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推理

殷天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獵門的要求告知葳葳,至於她想怎麽做,全憑她的主意。_畢竟,林子昊是他們抓走的,碧玉法杖也是他們的祖器,孰重孰輕,葳葳心裏自然有一個天平。

所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殷天就是把夏東門跟他說的那番話又跟葳葳複述了一遍。

“林子昊?”這個名字葳葳還有印象,之前,巫十三的確是跟她說過,想在一個叫做林子昊的人身上,做另外一個試驗。

他想試試看,一個沒有九黎血脈的人,身體素質好,底子厚,生命力又強的話,到底有沒有可能被改造成九黎戰士。

這個試驗一但成功,對九黎而言,就是一個極大的福音。九黎戰士,如果可以用一個模式大批量量產的話,那在這個星球上,還有什麽人或勢力,能與九黎一較高下?

巫十三的這個計劃,是得到了葳葳的支持的,雖然她對九黎戰士的訓練方式很不以為然,但是為了整個九黎的大計,她絕不應該反對任何一種可以讓九黎更快提升實力的方法。

“這個人我還記得,不過,這人不是已經被救走了嗎?”當時巫十三在進行了這個試驗沒有多久之後,就因為九黎跟獵門的碧玉法杖之爭被急召回帝都,那個半成品就被留在了島城。葳葳很清楚的記得,海天製藥的董事長曾經親自打來電話,說是有獵門的人和陳亮等人一起闖進海天大廈。把所有的試驗品,包括林子昊在內都救走了。

那個時候,她正在為跟獵門的紛爭而無暇顧及島城那邊的事,好像也沒追究。這件事一直拖到現在。她也隻是聽島城那邊的屬下電話匯報過而已。

“可現在獵門說,他們並沒有見到人,而且,這個人有可能是落在陳亮的手裏了。”殷天歎了口氣。

“可就算是落在陳亮的手裏,跟我們九黎還有什麽相幹?獵門幹嘛要讓異能組幫他們從陳亮的手裏要回林子昊?他們自己不可以去找陳亮要麽?”葳葳沉吟:“我記得,他們是盟友吧?在上一次,全國調酒師大賽中,獵門可是曾經明目張膽公開支持過陳亮。要不是有獵門的人暗中相助。陳亮那一次想拿冠軍,也沒有那麽容易。”

“有這樣的事?”殷天奇道:“其實如果他們兩方有聯係,哪怕不是盟友,隻要不是敵人。這事,他們自己商量就有解決的可能,可我怎麽從夏東門的口氣中,聽到的不像是這麽一回事呢?”

“夏東門說什麽?”

“他沒有明說,可那意思。似乎陳亮和獵門,也有過節一樣。所以,獵門想要從陳亮的手裏奪回林子昊,還有一定的難度。”殷天回憶著夏東門說的每一個字。

“所以……”葳葳冷笑:“獵門就打的這麽一個如意算盤。讓你們異能組給他當炮灰。先去跟陳亮打上一架,最好是兩敗俱傷。最好是我們九黎也參與到裏麵去,三敗俱傷那就更完美了。那麽。即使是把碧玉法杖還給我九黎,九黎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充分利用法杖提升九黎的實力,而要被陳亮所牽製。他們是這個打算沒錯吧?還有,他們明知道碧玉法杖對我、對整個九黎來說代表著什麽,所以,他們也不怕我或者你拒絕,是麽?”

“你猜測的沒錯,他們的目的,恐怕就是如此。”殷天點了點頭。目的,他跟葳葳都不會被任何假象迷惑,都可以直視核心,但是應對呢?就算是知道獵門的目的,也總不能不應對,獵門的這一招,毒就毒在,無論他們怎麽應對,都難免要落入獵門的算計之中。

“夏東門怎麽會突然反戈?”葳葳疑惑地看著殷天:“按理說,他不應該會向著獵門說話啊?難道,他跟獵門有什麽關係是我們不知道的?”

“夏東門跟獵門的關係?”殷天沉吟了半晌,才說道:“我的印象中,他跟獵門是沒有什麽接觸的,但是,你也知道,夏東門這個人,太高深莫測了,以他漫長的生命曆程來看的話,在我們都不知道的過去,他跟獵門有什麽關係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你派人去查一下吧。”葳葳說道:“對夏東門這個人,還是要多一些防備才好。”

“那明天,我要怎麽回複夏東門?”殷天問道。

“答應他。”葳葳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先把我的碧玉法杖拿到手再說。至於陳亮那裏,我自有辦法可以做到既不直接跟陳亮那邊敵對,也能對獵門和夏東門有所交代。”

……

真真低頭看著如同死屍一樣直挺挺躺著的林子昊的身體,又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神情的陳亮,忍不住問道:“你真就打算這麽跟獵門耗著?”

“我沒打算跟獵門耗,我隻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陳亮拿起一粒仙果,扔進自己嘴裏。

“那你想知道什麽?”真真走回陳亮身邊,坐下。

“這個東西,你認識嗎?”陳亮從桌子上他的一堆東西中翻出一個造型奇特的牌子。

“蚩牌啊,我當然認識,你拿出這個來幹什麽?”真真奇怪地問。

“真真。”陳亮的臉色突然變了又變,看向真真的眼神,也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你以前,是不是也曾經來過這個空間?我們之間,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麽?而這一切,我都已經不記得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真真心裏一驚,扭頭躲開陳亮探尋的眼神:“我們之間,能發生什麽啊?”

“可是為什麽,你對我的過去,了解的這麽透徹?很多事情,你就像是在旁邊親眼看著發生的一樣?而且。為什麽俱樂部裏的每一個人,對你都那麽親切熟悉?就連高家上下,對你也沒有一點陌生感。這是為什麽?”

其實這個問題,陳亮早就開始懷疑了。他懷疑自己的記憶。被人硬生生地抽走了一塊,而這塊遺失的記憶中,真真是主角。

“我們都是妖,妖和妖之前,有什麽陌生感?再加上我的身份,他們會習慣性的聽我的命令,也很正常。要說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真真勉強笑道:“還是因為我的身份啊,既然我是萬花輪的器靈。萬花輪在你的身邊,就等於我在你的身邊一樣啊。”

“不對,如果你是萬花輪的器靈,那麽。萬花輪剛剛屬於我的時候,為什麽沒見你的出現?”陳亮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心照不宣的回避下去了,他想要知道真相。現在,三位大老板都失蹤了,他那個所謂的任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完成的必要。他不想讓自己這一生都不帶著遺憾,如果,他真的和真真曾經發生過什麽,無論那一段經曆是不是還能繼續。他都希望,能夠知道真相。

“那是因為。我原本並不是萬花輪的器靈,要真正融入萬花輪是需要時間磨合的。”真真越來越覺得慌張。陳亮這一次的堅定讓她害怕。他是不能知道真相的。雖然三位創世大神莫名其妙的失蹤,可他們的命令,真真還是不敢違背的。

她非常清楚的記得,女媧娘娘曾對她的警告。如果她再跟陳亮有什麽感情糾葛,隻怕她和陳亮都會沒命。

“真真,為什麽你不能跟我說實話?”陳亮一把拉住真真的手腕:“你到底在怕什麽?”

“什麽沒說實話?”真真一邊掙紮,一邊說道:“你不是要跟我說蚩牌的事?怎麽又扯到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來,這蚩牌,到底怎麽了?”

“哎!算了!”陳亮盯著真真的臉好半天,頹然歎了口氣,慢慢鬆開抓著真真手腕的手,重新拾起了他原本想要進行的話題。

既然真真這麽為難,他又怎麽舍得步步緊逼。她不想說,一定是有她不說的理由。反正時間還長,現在又沒有三位大老板的監督,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攻克真真的心防。

“當初,林子昊曾經到處尋找這種蚩牌,為了尋找這個東西,幾乎可以用瘋狂來形容。”陳亮頓了頓,苦笑道:“不用我說,這個,你應該也知道吧?”

“嗯。”真真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答了一聲。

“我想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獵門和九黎的恩怨從何而起,又為什麽一直把仇恨延伸到今天。當然,如果獵門知道怎麽才能把林子昊從這種狀態下恢複過來,那就更好了。”陳亮輕歎著說。

“我一直都在考慮,如果說蚩牌中真的有什麽秘密,那麽,這個秘密九黎自己知道不知道呢?”陳亮接著說道:“從我在海天製藥的庫房裏發現那個三星獻瑞鎖盒,我就開始懷疑,九黎內部,一定有某種原因,遺失了一些很珍貴的資料。使得他們對他們自己的秘密,甚至還不如獵門知道的清楚。我曾經以為三星獻瑞是海天製藥黃家仁封在貨架裏的。可現在想一想,那種可能很小。這很有可能,是在九黎不清楚的情況下,另外一個人做的。”

“你這個推斷有漏洞。”聽到這裏,真真忍不住出言打斷了陳亮的話:“你說的如果是事實的話,那麽,是誰,能把三星獻瑞封到海天大廈的庫房裏呢?如果他是九黎的人,他為什麽要瞞著族人做這種事?如果他不是九黎的人,第一,他進不去海天大廈的庫房,第二,就算他有本事進去,也完全沒有必要把這麽珍貴的東西放在別人家的地盤上。你說是麽?”

“你說的很對。”陳亮點頭:“你說的這些,我也曾反複考慮過。到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而這個結論,就可以把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推翻。”

“哦?說來聽聽。”真真很好奇。

“這一種情況就是,如同林子昊進入海天製藥臥底是一樣的。這個人,假設是九黎的敵對麵,譬如說是獵門吧。獵門的一個林子昊的前輩。在潛入海天製藥臥底的時候,得到了什麽秘密,但是那時候,他的身份正如之後的林子昊一樣。被人識破,在最危急的關頭,他隻能把這個秘密放進三星獻瑞鎖盒,然後把鎖盒強行封進了他當時手邊的那個貨架裏麵……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的推測成立嗎?”

“你的意思是說……”真真沉吟著說道:“那個前輩,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把自己得到了重大秘密的消息傳回了獵門。所以,獵門才會知道了這個連九黎都不知道的秘密,才會為了得到這個秘密,搜尋其中的一個環節的必需品——蚩牌?”

“對!”陳亮兩手一拍:“他們一邊到處收集蚩牌。一邊又派出了那位前輩的後來者——林子昊,繼續潛入海天製藥,一是為了監視海天製藥的動靜,再,恐怕就是為了有一天。條件和時機都成熟的時候,方便從海天製藥裏把那個秘密拿出來……”

“可是……”真真皺了皺眉頭:“那個三星獻瑞鎖盒,不是已經打開了嗎?沒有什麽東西是和蚩牌有關係的啊。”

“你別忘了,三星獻瑞鎖盒裏的。還是一把鑰匙。也就是說,這個秘密。還有第二步的防守,說不定。蚩牌的秘密就跟第二個三星獻瑞鎖盒有關呢。”陳亮解釋道。

“那為什麽林子昊不先把第一個鎖盒安全轉移,而還是放在原地呢?那樣不是太危險了嗎?”真真還有疑惑。

“這個,有很多種可能,最大的可能是,獵門得到的消息,也是殘缺的,所以,林子昊根本就還沒有找到關於三星獻瑞鎖盒的線索。”

“這麽說起來,你才是那個運氣最好的人呢。這個秘密,最後還是落進了你的手裏。”真真笑道。

“運氣?”陳亮搖了搖頭:“恐怕是晦氣吧?我有預感,這個鎖盒裏的東西,一定是一個可以讓整個星球都顫抖的大麻煩……”

……

“什麽蚩牌?”呂方裝作壓根聽不懂陳亮的話的樣子。

“我說呂大叔,你每天準時上我的門,總不好意思連點誠意都不拿出來吧?”陳亮翻著白眼:“別說這蚩牌,林子昊曾經找上我的門來跟我要,就隻說你們獵門和九黎那麽久遠的仇恨,連蚩牌都不知道,也太扯了吧?您覺得,我是白癡嗎?”

“呸!原來你是知道的。”呂方懊惱地啐了一口:“行,那你就直說吧,蚩牌怎麽了?你也知道我們獵門和九黎世代為仇了,找他們的蚩牌,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吧?”

“我想知道,這蚩牌,真的隻是身份的證明嗎?”陳亮步步緊逼:“它是不是還有什麽我們一般人不知道的用途?”

“這個問題你怎麽來問我?”呂方一付你好笨的神情:“這個似乎是九黎更清楚一些吧?聽說你跟九黎的聖女也有點交情?你怎麽不去問她?”

“因為並不是九黎的族人追著我緊著要這個蚩牌啊,事實上,我看你們獵門,比九黎更重視這個蚩牌呢。話說回來了,是在島城的獵門,更重視蚩牌。呂大叔,您就說實話吧。島城九黎的這個蚩牌,到底有什麽秘密?”

陳亮看了看呂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您不是想知道林子昊的下落嗎?做個交換怎麽樣?”

“你小子……”呂方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你……真知道子昊的下落嗎?”

“林子昊的命,可能就在這蚩牌的秘密上了。”陳亮這麽說,純屬胡說八道。他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蚩牌的秘密跟林子昊的命有什麽關係,他這麽說,隻是希望呂方的精神緊張起來。一個人,在他緊張情緒的刺激下,最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和行為,不是嗎?

他現在需要看到的,正是呂方甚至整個獵門接二連三,不停的錯誤。

“胡說。”呂方輕斥道:“蚩牌跟子昊有什麽關係?我們找蚩牌,隻不過是想找裏麵的東西……啊,你這小子……”

呂方把話說出了口,好像才醒悟過來自己上了陳亮的當。

“裏麵的東西?”陳亮接著追問:“小小一個蚩牌,裏麵能有什麽東西?就算是有,也早被持有者發現了,那個東西,從重量到形狀到規格都是有嚴格的標準的吧?裏麵有東西的話,怎麽可能不被發現?還等著你們去找?”

“你懂什麽?我們獵門的特有真氣,就可以做到……呀,我又說錯了……”呂方懊惱地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真有這種東西的話,也隻有你們獵門的人才有辦法查得出來,肯定又是獵門用臥底的方法,騙過了九黎的眼睛,才能把東西藏進蚩牌裏。你們獵門,這手段可不太光明正大啊。”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亂說話,是九黎的人自己蠢,我們這種真氣,是可以用任何純陽真氣實驗出來的。再說兵不厭詐,互派臥底已經成為了一種心照不宣,他們不提防,難道怪我們?”

“哈哈。”陳亮大笑一聲,湊近呂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呂大叔,謝了啊,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