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先下手為強
一回到俱樂部，陳亮就把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裏。
見過方子軒後，這一路上，他冷靜了一下，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斟酌一下他的這個念頭，看看可行性到底有多大。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陳亮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裏的水杯發呆，在腦子裏，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一理了個遍。
林子昊是從他這裏離開之後失蹤的。他來留步俱樂部，隻是想通知陳亮，九黎跟跟那次的全國調酒師大賽有關，他的提醒本意是什麽，陳亮並不知道，但他不能否認，林子昊說的這個情況，的確對他的幫助不小。而林子昊，也正是在來俱樂部通知他這件事之後，被黃家仁發現了身份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無論陳亮承認不承認，在他的心裏，對林子昊的被抓，始終是有一個陰影。他總覺得，如果林子昊不來他的俱樂部那一次，或許，他的身份還可以繼續隱藏一段時間。
當然，如果說陳亮要對林子昊的身份曝露負責，陳亮一定會反對。但，他心裏明確地知道，他同意救林子昊，甚至熱衷於救林子昊，並不僅僅隻為了林子昊最有可能掌握海天製藥新藥的配方。
可現在，方子軒的一意孤行，自高自大，讓陳亮和獵門的合作成為了一種不可能。如果陳亮不能參與這一次營救林子昊的行動，導致林子昊有什麽意外，那陳亮的心裏，將會永遠留著這個陰影和遺憾了。
“一不做，二不休。你現在想讓我置身事外，我偏要給你來個快人一步。”陳亮自言自語地說著，唇角泛起一絲邪惡的笑容。
獵門還沒過河呢就想拆橋，行啊，那他幹脆就在獵門還沒上橋的時候拆了它，大家都不用過了嘛。方子軒不就是想自己去救林子昊麽？他偏要趕在他們行動之前，先把林子昊救出來。等他把林子昊安全轉移之後，再讓獵門去忙活吧。這樣一舉兩得，既可以救出林子昊教訓一下獵門，還可以把救人這事全部栽到獵門的身上去。
既然獵門跟九黎是世仇，再多一點仇恨值也沒什麽吧？陳亮暗暗發笑。
“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吧？”真真很突兀地出現在陳亮麵前，不以為然的語氣把陳亮從臆想中驚醒過來。這個女人最近越發的神出鬼沒。每次出現，總要把人嚇一跳，似乎她才會滿意。
不過今天，陳亮對真真的出現是很歡迎的。她來的正好，揀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那就不比再給獵門留一點時間，救人這事嘛，真真也說過啊，越快越好。那就今天，今天，他就和真真一起，潛入海天大廈，把林子昊救出來。
“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陳亮忙收斂了笑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道：“坐。”
真真在旁邊坐了下來，看著陳亮，笑道：“你不用跟我商量，我都明白，你不就是想在方子軒行動之前，先把林子昊救出來麽？”
真真的話，讓陳亮一怔。他的想法，真真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還會讀心術？還是，她根本就是在詐他？
“不用懷疑。”從陳亮疑惑的神情中，真真就能看出來他的想法：“我跟你，因為萬花輪空間的關係，可以心靈相通，否則，也沒辦法用心念交流了不是。你一路上翻來覆去，就想這麽一件事了，這麽強的意願，我又怎麽可能一點都沒察覺？”
“你覺得，這麽做怎麽樣？”既然真真知道了，陳亮也省了解說。
“好的很。”真真連連點頭：“當初去找獵門，實在是指望獵門跟九黎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有一些我們無法掌握的，獵門的機密，可以幫我們救人。可現在看起來，獵門並沒有把資料共享給我們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把林子昊留給他們了。”
“林子昊的存在，會給我們很多意想不到的幫助。這是我的預感。”真真站了起來，走到陳亮的身邊，緩緩說道：“我原本就想勸你，不要把林子昊交回到獵門的手裏，沒想到，我還沒說，你就開竅了。”
“那我們今天就動手？”陳亮笑得陰險。
“好，就是今天。”真真斜睨著陳亮：“你還要帶上白蕊？”
“對，我們兩個進大廈裏麵去救人，白蕊在外麵把風。”陳亮迅速做了決定。他知道真真的意思，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他有他的想法，並不能遷就真真。
……
陳亮、真真和白蕊來到海天大廈附近的時候，差不多是晚上十點。本來真真是建議再晚一些來，夜深人靜，比較好便宜行事。不過陳亮卻覺得，夜深人靜也有夜深人靜的壞處，這壞處，就在一個“靜”字上。
陳亮不需要外麵的壞境太靜。渾水好摸魚。他正是要利用島城這精彩的夜生活，為他的行動，蓋上一層隱蔽的外衣。
“你就在這裏等我們吧。”陳亮在海天大廈附近已經來回走了很多次，終於選定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對白蕊說道：“從這裏，你可以對海天大廈門口的動靜一目了然。我跟真真進去，你在這裏注意觀察大門的動靜，要是發現有可疑的人或事，就給我打電話，我會把手機開在震動上。”
“好，那你們小心一點。”白蕊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真真，又說道：“如果你們在一個小時內還沒出來，我就進去找你們。”
“好。”
陳亮應了一聲，轉頭又看向真真：“我們現在進空間？你有把握，可以讓整個萬花輪空間移向海天大廈？”
“放心吧，交給我。”真真自信地微笑著，點頭。伸手一拉陳亮，兩個人便都從原地消失了。
……
如果打一個比方，把此刻的萬花輪空間比作是一輛車的話，那真真就是駕駛員。而陳亮，也隻好充作乘客了。
在空間裏的陳亮，一點也感受不到空間的移動。他隻看見真真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雙唇開啟，兩手擺出一個奇怪的方式。
這就是驅動萬花輪空間的法訣？陳亮一瞬不瞬地盯著真真的每一個動作。心裏忍不住有些發熱。萬花輪空間是他的法寶，他居然都沒辦法驅動它，這讓他很有些不爽。雖說真真是器靈，名義上是他半個仆人，但仆人都會的東西，主子卻不會，總讓人難免尷尬。
什麽時候，我的功力，也能像真真、白蕊她們一樣就好了。陳亮心裏暗暗思忖。自從火麒麟打開了他的那個所謂最強血脈，他可沒停過修煉。他就希望，通過他的努力，總有一天，他不是再站在真真、白蕊她們的身後，而是像一個真正的英雄，挺直胸膛，擋在她們的前麵。
“我們已經順利地進入了海天大廈。”真真睜開眼睛，正對上陳亮直勾勾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
“啊？哦，那個……”陳亮像是被真真看穿了心思一樣，有些慌張地問道：“我們現在具體的位置，你能知道麽？”
“你跟我來。”真真當先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一處灰蒙蒙的霧氣牆前。這種霧氣牆，就是萬花輪空間的邊緣地帶牆。這種牆，繞著空間邊緣轉了一圈。每一次空間升級的時候，陳亮都發現這霧氣牆也會隨之後退一些，讓空間裏的麵積逐漸增大。
“我來給你開個透視窗。”真真淺笑嫣然，右掌在灰色霧氣牆前一抹，霧氣牆上的灰色隨著她手的移動逐漸變淡、變淡、最終成為無色透明的牆。
或許是真真的法力也不夠，透明的牆麵積並不大，僅僅是比一個正常男人的巴掌稍微大了一點點。
“你湊過去，自己看看，判斷一下我們到底是在哪裏。”真真讓開一直擋在陳亮麵前的身體。讓陳亮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
陳亮走到灰色霧氣牆前，先沒有湊過眼睛去看那個透明視窗之外的世界，而是先伸出一根手指，好奇地戳了戳那個透明的視窗。看似透明的視窗其實跟灰色霧氣牆一樣，是一種摸上去柔軟而又彈性的東西。說是氣體，又不太像，可要說是其他狀態，那就更不像了。
這應該就是用一種秘法，把原本的灰色霧氣牆中的灰色抽掉而形成的。陳亮確定了這一點，忙把頭湊近透明視窗，認真地向外打量。
外麵果然就是海天大廈。陳亮經過詳盡的估算，發現自己正在海天大廈消防安全通道的路口。雖說從底層到地下停車場的距離並不遠，但為了安全，幾乎每一棟大廈在這個地方的設計，都是電梯和安全通道兼有的。
但經過陳亮的研究，隻有從安全通道下去地下停車場，才能找到那個所謂的秘密實驗室的入口。
“就是這裏了。”陳亮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順著這樓梯下去。我來數著台階，我喊停的時候，你就停下來，沒有問題吧？”
“嗯。”真真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