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鳳釵落在沈東籬頭上,其餘人再呆下去也沒什麽意義,惠德公主神色冰冷,她真沒想到趙元沂和太子妃竟然真的會選沈東籬。

除了這以外,惠德公主還厭煩鄭薇和李姝兩人,一個兩個都是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幹不明白。

如此想著,她朝著身邊的宮女吩咐了一聲,“你去將沈東籬和傅文睿的事情散播出去,鬧得越大越難堪越好。”

就算是定了親又如何,沈東籬若是敗壞了名聲,她才不會相信父皇會願意讓沈東籬當太孫妃。

若是趙元沂還非要娶沈東籬,那就一塊遭父皇厭棄好了。

此時的昭陽公主挽著太子妃的手臂,“皇嫂,既然你早都同意元沂娶沈姑娘了,怎麽剛剛還要幫著九皇姐說話,還讓人送沈姑娘換衣裳,要把我嚇死了。”

太子妃聞言,看了眼趙元沂,“還不是元沂的意思,他都安排好了,本宮不過就是個噱頭,否則你以為李懷年是怎麽進的太子府。”

昭陽公主氣的不輕,“活該,這個混賬東西,他怎麽敢的!我回去就進宮找父皇,這麽個混賬東西,決不能輕縱了他。”

送走了昭陽,沈東籬看了眼天色,時候不早,“太子妃娘娘,時辰不早了,臣女也先告退了。”

太子妃點點頭,“好,本宮讓元沂送你,往後也快是一家人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本宮。”

送走了兩人,太子妃才冷下臉,朝著貼身丫鬟道:“佩蘭,將府裏的人都叫來,本宮平日裏是不願意管事,可不代表本宮樂意縱著他們背主。”

“一個個都是有人撐腰的,鬧得府裏烏煙瘴氣,這可不行!”

自從太子走後,太子妃就潛心禮佛,甚少管事,太子府從前的妃嬪,除了生育子嗣的還在府內,其餘的也都遣散了。

隻是沒想到府內就這麽三四個主子,也能鬧成這樣,要不是有元沂盯著,今日太子妃還不知道府內的人有不少都生了二心。

今日潑水的丫鬟,還有帶著沈東籬去偏殿的丫鬟,都是效忠什麽人的?

另外李懷年怎麽就能進了太子府的內院呢?

雖說是元沂有意放他進來,可若不是提前部署,李家人又怎麽能篤定自己進得了太子府內院,可見那些個侍衛裏也有問題。

從前趙元沂在護國寺,她潛心禮佛,本就是無心參與皇位之爭,可如今既然元沂要爭,那她這個做母妃的就不能拖後腿。

尤其是日後沈東籬進府當了太孫妃,自己這個太子妃當然得在兒媳婦進門之前肅清這些烏七八糟的人。

此時的府門口,趙元沂將沈東籬送到馬車旁,“你之前問我母妃為何同意我娶你,不是因為我和母妃說了什麽,而是因為父王。”

“太子殿下?”

沈東籬有些疑惑,“我記得太子殿下應該是在七年前過世的,當時你隻有九歲。”

趙元沂點了點頭,“其實我父王並不喜歡我母妃,當初按皇祖母的意思娶了母妃,心中卻一直惦記著舊人。”

“其實府裏許多嬪妃都遣散了,否則若是瞧見便能發現,那些人的眉眼之間或多或少都有相似之處。”

說到這兒的時候,趙元沂的眉眼間有些許凝重之色,“自我出生以後,父王就很少見我和母妃,就算是見了,也會很不耐煩,有時候鬧得厲害了,他還會動手打人。”

“若不是皇祖母護著,恐怕母妃和我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兩位側妃。”

這些事沈東籬從來都不知道,她忍不住握住了趙元沂的手,掌心冰涼,“怎麽會這樣?我聽父親說太子向來仁善,沒想到背後竟然如此。”

趙元沂反握住沈東籬的手,心逐漸放鬆,“原本母妃和我過得就算再苦,也沒想過如何改變,當初就想著將我送去皇祖母身邊,她當一個有名無分的太子妃,直到那日她發現了一個秘密。”

沈東籬沒有問,隻是看著趙元沂。

“父王喜歡的人是寧妃。”

身為人子,卻喜歡上了皇上的妃嬪,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與謀逆何異?

最要命的是父王竟然還是個情種,寧妃在宮中過得不開心,尤其是後來被淑妃害的小產,心灰意冷之下,便央求父王想辦法帶她離開皇宮。

“母妃得知這個消息後又驚又怒,眼見著父王每日恍惚,暗中籌謀著假死離京,從未想過太子府,更沒想過他若是帶著寧妃一走了之,誰來承受皇祖父的怒火。”

“後來呢?”

沈東籬忍不住問道:“我記得太子是在宮宴上誤食了有毒的糕點才過世的。”

那年宮宴,傅老爺也在,當時宮宴剛開始不久,太子突然就口吐白沫,等太醫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皇上大怒,下旨徹查,發現不僅是太子的糕點有毒,還有皇上那盤點心也有毒,換而言之,太子中毒還算是救了皇上一命。

之後趙元沂就渾身高熱,一病不起,被太子妃送去了護國寺,一住就是幾年。

那時候其實皇上疑心病重,再加上太子年長仁善,朝中大小官員十分擁護太子,皇上早就起了廢太子的念頭,結果太子突然就中毒身亡。

因為這件事,皇上不僅沒有廢太子,反而開始懷念起這個兒子,對趙元沂更是看重。

後來下毒的人也查到了,說是前朝餘孽,但具體怎麽回事就沒人知道了。

趙元沂接下來也沒再細說什麽,“母妃因為父王和寧妃的事情嚇壞了,所以她不會步皇祖母的後塵,逼迫我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

“她怕自己的遭遇會落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沈東籬點頭,“我明白的,不過我想你就算取一個不愛的人,也不會如此對她。”

趙元沂是心思純善的人,就算不喜歡,也不會刻意去傷害一個人。

聽到這話,趙元沂忍不住笑了笑,“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麽好的人。”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若和沈月回去晚了,沈叔肯定又要來接,還得罵我一頓。”

沈東籬沒再說什麽,提著裙擺上了馬車,裏頭沈月正在吃蜜餞,“終於舍得走了,快點回府,我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