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殺了你又如何
白蕊回到自己的房間,越想越覺得心裏委屈。那委屈從心頭湧了上來,卻沒有可以發泄的缺口,匯集在一起,讓白蕊覺得心裏憋屈的難受。
要說這件事,也都怪那個假水清揚,要不是因為他,她跟真真、王芷蕙也不會就這麽鬧了起來。
白蕊眼中有光芒一閃。真真說,那個人不能殺。殺了,會惹出麻煩來。王芷蕙一開始還喊打喊殺的,聽了真真的話居然也轉變了態度,同意不殺才是正確的。她偏不信這個邪。一個被自己的主子拋棄的人,殺了,又能有什麽了不起?何況那個假水清揚,讓她看到了就討厭,殺了他有沒有別的好處暫且不說,至少,可以讓她眼前清淨,這不也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嗎?
“你說不殺,我偏要殺。”白蕊喃喃自語地說道:“就算有什麽麻煩,也全在我的身上,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我是殺得還是殺不得。”
……
陳亮的話,讓真真的心忍不住顫抖起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已經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了?還是說,即使他不記得以前的她,還是決定要跟她重新開始?
無論是其中的任何一種情況,現在的真真,都已經不能接受了。她想跟陳亮在一起,但絕對不是現在。至少,也要等找到那三位創世神之後再說,至於陳亮跟白蕊的事情。她能體諒陳亮的心情,也能理解陳亮的難處。甚至,她的本心裏,也是排斥陳亮做這樣的事的。但她是女人,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又怎麽能夠坦然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真的愛上別的女人呢?
欺騙。陳亮用了一個非常準確的詞。事實上,真真正是希望他這麽做。
這件事,在真真的心裏,一直就是矛盾的焦點。她不願意陳亮用欺騙一個無辜女孩子的感情作為達到目的的手段,但,她更不能承受,自己的愛人。真的移情別戀,愛上白蕊。基本上,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無論陳亮怎麽做。都會有人受傷,而受傷的人,不是她真真,就是白蕊。
陳亮,在這個問題上。一直沒有做出選擇。他不會傷害真真,這一點,真真還是很有把握的。可是他竟然也不願意傷害白蕊。這讓真真又是高興,又是難過。自己的愛人是一個不願意欺騙女人的男人。恐怕是個女子都會感到自豪。可如果他不欺騙這個女人,那他就不能完成自己的事業。這樣的話,能理解的女人恐怕就不是那麽多了。
“我明白有用嗎?”真真看向陳亮:“你的任務不完成。一切都是假的,你也知道,三位創世神已經失蹤了,如果這個任務完成不了,我真怕,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你不會明白我跟娘娘的感情。如果讓我無視她的失蹤,我做不到。”
“可你怎麽會認為,隻要我完成了任務,三位創世神就會出現呢?我拿到了白蕊的神血,可三位創世神還是沒有蹤影的可能性也有啊,而且,絕對不會比他們出現的幾率更小。”陳亮有些不服氣“我沒說不希望他們出現,可是如果讓他們出現的代價是讓我去欺騙白蕊,那我寧可他們還是不要出現了。我就不明白,那滴神血,是盤古大神自己滴進白蕊的身體裏的,現在又要收回去,這算什麽意思呢?”
“你……”真真焦急地打斷陳亮的話。這個人,是瘋了嗎?雖然創世神現在都已經失蹤了,但他們畢竟是這個星球的創世神,怎麽可以讓陳亮如此隨意誹謗呢。
“好了,我不跟你吵,我也不是不想完成任務,更不是不想讓三位大老板再次出現,隻是,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再想想辦法,難道除了讓白蕊愛上我,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獻出神血了嗎?或許,她本人也不希望這滴惹麻煩的神血在她的體內呢……”
“哎……”真真長長地歎了口氣。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每次跟陳亮提起白蕊的這件事,都會是一種結果。已經考慮了這麽久了,他還要考慮什麽?如果有別的方法,那她將是最希望他走上另外那條能走通的路上的人。
“哎呀,不好。”陳亮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把拉住真真的手:“你快出去,快去找白蕊。”
“怎麽了?”真真被陳亮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什麽不好了?”
“我突然想起來,白蕊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陳亮急匆匆地說道:“她既然跟你和芷蕙鬧了意見,以她那種隨心所欲沒有是非觀念的單純的人,現在恐怕正在研究怎麽殺假水清揚呢。你們怎麽可以就那麽相信了她?她現在,八成是在為暗殺假水清揚做準備呢。快去阻止她。”
“啊……”被陳亮這麽一提醒,真真也醒悟過來。是啊,白蕊這一次妥協的太早,很不像是她原本的性格,她不是隻要自己高興就不會管別人感受的人嗎?怎麽會突然顧忌起她跟王芷蕙的感受來了?
“她要做什麽?”真真呆呆地看著陳亮:“你說,她該不會真的去殺那個假水清揚去了吧?”
“難說。”陳亮搖了搖頭:“你還是出去盯著吧,我想,白蕊那樣的性格,恐怕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的。希望你出去,時間剛剛好,還不至於晚了就好。”
……
白蕊向來是想到做到的人。她既然決意殺了假水清揚,就不會讓自己再多一分猶豫。
她疾步走出房門,直奔假水清揚和火麒麟住的院子而去。
當她趕到那邊的院子的時候,付印正在想辦法把火麒麟弄到床上去。
付印沒有弄明白火麒麟剛才那些話到底是酒話還是真話,何況。就算是真話,他也沒有聽明白。中毒什麽的話,讓他原本就覺得迷糊的頭腦,更加不清醒起來。誰中毒了?總不會是說他中毒了吧?
如果能夠再一次潛入那間小屋。看清楚裏麵的東西之後,或許,他的疑惑才能徹底消除吧?付印一邊這麽想著,一邊把肩背上的火麒麟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他已決意要再探那間小房間了,此刻,火麒麟沉醉不醒,正是他最好的時機。
因為人性的弱點,白蕊剛把他從高家的後院趕了出來。短時間之內,是不會想到他還敢這麽快就再一次去那後院的,現在,能阻礙他的人應該都不會阻礙他了。這個時候不去,還等什麽?
付印拿定了主意,抬步就要往高家後院走去。剛走到房門口,正碰見怒氣衝衝趕過來的白蕊。
“你?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看見白蕊的神情,付印一愣。這句問話衝口而出。
“我來要你的命。”白蕊隻回了這麽一句,一伸手,纖纖玉指彎曲如勾,向著付印抓了過來。
白蕊雖然衝動到想要殺掉付印。但畢竟還沒有失去理智。她比誰都清楚,真真和王芷蕙是多麽不一般的女人。既然她們兩個都說。殺了這個人,可能會給陳亮帶來麻煩。那她自然要把這可能帶來的麻煩降低到最小的程度。她畢竟,也是不希望讓陳亮煩心的呢。
在她以為,能夠把麻煩降低到最小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付印自己都做一個糊塗鬼。她當然不會傻到說出要殺他的原因,這樣的話,連這個假水清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死的。想來,他身後的人也好,還是他的靠山主子也好,都不會把這個人的死亡責任,強加到陳亮的身上了吧?
陳亮現在在閉關,這件事,知道的人可實在不少。
殺人一定需要理由的嗎?白蕊心想,如果這個人死在她的任性之下,那麽,就算有人要給他報仇,這個人要來找的,也隻會是她吧?
付印雖然吃了一驚,腳下卻沒有慢下半分。這白蕊,一招就可以看出來,是來跟他拚命來了。雖然他還不是很了解白蕊的實力,但從白蕊這突然的殺招之下躲開的本事還是有的。想殺他,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為什麽?”付印一掌隔開白蕊的手掌,不退反進,向前一竄,跳進了院子之中。
他的反應也並不慢。白蕊氣勢洶洶,帶著殺意而來。他又不傻,怎麽可能退回到房間裏,把自己變成甕中之鱉呢?而他隻要跳出來,外麵就是天大地大,就算他不是白蕊的對手,逃命,還是外麵更容易一些。
“沒有為什麽,我就是想要你的命。”白蕊一邊說著,一邊緊跟這付印也跳進了院子裏,右手兩指並指如劍,一道白芒,從白蕊的指尖激射而出,向著付印的眉心處點了過去。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惡毒?”付印連連後退,躲開了那道白芒。
他真的很詫異於白蕊的狠毒,這女人,是真的鐵了心想要他的命的。他可以從白蕊的每一個招式中看出來,她對他的殺意有多麽堅決。
在付印的印象中,除了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敵,才會用出白蕊對他用出的手段。用法力點人眉心,這在異能界是一件犯忌諱的事情。
現在地球上還幸存下來的各個派係之中,幾乎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殺人,不可點人眉心。對於異能者和修行者來說,眉心裏藏著的,就是他們的元神,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靈魂。
人的肉體即使死亡,眉心中的靈魂依然是不滅的。點人眉心,往往隻有兩個目的,一是搜魂,二,就是要讓人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說道搜魂,這個在現在地球修士的眼中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現在已經極少出現了。有些人甚至以為,再過這麽三五十年,搜魂,將成為地球上另一個滅絕的法術。
之所以會滅絕,是因為這種法術不但有損陰德,太過殘酷,也因為這種法術本身的重重限製。
一種隻能用於修行及異能人士,而且一生中使用次數不得超過三次。並會給施術人自己帶來不確定的懲罰的法術,又怎麽可能有人真心願意去學?
按照付印的想法,像白蕊這樣嬌滴滴的女子,學習這種法術的可能性基本是零。那麽。就隻剩下第二種可能了。白蕊是想讓他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這第二種可能,其實是比第一種可能更讓人難以置信。付印自認跟白蕊並沒有什麽新仇舊恨,兩個人雖然同在高家這一個屋簷下,平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基本上,兩個人都沒說過什麽話,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了。讓白蕊恨他恨到這麽一個程度?
“白蕊,你太狠毒了。”付印也不是泥捏的,土塑的。他也有他的性格脾氣,就這麽莫名其妙被白蕊欺負到頭上來。他心裏的火氣,再也壓抑不住。白蕊不是想殺他嗎?好,他也不必對白蕊顧忌什麽了,這一次,就看看到底是白蕊殺了他。還是他殺了白蕊好了。就算是以後陳亮追究起來,也不能怪他。
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好好的,沒招誰惹誰,既然白蕊敢就這麽找上門來。那如果是白蕊死在了他的手裏,他想。他也無須對任何人交代。
想到這裏,付印一探手。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支小小的竹笛。把竹笛橫著放在了唇邊。
付印的動作,到讓白蕊吃了一驚,反而不敢繼續進攻了,她往後退了幾步,不解地看著手裏拿著笛子的付印。
她是來殺他的,可付印想做什麽?這個時候吹笛子?他到底想吹給什麽人聽?還是,這笛子,其實就是他最厲害的武器?
白蕊雖然做事不計後果,但並不表示她是一個莽撞的人。相反,她其實很細心。在沒有弄明白付印手中的笛子有什麽作用之前,她不會冒進。她可是來殺人的,不是來送菜的。
這個‘水清揚’畢竟不是真的水清揚。他有多大的本事,白蕊是一點也不知道的。但是他既然能來高家做臥底,對高家或者說是對陳亮身邊的情況,應該是了解的很多,那麽,白蕊的斤兩,他應該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白蕊有瞬間的猶豫。
“嗚”付印吹出來的聲音,讓白蕊吃了一驚。
她是在電視上聽過別人吹笛子的。笛聲清越高亢,而付印這時候吹出來的聲音,完全沒有笛子的音色,反而像是蕭吹出來的淒涼。
“音波?”在白蕊覺得自己的耳膜被付印的笛聲震的疼痛的時候,她的心裏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念頭。
“啊……阿嚏……”一聲響亮的噴嚏聲,突然從白蕊身後的房間裏傳了出來,緊隨著噴嚏聲,就是火麒麟那破鑼嗓子扯直了喊的動靜:“是有烏鴉在叫?打攪老子睡覺,我要把它打死……”火麒麟的話聲剛落,付印那邊的笛聲已經被他突然的動靜打斷了,他茫然地拿著笛子看著白蕊的身後,一時間竟不隻要不要繼續跟白蕊打下去了。
火麒麟從房間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睜不開一樣,用一隻手搭著涼棚遮著眼睛,一隻手扶著門框,斜靠在門旁,大呼小叫。
“師……師父……”付印不由把拿著笛子的手垂了下來。
對付一個白蕊,付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現在火麒麟突然從醉酒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可不敢保證,如果他和白蕊打起來了,火麒麟會幫助他。事實上,他覺得火麒麟幫助白蕊的概率還要大。
他又不傻,以一對二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剛才……是什麽叫?我要……打……打死它。”火麒麟一個趔趄,從房間裏撲了出來。
“那好,你把他打死吧?”白蕊微微一笑,伸指指向傻呆呆站在那裏的付印,說道:“剛才,就隻有他在叫……”
“小兔崽子。”火麒麟向著付印撲了過去。付印猶豫了一下,想要躲,卻終於站在那裏沒有動,任由火麒麟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舉了起來。
“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火麒麟一開口,滿口的酒氣噴了付印一臉,付印微微皺了皺眉,稍微偏轉了一下臉,視線垂落下來,看著被火麒麟舉著的,自己的手,一言不發。
“我不是跟你說過,你隻能修煉禦水術嗎?這是什麽東西?它跟禦水術有關係嗎?”火麒麟的吼聲如同打雷一般,他教訓起人來,竟然沒有了一點醉意。
“師父……”付印眼中光芒閃爍。他不知道火麒麟是真的碰巧這個時候醒了,還是其中另有蹊蹺,水清揚是修煉禦水術的,這一點,在他冒充水清揚的身份來到火麒麟身邊時就知道了,可是,火麒麟真的要求自己的徒弟隻能修習禦水術嗎?付印有些疑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即使水清揚自己,似乎也曾經想要跟其他的異能者學習道術的。為什麽火麒麟現在要這麽說?是因為他已經喝醉了嗎?
“看來,我來的還不晚。”正當付印、白蕊和火麒麟三人對峙,誰都無言以對的時候,真真帶著王芷蕙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