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研低下頭,咬了咬唇,“是恒兒自己爬上去的,玉珠妹妹是為了救恒兒才爬上假山的。”

她如今幫傅玉珠做了那件事,若是這次揭穿傅玉珠,她一定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到時候她在傅家肯定不會好過的,說不定還會被趕出傅家。

傅玉珠笑了,“大哥,你看四姐都看見了,我真的沒有撒謊。”

閔氏也皺眉,“文修,這件事說不定就是恒兒害怕自己上假山玩兒才說謊的,明研都瞧見了,總不會撒謊的。”

旁邊的傅恒掙紮著要下來,“我才沒說謊,是姑姑帶我爬,姑姑和四姑姑說話,恒兒聽見,姑姑就帶恒兒爬。”

此話一出,傅明研和傅玉珠俱是一震,傅玉珠更是笑著將傅恒拉過來,“你這孩子,怎麽又胡說?”

“說了,姑姑說四姑姑廢物,還說二哥。”

傅恒皺著小臉,又一時間重複不全,隻能急得拉著傅文修的衣袖,“爹爹,恒兒不說謊,姑姑和四姑姑說話,帶恒兒爬山,然後娘來。”

閔氏皺眉,“恒兒,你怎麽小小年紀,還學會說謊了?這種時候還撒謊?”

倒是傅文修將傅恒從地上抱了起來,並未訓斥他,“好了恒兒,爹爹帶你先回去看你娘,嗯?”

傅恒吸了吸鼻子,然後點頭,“我不想看見祖母,去看娘。”

看著傅文修抱著傅恒大步離去的背影,傅玉珠看向閔氏,“娘,大哥是不是跟我生氣了?我救人還救出錯了?”

閔氏拍了拍傅玉珠的手,“還不是你之前做的混賬事,你大哥對你半信半疑的,但這次娘相信你,回去娘跟你大哥說。”

“他也是因為孩子沒了,對你有些遷怒,過陣子就好了。”

從觀玉院出來,傅恒看著板著臉的傅文修,懵懂地問道:“爹爹不高興?怎麽不笑?”

“恒兒,跟爹爹說實話?真是你玉珠姑姑帶你爬假山?”

傅恒點頭,“嗯,恒兒在玩兒,兩個姑姑出來,然後新姑姑問恒兒聽見什麽,新姑姑就帶恒兒爬山,四姑姑就叫。”

“恒兒沒撒謊。”

傅文修撫摸著傅恒的軟發,“爹爹知道了,爹爹會查清楚這件事的。”

安氏從丫鬟口中得知了觀玉院的事情,還愣了一下,“你說他抱著恒兒走了?什麽話都沒說?”

丫鬟點頭,“奴婢覺得大公子應該是信小公子的,但是又沒證據,所以就先帶小公子回來了。”

聽到這話,安氏笑了下,沒說什麽,她這個夫君還能懷疑傅玉珠,估計也是因為上次東籬的事情。

主仆二人說話的功夫,外頭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閔氏走了進來,看著還在養病的安氏,關懷了一番,然後才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

“你如今身體至少得養一個月,恒兒就由我來帶一段日子吧?”

“我不同意!”

安氏聽到婆母閔氏的話,聲音克製不住的尖銳,“恒兒隻能在我身邊。”

如此過激的反應,讓閔氏也有些不舒服,之前還是商量的語氣,現在便有幾分強勢了,“可你如今這樣,怎麽能照顧好恒兒?”

“我又不是日後都放在膝下撫養,隻是幫你帶一段時間恒兒,你這樣莫不是覺得我這個當祖母的還會害他嗎?”

“我不是怕您害她,我是怕有些人要害他。”

安氏擦了下眼睛,掙紮著從**做起來,“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恒兒,否則我會發瘋的。”

閔氏也生氣了,“安氏,你休要太過分,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覺得誰要害恒兒,你說!”

“除了你的女兒傅玉珠,還能有誰?”

安氏也顧不得了,她現在滿腔憤恨,夫君偏聽偏信,婆母更是,都護著傅玉珠,合著就她是個外人。

“恒兒說了,是她故意扯著恒兒去的假山,她想摔死恒兒。”

閔氏臉色已然鐵青一片,“我念你剛失了孩子,已經對你多番回護,可到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要怪玉珠。”

“我和文修去的時候,分明見你心狠手辣地將玉珠推到假山上的,你卻咬定是玉珠害恒兒,她為何要害恒兒?”

“恒兒那麽小,她為何非要心狠地害死他?明研都親眼所見,說是玉珠為了救恒兒才去的假山,你一口一個玉珠要害他?”

安氏臉色難看,她當然不知道傅玉珠為什麽要害傅恒,但當時她親眼所見,而且恒兒親口所述,斷然不會有假。

還有傅明研,當時她那副樣子,分明就是對傅玉珠心生恐懼不敢多言。

“這話婆母應當去問傅玉珠,她那麽狠毒,當初害東籬,又派了殺手,現如今又要害恒兒不也正常嗎?”

“你給我閉嘴!”

閔氏氣死了,“東籬都已經走了,你又提這些做什麽?更何況當初東籬和玉珠兩人有齟齬,便是起了些小心思也是正常的。”

“正常的?”

安氏忽然笑了,“所以婆母你根本就是清楚,當初傅玉珠逼得東籬遠走滄州,半路派人截殺,後又讓二弟妹派人給東籬下毒。”

“樁樁件件你都心知肚明,傅玉珠她心腸歹毒,你還要養虎為患?”

她看著閔氏,緩緩點頭,“好,好好,我原本以為婆母你隻是因為對傅玉珠太愧疚,所以蒙蔽了心神,如今才知道你根本就是刻意包庇。”

“如今整個傅府上下被她攪和得雞犬不寧,簡直就是爛透了!”

啪—

閔氏氣的抬手給了安氏一巴掌,“安氏,你當真是瘋了。”

安氏抓緊了錦被,“隨婆母怎麽說,恒兒我是絕不會交給婆母你的。”

“這傅家還由不得你做主。”

閔氏也徹底動了怒,直接喊了紫蘇,“去偏房將小公子抱去萱堂。”

“傅夫人果然是婆母架子!”

門口響起一道聲音,緊接著便見一名穿著得體的中年婦人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讓閔氏眉心一蹙,緊接著扯出一抹笑。

“親家母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鴻臚寺卿的夫人李氏,剛在**掙紮的安氏聽到母親的動靜,當即軟在了**,幸好母親來得及時。

李氏看了眼閔氏身後**坐著的女兒安氏,俏臉蒼白無血色,一雙眼都是淚,當即疼得心都揪在一起。

“我女兒小產,我這個做母親的能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