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拜訪
歐冶剛到高家沒多久，前腳後腳，方子軒就又來拜訪了。
陳亮因為歐冶的到來而出關，正好趕上了方子軒的拜訪，對方子軒這一次來，陳亮還是很詫異的。
方子軒這個時候來幹什麽？如果說是為了林子昊的事情，那不必他親自來。別說獵門現在跟異能組聯合了起來，就算是獵門自己要上門找他要林子昊，也不會派方子軒這個級別的人來啊，事實上，獵門那邊派過來跟他交涉的，一直就是呂方。
“你覺得，獵門這是什麽意思？”陳亮看向真真。
“我也覺得奇怪呢。”真真輕輕搖了搖頭：“之前，不一直是呂方在這裏賴著不走麽？怎麽現在突然換人了？”
“你說，我是見，還是不見他呢？”陳亮問道。
“要我說的話，你就不見，反正大家都知道你閉關準備國際調酒大賽了，不見他，也沒什麽失禮。”真真說道。
“好，我就不見他，讓芷蕙去吧，她的機靈，我放心，讓她想辦法把方子軒的來意弄清楚。”陳亮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又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歐冶笑嘻嘻地說。從他見到陳亮的那一刻起，他身上那種讓真真覺得陌生的感覺慢慢消失了，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個蠻不在乎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模樣。
“既然你來了，之前錯過的。以後也有機會見識。這個世界上不僅僅隻有無聊，有趣的事情，實在不少。”陳亮站了起來：“既然不用我去見方子軒，歐冶。我們還是去研究我們的配方去，好戲，等著看就好了。”
“我已經讓人給你們準備好房間了。”真真說道：“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
果然，不出方子軒的預料，陳亮不在，接待他的，隻是他身邊的女人。那個叫王芷蕙的。
方子軒見過王芷蕙，卻沒有對她有過太多的關注。陳亮身邊的女人不少，他一直以為，值得關注的隻有兩個。那就是真真和白蕊。隻不過，就在王芷蕙跟著高家人來到帝都之後，從他現在已經有的資料裏來看，這個王芷蕙的地位，是越來越重要了。
一個不具備任何異能的普通女人。竟能讓陳亮如此放心信任，甚至把接待各個勢力的重任交付給了她，可想而知，這個女人的不一般。聽說。她原來是九黎在島城的分部，海天製藥的董事長黃家仁的外室。這樣一個女人竟能為陳亮所用，看來陳亮。也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
“方先生來的不巧，陳老板已經閉關了，恐怕你今天是見不到他，要白跑一趟了。”王芷蕙巧笑吟吟地說。
“我不是來找他的。”方子軒回答的很幹脆。
“哦？”王芷蕙好像是吃了一驚：“那方先生來我們這裏是……”
“我來是找你的。”方子軒這話一說出口，王芷蕙是真吃驚了。剛才，方子軒說出不是來找陳亮的這話，她的吃驚是裝的，她自然知道，方子軒是不可能這個時候來找陳亮的。陳亮要閉關的話，整個高家的人都知道，甚至連假水清揚都知道，不太可能傳不到密切關注高家的獵門的耳目。
但方子軒說是來找她的，這可真讓她有些奇怪了。她跟方子軒毫無交往，來找她？找她幹什麽？她認識他是誰嗎？
“方先生來找我？”王芷蕙露出禮貌的微笑：“請問有什麽事嗎？”
“我能坐下慢慢說嗎？”方子軒正視著王芷蕙，唇邊露出一抹很有深意的笑容。
“請坐。”王芷蕙往旁邊讓了讓身子，讓開一條路，讓方子軒進了大廳。
方子軒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大廳的椅子上，轉頭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王芷蕙，說道：“王小姐是吧？我記得，你好像是黃家仁黃董事長的……”方子軒的笑，在王芷蕙看來，很猥瑣，很可惡。
“方先生，你來找我，就是想跟我說這些事的嗎？”王芷蕙的心裏早就把方子軒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常言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個方子軒，是來找事的吧？怎麽能當著她的麵去揭她的瘡疤呢？他到底想幹什麽？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陳亮陳老板的……”方子軒自己都覺得自己麵目可憎。
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毀壞到這個地步啊，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如果不激怒王芷蕙，他又怎樣才能從王芷蕙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呢？這人啊，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變得聰明無比，隻有在衝動憤怒的時候，才會智商降低為零。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對陳亮而言，應該是絕密的東西，就算激怒王芷蕙，他都不一定能從她的嘴裏聽到有價值的東西。何況讓她保持清醒？
“叮”的一聲脆響，是王芷蕙手邊的蓋杯發出的聲音，方子軒的話讓王芷蕙幾乎要暴跳起來，她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兩手顫抖，無意中碰倒了旁邊的蓋杯。
這個人還真蹬鼻子上臉，夠得寸進尺的。王芷蕙強壓住想要把方子軒撕碎的衝動，努力讓自己沸騰的頭腦冷靜下來。
很明顯了，這個人就是想故意激怒她。她可不認為，堂堂獵門培養出來的新生代人才就是這麽一種素質。如果方子軒真是這樣嘴賤沒分寸的人的話，那獵門恐怕也不可能傳承到今幾千年。他這麽說，一定有他的目的，雖然不知道，方子軒最終的目的是什麽，但至少，表麵上看來，他就是想讓她生氣。
在不清楚對方目的之前，王芷蕙有一個處事原則。那就是，對方越想讓你做什麽，你就偏偏不做，這樣。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的主動。
“方先生是來跟我聊天說家常的嗎？”王芷蕙甚至還擠出了一個笑容：“隻可惜，我很忙，恐怕沒什麽時間可以奉陪方先生說這些長舌婦愛說的八卦事情。如果方先生想找人八卦，我建議方先生可以搬個小馬紮到胡同口坐著，不用一會兒，就能聚集起一堆中年婦女來陪你聊天。”
“呃……”方子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這王芷蕙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她居然能忍得住這種侮辱，不軟不硬。兼槍帶棒把他說了個啞口無言。果然陳亮身邊沒有無能的人啊。就這麽一個小女子，也有這樣的涵養。
“看王小姐說的，我怎麽可能是來嘮家常的呢？我主要是想問一問王小姐，當初從黃家仁身邊偷走的蚩牌。現在在什麽地方？難道是交給了陳老板了嗎？”
既然王芷蕙不上當，方子軒總不能一條道明知走不通還要走到底，他心念一轉，又提到了這個問題。
方子軒是知道王芷蕙偷走過黃家仁的一麵蚩牌的。這件事，林子昊當時就上報了長老會。方子軒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正是古長老告訴他的。那塊蚩牌，林子昊一直沒有弄到手，雖然他也從陳亮那裏拿回來一麵蚩牌。但那麵蚩牌，據林子昊說。並不是原本黃家仁身上的那一塊。
這件事，即使在獵門。也都是一個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更不用說是別人了。
方子軒提到這件事，王芷蕙的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她沒有想到，方子軒的用意，竟然會是那塊蚩牌。
說起那麵蚩牌，這可是王芷蕙的一個秘密。當初，陳亮對她說，交出蚩牌，他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並把她和她的家人送到她選擇的任何一個地方，而且，會保證她們一家人的生活。
那時候的王芷蕙，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這個條件，並且把蚩牌交給了陳亮。而直到現在，陳亮也並不知道，她當初從黃家仁手裏拿走的，本來就是兩塊蚩牌，她交給陳亮的那一塊，並不是黃家仁的那塊，而是黃家仁剛從一個死了的九族族人身上拿回來的那一塊。
兩塊蚩牌，一模一樣，那時候的陳亮，也完全沒有想到，已經被逼到絕地的王芷蕙，還會再跟他動什麽心眼，還會冒著那麽大的危險，把真正的蚩牌藏匿起來。
這個秘密，王芷蕙一瞞就到了現在。
方子軒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王芷蕙有些狐疑。這件事，她自信沒有人知道，就算是黃家仁事後發現他丟失的蚩牌是兩麵而不是一麵，也未必就想得到都是她拿走的，就算黃家仁想到了，他是九黎族人，又怎麽可能把這件事告訴方子軒？
這個秘密，絕不能讓他告訴陳亮。這是王芷蕙反應過來之後，第一個念頭。
這一段時間，通過她的努力，陳亮終於開始信任她了。她不想因為任何一件事，破壞了現在的這種默契。
當初她偷藏蚩牌，也隻不過是對陳亮實力的不信任罷了，把蚩牌留在自己的身邊，原本是為了給自己留下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發展，到了後來，她雖然想把那塊蚩牌交給陳亮，但已經無從開口。在她的心底深處，還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讓陳亮好不容易對她重新建立起來的信任，又這麽崩潰了。
看到王芷蕙變了又變的臉色。方子軒心裏暗喜，他這一注，看來是押對了。
方子軒其實，並不能確定這件事。他今天提到這件事，也是被古長老那個命令給逼出來的。
林子昊把陳亮給他的那塊蚩牌交到了長老會的手中，長老會的長老們一個一個把蚩牌試了個遍，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一塊經由林子昊上交的蚩牌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要的那一塊。那麽，有四種可能，一是，王芷蕙從黃家仁手裏偷走的本來就是塊假的。黃家仁之所以大張旗鼓，不過是想混淆視線。二是，陳亮給林子昊的那塊是假的，真的被陳亮偷偷換了下來。三是，王芷蕙交給陳亮的那塊是假的，真的還在王芷蕙的手裏。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林子昊把真的蚩牌昧了下來，弄了塊假的，上交到長老會。
這四種可能，從概率上來說。除了第四種可能性最小之外，其他三種，機會差不多相等。
今天，方子軒這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靈光一現，才把這種可能說了出來。反正，這是不是事實並不重要，隻要能讓王芷蕙感興趣。不至於給他下逐客令，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可讓方子軒大感意外的事，聽到他的話，王芷蕙的臉色。就像是調色板一樣，變個不停。難道，他誤打誤撞，竟然真的猜對了？方子軒心裏大喜。如果他真猜對了的話，那可就是一件大大的功勞。
那塊蚩牌。對獵門很重要。雖然方子軒並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就憑這個消息，他知道，也足以使古長老解除一切對他的懲罰。
這一趟來高家。雖然沒有得到林子昊的消息，但能知道這麽一個秘密。也算是值得了。
“方先生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想要讓王芷蕙承認是她拿走了蚩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她要對陳亮坦白，也絕對不會是在現在。既然不能承認，那剩下的，就隻有裝傻了。
“王小姐真的不清楚？”方子軒裂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如果方先生沒有別的事情了，那就請便吧。”王芷蕙把桌上放著的茶杯端了起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讓我走？”方子軒還真就站了起來：“我可以走，但是王小姐你可不要後悔哦。我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大嘴巴，萬一我要是把這件事不小心說了出去，傳到什麽不該知道的人的耳朵裏……”
“方先生。”王芷蕙的秀美倒豎了起來。這個方子軒欺人太甚，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她就會乖乖的聽話了嗎？實在是太小看了她王芷蕙。別說她有把握方子軒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陳亮，就算是他真對陳亮說了，也要看一看，陳亮是對她信任呢，還是更信任方子軒。
“你不要太過分，我看你是客人，才容忍你到現在。你以為，我是真拿你沒有辦法了嗎？”王芷蕙冷笑：“我聽說，當初你曾經跟獵門的人一起來高府，搶走了原本屬於高府的東西，那東西，知道現在，你們也沒有歸還，沒錯吧？”
聽王芷蕙終於提起了方子軒最不願提及的這件事，方子軒也有些尷尬。
“搶了我們的東西，還來我們這裏搗亂，真覺得高家無人了嗎？讓你進高家，是給獵門幾分麵子，若要照你們的所作所為來看，早就該亂棍打你出去了。還容得你在這裏大放厥詞嗎？”王芷蕙森然說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今後再也進不了高家的大門。”
“有話好好說，真急了就沒意思了。”方子軒微笑著：“既然王小姐這麽激動，那我就先告辭了，啊，對了，要是王小姐看見陳老板，請轉告他，如果有林子昊的消息，請他務必通知獵門，我們獵門上下，可都在等著他回來呢。”
“不送。”王芷蕙兩片唇輕輕一碰，說出來這麽冷冰冰的兩個字。
看著方子軒的背影越走越遠，王芷蕙忍不住衝著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
陳亮在密室裏，跟真真和歐冶準備再一次打開‘死亡之吻’的盒子。上一次，那個奇怪的圖案就藏在這個盒子裏，差一點傷了陳亮，這一次，陳亮已經對一會兒可能發生的事情有了足夠的準備。
“開！”陳亮衝真真點了點頭。
“陳亮。”真真正要掀開盒蓋，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王芷蕙氣衝衝的聲音，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把手又縮了回來，衝陳亮使了個眼色，慢慢走到門邊，把房門打開。
“發生什麽事了？你喊什麽？”真真會這麽及時的答應王芷蕙，是因為擔心獵門會對陳亮做出什麽不利的事來，無論陳亮是不是相信，她直到現在還是堅信，當初兩次差點要了陳亮命的，就是獵門。
“真真姐，那個方子軒，你能不能幫我殺了他？”看見真真，王芷蕙滿臉委屈，直衝著真真撲了過來。
“殺方子軒？”真真一愣，伸手攬住王芷蕙撲過來的身體，問道：“他怎麽得罪你了？難道他還敢在高家出手不成？”
“出手他倒是不敢。”王芷蕙撇了撇嘴，一雙大眼睛中，有盈盈的水光閃動：“他來，就是來侮辱我的。”
“侮辱你？”真真眼中寒光一閃。她就是這個脾氣。隻要是對陳亮好的，她都會把他當成是自己人。王芷蕙也是如此，雖然她之前曾經做過傷害陳亮的事情，但至少現在，真真可以看到她的誠意，那麽，她也就是自己人了。方子軒敢在高家對她們的人無禮，難道真是獵門以為留步俱樂部，陳亮的身邊就沒有人了嗎？
“方子軒侮辱你？”陳亮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疑惑地看著王芷蕙：“不會吧？方子軒我又不是沒有接觸過，他怎麽會是這種人？芷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別急，慢慢說給我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