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怒氣衝衝的夫君傅文柏,又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婆母,陶氏徹底崩潰了,“是,是我指使小桃做的。”
“毒婦!”
傅文柏氣得站起身,朝著陶氏就是一腳,“當初在府裏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東籬,我還以為你這次將人接回來是真心的,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
說到這兒,他指著陶氏,“我就應該休了你。”
“夫君?”
陶氏瞬間懵了,臉色瞬間蒼白,聲音透著不可置信,“你為了一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竟然要休了我?”
“我做這一切是為了誰?你以為是我自己想下毒害她的嗎?”
此話一出,安氏瞬間坐直了身子,“二弟妹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到這話,陶氏冷笑一聲,“大嫂,你少假惺惺了,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除了傅玉珠,咱們府裏誰還會跟傅東籬過不去?”
“一派胡言!”
閔氏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難看,“陶氏,我看你是瘋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敢攀咬玉珠?”
“母親,我沒瘋。”
陶氏想到傅文柏剛剛竟然說要休妻,她也顧不得其他了,總不能為了傅玉珠,連自己都搭上吧。
“是您太不了解這個找回來的女兒了。”
閔氏眯了眯眼睛,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強忍著一言不發,她倒是想聽聽陶氏還能說出什麽胡話來。
“玉珠她恨傅東籬,畢竟傅東籬搶了她十一年的人生,換做是誰,誰能不恨?”
陶氏說著,目露鄙夷之色,“也就是您和傅家人都還想著兩個女兒一起養,卻不知道這倆人根本就不共戴天。”
“傅東籬的存在,就是傅玉珠的心頭之恥,尤其是傅東籬還是七皇子的未婚妻,要是傅東籬不離開傅家,這門親事什麽時候能落在她頭上?”
要不是傅文修拉著傅文柏,傅文柏又要對陶氏動手了,“大哥你別拉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毒婦。”
“給東籬下毒就算了,她還拖玉珠下水!”
“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急什麽?”
傅文修扯著傅文柏,有些頭疼,“你這樣急躁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早晚要惹出禍來。”
閔氏聲音發冷,“所以呢?所以玉珠就找到你,讓你幫著給東籬下毒?你覺得我會信?”
“我知道母親心疼玉珠,不信我也正常。”
陶氏低著頭,“母親若是不信,不如將四妹傅明研叫來問問,就都清楚了。”
傅明研是金姨娘的女兒,排行第四,在傅家一向是透明人的存在,老實本分,這件事怎麽還跟她扯上幹係了。
見閔氏一言不發,陶氏便道,“當初傅玉珠是怎麽失足落水的,傅明研就在假山旁,母親不想知道當初傅東籬走的時候,為什麽一口咬定她沒有推傅玉珠嗎?”
“哪怕從族譜出門,離開京城去滄州,傅東籬都不承認自己錯了。”
一時間花廳內寂靜得不像話,最後還是傅文睿站起身,“母親,把四妹叫來問問,東籬什麽性子我清楚,她的確不會做出害人的事情。”
傅文修也想到在滄州的時候,傅東籬與他說的話,當即皺眉,一言未發。
閔氏抬了抬手,“去請四姑娘過來。”
不多時,四姑娘傅明研就走了進來,屈膝行禮,“母親找我?”
“我問你,當初玉珠失足落水,你在假山?”
閔氏看向傅明研,也不兜圈子,“你那日在假山到底看見了什麽?實話與我說。”
傅明研下意識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陶氏,旋即低下頭,她就知道那日她落荒而逃,被二嫂陶氏瞧見,定然是瞞不住了。
“說話!”
閔氏的聲音有些惱怒,“那日你在假山看見玉珠落水,為什麽沒有呼救?”
傅明研趕緊跪在地上,聲音低弱,“回母親的話,我…我不是不呼救,是…是東籬妹妹走後,玉珠妹妹她自己跳進去的,而且當時丫鬟秋霜就在旁邊。”
這話說完,陶氏勾起唇角,“母親聽見了吧,傅玉珠她早就跟傅東籬不對付,當初把傅東籬趕出家門還不夠,她就是想讓傅東籬死。”
“這次婢女小桃也是玉珠給兒媳的,兒媳也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閔氏瞬間看向陶氏,“閉嘴!”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傅明研,“你既然親眼瞧見,為什麽當時不說?傅東籬被趕出傅家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母親,若我當時站出來,日後玉珠妹妹一定不會放過我,我馬上就及笄了,而且也定了親,我不想…我不想節外生枝。”
傅東籬和傅玉珠兩人都是閔氏的掌中寶,說句不好聽的,誰對誰錯又怎麽了,她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此事她摻和進去,估計反而成了最倒黴的一個。
雖說有些對不起傅東籬,但傅明研卻能過安穩日子。
閔氏也知道金姨娘母女兩人是個什麽性子,隻是心裏頭有些不舒服,“你回去吧。”
“女兒告退。”
傅明研趕緊轉身就離開了,雖然不知道陶氏為什麽跪在地上,又突然把她叫過去,但她也不想知道,最好是以後都別來找她。
傅文睿攥緊了手心,猛然起身,“母親當真是糊塗了,當初事情發生也不弄清楚,就將東籬妹妹趕出去。”
此話一出,閔氏當即臉色白了幾分,傅文修皺眉,“三弟,怎麽和母親說話呢?”
而傅文柏更是臉色漲紅,當初大哥和三弟都不在,但他在場,他還踹了東籬一腳。
“該死的!”
閔氏幾乎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去,將五姑娘…不必了,我自己過去。”
傅文柏也跟上,“娘,我和你一塊過去,玉珠回來以後,咱們傅家上下對她還不夠好嗎?她竟然為了把東籬趕出去,故意跳湖陷害東籬。”
“我必須當麵問問她,她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你消停些吧。”
傅文修將人拽住,“你過去幹什麽?一會兒生氣又要動手?”
“我可告訴你,玉珠畢竟流落在外這麽些年,吃了不少苦,到底也是委屈的,比不得你在府裏過慣了錦衣玉食。”
“她委屈,難道東籬就不委屈?”
傅文睿聲音微涼,“難道當初抱錯還是東籬故意的嗎?而且傅玉珠能認祖歸宗,還不是當初東籬先救了她。”
“她這分明就是忘恩負義,心術不正,這樣的妹妹我是不會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