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樹半開桃臉嫩,綠波深映柳絲長。”

昭陽公主接過宣紙念了一句,當即眼眸一亮,“我覺得這首詩寫的很好,尤其是紅樹半開桃臉嫩,此句深得我心。”

“我選永安鄉君這首詩。”

此話一出,旁邊的十二公主也放下手中的宣紙,“那我也投給沈東籬,畢竟她這首詩本公主還能看懂。”

“至於其他人寫的什麽憶昔青門堤外,粉香零亂朝朝,都什麽東西?”

此話一出,李姝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這首詩就是她寫的雨後杏花,借由此詩隱晦的表達自己對皇長孫的感情,這個十二公主到底懂不懂什麽是意境?

惠德公主伸手拿起沈東籬的詩看了一眼,當即撇了撇嘴,“風吹細浪低田麥,雨過初分潛水缺?此詩未免太過樸素了,恐怕啟蒙過的幾歲孩童也能寫出來吧?”

“十二皇妹也就算了,畢竟讀書少,但十皇妹你好歹也是大秦嫡出的公主,自己也寫過不少,怎麽這麽首上不得台麵的詩,也能被你如此誇讚?”

此話一出,趙寶玥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她是不愛讀書,但怎麽就被惠德公主如此羞辱,無非是前幾日賽馬的時候被記恨了,如今才讓她如此下不來台!

倒是昭陽公主看著惠德公主,眉眼間略顯幾分譏諷之意,“九皇姐讀書多,豈不知回文詩?”

“此詩你倒著讀一讀,又是如何?”

“長絲柳映深波綠,嫩臉桃開半樹紅,缺水潛分初過雨,麥田.....低浪細吹風。”

惠德公主念完,臉色有些不善,旋即冷哼一聲,“不過是些巧思罷了!”

說完這話,她拿起桌上另一首詩,“本公主反而覺得此詩不錯,林下春晴風漸和,高崖殘雪已無多。遊絲冉冉花枝靜,青壁迢迢白鳥過。”

“皇長嫂,你覺得這首詩和沈東籬的詩相比又如何?”

這詩是謝憐寫的,惠德公主想,太子妃畢竟是謝憐的姑姑,難道還能幫著沈東籬不成?這樣一來,豈不是打了自家的臉麵。

果不其然,被惠德公主點到名的太子妃拿起兩首詩仔細看了一番,當即道:“憐兒這首詩的確寫的不錯,無論是辭藻還是意境都不缺,本宮自然是願意投給憐兒的。”

惠德公主聽到這話,當即揚了揚唇,她就知道太子妃選的話,肯定會選謝憐。

“如此一來,此局也就算打平了,沈東籬和謝憐二人便是並列第一吧。”

太子妃說完這話,輕啜了口茶水,旋即抬手,“第二局吧,今日花團錦簇,若是琴音伴歌舞,是再好不過了。”

惠德公主眨了眨眼睛,“皇長嫂說的不錯,本公主想不如就三人一組,來按組分勝負,如何?”

沈東籬才回京城,如今身份尷尬,除了如今的沈月,恐怕再找不到第二個人願意跟她一組了。

太子妃垂眸想了想,當即頷首,“也好。”

今日來太子府參加宴會的貴女,一共就十三人,所以無論如何都是有兩個輪空的,昭陽公主忍不住微微皺眉,聲音壓低幾分。

“皇嫂,如此分組是否有些不妥當?”

太子妃看了眼昭陽公主,笑了笑,“有什麽不妥當的,若是組不成隊,孤立無援便也是輸了。”

聽到這話,昭陽公主忍不住皺眉,“皇嫂,東籬可是元沂喜歡的人,你這樣做萬一......”

“好了,昭陽,比賽要開始了。”

太子妃打斷了昭陽公主的話,眉眼含笑,有些溫和的看著彈琴和翩翩起舞的少女,好似時光倒流,自己也回到了那時候。

剛剛惠德公主和太子妃兩人的態度,讓所有人對沈東籬都有些敬而遠之,雖說昭陽公主和十二公主給沈東籬撐腰,可皇長孫的婚事,當然還是以太子妃的喜好為主。

所以組隊的時候,所有人都邀請了謝憐,或是各自組隊,隻剩下沈月和沈東籬兩人,沈月忍不住有些著急。

“東籬,這怎麽辦?就咱們倆,根本就比不了!”

“這個趙元沂,簡直太過分了,嘴上說什麽想娶你,結果還弄了這麽個宴會選親,現在還讓你被太子妃和惠德公主刁難!”

說到這兒,沈月忍不住‘哼’了一聲,“要我說,咱們幹脆就回去算了,又不是咱們沈家上趕著要嫁給趙元沂的。”

聽到沈月的話,沈東籬沒有言語,而是靜靜的看著比賽,除了剛剛的詩詞,還有歌舞,如今還剩下棋畫和投壺。

除非接下來的三場比賽,沈東籬都贏,才能拿到太子妃的七尾鳳釵。

兩人說話的功夫,忽然一杯茶就灑在了沈東籬的衣裳,當即便洇濕了一片,“對不起,對不起,沈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隻是看您的茶需要填了,不小心灑了出來!”

沈月忍不住皺眉,“你在太子府伺候,怎麽如此毛手毛腳的?”

三人說話的功夫,已經驚擾到了坐在首位上的太子妃幾人,太子妃抬眸看過去,皺眉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丫鬟跪在地上,“是奴婢的錯,奴婢不小心將茶水灑在沈姑娘衣服上了。”

聽到這話,太子妃當即抬手,“自己下去受罰。”

說完這話,太子妃才轉而看向沈東籬,“沈姑娘,實在是府裏的丫鬟不懂事,本宮府裏備了衣裳,不如你去換一身過來。”

沈東籬看了眼惠德公主的方向,然後站起身,“好,麻煩太子妃娘娘了。”

太子妃笑了笑,“都是府裏丫鬟惹出來的亂子,沈姑娘不生氣,已然是風度了,怎麽會麻煩本宮。”

沈月起身,“東籬,我跟你一起去。”

惠德公主放下茶盞,“一人離席也就算了,怎麽一個個都要離席,到底還有沒有把皇長嫂和我們這些公主放在眼裏?”

“......”

沈月這時候就算再蠢,也明白了這可能就是惠德公主故意針對沈東籬,這時候讓沈東籬一個人離開,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昭陽公主下意識的起身,就被太子妃拉住了手腕,“昭陽,你看這綠腰舞跳的多好,琴音也好聽。”