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心意難猜
中午出去，直到晚上九點才回來，王芷蕙這一趟，在外麵待了足足十個鍾頭。她在外麵是無所謂啊，有吃有喝，就是苦了在俱樂部等她的人，一個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下午的時候，關琳接了一個電話。等她掛了電話，去找陳亮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電話的內容也很簡單，隻是一個命令而已，命令關琳馬上停止一切對海天製藥的監視和調查。
對這個命令，關琳想不通。但她的身份又要求她，必須嚴格服從上級的命令。無論她心裏怎麽想，她都必須馬上中止對海天製藥的行動。所以，他們現在如果想弄清楚海天製藥的底細，從正規途徑已經是走不通的了。隻有張宏遠這條線，還可以利用一下。如果連這條線都斷了，那他們再想針對海天製藥，就難如登天了。
因為這個變故，王芷蕙此行的重要性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這也讓等著王芷蕙的結果的眾人，更加心急如焚。
王芷蕙就是在這麽多人的殷切期盼下，施施然地回來的。
“你那邊有什麽進展，說說吧。”把王芷蕙直接叫進辦公室，陳亮開門見山地問。他雖然從卞福的嘴裏得知了一些情況，但他還是想從王芷蕙那裏確定一下，也好驗證一下王芷蕙的真實用意。
“從表麵上看，毫無進展。”王芷蕙輕笑。
“怎麽會毫無進展？”陳亮還沒說話，關琳先急了：“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張宏遠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一切嗎？這會子怎麽又毫無進展了？”
“我跟陳亮說話，你這個沒腦子的女人不要插嘴好不好？”王芷蕙橫了關琳一眼，冷冷地說了一句，就又把目光轉向了陳亮。說道：“陳亮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嗯。”陳亮的回答，讓剛想反駁王芷蕙的關琳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怎麽陳亮真能明白王芷蕙的意思？難道，她關琳真就是王芷蕙嘴裏的沒腦子的女人？關琳的臉色，禁不住暗淡了下來。
“那麽，表麵上，你是怎麽跟他說的呢？”陳亮在“表麵上”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說，我要跟他做個交易，讓他用海天製藥的新藥的配方和秘密來換取我們島城警方對他的不追究。”王芷蕙坦然說道：“我知道我這麽說你們可能有點意外也有點接受不了。可是我想，這是最合適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麽，他沒同意？”聽到王芷蕙說出了事情，陳亮的心裏大鬆了一口氣。這個王芷蕙太狡猾了，要是她真隱瞞了今天和張宏遠見麵的情況，那還真是一件讓他頭疼的事情。他現在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至少現在，他是無法分神在對付九黎和異能組之餘在加上一個王芷蕙的。
“是啊，他沒同意。”王芷蕙點了點頭。
“人家沒同意，你有什麽好得意的？”關琳撇了撇嘴。忍不住對王芷蕙反唇相譏。這個女人，實在夠討厭的，一會兒說要去用美色勾引張宏遠，一會兒又和張宏遠談起交易來了。現在人家拒絕跟她談生意，她倒還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起來了。
“你懂什麽？”王芷蕙也不跟關琳解釋，隻看著陳亮。
“他有什麽條件麽？”陳亮無可奈何地看著王芷蕙。這女人，不是把他給賣了吧？按理說，張宏遠是不會這麽容易答應跟素不相識的王芷蕙做這個交易的。王芷蕙剛才的話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看王芷蕙這神情，被張宏遠拒絕也應該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之後呢？之後他們又談了什麽？如果隻是被張宏遠拒絕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這麽久，從中午到天黑吧？
“是啊，他那條件，就是想見見你唄。”王芷蕙故意裝出一付委委屈屈的樣子。說道：“本來想出這主意的人是我，可人家偏偏不信任女人呢。”
“那好，我見他。”陳亮沒有猶豫，很幹脆地答應了。
王芷蕙跟張宏遠談的絕對不止是這些。這一點，陳亮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過看王芷蕙的樣子，她現在願意透露的，恐怕也就隻是這些了。其他的，恐怕要等他見到張宏遠才能知道了。這個女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
其實陳亮急於找到火麒麟，也跟王芷蕙這女人脫離不了關係。要不是她突然說什麽他的身世之謎，又神經兮兮緊張兮兮的跟他約定什麽長生仙藥，他又怎麽會想到去找火麒麟問清楚他身上那不靠譜的血脈的來曆呢？如果經過證明，他那血脈和身世沒什麽關係的話，他想，他不會再容易王芷蕙在他的俱樂部裏如此目中無人頤指氣使的樣子。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見他的。”王芷蕙微笑道：“到了約定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約定的時候？”陳亮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王芷蕙的話。
“是啊。張宏遠多狡猾的一個人啊。他可不會現在就約好了時間，讓我們做什麽準備呢。”王芷蕙撅起了小嘴。她這次的委屈可不是裝的。跟張宏遠打交道實在是太累了。張宏遠簡直就是屬狐狸的。
“你辛苦了。”陳亮沉吟了一下，笑著說道：“去休息吧，我看我們現在急也沒什麽用，耐下心來，等那個張宏遠主動約我們吧。”
“就這樣？”關琳睜大眼睛看向陳亮。陳亮這是怎麽了？他怎麽能這麽縱容王芷蕙和那個張宏遠呢？他這樣輕信王芷蕙就不怕上當麽？萬一，王芷蕙和那個張宏遠合起夥來，設計一個圈套讓陳亮鑽進去怎麽辦？像王芷蕙這樣的女人，後腦勺上那可是有反骨的。誰能保證她一定就是全心全意為陳亮著想的呢？
“就這樣，好了，你們都去忙吧。這事就這麽定了。”陳亮手裏的筆下意識地在桌麵上敲著，不容置疑地堅決說道。
……
方子軒最近很忙。
他忙著收集陳亮需要的資料。陳亮那次來療養院，問他要獵門這麽多年來，對島城九黎遺民尤其是海天製藥了解的所有資料。就因為陳亮這句話，方子軒這幾天可勁兒地忙。
林子昊被九黎的人抓去了。方子軒的心裏實在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一方麵，他氣憤也擔心。畢竟，他跟林子昊從小一起長大，就不提兩個人情同手足這事，隻說同為獵門年青一代最傑出的人材，這同仇敵愾，還是有一些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在方子軒的心裏，對林子昊的失蹤，他還是有一些慶幸的心理的。他的師父曾經對他說過，獵門下一代的掌門，還是要從他和林子昊兩個人中間選的。林子昊失蹤了，那掌門的人選豈不是隻剩下他一個了？
這個想法，被方子軒拚命壓抑在心底，生怕有一絲不小心，觸動了，那會讓他自己都鄙視自己的。所以，他對營救林子昊這事，異常的熱心。也許就是為了用他盡力營救林子昊的行為，來掩飾心底那道邪惡的念頭。
當初獵門要在他和林子昊之間選一個去海天製藥做臥底。那一次，是林子昊贏了他，搶到了這個功勞，而這一次，如果他能把落進敵人手裏的林子昊救出來。那就可以起到他想要的效果的疊加。他有功勞，而林子昊這個罪過，也是怎麽也洗脫不掉的了。不救林子昊，他心裏過不去，救了林子昊，一舉數得。兩相比較，方子軒隻要不是腦子進了水，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林子昊，你可一定要撐到我去救你。你不能出事，不能死。”方子軒手裏拿著那些資料，自言自語地說……
……
柏淩很生氣。那個張宏遠，並不像他想象中的好對付。他本以為，隻要把陳亮的身份跟他那麽一說，張宏遠必定乖乖地靠向他這一方，按照他想象的那樣，跟他一起對付陳亮的。誰想到，那家夥就是一個笑麵虎白眼狼。
那一天，他們從餐廳出來，本來說得好好的，張宏遠住到海天製藥提供的酒店去，然後一起商量怎麽把海天製藥的新品藥銷售渠道更完善。誰想到半路上張宏遠找個了理由回去了，然後就一去不複返。就連給他電話，他的語氣中也全是敷衍。
這個老狐狸，總有一天，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柏淩看著手裏的電話發狠。當然，他現在也隻能是自己在沒人的地方說說狠話而已。畢竟，他最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對張宏遠，他還得當貴賓一樣的供著。這一點，他跟張宏遠是有本質區別的。一般來說，沒有賣藥的還有精力去做藥，可做藥的，如果能有自己的銷售渠道自產自銷，那無論安全性還是利潤，都和單獨做藥不是一個檔次的。
張宏遠，你等著，你的那些個銷售渠道，我柏淩一定會拿到手。柏淩穩定了一下情緒，撥通了張宏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