部,一付不關我事的樣子。

“那個,你喝了這種酒,會變的像超人蜘蛛俠一樣的人。”陳亮一咬牙,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無論是什麽樣的話,能讓歐鳴同意喝下這瓶“天水”就是勝利。

“啊呸。”歐鳴差一點啐了陳亮一臉。這家夥,還真把他當傻瓜了吧?還超人?

陳亮看著歐鳴鄙視地神情,隻好笑了笑,說道:“說實話,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喝下這東西之後的結果。不過,這卻是歐陽老先生推演出來的,唯一的,可能讓豐縣擺脫危機的方法。”

“唯一的?”歐鳴追問了一句,眼睛卻看向歐陽藝。

“沒錯,你們把老頭子我請來,不就是為了豐縣麽?現在,我也隻有這麽一個建議,至於你們願不願意嚐試,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歐陽藝淡淡地說道。

“我喝了它,就能找到三爺?”三爺?什麽三爺?歐陽藝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陳亮,他可沒跟他說過什麽三爺啊?難道,葳葳說的,需要他幫忙找的那個人就是三爺?

“三爺就是我想請你幫忙找的那個人。”葳葳果然這麽說。

“那個,我已經說過了,我需要那個人的指甲、頭發、或者任何一種他隨身常帶的東西。”歐陽藝皺了皺眉頭。

“那就等到了豐縣。從三爺的家裏拿到哪些東西之後,我再決定要不要喝下這東西。”歐鳴回答的很幹脆。他可以犧牲,但是,一定要保證他的犧牲不是白白浪費的。

……

飛機在豐縣機場降落。陳亮等人剛下舷梯,就看見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了。

等著他們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白襯衣,黑領帶,穿著之正式,讓人不禁懷疑。這位,是剛參加什麽大會回來的。

此人有些禿頂,微胖,但身板挺的很直。倒也有幾分官威。一看便知,是豐縣的領導人物。此刻,此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焦急,正在翹首盼望歐鳴等人的到來。

歐鳴一看見這個人,明顯楞了一下。疾走幾步,搶到眾人之前,向著那個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怎麽?出什麽事了嗎?武市長怎麽會到這裏來?”歐鳴壓低了聲音問道。

“小歐,出事了。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內,豐縣出了一起離奇命案。我這不就等你回來了麽?這案子,我問過警察局長了。他跟我說,像這樣的案子,地方上處理不了,應該要上報異能組,請他們派人來接收,我就想著,我們豐縣這次的事不小,要是讓異能組的人來插手……”那武市長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接著說道:“我們跟異能組的人,一直也沒有什麽交情的。”

“什麽樣的離奇命案?”歐鳴一聽武市長說的這些話,馬上就想到了血靈,這所謂的離奇命案,該不是那東西鬧出來的吧。看來,三爺還是沒能收服那家夥,那家夥已經按捺不住寂寞,開始對豐縣的人下手了。

“你知道周董事長。就是那個遠方置業的董事長周恒,他死了。在他父親的靈堂裏,死了。”武市長壓低了聲音,緊張地說。

“在他父親的靈堂裏?”歐鳴有些奇怪。

周恒的父親,是前幾天去世了,因為現在這天氣漸冷,而且周恒這家夥又愛麵子,講排場,一定要在家裏停靈七天,再送他父親的屍體去火化,歐鳴還是去過一趟隨了禮的。怎麽好好的,周恒就死在了那裏呢?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武市長神神秘秘地說道:“我聽人說,是他家老爺子親手掐死他的。小歐啊,這樣的事,可不能傳出去,一旦傳到老百姓的耳朵裏,還不知道要翻騰出多大的浪花來呢……”

“被他家老爺子掐死的?”歐鳴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他家老爺子都死了好幾天了,屍體都被凍僵硬了,怎麽還能掐死人?”

“是真的。”武市長一邊擦汗一邊苦笑:“我一開始也不信來著,後來,在場的好幾個人都這麽跟我說,我才相信了,而且,我也問過警局那邊了,他們說,調查的結果,也是這樣。周恒,的確是被他死了的老爸掐死的……”

“這……”歐鳴出了一會兒神,猛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那他老爸的屍體呢?在掐死了周恒之後,他老爸的屍體到哪裏去了?”

“就是這件事奇怪呀。”也不是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汗出多了,武市長的臉,蒼白的嚇人,一雙眼睛左右看了看,才說道:“他老爸的屍體掐死周恒之後,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反倒是被掐死的周恒,他又不見了。”

“等等等等。”歐鳴覺得自己一個頭三個大了。這都什麽跟什麽?不是說周恒父親的屍體掐死了周恒麽?怎麽周恒反而會不見了呢?難道周恒沒有死?不對啊,明明說是被掐死了的,難道,周恒詐屍了?

“周恒到底死沒死?”歐鳴揉著緊皺的眉頭,問道。

“死了!”武市長回答的幹脆利落:“當時有二院的副院長在場,他驗過周恒的屍體,確認死亡的。”

“那死人怎麽會不見了?”歐鳴歎了口氣。

“就是說啊,周恒的老爺子突然從停屍床上坐了起來,直接就衝跪在他床下的周恒去了,一把掐住周恒的脖子,直到他斷氣,才鬆開他,自己也再次倒在了地上。”雖然現在是大白天,武市長好像仍然心有餘悸,左右四周看了看,才說道:“當時在場的人不少,看見這一幕,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嚇得想跑的時候,那老爺子又一動不動了。是幾個膽大的,過去吧周恒拖到外麵來,檢查過了,已經窒息而亡。接著就有人報了案,可當警察趕到的時候,檢查完了周恒的屍體,接著去找在場的人了解情況之後,再回來,卻怎麽也找不到周恒的屍體了。”

“沒有人看見周恒的屍體是怎麽失蹤的嗎?”歐鳴很有些奇怪。

“沒有。”武市長搖著頭,說道:“在場那麽多人,還有那麽多警察,沒有一個人知道周恒的屍體是怎麽失蹤的。周恒的屍體,就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是周恒的老爺子,法醫檢查過了,已經死的透透的了,也就在當天,警察就把老爺子的屍體送去了火葬場,燒成了骨灰,可周恒的屍體莫名其妙的失蹤,讓在場的人都很恐慌。”

“這件事你壓下來了麽?”歐鳴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暫時壓下來了,可是,我怕我壓不住了……”武市長苦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