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種?”

獨孤皇後冷笑一聲,朝著孝武帝步步緊逼,“皇上可是忘了,霽兒的父親是皇上的兄長,他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而你,才是亂臣賊子!”

說完這話,獨孤皇後朝著旁邊的侍女和宮人使了個眼色,站在獨孤皇後身邊的侍女頓時五指成爪,袖子內滑落一柄短刃,朝著孝武帝刺了過去。

這名侍女是獨孤家培養死士中的翹楚,自孤獨皇後出嫁後就一直跟著,武功極高。

錚—

利刃碰撞的聲音,孝武帝收回劍,一名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落下,直逼侍女的麵門而去,好好的禦書房頓時變成了武場。

孝武帝脫了身,長劍挽成劍花,朝著獨孤皇後就刺了過去,獨孤皇後麵色不變的看著孝武帝朝她刺過來,動都沒動一下。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孝武帝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緊接著整個人倒在地上,“你……何時下的毒?”

獨孤皇後笑了笑,提起裙擺走到孝武帝身邊蹲下,將袖子在他麵前揮了揮,“香嗎?”

“我知道皇上不信任臣妾,但凡臣妾經手的糕點茶水,你是一概不碰的,但臣妾身上的香,你也防不住。”

“所以臣妾啊,隻要見皇上的時候,都會焚香沐浴,這衣服上都是用毒氣熏了許久才敢穿到皇上麵前的。”

噗—

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孝武帝看著獨孤皇後,“賤人,你不會如…願的!”

聽到這話,獨孤皇後不以為然,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為了讓孝武帝死,她自己也犧牲不少,吃了不少解藥。

“隻要你死了,皇位就是霽兒的,本宮就是北魏的太後!”

“嗬…嗬嗬!”

孝武帝聽著獨孤皇後的話,笑的仿佛是個瘋子,明明疼的滿地打滾,卻要強忍著疼痛,一定要撐著一口氣。

“娘娘,皇後娘娘!”

外麵的宮女快步跑了過來,幾乎是大汗淋漓,唇角都在顫抖,“不…不好了,尉遲府走水,大皇子還在裏頭。”

“你說什麽?”

獨孤皇後揪住宮女的衣領,想到什麽回頭看向孝武帝,聲音宛若淬了毒,“是你幹的?你要殺了霽兒?”

孝武帝此時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有氣無力道:“朕…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獨孤……獨孤延……”

獨孤皇後再也沒有了耐性,撿起地上的劍,一劍抹了孝武帝的脖子,旋即將染血的劍扔在地上。

“傳出去,沈東籬謀逆篡位,皇上怒急攻心,揮劍自刎了!”

說完這話,她匆匆朝著外麵走去,“趕緊備車,本宮要去尉遲府,讓平城內所有能調動的兵馬全去尉遲府救火。”

“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找到霽兒,保住他的性命。”

宮女低著頭跟在獨孤皇後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忽的從袖口中拔出匕首,快而狠的直接從後心刺入。

“皇後娘娘,大皇子已經死了,奴婢送您跟大皇子去地下團圓。”

“你……”

獨孤皇後怎麽都沒想到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宮女竟然會背叛她,胸口的血汩汩的往外流,本就紅色的衣裳頓時更紅了幾分,很快她就倒在了地上。

宮女拔出匕首,緊接著又一刀刺了下去,“這是奴婢替公主殿下還給你的。”

“雪蕊,等等,我和東籬還有話要問獨孤皇後。”

從宮外匆匆趕過來的趙元沂阻止宮女,但似乎已經晚了,獨孤皇後兩眼發直,隻有手指還在蜷縮。

獨孤皇後的視線落在沈東籬身上,十二三歲的少女麵容清雋秀雅,卻又透著絲英氣和灑脫。

長得真像陶氏,這張臉,這個年紀,真是讓人羨慕啊!

獨孤皇後眨了眨眼睛,從這孩子沒出生開始,她就派人追殺陶氏,如今卻是第一次見到沈東籬,可也是最後一次。

多麽遺憾啊,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可以是皇太後,她就能名正言順的殺了沈東籬。

沈東籬看著沒有氣息的獨孤皇後,歎息了一聲,視線又落在雪蕊身上,“你可以出宮了。”

這個雪蕊就是當初沈東籬離開大秦的時候,奚玉景給她的人,一直潛伏在獨孤皇後身邊多年。

雪蕊當初也是災民,一路到了京城,餓的受不了,偷了餅子吃,結果被人抓住,險些活活打死,是當初的東陽公主救了她。

後來雪蕊因為皮相好,被獨孤家看重,買到了府上當婢女,之後就一直伺候獨孤皇後,東陽公主歸秦後病逝,奚玉景就派人聯係上了雪蕊。

隻不過奚玉景不會輕易動用這麽重要的棋子,所以獨孤皇後也一直沒發現雪蕊的異常,直到這次她幫了沈東籬大忙。

雪蕊抬眸看著沈東籬,又看了眼她身邊的趙元沂,指尖顫了顫,“我想去秦國看看,姑娘與皇長孫殿下還回秦國嗎?能否帶上奴婢?”

沈東籬看著此時的皇宮,抿了抿唇,“我暫時可能不會回去,你如果不急,可能等上十日,跟皇長孫一起回秦國。”

趙元沂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沈東籬,握緊了她的手,“母妃那邊傳了消息,說皇祖父恐怕不行了,我得盡快回去。”

“我若是走了,你和沈叔兩人可能行?”

如今北魏皇帝和獨孤皇後都死了,八大氏族已經隕落了兩個,可還剩下六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再加上鎮都大將和關西王,一個個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趙元沂怕她應付不過來。

沈東籬搖了搖頭,“我已經寫信給周國女帝,她派的人就在路上,這是當初她答應過的,八大氏族交給她解決。”

“她幫我坐穩北魏皇位,我和她簽訂三十年結盟契約,互通商貿,這是對北魏和周國都好的法子。”

聽到這話,趙元沂皺眉,好似才想起什麽,“你若是北魏女帝,那我回秦國繼承皇位,你我之間要如何?”

說到這兒,他更緊張了幾分,“到時候不會北魏的臣子要你納皇夫吧?那我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