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泡妞寶典的副作用

大多數時候,一件事情,不存在敢與不敢,隻存在能與不能,願與不願。

直到真真出現,才用了不知是什麽辦法,搞定了這個藍發少女,把她拉到一邊,兩個人唧唧呱呱知心朋友一樣說起悄悄話來。

無數先哲,前仆後繼驗證了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是女人的心。

“還是真真姑娘有辦法。”卞福的臉色又恢複了一貫的蒼白。

“能告訴我這麽好的事你為什麽拒絕嗎?”陳亮不解地看著卞福:“蝙蝠妖不需要女人的?”

“第一,不能你讓我親,我就親。第二,我剛戒斷血液,親吻一個女人柔嫩的肌膚,會讓我有想吸血的衝動。”卞福一本正經地說:“蝙蝠妖也需要女人,但一般來說,更需要血。這就像是你們人類常麵對的選擇,麵包和愛情。”

“靠。”陳亮使勁拍了拍卞福的肩膀:“有前途,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還是一個哲學家。”

“你沒發現的事太多了。”卞福露出一個貴族式冷漠的微笑:“你甚至沒有發現,構構迷戀上了你喜歡的女人。別說我沒提醒你,為了女人內訌的事,很丟臉。”

“你說什麽?”陳亮的心一陣狂跳。曹構喜歡真真嗎?喜歡嗎?

“難道你沒有發現?今天的大廳裏少了兩個人,構構和白蕊。”卞福這句話讓陳亮大鬆了一口氣,這貨,居然以為他對白蕊有興趣,難道他表現的這麽急色?難怪連真真都一再冤枉他了。

“我說福子。”陳亮心情一鬆,壞壞的笑容又掛在臉上:“你自己喜歡白蕊就直說,別那麽陰險,想把戰火扯到哥身上。女人是要去追的,自己沒表示,別指望女人主動往你身上靠。你看人家曹構,多主動,我要是你,我也早不在大廳裏了。”

“你說的對,你剛才一直就沒在大廳裏。”在旁邊聽得直捧著腮幫子嘴裏泛酸水的老六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亮隨手敲了老六一記,踱著方步,慢慢向他的吧台走去。

………

吧台那邊,真真還在跟藍發女交談著。這讓陳亮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怎麽就沒見真真對他這麽熱情呢?跟一個非主流腦殘女有什麽好說的?

“陳亮,來給我們調杯酒。”很明顯,真真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看向陳亮的時候,表情居然很平靜。這讓陳亮小小有點失落,他還以為,至少今天一天,真真都會不敢正眼看他呢。這是不是說明在真真的心目中,他的分量沒有那麽重呢?

陳亮開始在腦子裏回憶泡妞寶典裏的內容。沒錯,那本書他已經看過了,當然,是背著真真看的。要是讓她知道,他真把泡妞寶典上的東西用到她身上,就真真的脾氣,一定抓狂。

“想喝什麽?”這句話,陳亮是問藍發女的。他不用問真真,真真隻喝“真真”。

“有什麽酒是讓人能忘記一切煩惱的?”藍發女帶著美瞳的眼睛看向陳亮。

“什麽酒喝多了都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這個功能並不是酒獨有的,還有很多東西擁有同樣的功效,比如,安眠藥。”陳亮不否認,他的話裏帶刺。說實話,他對藍發女多少有點成見。

“給她調一杯吧,她心情不好。”真真求肯的目光,溫柔的語氣,讓陳亮無法拒絕。隻好衝真真攤了攤手,開始調製一杯低濃度的果酒。

“你今年不到十六歲吧?”把調好的酒放在吧台上,陳亮問了一句。他不是老古板,但未成年少女出入夜店,他身為老板,這點社會責任心還是有的。

“誰說我不到十六歲?還有半個月就是我生日了。”藍發女端起吧台上的酒杯,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嗬嗬。”她幼稚的舉動讓陳亮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小丫頭,恐怕是第一次進酒吧俱樂部吧。

“說說吧。”陳亮隨手扔了顆巧克力給藍發女:“想要穩定情緒,這東西對你而言,比酒合適。你來這個地方,不就是想找人傾訴嘛,這兒有四隻耳朵聽,你可以說了。”

聽藍發女說了有大半個小時,陳亮總算是明白了她煩惱的來源。

這女孩名叫琳達。差半個月滿十六歲。是島城第七中學的在校學生。

琳達的父母都比較忙。父親有自己的生意,母親,在一家上市公司當會計師。沒人照顧的琳達隻能選擇住校。而她的噩夢,就是從一次宿舍臥談會開始的。

那一天,她們一個宿舍的同學談著談著,話題就轉到了目前島城最火爆的一個選秀海選上去了。也不知是誰提議的,反正到了最後,全宿舍全票同意,選出宿舍最漂亮的兩個去參加,體驗一下當明星的感覺。琳達,就是被選上的其中一位。

或許是青春無敵。琳達和她的那位舍友一路過關斬將,做夢一樣就進入了半決賽。就是在進入半決賽的這一天。琳達遭遇了她海選以來第一次大挫敗。

那天,她記得很清楚,她是第四個出場的。

這個出場次序很不錯,既不至於像第一個出場那樣容易被吹毛求疵,也不會像最後一個出場那樣萬眾矚目。可是她沒想到,在她一首歌還沒唱完的時候,就被一個出了名的毒舌評委當場叫停。

麵對毒舌,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的琳達,還是很戰戰兢兢的。

琳達是哭著從演播廳跑出來的。她以為她的海選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卻沒想到,一個小時之後,她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打電話來的,正是那位毒舌評委。

遭遇潛規則這事,早已被媒體炒得爛了。即使還在讀書的琳達,也不會天真的以為,別人請她,隻為了吃一頓飯,談一談所謂的藝術。隻不過,自以為成熟的琳達還是太天真了。

出於一個女孩子的虛榮心,琳達是希望踏進決賽的賽場的。用一些不傷害尊嚴的手段得到這張入場券,她還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在她認真考慮並和幾位好友探討了一番之後,最後決定,由那位和她一起參賽卻沒有進入半決賽的舍友和她一起赴約。兩個人也商量好了關鍵時刻脫身的方法。

隻是琳達她們想的,太簡單了。

最讓琳達不能接受的,並不是她被迷。奸的痛苦,而是朋友的背叛。她怎麽也想不到,那杯摻了安眠藥的汽水,是由她最信任的朋友親手遞給她的。而最後一張決賽入場券的得主也不是她,而是她那位意外複活的舍友。

雙重打擊讓琳達每天沉浸在痛苦絕望之中,她不缺錢,她的父母為了彌補欠缺她的愛,給了她很多的錢,因為不願意麵對舍友那張可恨的臉,琳達離開了學校,每天出入網吧夜店,選擇了一條自我毀滅的路。

“如果現在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怎麽辦?”聽完琳達的故事,陳亮隻問了一句話。

“我會選擇,把摻了藥的汽水遞給她。”琳達帶著冷漠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

………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陳亮的英明。房子多了,總有多的好處,比如,可以隨時收留一兩個無家可歸的人,或者妖。

“你要幫她?”陳亮實在不明白真真。明明是一隻妖,偏偏有時候比人還要滿腔熱血,照陳亮的話來說,就是多管閑事。蛇,不是冷血動物嗎?因為真真,陳亮簡直要顛覆他最基本的動物學常識。

“難道你不覺得,一個像琳達這麽年輕的女孩子就這麽沉淪下去很悲哀嗎?”真真反問。

“難道你沒看出來,這一切的後果都是她自己願意的嗎?”陳亮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更不是一個憤青:“迷。奸隻是手段,在琳達去赴約之前,她應該想到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這個後果既然是她預先考慮過的,她就應該有足夠的承受能力。”

“虛榮,是要付出代價的。其實,一切欲望的滿足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很公平。”就連陳亮自己,也覺得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很冷酷,很無情。

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陳亮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也許是在社會上混的久了,尤其又是在酒吧這種龍蛇混雜,成分複雜的地方工作,陳亮的心,早已變得冷硬現實。

像琳達這樣的遭遇,每一天,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無數相同版本在上映,他又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那麽多需要拯救的靈魂。

“可是我想幫她,你就說你幫不幫吧?”真真想不出什麽理由辯駁陳亮,幹脆耍起賴來。

每個沉浸在愛情甜蜜中的女人都一樣,撒嬌,是她們無往而不利的最佳武器。

“幫,幫,你說幫誰就幫誰,行不行?”陳亮身為一個陷入情網的男人,在這種神器麵前也隻有舉手投降,真真的輕嗔薄怒,早讓他神魂蕩漾不能自已了。

“這還差不多。”真真媚眼如絲,笑著說:“我回空間了。你記得我的勤勉值,記得你的日記。”

“啊?你要走?”陳亮一把攬住真真的小腰,低頭親吻她耳邊的發絲,低聲說:“別走了,今晚陪我好不好?”一天之內兩次強壓欲火的陳亮,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陪你?”真真伸手捋了捋鬢角的亂發,風情萬種地笑了笑:“陳亮,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啊?”

“什麽事?我哪敢不跟你說實話。”陳亮的手不老實起來,全身火熱,連腦子都被欲望燒得不清醒起來。

“你是不是把泡妞寶典用到了我的身上?”真真的臉變得太快了,剛才還一臉春風,現在已經是暮冬冰霜了。

“這個……這個……”陳亮還在結結巴巴,絞盡腦汁想對策,真真已經纖腰一扭,掙開陳亮的懷抱飄進了空間。隻在陳亮的腦海裏響起了一句話:“別忘了我的勤勉值。”

“靠,這日子,還讓人活不活了?”陳亮欲哭無淚,仰麵看著天花板,重重地倒在了他那張空落落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